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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节  第十九章   东窗事发棒打鸳鸯

    六月十二日小兰带着孩子给外公拜寿去了,学校炊事员只管一顿中饭,教师早晚生活自理。游成是个不爱下厨的人,手艺更是差得不能再差,炒肉先是哐咚哐咚几锅铲,然后一瓢水煮下去;煎鱼往往是外面焦糊了,里面还鲜红鲜红的未熟,顾此失彼;即便山珍海味经过他一弄也就乏然无味了。小兰常常奚落他是天下最蠢最蠢的人,连吃也不会。游成正思愁着晚餐没有着落,龚宫早已知此,善解人意地说:“呃,这几天老是下雨,鱼多价廉,我去买几条鱼打牙祭,晚上要蒯老师.冠老师一起上你家摸几圈”

    蒯老师.冠老师都是筑长城的好手,三天不摸麻将心里痒得发麻,学校规定不许在校打牌,他俩仿佛失去了半壁江山,今天有这等好事自然皆大欢喜。几番鏊战,各有收获。临近子夜,天空突然轰隆隆作响,仿佛一车油桶滚落而下,阵雨夹杂着呼啸的北风,一会儿哗哗啦啦挥洒着野蛮,一会儿稀稀落落演奏温柔。蒯老师.冠老师骑上自行车风雨兼程,消失在黑夜里。

    游成草率地洗完澡,随意捋了下湿漉漉的头发,键壮的身体一直是他的骄傲,此时无由头亢奋起来,那实在不是时候,只得奖其委屈地裹起来。堂屋里,龚宫还在磨磨蹭蹭收拾麻将,她今晚格外有活力,高跟皮凉鞋,秀发盘顶,身材一下子高了许多,连衣裙配金属腰带,刚喷洒的高田贤三香水泌人心脾,还化了妖艳的妆,野性.风骚。此时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瓶,一道闪电划过,狂风裹着树枝借助无边的黑夜劲歌劲舞,尽情纠缠。龚宫触景生情,耐人寻味地说:“莫非老天爷有意留我住夜”

    游成楞了下,避看她燃烧的目光,转身向房里走去,龚宫一把抱住他,如泣如诉,“我们真的一起走吧,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现实一点啊,我们虽然不同姓,但龚游通婚,我高你一辈,大你这么多,以后怎么面对,怎么生存”游成的心铅一般沉重,右手理着她的头发,算是一种抚慰。

    “你就是顾虑重重,想得太多想得太远,到了外地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知道我俩的事,还哪有辈份你们不是说孔夫子七岁的爹和十八岁的妈还能造出圣人吗,还讲这些多余的干吗”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事一旦传出去,声名狼藉,哪还有面子,哪还有退路”

    “我就是要你没有退路,要你死心塌地。”游成的抚摸宛如美妙的兴奋剂,龚宫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里,双手有恃无恐在他身上游走,这个清纯女孩虽然年过二十,胸丰臀肥,对男女身体之间的事却懵懂得很。那手触及到他肚脐便停住了,时而捻一捻四周长长的毛发,时而将食指伸进洞里,像个未见世面的孩子玩得那么开心,“让我钻进洞里去好吧”

    “宫,你的心我明白,可我有了家和两个孩子,走了这个家怎么办”游成期期艾艾,心潮起伏,如同贪杯的人想喝又怕醉。

    “你看我眉毛篦子一般浓密,知道咋回事吗”龚宫抹了把眼睛,灯光下的脸盘更加玲珑剔透。游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娇羞道:“那说明会没有男人找过我。”游成就近细看,那眉毛中间呈现一条线,弯弯地向上扬起,像龙虾的触须。“轰”一个炸雷,灯泡戛然熄灭了,龚宫如同受惊的幼鹿,一头扎过来,无言间那光滑的舌头撬开了他的唇齿。游成想用舌头将那浓情蜜意的尤物顶回去,反被她用力一勾,吸了进去。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浑身上下滚烫,曼妙的身体随着细微的扭动而痉挛,那牵引的手是发自内心的接纳和怂恿,那潮润的唾液是身体渴求燃烧的信号,那徘徊在喉咙的低呤是所有语言不能表达的感慨。

    就在这时电灯恢复了光明,游成的灵魂重新找到了归属,回到了躯体,强大的自制力松开那湿濡的脸庞,咻咻的鼻子,泪花闪动的睫毛和纠缠的身子。他将她安抚在床上,他不能做出伤天害理,泯没良心的事,必须冷静果断地作个了断。

    龚宫的自尊心遭到沉重打击,脸色苍白,悄然无声地流淌着她青春躁动的泪水。一道闪电探进头,甚是惊讶,过去只知道女人被强暴后痛不欲生,现在却颠倒过来,誓死不二,这情感上的事真有点扑朔迷离,令人费解

    次日天气若无其事地晴朗,学校正准备开午饭,游成的大儿子把他叫了回去。他以为他妈真的生病了,急急忙忙赶至厨房,小兰横眉怒眼瞪了过来,“昨晚有几个人在家里吃饭”

