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之八天七夜(七A)
眼前渐渐明亮起来,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影,这几天怎麽总是做梦?我想翻
个身,突然清醒过来,我睁开眼睛,房间的灯已经打开了,沈婷高高兴兴地站在
我面前。
“睡觉也不关门。”沈婷笑嘻嘻地说。
没关门吗?我坐了起来,好在身上的衣服还整齐,我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凌
晨一点多,“你怎麽在这?”我奇怪地问沈婷。
“我怎麽就不能在这。”沈婷得意地把包扔在床上,坐到椅子上。
“等我一会,我去清醒一下。”我跑到洗手间,水有些凉,洗脸的时候我觉
得自己脸上的皮肤挺光滑的,酒劲已经完全下去了,我对着镜子认真地看了看自
己的眼睛,还行,没有什麽血丝,我想起昨晚和刘方他们去凤凰城喝酒来着,这
麽晚了他们还没回来。
我微笑着从洗手间出来,倒了两杯水,我拿了一杯给沈婷,端着另一杯坐在
沈婷对面,笑眯眯地端详着她,她穿着黑色的绸缎一样闪着光的裤子,厚厚的鞋
底,白色外套的X前印着一个小小的米老鼠,乌黑的头发刚到肩头,漂亮的大眼
睛看人的时候透着笑意,青春骄人,我从记忆中搜寻着她几年前的样子,觉得女
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沈婷一点也不回避我的目光,可能搞过影视的人都不怕被人看,“看够了没
有,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都看你老半天了,原来你睡觉是这个样子,嘻嘻,我以
前都不知道。”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边很安静,偶尔有夜归的人,也不怎麽喧哗。
“你自己从河西跑过来的?”我问沈婷。
“是啊,”沈婷撅着嘴说∶“我们一点才结束的,然後又要关起来,早上还
有节目呢,我是趁着吃宵夜时偷偷溜出来的。”
她的眼睛晶莹明亮,嘴唇的线条很柔和,有几丝头发从脸的侧面散落下来。
“来之前怎麽不给我打电话呢?”我坐在她身边,用手指替她把头发轻轻梳
到耳後∶“我可以去接你的,这麽晚了多不安全,你是怎麽知道我房间号的?”
“这里是我的家啊,又不是北京,还要你接来接去的,我到楼下一问就知道
你住在哪个房间了,总台的都认识你,”沈婷笑着学总台小姐的语气∶“‘哦,
你说那个大学生啊,他住716房’,江哥,你都这麽大了,人家还说你是大学
生呢。”
我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快乐感泄,她纯真的样子就好像昨天还和我在一起,分
别了这麽久,仍然被她这样地信任和依赖,我觉得有点不安。
刚刚见面的热闹过去了,一段时间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她抬头时见我仍在望
着她,想起了什麽,羞红了脸。
“怎麽那麽热啊,你是不是开暖气了?”她站起来走到空调开关前,拨弄了
几下,又坐到床边上,翻了翻放在床头的几本书,脱掉外套,扔在椅子上。
她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肩膀瘦削,但X部很饱满,她是确实长大
了,我想,大家都长大了,她的衣服很新潮,低低的领口露出又平又直的锁骨,
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那叫“美人骨”,一般人的那G骨头都是弯的,只有模特或
者漂亮的女孩才是直的。
她胡乱翻了几页,又转过身来。
“什麽呀,看不懂。”她孩子气地说。
我看着她,微笑不语。
“沈婷,你出了名没有,拍过什麽电影?”我给她的水杯里加满水,和她聊
天。
“我才不想出名呢,”沈婷满不在乎地说∶“我就觉得拍戏特好玩。”
“你这次是参加什麽比赛啊,这麽正规?”我从烟盒里拿出支三五,到处找
火柴。
“就是那个世纪之星嘛,”沈婷跳过来抢我手中的烟∶“不许抽烟,记得你
以前很少抽烟,嗓子抽坏了,怎麽唱歌。”
“我早就不唱歌了,”我看着她的样子,哑然失笑∶“你以为我还是你当年
的江哥吗?”
“那我不管。”沈婷没有坐回去,手依然从我头上伸过去按着我拿烟的手,
她的身体离我很近,我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我忽然觉得有点迷乱,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来不及反应,我不是在
做梦吧,我暗暗地想,是应该像以前那样待她呢,还是纵容我现在的样子?
