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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少年微微闭起双眼,任由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哎呀!我不管你了啦!"长发少女不满地嘟嚷,发泄地顿顿脚后离开。

    "傻丫头——"少年弯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继续弹奏着钢琴。只是他的琴声在长发少女离开后,听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无奈。

    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微笑在霎时抹上一抹苦涩,他一直都在担心她啊。

    少年的眼神陡然变得黯沉。

    晓溪……你到底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风间澈的人,正在为你的失踪而伤心难过?

    霍然,回忆中浮现出她不经意的一句话,黑眸倏地一亮。

    她——也许就在那里。

    灰灰的天,灰灰的海——

    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巨大的岩石。

    明晓溪双手抱膝,静静地坐在距离大海最近的一个山崖上眺望着海洋。她懊恼地皱起眉心,略嫌过大的海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弄乱了她的头发。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明晓溪愁眉苦脸地按住不停飞舞的发丝。本来她好不容易才争得母亲大人的同意来海边散散心,哪知连续三天天气都坏得可以。

    哎……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老天爷可真捧她的场啊……在这种时候也来欺负她。

    不过不要紧啦,反正她也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星期,今天的天气差,明天的天气总该好了吧?

    明晓溪的眉毛皱成一团。感叹为什么麻烦的事情一件都没少,烦恼的事情却跟着越来越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然后全压在她的身上……

    明晓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蜗牛,因为背上都要抗着一个沉重的壳。不过蜗牛比她要好点,至少它还有地方缩回去,她却只能把头埋进沙坑里。

    她的手托着下巴,瞅着天上那些黑压压,仿佛永远都不能散开的乌云。

    牧野流冰,应该已经回到日本,继续他的报仇行动了吧?

    早知道他放不下仇恨,但是真正当他对她坚决地说出"放不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真的好痛啊……痛到好象已经死去。牧野流冰,她真的再也不能看到以前的那个他了吗?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一直在做着可以挽回他灵魂的梦。而在现实,这个梦不堪一击,只要轻轻地一碰,就会破碎成一片一片……再也不能拼回……

    感觉到紧贴在心口的冰凉,明晓溪晶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一个又一个充满烦恼的圆圈。即使在那种时候,她……也无法将这条镶满碎钻的项链还给他吗?

    这条项链,就象是一个枷锁,牢牢地监禁住她的心。明晓溪苦笑,如果她一天取不下这条项链,那么……她就不能说……她不再……

    意识到那一个字,明晓溪别扭地转过脸,瞅瞅身旁那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实在忍不住地把它拔起:"死马当活马医,亲爱的小花,只好牺牲你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丟着花瓣,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咦?"花瓣散落一地,明晓溪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最后的"测验结果":"不会吧?……"

    ……"我在日本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那一句仿佛宣誓的话语,她的手一颤,花朵随后掉落在地上……

    他在日本等她干什么呢?她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他毫不迟疑地……伤害一些人了……虽然,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始终都是生命啊!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轰!"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海水顿时变得汹涌黑暗,恍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明晓溪苦着一张脸,抱住自己的双臂……不会吧?她真的那么倒霉?上帝,好歹某次也照顾一下她吧……

    雨,点点滴滴地落下……

    32

    唉……上帝还真不够意思……明晓溪擦掉脸上的雨水,她是不是应该回宾馆去呢?但是宾馆离这里满远的,走回去好象也要半个小时,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那么一点钱而住那么远了……

    算了吧,反正走回去也是要被淋,坐在这里也是要被淋,还不如坐在这里算了。

    明晓溪有点自抱自弃地想。

    雨越下越大——

    好冷啊——

    衣服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海风又那么大,凉飕飕的,吹得她忍不住发抖。

    无情的海,无情的雨,无情的风,无情的老天爷,无情的……

    雨突然不滴在她身上,停雨了吗?不会啊……明明她身旁雨还在淅沥哗啦地下。明晓溪拂开贴在脸上的发丝,纳闷抬起头,望见头顶上有一把雨伞……

    "晓溪——"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深沉得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你怎么坐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愣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过身。