    游成的心“咯嗒”一惊,自以为打牌的事处理得天衣无缝,何处露了马脚既然已经觉察只字不提是蒙混不过关的。他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讲了打麻将的事,自然隐匿了龚宫的名字和细节,期许尽快了结这一话题。

    小兰的双眼几乎张成两个0,目光像扫雷器,自上而下地搜索,“难怪垃圾堆里这么多鱼刺,瓶里油少了一大截”

    昨晚游成连夜扫了两遍地,桌面、灶上、蒸箅擦洗得干干净净,似乎闻不出一丝醒气,小兰从另一处打开缺口,洞若观火,难怪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怎么没想到菜油上去呢看来家里的事要瞒个精明的女人是很难的。第一个回合因为露出破绽,游成输得一塌糊涂,外围崩溃了,只要核心问题不暴露也就安然无恙,他盘算着,处处防守。小兰有洁癖,每天起床后总爱把被子叠得有棱有角,象熨斗烫过的,昨晚龚宫在床上躺过十多分钟,要是留下蛛丝马迹,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无论游成怎么解释都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小兰狐疑的目光逼视着,锋利得能刺穿五脏六腑,“那把雨伞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刀又捅到了游成的软肋,昨天那把伞好好地挂在衣柜边,今天晴空万里,总不能说自己打着去了学校,那是黄油布大雨伞,可不是小巧玲珑的尼龙伞耶倘使游成理直气壮说昨晚龚宫借走了,那才什么破绽也没有,但他少那份底气,他曾经同她拥抱过,激吻过,两条舌头纠缠过,在小兰面前能理直气壮他想说打完牌后蒯老师或冠老师借去了,但若小兰顶真当回事去学校追查,岂不贻笑大方,罪加一等

    “昨晚龚宫也在打牌,她借着用一下还没拿来。”游成欲盖弥彰说起话来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心里有鬼就慌慌张张前言不对后语。他没有表演的天赋,做了亏心事不用问,只要专注表情,昭然若揭。游成知道瞒不住,抵赖也是徒劳,只好低下头,等待咒骂,等待发落,一切咎由自取。

    中国有句俗话叫爱之深,恨之切,小兰内心翻江倒海,愤懑、悔恨、羞辱像千百条蛇蝎吞噬着灵魂。他想像的火山没有爆发,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发夹掉了,头发凌乱,一边拍打着胸膛,一边艾怨自责,仿佛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昨晚我不该住娘家的,昨晚我不该住娘家的。”随着喃喃声,那两泪不争气地汨汨而下,一直滑到嘴角,转了个弯然后才消失。两个孩子不明事理,默立抽泣,小兰一手拉着大的,一手揽着小的,儿啼母哭,三人抱着一团。小兰的眼神寒星一般地凄冷,她越是不骂不闹游成的良心越发不安,越是自责,倘使平时严于律己,不与龚宫嘻嘻哈哈,眉目传情,咋会有昨晚的荒涎之举,险些酿成千古遗恨。事已至此,他只好负荆请罪,求得谅解,“小兰,你别生气,我同龚宫什么也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以后我不理她就行啦。”

    “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们走到这步是一天两天的瓜葛一个巴掌拍得响说得那么轻巧,你不理她她就不找你”受过巨创的人当时没有知觉,小兰的焦虑、恐惧此时才充分显露出来。游成佯作镇定,“我要是真的同她怎样了就不会说给你听,这是最起码的一点,你自己分析。”

    “男不能乱,女不能贱,夫妻最怕把心变,不怕家里没有钱,就怕有了婚外恋。我跟你再苦再累也不怕,要是受这股气实在是要我的命啊。”小兰的头撞着门框,两眼噙满泪水,像没了箍的水桶一下子散了架。男人吃醋威力无比,女人吃醋恐惧无边。游成未料到她会寻死觅活,如此看重此事,后悔自己不该坦白从宽,如实交待。

    “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我这辈子还哪面见人”小兰低声啜泣,捶胸捣背,以抗议男人的不忠。

    谣言可畏,三人成虎。此后游成寸步留心,去学校宁可绕远一些,再不经过龚宫的屋前,他怕牵动她多愁善感的某根神经,将本已平息的事再度撩发,他要让她至高无上的爱情无疾而终。龚宫欲哭无泪,一颗心卑微到地下也没有开出爱的花朵,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破茧成蝶,谋求新生。蜕变是痛苦的,她每天花容失色,神魂颠倒,满脸凄苦,仿佛灵魂与肉体脱离了一般,那甜美的歌声消声隐迹,无人时两双黯然神伤的目光惨惨戚戚地凝视着。鱼说:你看不到我眼中的泪,因为我在水中。水说:我能感觉到眼中你的泪,因为你在我的心中。龚宫似乎在捕捉新的信息,又似乎在追思曾经的一幕幕,游成只能望洋兴叹。她清楚那段感情该结束了,她像一只受伤的梅花鹿,一边舔着伤口,一边寻思答案。尽管这个答案毫无实际意义,但她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就像开车的跑了多年没有拿到牌照,一无所获,心里将憋得更加发慌。她意思到这个男人诱人是诱人,动情是动情,终究是水中的月亮镜中的花,恋下去只会伤痕累累,贻害殊深,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见鬼吧两人疙疙瘩瘩,躲躲闪闪,好在暑假来临那尴尬的场面只是个有期徒刑。