“不抽就不抽,”我侧过身,把烟放在她的手里,她接过了烟,并没有坐回
去,而是靠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她温暖的呼吸,纤细的腰肢充满弹X,我的
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沈婷,你长大了,我却老了。”我拥着她,让她看我眼角微起的皱纹,忍
不住感慨。
“江哥,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变。”沈婷双手抱着我,脸埋在我的X前。
什麽东西在我心头轻轻滑过,在这个浮华迷乱的喧嚣都市,在这个远离红尘
的安静午夜,在多年的迷失和浮沉之後,我竟忽然再次面对自己的当年,我看到
我的灵魂在空中缓缓舞动,我从未见过它如此单纯的喜悦。
她没有感到我思想的变化,滚烫的脸颊贴在我耳边,“江哥,这些年你记得
我吗?”她的叮咛让我迷醉,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清楚地感觉到她挺起的X部,我
的手滑到她的衣服下,她年轻的身体光滑柔软,我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朝阳
初起的欲望在我身上一轮又一轮地荡漾,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朝阳一样的时光。
我轻轻推开了她。
“江哥,你不喜欢我吗?”她的手放在我的X前,慢慢着那一道伤疤,那
是我去年在非洲时留下的纪念。
“我当然喜欢你,我都还没对女孩这麽好过,”我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
睛,她羞涩的样子不可方物,我轻轻亲了亲她的脸∶“如果真的有缘,我们将来
还会见面的,我这次不想在长沙再犯错误。”我笑着说。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今夜的路灯黯淡
无光,安静的天空中繁星闪烁,沈婷紧紧靠在我的身上,我有点被自己心中的想
法感动,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我没有把握她会一辈子如此清纯,但是即使她将来
会走向放纵和堕落,我也无悔於此刻的稚嫩和纯洁,滚滚红尘中年华流逝,美好
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几次机会可以珍惜。
如果是前几天,说不定我就做了,我感到了自己的明显变化,却不知道是什
麽原因。
门铃忽然响了,我关上窗,打开房门,刘方和苏娅醉醺醺地站在门口。
“有女人,谁在这?”刘方没有看见沈婷,但是瞥见了她的外衣。
“没事,”我笑着说∶“一个好朋友。”
“那你先忙,”刘方转身就走,语调中带着醉汉的义气,“我下去住。”
“是宾个啊?靓仔。”苏娅显然也喝了不少,笑嘻嘻地问我。
“是李荷。”我自己仍然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之中,和她开了一个过
火的玩笑,我想反正他们进来就知道了。
笑容僵在苏娅脸上,“你管那麽多干嘛。”刘方拉着苏娅就走。
“哎,你们回来,真的没事。”他们没有理我,蹒跚离去。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房间,深悔自己的多嘴,“怎麽了?”沈婷放下手中的
书,问我。
“我的同事,一块来长沙玩的,非得要给咱俩腾地方。”我看着她,心情好
了点。
沈婷飞红了脸,没有说话。
苏娅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和沈婷聊一些以前的事,她记得比我清楚多
了,夸张地讲着那时的笑话,逗得我笑个不停。
“韩江,真的是李荷?”我接了电话,苏娅开门见山地说。
“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叫你们进来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问∶“你
们在哪?”
“你别和我开玩笑,我觉得要是李荷你就太过分了,”苏娅认真地说∶“你
别管我们在哪,你就告诉我一句话,是还是不是?”
“哎呀,真服了你了,好了好了,谁叫咱俩是哥们,”我叫过来沈婷∶“过
来,给这位姐姐问个好。”
沈婷莫名其妙地过来,大大方方接过电话,“姐姐好。”她很有礼貌地说。
“乖,”我赞了赞沈婷,沈婷冲我吐了吐舌头,“放心了吧?”我拿过电话
对苏娅说。
“妈的!我还不是关心你,大家以後还要相处呢,不能太过分,”苏娅放了
心,笑着骂我∶“你他妈地真花心,又骗哪个小姑娘呢?”
“你不认识,”我也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一个小妹妹。”
“还妹妹呢,算了算了,不管你了,只要不是李荷和我们就没关系。”苏娅
挂了电话。
“谁呀?”沈婷抱着我的胳膊问我,这是她几年前的老习惯了。
“一个姐们,我原来和她的一个朋友挺好的,掰了之後,我又和她另外一个
朋友好过,她以为原来那个女孩在我房间,觉得我脚踏两只船不好。”我向她解
释,觉得说不清楚。
她果然没有搞明白,“什麽乱七八糟的,怎麽都那麽复杂呀,喜欢谁就和谁
好,不喜欢就拉倒呗!你们是不是老了?”