    雨幕之中,一个俊秀的白衣少年,撑着一把伞,就站在她面前,对她露齿而笑。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温雅,比雪还要澄澈。

    想不到,大风大雨居然把她最想见的人送到她的面前。看来,上帝还没有将她遗弃。

    明晓溪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阵阵的委屈涌上心头:"澈——"

    风间澈像一泓春水般温柔的笑容渲染上浅浅的愠色,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来:"这样会感冒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他,泪水忽然很没有用地像决了堤的洪水,奔腾在她的脸上:"澈……澈……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看到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样子,风间澈的心骤然揪成紧紧的一团,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拥住她:"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明晓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有着他清爽的体味的空气。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宁静,让她感觉到先前那一颗总是在忐忑不安的心,在瞬间平静下来。

    风间澈紧张地皱起眉,看着好似已经沉睡的明晓溪:"晓溪?你没事吧?"

    她在他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他担忧地看着她,目光有一丝责备:"下那么大的雨,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明晓溪抬起头瞅着他,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她还是摇摇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这样的话你的衣服也会湿透的。"

    风间澈凝视她,霍然扔开雨伞上前一步抱住她:

    "我不在乎……"水声嘎然而止。

    半晌。

    一条白色的毛巾盖在她的头上,明晓溪穿着宽大的衬衣从浴室里走出。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发梢落下,滴在衬衣上。明晓溪觉得头有一点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忐忑不安又一下子轻松下来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力气去擦干头发。

    因为她住的地方实在离得太远。而风间澈怕她会因为身上的湿衣服而感冒。所以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她只好答应他来他下榻的地方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当然是风间澈的衣服了,一个男生不可能有女生的衣服嘛。)

    明晓溪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舒服地吸一口气——好累啊——她第一次觉得洗澡比让她单挑五个大汉还累。

    一只大手拿走了她头上的毛巾:"怎么连头发都没擦呢?"

    明晓溪揉揉眼睛:"我好累——不想擦了……"

    风间澈看着她,目光带有一抹不赞同:"会生病的……"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啦!"她摆摆手:"我可是天下第一的明晓溪,区区小小的病毒,能奈我何呢?"

    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一丝心虚……连一些小事都处理不好的她,真的是无往而不胜,天下第一的吗?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天下第一的白痴?

    "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自夸啊?"风间澈若无其事地微笑,好象没有看到从她眼里闪过的一丝迷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明晓溪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从来没有见过他:"澈——"

    风间澈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头发:"嗯?"

    她没头没恼地吐出一句话:"你很奇怪——"

    他的手蓦地停下来:"……?"

    明晓溪认真地凝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台北?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去哪里?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伤心?你可以问我的,你为什么不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微笑,笑容明亮得像是盛夏里最灿烂的阳光:"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你会说。如果你不说,我就不会问。"

    33

    明晓溪心一颤,忽然能感觉到血液在她的身体流淌的感觉。

    风间澈细长的大手依然柔柔地拂过她的头发:"更何况……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她怔忡地呆看着他宁静的笑脸。

    "是因为流冰吧……"他依然在微笑:"你每一次的失常,都和流冰有关联。"

    明晓溪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可恶到想让她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她吸一口气:"……他走了。"

    "……?"

    "牧野流冰……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回了日本。他说……一定要杀了赤名大旗,可是……我不明白,杀了他有什么用呢?……他是不能忍受一个自己憎恨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既然那个人已经身败名裂……无家可归……"

    泪水淌下她的脸颊……湿湿的……凉凉的……

    "难道……我只能看着他的双手染满鲜血?难道……我只能看着他坠进一个黑洞里面……我不能看着他继续错下去……我想救他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

    风间澈凝望着痛苦的明晓溪,低声说:"流冰……他,有自己的职责,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变得残酷。"

    明晓溪一下子忘记了哭泣:"是……我错了吗?……"

    他叹息地摇头:"……你没有错……但是……你必须面对现实,变得更坚强……"

    她茫然地瞅瞅他……如果他们都没有错,那么,这一切让人痛苦的事实,到底是谁的错?

