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29节 第二十九章 饥饿女饮鸩止渴
游成耐着性子听她娓娓动听,不时插上一句,“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你们两口子感情好,不住在一起就行了。”
“怎么不好呢我们是自由恋爱,他学士学位,脾气好,相貌堂堂,结婚后我们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互相理解,从不反目的模范夫妻。我想这辈子稳稳当当,无忧无虑了,哪知道婚姻除了感情外还有诸多事左右着两人,没有孩子首先就输了个大砝码,还有其它家庭因素。前年他嫁小姑子我不得不跟着去一趟,他们那里有个礼节,结婚当天上午新郎手捧鲜花,把红包和喜糖放在一个竹篮里,待女方家人吊上二楼后再开门让其进去。那天当竹篮升到半空时绳子突然断了,竹篮翻了个底朝天,楼上楼下的人都惊呆了那可是我提供的一条尼龙绳啊。向来和蔼可亲,不善言辞的尹父乌紫着脸嘣出一句粗话,我屌你爹个娘肺耶我没有完全听懂,但感到那话挺重挺脏,老人若不气愤至极是不会失态的。竹篮翻着筋斗坠落意味着小姑子的婚姻失败绳带断裂昭示着小姑子人生的曲折这股晦气会给尹家带来连锁反应我躲在房里伤心得直淌眼泪。这是天意,还是人为我曾经仔细检查过绳子,够受力够结实的,只是后来由那个可恶的弟媳系上去的,她会不会从中作手脚,要是剪开半个口子,但我没有掌握证据。此后整个尹家的人开始鄙夷冷落我,仇恨满腔,不共戴天,仿佛我是一条臭虫,一颗扫把星,一只光吃粮不下蛋的鸡婆。尹铁民是个孝子,遵重父母意愿逐渐疏远我,冷酷无情,好端端的工程不做,非要去广州发展不可,他说他的根在南方,那我的根在哪里要是跟着他去死在他家里连收尸的人也没有,在这里我至少有亲戚,有同学,有同事,有朋友啊。星星和星星看起来很近,实际上有着上万光年的距离,而人与人一旦有了隔阂比那距离决不会小,从此我和尹铁民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许金花在阴霾中徘徊挣扎,小兰却经历着生离死别的巨痛在病榻上沉疴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母亲终于到天国享福去了。游成接连耽误了几天,猜想要蘑菇的客户等急了,骑上摩托车一个劲地向县城进发。
许金花听到摩托车喇叭声,扒开窗帘瞄见了游成,喜上眉梢,张开双臂鸽子一般扑闪闪地飞了下来,“干吗去了,逢双日我一直望眼欲穿,守在这里。想死我啦。”游成想多解释几句,她捧起他的两颊不由分说地凑过头来,旋即那潮湿的舌头滑进了嘴里,煽情的物种任性地游走溜梭。不知什么时候,也不只怎样来到楼上的,更不知道谁解开谁的衣服。游成按兵不动,引而不发,只是激情拥吻,吻得她娇喘吁吁,呻呤不止,吻得他伸直双腿不断摩擦,那种强烈的欲望令她头皮发麻,身不由己。这时候的女人成为一具木偶,心仪的男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都会迎合,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恳求:快点,快点
“腿没复元,还护痛”许金花怜惜地摸了遍他的膝盖,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bb机放置床头,然后腿一跨骑在游成身上,成了个活生生的荡妇,“摩托车给你了,今天给你配个扩机,再不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我干脆把你那玩意儿剪掉”她像只活塞不停的上下套弄着,两只乳房有节奏地跳动,额前的一绺头发被汗水粘住,香汗淋漓,如醉如痴。他知道她在报复,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挺起腰配合着,让她尽情地发泄。
人都有兽性的一面,那个叫情欲的门一旦打开,也就不再顾忌灵魂,不再考虑羞涩,传统的人如此,新潮的人更是如此,那个份上渴望的是激情,渴望的是燃烧,渴望的是醉生梦死。