我想了想,还真是她说的这麽回事。
我和沈婷又聊了一会,她困了,和衣躺在我怀里睡了,我关了灯,在黑夜里
睁着眼睛想了会心事,也就慢慢睡着了。
七点多的时候沈婷把我喊醒了,她穿戴整齐,JJ神神地站在我面前。
“江哥,我得走了,八点开始比赛。”
“是吗?”我还没睡醒,努力睁大眼睛∶“我送你过去吧。”我挣扎着要起
来。
“哎呀不用了,”沈婷把我推到床上∶“瞧你累得这样,多睡会吧,乖。”
她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看了我一会∶“决赛在广州,我要是能参加决赛就到
深圳看你,好不好?”
“好,”我使劲点头∶“你可一定要争取进入决赛,祝你有个好成绩,我也
光荣光荣。”
“没问题。”沈婷笑着说。
晨曦从窗帘缝中透进来,照在她青春自信的脸上。
一直到中午我才睡醒,昨晚一直没有脱衣服,身上不是很舒服,我先洗了个
澡,找了身乾净衣服换上,然後站在窗口等刘方过来。
我属於身体素质一般,但是J力比较旺盛的人,虽然这些天每晚睡的时间都
不长,早上起来时仍觉得头脑非常的清醒,我把所有能打开的窗户都打开了,搬
了椅子坐在窗前看风景,我经常出差,觉得所有酒店外的风景好像都一样,旧楼
房顶上零乱地晾着一些衣服,远处一些工地,搭着高高的脚手架子,让人似乎能
感觉到那叮叮当当地声音。
天气难得的晴朗,但是谈不上蓝天白云,我忽然想起几年前在长沙时曾遇到
过一次大雪,那次我们男女一大帮人像孩子一样地玩打雪仗,长沙难得下雪,而
今几番聚散,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里做些什麽,我看着风起时微微晃动的树枝,秋
日的阳光温柔地照在地上,我觉得自己心里非常的轻松,好像刚刚从一个做了几
年的梦中醒来,回首时一切的来龙去脉清晰无比,心底有一些东西慢慢地苏醒,
我和长沙的帐已经算清楚了,我想,我是在这里第一次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
又在这里第二次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刘方是跟郑菲一块进来的,我很惊讶,刘方总能让我感到惊讶。
“你们两个,嗯,什麽地干活?”我一时想不起该怎麽问。
“我们警察地干活,来抓贼的干活,”郑菲笑道∶“你干什麽坏事呢,手机
也不开?”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没有开,没电了,忘了换电池。
郑菲去洗手间,“怎麽回事,苏娅呢?你们俩昨晚住在一起吗,出事没?”
我悄悄地问刘方。
“没有没有,她不是那种人,昨晚喝得有点多,她给你打完电话我们又聊了
会天,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去湘江边上转了转,後来送她回家了。”
“是吗?没想到你还能坐怀不乱。”我表扬刘方。
“坐怀不乱谈不上,”刘方实在地说∶“我只是不想玩强奸,你呢,爽吧?
到底是谁?”
“什麽爽不爽的,也是什麽事都没有,”我说∶“不过和你相反,我是不想
被强奸,”我忽然想起沈婷的样子,觉得不应该这样说她,换了语气∶“开玩笑
而已,其实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妹妹,你怎麽会和郑菲在一起?”
“早上她打电话来,问我们什麽时候走,我说明天,她说过来看看我们,又
问你的手机怎麽没开,我说你在睡觉,我在楼下瞎逛呢,後来我就退了房,在楼
下等她一起上来的,她不知道我们昨晚分开睡的。”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赵蓉呢,你昨晚没去她那?”
“不行,”刘方懊丧地说∶“刚开始还挺好的,我本来是要去她那的,我和
她说喜欢她,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她又问我想不想在长沙找一个女
朋友。我说大家玩一玩可以,找女朋友就不必了,我又不想结婚,我说的都是实
话。”刘方有点委屈。
“我知道,”我说∶“後来呢?”