    风间澈轻轻地拥抱住她,仿佛冬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一样温暖:"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但是同样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使。只要静静地听,就会找到。"

    她倦缩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丝质衬衣:"难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变回去了吗?"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只要流冰想清楚,他心中的天使就会苏醒。但是……晓溪,你要理解流冰的身不由己。"

    明晓溪的眼睛缓缓地闭起,只有眼睫轻轻地在闪动:"澈,你能不能做点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我好烦喔……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自己会变成小老太婆……"

    风间澈看着全身被脆弱气息笼罩住的她,心疼得好象被人紧紧地握住:"好……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这里有钢琴吗?"

    "如果你帮我的忙,就有"琴"了。"风间澈神秘地眨了眨眼。

    明晓溪挠挠头:

    "我要做什么?"

    叮叮叮叮叮叮……

    明晓溪双手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正在试音的风间澈:"澈,这真的能行吗?"

    他回头一笑:"我有骗过你吗?"

    这……好象是没有……

    风间澈拿起两根筷子:"好了,我的"琴"已经弄好了。"

    她凑上前瞅瞅,怀疑地看了看风间澈。这只是十七个装有水的玻璃杯……看上去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明晓溪扁扁嘴:"澈,你这是哪门子的琴啊?"

    "来,我来教你。"他在身边的位置拍拍:"坐在这里。"

    "哦。"她坐在他身边。

    "拿着。"他把筷子递给她。

    明晓溪把筷子交叉成一个叉子的形状:"这个真的可以弹?……"

    风间澈的左手覆上她的左手,右手握着她的右手:"要开始了哦。"

    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明晓溪也跟着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好!"

    叮叮叮,噹噹噹,叮噹叮噹……

    清脆仿佛风铃声的响声,加上愉快的笑声,不停地回荡在房间里……

    许久……

    风间澈看着倒在一旁已经睡熟的明晓溪,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弯,好象在做一个甜美的美梦……

    他修长的手柔柔地画过她沉睡中的睡脸,低下头,他柔软仿佛花瓣的嘴唇轻轻地擦过她的,就像羽毛一样的轻……

    在梦中,明晓溪好象听见风间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34

    海鸥悠闲地在湛蓝的天空上滑翔。

    帆船行使在广袤的大海上。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细黄的沙子。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灿烂的金辉包裹住雪白的丝质被单,把它染上一层亮眼辉煌的光芒。带着咸咸海水味的海风把落地窗旁的白纱窗帘吹起,恍若新娘的裙摆。

    被单下,明晓溪翻过身子伸了个懒腰,缓缓转醒。她慢悠悠地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在枕头上扭着头,眼珠子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布置得豪华奢侈的房间。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一下子懵了,奇怪,这是哪里啊?

    "早。"一个斯文尔雅的少年倚在门边。浅蓝色的衬衣拖出他优雅如一阵春风的气质,深色长裤衬着他修长的腿。他看着她,浅浅地微笑。

    啊!她记起来了……昨天她在风间澈那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晓溪举起手打了个招呼:"早啊……"

    "我以为你还没有起来。"风间澈的笑容温暖得像最和煦的太阳:"昨晚睡得好吗?"

    她在床上坐起身,点点头:"嗯!我睡的很好,好舒服的床喔!"

    "那就好,快出来吧,我帮你叫了早餐。"

    "澈……"明晓溪低头看了看自己。

    "什么?"

    "我就这样出去行吗?"她指指身上那件过于宽大,明显属于男性的衬衣。

    他失笑出声,神态依然轻松:"这样很好看啊。"

    "澈!"明晓溪不满地鼓鼓颊:"我的衣服应该烘干了吧?"

