第1章 第一章
第44节 第四十四章 许银花献计行贿
第四十四章 许银花献计行贿
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号称基层政府的头号难题,之所以难,原因在于中国的国情与人们的生育观念发生冲突,多子多福,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深入人心,积重难返。然而,就是这件令人头痛的事,许多基层干部却如蚁附膻,趋之若鹜,口口声声喊难,心里一个劲地巴不得,有的还善于趟这浑水,拿腔作势,显摆威风,至少那段时间的生活公家埋单吃喝不怕报销难,生猛海鲜尽管尝,啤酒饮料腾细浪,鸳鸯火祸滚肉丸,抓人搬物有专车,时儿还能捞点烟钱。
唐志利欲熏心,鬼迷心窍,焉能放过这大好时光
许银花立在房门口,背着唐志不停点头眨眼,几乎把结婚前那短美好时光的神韵拿了出来。唐贵心领神会来到房里。她咕哝道:“有钱把钱使,无钱把命挨,不给他们一点好处哪能过得了关口我看你满脑子糨糊”
“我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唐贵欲言又止,对自己的老婆士别三日,有点雾里看花,隔膜一层的感觉。
“自从盘古开天地,蚂蟥没有不吸血的,它不啃破你一点皮就老围着你转。蛇有蛇路,鳖有鳖道,蛤蟆无路,会跳三下,哪个当干部的不想捞一把”许银花肚子里对丈夫挟怨挟恨,有纠缠不清的郁结。她搜出一迭百元钞票递给唐贵,“拿过去给他一点甜头,要他找孙医生到时候关照一下。”
唐贵迟疑着,“给这么多”
许银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钱少了人家没眼睛看,就是要一坨把他砸痛,嘴巴这么不乖,你只管说以后还会感谢的”
老婆是个喜欢找碴子的人,往往为一斤肉精多肥少也要上纲上线,吵上半天。唐贵心里发毛不敢轻易争辩,来到堂屋里,一副豪迈之气,“大哥,这是四千元,你先给孙医生意思意思,到时候再感谢你。哪有办事不花钱的,我唐贵是那种人吗”
唐志闭目养神,仿佛长老和尚入了定,他感觉口袋里塞了包东西,心领神会,起身告辞,“我是希望他过得了关,我交得了差,你完好无损,大家皆大欢喜最好。”
唐贵:“吉人自有天相,此次贵人相助一切都会顺利的。”
“这事件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能透露,要是糖包子穿孔流糖走气,到时谁也没有好下场。”唐志连哄带吓,拍了下荷包,挺胸收腹,从容步出。
“那是那是,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大哥拜托啦。”唐贵抱了下拳,又是陪笑,又是戴高帽子,讨好的口气是人都听得出。送走唐志他回头看见大门口卷毛猫拱着脊背,蹬完懒腰,小鸟依人般地往女主人脚上蹭。许银花蹲下身子,一把抓过去,五指叉进猫的长毛,咬牙切齿地说:“有钱能使鬼推蘑,姑奶奶有钱,就是要让他跑腿”唐贵目瞪口呆,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阴险的一面,那是巾帼枭雄吉星高照,还是一时冲动七世不祥
几天后,在镇上最阔气的一家酒店单间里,唐志带着唐贵和孙医生见了一面。那个瘦小的男人曾经患过小儿麻痹症,落下痼疾,如今走路仍然像鬼扯住了脚,不很利索,他的嘴往右上方斜一点,平均每分钟颤动七八次,颤动时颈脖的动脉也同步进行。这个男人要是在乡下种田,任何女人也不会要,绝对是个单身汉。然而唐贵丝毫不敢怠慢,他掌握着他的性福,能够把握他的命根子,关连着他的子孙后代。唐贵恨不得行两个大礼,作三个长揖,要是有尾巴摇起来决不会输给哈巴狗。可人家既不喝一杯茶,也不抽一支烟,显出那副要借钱免开尊口的高姿态。曾经开膛破肚的主持医生果然沉着镇定,冷酷无情。就那么短短的十来分钟,像两个初次相亲的人,在媒婆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你偷着看我一眼,我偷着看你一眼。