“後来就不行了,她是那种非要得到承诺的女孩子,”刘方蛮可爱地说道∶
“她非要我答应爱她一辈子,我没答应,後来她就生气地走了。”
我被逗乐了,“你可以答应啊。”我说。
“是可以答应,我後来也想明白了,”刘方有点後悔∶“不过当时我没想到
她那麽认真,我觉得说了也是骗人,说它干嘛,她还非得要我说。当时我可能真
喝多了,偏叫这个真。”
“女人是这样的,你得给她们一个理由。”我说,忽然想起了冷佳、吴玉和
沈婷,她们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要过什麽承诺。
“是啊,”刘方对自己有点懊恼。
“不知道你这次怎麽回事,”我轻松地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这不是你一贯
的风格。”
“妈的还不就是和你呆久了,风格都变了,变得懒得骗人了,”刘方恨恨地
说∶“以後再不能跟她们客气了,花了这麽多钱出来玩,一个也没泡上,对了,
你还有钱吗?先给我点用。”
“我也快花完了,一会我去卡里取点给你,”我心里算了算,这几天我们俩
花得差不多,加起来大概有一万来块钱。
郑菲从洗手间出来,刘方正在给我讲昨晚从赵蓉那听来的笑话。
“一个人和朋友打赌,做三件最勇敢的事情,”刘方看着郑菲出来,讲得更
起劲了∶“第一件是喝十瓶烈酒,第二件是要拔下一头猛狮的一颗牙,第三件是
还要和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太睡一觉,这个男人为了逞英雄就答应了。果然硬着
头皮先喝光了十瓶烈酒,借着酒劲,又冲到後边的狮子笼里,大家只听到狮子的
怒吼和男人的咆哮以及激烈的搏斗之声,过了一会,那个男人终於遍体鳞伤地冲
了回来,只见他找了一把钳子,站在门口大喊∶‘那个老太太在哪,我要拔她的
牙。’”
我和郑菲都被逗乐了,“可怜的狮子。”我说。
“我给你们讲一个,”郑菲也来了兴致∶“有一天一对夫妇遇见了飞碟,里
边下来一对外星人夫妇,要跟地球人交流一下,来个换妻游戏。晚上女地球人就
和男外星人到了一个房间,只见那个外星人的那个又细又小,女地球人很失望,
没想到那个男外星人拉拉自己的左耳,变长了,再拉拉,又变长了,一直到合适
为止,然後拉拉右耳,又变chu了,於是欢度了一夜。回来後,地球人夫妇交流经
验,‘太好了,我第一次尝到这麽美妙的滋味,’女主人说∶‘你怎麽样?’男
主人说∶‘无聊透了,那女外星人整夜只是不停地捏我的耳朵。’”
我坐在椅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刘方正气凛然地说∶“你这是在诬蔑我们男
地球人的夫妻生活能力,知道吗,我代表男地球人向你提出郑重抗议,”说到这
里,刘方忽然换了语气,嬉皮笑脸地说∶“要不咱俩先练练?”
“你没戏,”郑菲笑道∶“还是换别人去练吧。”
“那不可能,”刘方崇拜地望着郑菲∶“我是属王八的,咬住就不松口,不
管什麽东西,我特专一。”
我们又笑闹了一阵,刘方去洗澡换衣服,我说想去取点钱,郑菲说附近就有
一个招商银行,走路用不了十分钟。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走出酒店的时候,我轻松地唱着小曲,一般郑菲和我单
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开玩笑,我们对彼此的成熟表示尊敬。
“韩江,你还记得李青吗?”
“记得啊,她也在长沙吗?”李青是我到长沙时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她以前
也是林梅她们那个模特队的,她在那里边年纪最大,好像比我还大一岁,长得很
洋气,记得我和她第一次约会是在一起看《阿甘正转》,我大着胆子和她在影院
後面接吻,那是我们最密切的身体接触了,後来分手的原因我已经想不起来,反
正慢慢就疏远了,现在想来她当时也许是嫌我不解风情,後来听说有一个很有钱
的男人追求她,我认识许冰冰後就再也没见过她。
“不,她在广州,前几年她跟了一个有钱人去了马来西亚,是和你分手之後
的事吧。”
“我们很早就分手了,”我笑道∶“其实也谈不上分手,我们本来就没什麽
关系,只是那时我刚来长沙,朋友少,她总带我出去玩,所以有一阵子跟她挺好
的。”
“不过她後来还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挺纯的好男孩。”郑菲说。
“是吗?”我淡淡地问∶“後来怎样?”
“追她的那个人的确很有钱,对她也不错,但是在那边有老婆孩子,李青跟
了他之後,和我们也很少来往了,她比我们都大一点嘛,怕我们不理解她,她走
後就跟我还偶尔通一通电话,後来她在那边呆不下去了,那个男人的老婆知道了
吧,她就回来了。”
“那去广州干什麽?”我好奇地问。
“在广州外语学院读书吧,反正就是找点事情做,临走前那个男人给了她一
笔钱,她後半辈子是不用愁了,”郑菲忽然问我∶“你要不要记一下她的电话号
码,反正你们离得也近,她现在挺寂寞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过她心情
不好的时候会打电话给我,聊聊以前的事,有时会提到你。”
“是吗?”我慢慢回忆着刚来长沙的那一个月,那时我不大懂男女之情,好
多接吻的技巧还是她教我的,“不用了,”我说∶“反正明年我就走了,这几个
月也挺忙的。”
算了,我心里想,长沙是对我的成长有不可否认的影响,但是多年以来我一
直为之迷惘的结已经解开了,我不想再在一些细节上纠缠。
“我还以为你们彼此喜欢,”郑菲惊讶地说∶“要不,她为什麽还总是想起
你?”