    小兰的脸一直是多云转阴,开心的笑容随着早到的台风吹到了遥遥万里的乌兹别克斯坦,那裂开的缝隙用最好的强力粘合剂能不能填合那笼罩的阴霾用远程高射炮能不能驱散那残留的晦气用大功率抽烟机能不能排空

    期末考试结束,游成回家刚推开院门,远远地听到小兰在猪圈里指鸡骂狗,怨声载道,“你个畜牲,太不懂人情,太没有良心了,喂了你这些年白喂的,你将来讨不到好,来世也要做畜牲的”猪婆退缩到墙角,惊恐地瞪着金红色的双眼,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颠覆世界的事件。游成像只羽毛凌乱的败阵斗鸡,低眉顺眼,心里比猪婆堵得还慌。

    “咣当”院子里一只塑料桶被踢翻,桶在水泥地板上滚了几圈,发出空洞的声音,小兰声色俱厉地盯着他,“你打算继续在学校混下去”

    游成满肚疑团,没精打采,像牛低头反刍似的,尽管也憋了一肚子气,良好的教养,为人师表的习惯,让他还是选择了隐忍,“怎么啦”

    “一个男子汉一年就赚那么两千块钱,那还是人,那还活得有意思随便养几头猪也不只那点钱”小兰温顺时也爱说几句中听心暖的话,好似一个出色的贤妻良母,一旦发起脾气,抵毁的语言像农药煮出来的食品又毒又辣,能毒死老鸦黄鼠狼,能骂得鸡飞狗跳,能气得人三天吃不下饭。指桑骂槐,无中生有,借刀杀人,釜底抽薪,三十六计大多数得心应手,熟练自如,她哪里知道当面指责男人不会赚钱,如同指责男人阳痿,是极损尊严的羞辱。

    教书育人一直是游成喜爱的职业,也是他和小兰走到一起的纽带,之前她引以自豪,身感荣耀,从不嫌工资多少,今天此番话除了“出轨未遂”事件的阴影,也包含了她胸中长久的积怨。多年来民办教师甘守清贫,躬耕讲台,工资实在羞于启齿,每年几百元升至一千几,两千多,总是低于其它行业的收入。如今有点门路的人纷纷撤离这个阵营,跳槽转行,远走他方。在岗的相当一部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消极怠工,悲观失望。游成同样处在十字路口,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何尝不考虑自己的出路,问题是我不当老师也没有更好的赚钱办法。”

    “想转公立老师的希望还有多大”小兰在长长的蓝工作服上擦了把脏乎乎的手,理了下额前的两绺头发,脸上的愠怒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太渺茫了,人家二十年教龄的人还在排队,我才多久。”

    “就是有希望轮到你已是头发胡子白,黄花菜都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跟着光哥去学生蘑菇。”

    光哥是小兰的姑表,在市郊租了一大栋民舍专门生产蘑菇,他没有大钱,但家里楼房早已盖好,摩托车、彩电换了几茬,三个孩子都在市区上中学,混到那样很不错了。就在游成踌躇不定时,小兰立马开始堵后门,“很快就要放假了,你自己想清楚,不要以后怪我误了你的大好前程,这个恶名我背不起。”

    小兰贯用这种伎俩,每次大一点的事她都会把前因后果,圈圈点点讲得清清楚楚,让你无懈可击,出了问题去南天门也无法伸诉。

    “孩子都怎么大了,还讲什么前程理想。”游成间接下了结论,不置可否地又补了一句,“你给光哥说清楚,我先学一个月行不行”

    游成话是这么说,真要离开三尺讲台,心里那个滋味确实难受,那“叮铃铃”悦耳的上课铃声,那红砖砌成的两排走廊屋,那高高耸立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无不令人神往。

    游成举棋不定,却“意外”地碰到了老支书,他说:“游校长孔雀东南飞,去深圳发展,你也不想干了,怎么都是井底之蛙,一孔之见游成啊游成,你的能力和教学方法大家都很欣赏,我们曾设想要你来当这个校长,现在你歇一段时间也行,没有合适的事还是回学校,我们给你留着一个位置,龚宫这一两年会出嫁的。”

    老支书的肺腑之言让游成感慨万分,这是对他教学工作的肯定,弦外之音不难听出,老人已知道他和龚宫在学校的暧昧,毕竟没有越过雷池,村里不至于开除。游成想到了小兰,是她眼里掺不得半点沙子,怕她留在学校同龚宫节外生枝,感情死灰复燃,不惜牺牲他喜爱的职业,将两人永远彻底地分离。

    绝对是小兰找过老支书,暗中使了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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