许金花饮鸩止渴,像找到了所罗门宝藏,整天乐不可支,只羡鸳鸯不羡仙,每当游成满嘴酒气,一身汗水如同滔滔洪流袭向她时,她就情不自禁地拥紧他,如入仙境,“你不是我的初夜,但远比初夜绝对有滋味,也绝对值得珍藏,我这辈子注定了会成为你的奴。”此后她特地配了一套钥匙,让他随意进去,尽兴光临。
这套钥匙既能打开大门房门,也能开启一个女人的心扉,而立之年的穷光蛋竟然也有艳遇,红颜知己,竟有如此惊人的成就一夜之间在城里有了栖息之处,未免有些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可这都是货真价实,触手可及的事实,游成有些飘飘然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游成拿到钥匙的第八天,也就是八月初八,在那个三八连体的日子里,上帝赐给他的却是个转折点,“要得发不离八”看来确实毫无科学依据。
这些天两人玩累了,粘腻了,像被关在笼里的鸟儿憋得发慌,郁闷得泄气,想着遨游天空,想着外面精彩的世界。转眼相聚一个月了许金花提议祝贺一下,可这出租屋仿佛叫花子的老婆生小孩要什么没什么。两人厨艺平平,那只能上馆子,借其地方跟烹调来纪念这个历史性的一天,划时空的一天。
婚外情毕竟违背伦理道德,被社会舆论谴责,再甜言蜜语也只能是地下情,再山盟海誓也见不得阳光。两人磨到天黑,电话召来一辆出租车。游成、许金花初次出门潇洒,心情异常激动,下车时她就戴上墨光镜,表面上装酷,其实不愿同他处得太近。虽然她的老公远走高飞,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县城,但一旦被熟人看见还是很丢面子的。华灯初照,热闹非凡,两人一前一后孤零零,彼此心照不宣。美媚走路多少是有些讲究的,尽管其中的技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许金花却掌握得炉火纯青,款款细步,神若秋水,目不斜视。游成像个赶路的孩子,远远地掉在后面,捏捏扭扭,羞羞答答,这哪里是去享受,简直是活受罪。
“聚丰源”是县城很有知名度的酒店,从停车场进进出出的小车就可以判断出,来此消费的要么是小老板,要么是小领导,多少都是有点身份的人。酒店大厅富丽堂皇,猩红色的地毯铺至每个角落,两颗一人多高的发财树翠绿四溢,半真半假,让人很难辨出是仿制品,还是实实在在的苗木,玻璃幕墙上天外来水,汨汨而下,池里水车缓缓周转
一名身着旗袍,胸佩绶带的咨客毕恭毕敬,热情洋溢地将许金花、游成迎进大厅,霎时十几双目光从不同角度投了过来。县城才巴掌大,许金花时刻提防着熟人,赶紧躲至暗处,望着那排包厢门口也是人进人出,笑语淫淫,踟躇间两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来到跟前。其中一个脸部和脖子上堆积了大块大块肥肉的胖子,回过头用心检阅,就像珠宝商拿着万倍放大镜鉴赏一件稀世珍宝,然后故作惊讶,“唷,这不是许老板吗”
许金花对他的过份亲热与寒暄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哟,张行长您好。”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张行长嘴里同别人说话,若即若离的目光却游成身上,那伸出一半的手理智地缩了回去。许金花踌躇,双掌交叉在小腹前,两眼狡洁转动着,“我们找人咧。”
张行长话里有话地说:“来这儿八成有事,并且是重要的事,约会呀,享受呀。还是当老板好哦,自取其乐,悠哉游哉。”
许金花伶牙俐齿,“个体户再象样也赶不上你们国家干部,大权在手,八面威风。我们办点事磨破嘴皮子,还要排队等候。”
张行长:“哪里,你每次找我不是有求必应,第一时间解决”
许金花打蛇随棍上,不放过机会,“那是,今天冒味问一句,我表弟失业了,张行长神通广大,可否赏脸帮着找份工作”
“银行只有钱,你是富姐,我们算没戏啦。”张行长贪婪的眼球车轱辘般转动,“找什么工作,你也是老板,这么好的表弟自己留着用呗。”
许金花也是个交际能手,内心的不悦丝毫未显露出来,“既然张行长这样说我们就走啦,拜拜。”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