“我当初可能是挺喜欢她的,”我坦诚地说∶“但是这麽多年过去,大家肯
定都会改变嘛,我觉得她挺聪明的,能够把握自己的人生,也有勇气,”我不想
再谈下去,转换了话题∶“长沙的女孩都挺聪明的,我真地很佩服你们,勇於按
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我见过几次林梅,她现在应该是大三了吧,我觉得她能够
舍弃繁华去过大学里清苦的生活,真不容易。”
“是吗?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过我倒是和冯哲有联络,她也挺能干的,
现在在广州一天跑八家医院,算是自食其力了。”
“你後来为什麽和苏娅不合伙做生意了?”我觉得和她聊得比较投机,就问
了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也没什麽,对生活的看法不一样吧,我觉得她太在乎钱了。”
“谁不在乎钱呢,”我笑了∶“那你呢,你在乎什麽?我记得你过去一直在
办出国,现在怎麽样?”
“还在办,这个月十五号到北京去取签证,加拿大。”
“真的?说不定可以结个伴,我明年去加拿大,你办完签证告诉我一声。”
我没有问她去加拿大干什麽。
我在招商银行取了五千元钱,和郑菲走回来,刘方已经换了衣服,很漂亮的
一身装束,式样简单的耐克鞋,白色牛仔裤,黑色紧身夹克,显得整个人英气勃
勃,我和郑菲都齐声喝彩。
“去吃饭吧,”我拿了两千元给刘方∶“我都快饿死了。”
“你们先去吃吧,”刘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我约了人。”
“谁呀,赵蓉?”我笑着问∶“一块去吃嘛。”
“不是赵蓉,今天我要单独行动,”刘方哼着小曲,表情有点奇怪∶“我心
里有一个小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那算了,您忙您的蜜去吧,”我转身问郑菲∶“你下午有事吗,没事咱俩
去打球?”
我和郑菲背了球拍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刘方兴奋的样子,英俊的面
孔洋溢着阳刚之气,很有男人魅力,他的脸上有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怎麽
我觉得那笑容有点残忍。
我和郑菲在平和堂五楼吃完饭,打车到了贺龙体育馆,打球的人还挺多,
我们在休息室坐了一会,一边喝饮料一边等场地,反正刚吃完饭,也不着急。
我们像被人包的情妇一样悠闲,无可无不可地随便聊着,偶尔起来活动一下
身体,在我们前面还排了两拨等场地的,“再给你讲个笑话,”郑菲说∶“关於
排队的。”
“有一家医院有两个窗口,一边是献血的,一边是捐献J子的,都有很多人
在排队,当然捐献J子的那个队伍都是男的,这时忽然跑进来一个女孩,站到了
捐献J子的那支队伍里,别人都以为她排错了,有好心人就提醒她说你排错了,
那边才是献血的,这边是捐献J子的,那个女孩也不说话,鼓着嘴指着自己的腮
帮子∶‘喏,喏。’”
我和郑菲打完球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谭建军来了个电话,问我什
麽时候走,我说明天,”到我家来吃晚饭吧,“他说∶”好几年没见了,上次也
没和你好好聊聊,我结婚的时候你也不在国内,这次正好到我家里来看看。”
我把郑菲送到她家的楼下,彼此道了珍重,约好常联系,我又认真地谢了谢
她,就去了谭建军家。他家住在天心阁附近新建的一个住宅小区里,我下了出租
车,打了个电话给他,他下来到小区门口接我上楼。
谭建军的家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挺漂亮,我知道谭建军挺讲究生
活质量的,他的夫人是一个很柔和的女人,容貌还可以,但是谈不上很漂亮,谭
建军本人是个美男子。
他的夫人在厨房准备吃的,我要帮忙,被谭建军拉了出来,桌上已经有了几
样小菜,他开了一瓶红酒,和我坐在桌前慢慢地喝。
“嫂子是长沙人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你觉得不像吗?”谭建军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嫂子真贤惠。”
我们两个聊了很多以前的事,九三年大学毕业,我分配在省邮电管理局,报
到时我就顺便办了辞职手续,带着稚嫩的梦想去了南方,缺乏工作经验的我四处
碰壁,一次去广州找同学是凌晨到的,不好意思去打扰他的家里,我在火车站露
宿了半夜,又困又乏地睡着了,醒来之後东西全被偷走了,裤子也被割破了,现