唐贵心里有了底,傻乎乎地立于一旁,盯着拼花地板,无计可施,束手无策。孙医生早已在世纪大道建起了三层楼的小洋房,从地段到材料,从建筑风格到建筑质量都是上好的,他老婆在摇摇欲坠的食品组当会计,若按两人的工资计算,不吃不喝再过十年也造不出这样的房子,现在已是既成事实,钱从何处来呢人们自然会想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说穷人结交富人是要赔本的,但种田打土块的朋友却时不时鸡呀鸭呀不由分说地往他家里送,弄得他老婆看见飞禽走兽就皱眉毛:现在什么年代了,三五个钱的东西还算作人情后来就有人不声不响地抱来了电视机,如今冰箱、空调、整体橱柜什么都不缺了,再送什么呢那只能是钱了。现在的社会已经形成一种怪象:贫困者忙于赚钱,暴发户附庸风雅,初入仕途的想着升迁,久居职位的谋着腐败。孙医生也是此圈内之人,不过最近风声陡然很紧,第六感觉告诉他要收手才好,可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下子哪断得开那已经揣进口袋的票子怎么办送礼的发愁,收礼的更着急哩他一声不吭地溜出了酒店。
恐惧的日子逐渐逼近,早饭后许银花替老公收拾好衣物,手扶车开到了屋前。车上已有两男三女,另一个骑着摩托车,这些人都带了家属,因为是去做结扎手术,个个表情凝重,如赴刑场。唐贵很不情愿坐这车,太丢面子。唐志缠着他做思想工作,要从大局出发,要服从领导,要把心放明亮一点,这是公派车不坐白不坐。唐贵考虑到后面的事还得依靠他,只好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车厢中间,让四周的人挡起来。“噗噗噗”手扶拖拉机转弯后故意放出几个响屁,冒了阵黑烟,跟着唐志的摩托车上了简易公路。
再次见到孙医生是在镇卫生院,唐贵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好瞌睡,怕痛是次要的,无论是隐痛阵痛,还是撕心裂肺剁手剁脚的痛,终究不会太长,他时刻担心的是结扎后那杆枪是否能用,硬度怎么样过份的忧虑和紧张,使他不寒而栗,心竭力衰,身体几乎支撑不住。唐志和许金花将他扶进手术室,两个穿白大褂的人面无表情地搀着唐贵上了手术台。孙医生扒下他的裤子,像逮泥鳅似的一把将他的生殖器连根揪起,仿佛饶有兴趣地玩一根火腿肠,接着用酒精棉球在周围认真擦洗,那黑亮发光的一遍毛发瞬间湿透了。麻醉药生效后,唐贵感到下体被蚂蚁咬了两口,不一会儿手术结束了。
手术后的几天,唐贵餐餐进饭馆,有鱼有肉有酒,反正不用自己掏钱,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顾忌什么回到家里同样是调养身体,许银花使尽浑身招数,雄鸡、猪蹄子、人参、黑木耳轮番上,把个唐贵滋补得容光焕发,整个身子胖了一圈。可是每当夜晚温存时候,许银花摸到的那杆枪总是焉焉的竖不起来,像一条熟睡的蚂蝗,不懂半点人情世故。有几次唐贵试图进攻,总是萎而不举,举而不坚,心有余而力不足。越着急那枪越不听使唤,越不听使唤心理越恐慌,甚至感到下体略带红肿,有一丝丝阵痛,他只好翻身下马,鸣锣收兵。那猥琐的经过,那羞愧的表情真是丢尽了男人的尊严。唐贵低声骂人,更骂唐志和孙医生,“他妈的,不是说手术三个星期后就能过夫妻生活吗都是骗子”
许银花饥渴的心泛出巨大的失落感,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只好若无其事安慰,“不着急,没事的,伤骨动筋需要一百天才能恢复元气,到时候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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