在想起来可笑的是连鞋子也被那些贼换了,我原来穿着一双大学买的阿迪达斯,
被换成了一双广东产的破旧的杂牌旅游鞋,但是那双杂牌鞋穿着却很舒服,我穿
了很长时间。
当时的感觉可绝不像现在回忆起来这样轻松,很多回忆起来挺好玩的事,在
发生时却是无法形容的苦痛,心里孤独无依的感觉和压力比生活的贫困更难以承
受,毫无社会经验的我经历了每个刚刚出门打天下的人都会经历的一切挫折,最
後好不容易进了珠海的一家通信公司,每月六百元的薪水,只呆了几天就被派到
邯郸的寻呼台做技术支持,那时谭建军在邯郸当台长。
我对技术和知识的学习掌握能力是没的说的,X格中也有聪明上进的一面,
又都是从珠海派过来的,谭建军对我很照顾,有时出差去北京的事都派我去,随
着我进入社会後的飞速成长,以及同学之间各种信息的交流,在邯郸呆了三个月
我就辞职回到北京去找工作,那时的我仍需要为生计发愁,我在北京还没找到工
作前,谭建军一直每月从台里给我支出工资,也许他也觉得我不是会永远处在那
个层面里的人吧,那份情我一直牢记在心。
湘女多情之八天七夜(七B)
後来,我终於找到了自己在社会中的正确位置和方向,开始了人生的奋斗历
程,我和谭建军一直有联络,他後来自己做些通信的生意,我曾带着几个最亲的
同学和哥们几次去外地帮他调测机器,分文不取,後来我出国了,回来後知道谭
建军结了婚,在长沙开了一家小公司。
“韩江,你将来有什麽打算?”吃完饭,我们坐在阳台上聊天。
“我准备年底辞职,然後移民去加拿大,可能会搞计算机站电子商务什麽
的。”我简单地说。
“你都想明白了,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很不错吗?”谭建军问我。
“是还不错,但是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呀,我已经付出了很多,现在不可
能再停下来了。”我觉得谭建军明白我的意思。
“加拿大那边的环境怎麽样,你办的是技术移民吗,花的钱多不多?”谭建
军从屋里拿了包烟出来,问我∶“我有朋友也想办。”
“是技术移民,我们这个专业还算容易,自己办,只要九千多人民币,”我
说∶“说实话加拿大那边环境并不好,太多华人移民过去,专业又差不多,我有
几个同学在那,打工呗,收入还没我在国内多呢,”我顿了顿,又说∶“不过我
不想去打工,那样和国内又有什麽区别,我想见见世面,看有没有什麽机会,要
想进入主流社会,只有自己当老板或者读MBA。”
“那样的前提是首先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谭建军一针见血∶“再说,每
个人的人生目标也不同,有的人出国是因为在国内没有得到你这样的机会,有的
人是喜欢国外宽松的生活环境,而且你这样过去,要有遇到挫折和失败的心理准
备。”
“对,”我点头称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又要吃几年苦了,其
实这几年看着挺顺,也有很多说不出的难处,先到加拿大看看的事,我已经决定
了,就是想不好移民牢的事怎麽办,而且┅┅”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
其实就想到外边学些东西,也寻找一些机会,将来还是想回来,国内的机会也不
少呀,加拿大的绿卡是挺有用,但是我不想换国籍,那样总觉得有点太离谱了,
毕竟是个中国人,我喜欢中国,也对中国充满信心,可能是我在非洲呆得太久的
缘故。”我笑了。
“现在机会很多,你们专业又有优势,应该拼一下,”谭建军又问∶“你女
朋友呢,你和张晴分手了?”
“是分手了,”我心中有一丝刺痛,不想提起这件事,“谭建军,”我真诚
地说∶“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我都和你学了好多,你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的电话响了,是吴玉打来的,我很高兴,想起这两天没和她联络,我本来
是想到深圳後再给她打电话的,看有没有什麽事能够帮上她,我这几天在长沙没
打算和她见面,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我想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你今天不
上班吗?”
“我昨天早班,下午休息,然後晚上替了一个夜班,今天没事,我睡了一上
午。”
“你昨晚上的夜班?”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麽。
“是啊,昨天夜里有个女孩来问你住在哪个房间,我告诉她了,你见到她了
吗?”
“我见到了,”我想不起该怎麽说,沉默了半天才说∶“你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啊,误会什麽?”吴玉平静地说。
我想想也是,有什麽可误会的,我无言以对,本来我想说一些鼓励她的话,
告诉她我回深圳後会一直和她保持联络的,能帮忙我一定会帮忙,但是现在说也
不合适了,算了,回到深圳再和她谈吧,反正明天就走了。
“吴玉,”我说∶“你不知道,外边的世界也不像你想像的那麽好。”
“我知道,我自己会努力。”吴玉没说几句,就很客气地挂了电话,我好像
听到一声叹息,没有听清楚,我楞了一会,谭建军的夫人端着水果出来,我急忙
帮忙。
我在谭建军家里呆了很长时间,我们聊了很多东西,我挺喜欢和谭建军说话
的,让我感觉很受启发,尤其是对现在社会上一些事情的看法,苏娅来电话的时
候,我也正准备告辞。
“你们在哪?”苏娅问我∶“不是明天走吗,今晚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朋
友。”
“不是不是,”我笑着跟她解释∶“我一个人在朋友家里,我以为刘方和你
在一起。”
“没有啊,”苏娅奇怪地问∶“刘方不跟你在一起的吗?我刚才打过他的手
机,打不通。”
我拿谭建军的电话拨了一下刘方的手机,果然打不通,“你在干嘛呢?”我
问苏娅∶“要没事咱们俩去哪坐坐?不过先说好啊,我可是卖艺不卖身。”
我在滚石俱乐部的门口见到了苏娅,这里和凤凰城和荷东不同,来玩的大多
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孩,衣着前卫,有一些泄了头发,年轻稚嫩的脸庞,老练的抽
烟姿态,让人深深感到加强青少年思想教育的重要X。
苏娅是一个人来的,过马路时我看见她匆匆忙忙的身影,人就是这样,生活
的习惯一旦固化就很难回头,她是个能让人放松的女孩子,习惯於把压力留给自
己,她不想别人觉得她可怜。
“大哥,想过过夫妻生活吗?”苏娅她学着天津口音问我,这是一个经典笑
话。
“多少钱?”
“嘛钱不钱的,舒服舒服得了。”苏娅说得自己先笑了起来。
滚石的迪斯科舞池离吧台很远,我和苏娅坐在吧台旁,苏娅不知道是有心事
还是怎麽了,要了一打太阳啤酒∶“下次一起喝酒时不知道什麽时候了,给你饯
行。”我很欣赏苏娅身上可爱的一面,我们两个很有朋友的缘分,却从不涉及男
女之情,应该有一种男人很喜欢她这种女孩的,我想,但是却想不出苏娅在她喜
欢的男孩前会是什麽样子。
我向苏娅点头称是,反正最多一醉呗,又不是没醉过,我觉得嘴里有点乾,
又叫了杯“金汤力”先喝了几口。
音乐从舞池深处传来,节奏分明,我靠着吧台,看那几个在舞台上领舞的女
孩子,脸孔不很清楚,只能看到完美的身材,她们穿得很暴露,纤细的腰肢随着
节奏疯狂地扭动,可能是坐的太远了,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兴奋。
“苏娅,你将来有什麽计划?”我看着自斟自饮的苏娅,问道。
“计划呢就没有,废话就有一些,”苏娅取笑我说话的用词∶“还不就是嫁
人,差不多了,不能再玩了。”
“真地,那你想找个什麽样的?”我觉得好玩,很少听到苏娅说出这麽实在
的话。
“有点钱啦,对我好一点啦,”苏娅拿出一支圣罗兰∶“还能什麽样的,不
过是年纪大点的,长得丑点的,这样的人才可靠。”
“那可不一定,”我拿起打火机给她点烟,其实我心里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好色不好色和男人的年纪长相无关,有的又老又丑的男人还更坏呢,尤其有点
钱以後,你指的可靠是在他们没钱的时候,那个时候也不是不想,是因为没有本
钱。”
“这我知道,”苏娅深深吸了一口,抿着嘴唇吐出细细的烟雾∶“我说的不
是他们好不好色,我是说也就这样条件差点的,才会觉得找到我这样的就算不错
了,起码不会动不动离婚,男人嘛,就是那麽回事,在外边逢场作戏找几个也没
什麽,最怕的是在外边只找一个。”
我想了想她的话,初听起来不大合理,细细品着却是那麽回事,“那你找到
没有?”
“哪那麽容易找到,”苏娅笑了∶“骑驴找马呗。”
“哈,那你现在骑着哪头驴啊?”我哈哈大笑∶“就怕你找来找去,看着是
匹马,回家一试还是驴。”
舞曲声渐渐小了下来,有人上来表演,是几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穿着
闪亮的白色太空服,动感鲜明,他们跳的是罗白吉的《大家一起跳》,我看过那
个MTV,觉得他们跳的相当不错。
“韩江,你和李荷、冷佳的事最後怎麽样了?”看完了舞蹈,苏娅回过头问
我。
“都结束了,”我客观地说∶“现在想起来,其实她们两个都是好女孩,对
我都曾经不错过,只是可能大家都没缘分吧。”
“冷佳和你,那个┅┅有没有那个?”苏娅向我挤了挤眼,笑着逗我∶“她
对你好不好?”
“你问这个干什麽,”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对我还行吧,开始挺
好的,後来就不理我了,她和李荷毕竟是六年的朋友嘛。”我尽量实事求是,有
些伤感。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苏娅奇怪地盯着我看,彷佛想看穿我什
麽秘密。
“什麽聪明什麽傻的,”我被她逗乐了∶“这话我倒是常对刘方说。”
“刘方又怎麽了?”
“没怎麽,我就是觉得有时他带着三分糊涂,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
涂。”
“我看是假糊涂。”苏娅冷笑着说。
歌手的表演也结束了,舞池里放起了慢曲,我和苏娅悠然地坐着,像哥们一
样聊着天。
“韩江,你什麽时候结婚?”苏娅已经带点酒意了。
“还没想好,要得等到功成名就了吧,”我看着舞池中贴得很近的一对对男
女,他们可能今晚刚刚相识∶“我要找一份真正的爱情。”
“得了吧,你这种人还相信爱情。”
“我这种人怎麽了,你还真别瞧不起我们农村人,谁不是吃粮食长大的?”
我充满向往地说∶“有时候我还真想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定居,娶一个不认识字的
农村姑娘,温柔地待她,教她认字。”
我没有和她解释什麽,以前我可能确实沉迷过一段时期,但是现在的我很清
醒,有的人把生活的艰辛当作堕落的借口,有的人当作上进的动力,感情的路上
也是如此,有阳光的地方也有灰尘,有希望的地方也有失望,反过来,有欺骗的
地方也有真诚,有堕落的地方也有美好,我相信当初张晴也不是有意伤害我,我
们那时还小。
我们把那一打啤酒都喝完了,人家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喝酒,我觉得自己
高兴的时候反而好一些,我们出门打了个车,我甚至清醒地在众多出租车中选了
个富康,街上还是有很多的人,和前几晚一样,只是天边挂着一弯新月,静静地
照在街上,这麽美好的夜色,前几晚我怎麽没有注意到呢?
我把苏娅送回家,觉得心情仍然很好,打车回中天的路上我忽然想上厕所,
可能是啤酒喝得太多了,但汽车正行驶在街头,我想反正过一会就到了,忍一忍
吧。
下车的时候,我把钱扔给司机,告诉他不要找了,中天酒店的大堂里没什麽
人,我急匆匆地穿过大堂,坐电梯到了七楼,着急地按着房间的门铃,中午我出
来的时候刘方还在房间,钥匙在他的手里。
过了一会我听到刘方走出来的声音,门开了。
“我跟你说┅┅”刘方穿着睡衣拦着我正要跟我说话,我侧着身子就闯了进
去,去拉洗手间的门∶“一会再说,我憋不住了┅┅”
我楞住了,吴玉躺在床上,椅子上散乱地放着她的衣服,她披着被子靠在床
头,我望着她时她也平静地望着我,面无表情,我看着她漆黑闪亮的眼睛,好久
没有见到这麽清澈的眼睛了。
我觉得自己楞了有两三秒钟,推门进了洗手间,冷静之後我用凉水仔细地洗
了脸,镜子中的我看起来摇摇晃晃,以後不能再喝这麽多酒了,我想。
我从洗手间出来,刘方还站在门口等我,“明天早点起,”苦练多年的微笑
在这时发挥了作用,我低声对他说∶“中午还要赶飞机呢,我先下去睡了。”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历遍了多少创伤,在那张苍老的面上,亦记载了
风霜,秋风和秋雨的度日,是青春少年时迫不得已的话别,没说再见┅┅回望昨
日在异乡那门前,嘻嘘的感慨一年年,但日出日落永没变迁,这刻望着父亲笑容
时,不知不觉的无言,让日落暮色渗满双眼┅┅”
我下楼开了个房间,蒙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