    "已经送来了。我进来就是想把衣服给你。"风间澈走到床边,递给她一个袋子,然后走出房间。

    明晓溪吃掉最后一口三文治,拿起餐巾擦擦嘴:"好好吃喔!不过要是澈做的话,比这个要好吃上千万倍。"

    风间澈站在窗旁看着窗外的海洋,蔚蓝的海面上反射出太阳耀眼的光芒,看上去亮晶晶的,憧憬得仿佛一个美好的神话。他轻轻地微笑,突然把话题扯远:"晓溪,你喜欢这里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这里好漂亮……真想让人一直住下去……"

    风间澈摇摇头,目光闪烁着一抹不赞同:"你不是喜欢这种华丽但是没有"家"味道的房子的人。"

    明晓溪挠挠头:"看来澈好象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呢——呵呵——"

    他转过头,突然认真地凝视着她说:"回日本吧……"

    "……"

    风间澈如春水般柔和的脸庞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笑很宁静,宁静到足以令她的心微微在悸动:"大家都很想你。"

    明晓溪的手无奈地托着下巴:"我……"

    他的语气很温柔:"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她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你也要回去了?"

    风间澈优美的指尖轻拂上他清秀得仿佛由雪雕刻而成的额头:"对,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父亲……已经一直在催我回去……我坐后天的飞机走。"

    "这样啊……"明晓溪缓缓跌坐回座位上,忽然觉得心底空空的,仿佛遗失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风间澈迟早都要走的啊……因为他的家……并不在台湾……并不在这里……

    "你还是不想回去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直直地望住她,他那一双眼睛,清透明澈得好象能看穿她的心事:"你不是担心流冰吗?那么,为什么不回去呢?"

    "我不清楚,对不起……"

    他笑得温暖有如春风:"我曾说过,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怎么样选择,只是要看你自己的决定。"

    风间澈轻轻地叹息,就像梦一样深沉:"不过,晓溪。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35

    朵朵白云飘浮在蓝蓝的天空上,悠闲得仿佛没有一丝烦恼。

    明晓溪趴在床上,看着牧野流冰送给她的玩偶静静发怔。

    她……还是没有办法回去吗?

    回家后,她很认真地想了一整天,直到昨日在机场送风间澈离开,她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回去的理由。

    ……"笨啦!这是一只小精灵!你看,如果点它的肚子,它就会叫喔!按这里的话,就可以留音了。这是现在很红的玩偶。"……的

    她的手轻抚着玩偶上的红色绒毛,突然记起来那天她跟牧野流冰说过这句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这个呢?会不会真的给她留言了?

    试试吧!

    明晓溪不抱任何希望地按了按玩偶的肚子。

    "我不会放弃……"

    她一下子呆住了,拿着玩偶的手微微在颤抖。

    刚才那个熟悉而略带霸道的声音,是她听错了吗?

    "我不会放弃……"

    明晓溪的身子也在颤抖。

    "我不会放弃……"

    她没有听错……

    这样冰冷的声音,是牧野流冰专属的——

    只是……他真的不会放弃吗?如果不会放弃,那么为什么他会不理会她的请求而依然如故地回牧野组?

    ……"流冰……他,有自己的职责,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变得残酷。"…………"你不是担心流冰吗?那么,为什么不回去呢?"…………"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耳朵上的小星星,好象在刹那发出琉璃般剃透的光芒。

    是啊……她在担心他,为什么不回去呢?

    明晓溪觉得自己在说谎。

    她并不是因为担心他才回去,而是因为想见他而回去!

    她想见他……

    想确定他平安……

    也许,有些事情,她真的是无法面对的。但是,一味地逃避问题绝对不是解决的方法。所以,她所面对的问题,她不能再逃避了。

    否则再拖下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商场窗户的玻璃干净得闪闪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人来人往的街道。

    明晓溪拖着行李,走在已经离开好久,本来熟悉现在却有点陌生的大街上。几个小时前她才刚刚下飞机,现在觉得全身都很疲倦。哎呀!她的确不是适合坐飞机的那种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真是难受。

    要不要给他们打一个电话?她问着自己。

    答案……

    算了吧,她还是给他们一个惊喜比较好。

    众人的惊呼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毫无预景的,意外在瞬间发生!

    明晓溪抬头一看。

    不远处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摇摇晃晃像喝醉酒一般向慢车道上一个少年直撞去!只见一个有着亮眼红发的少女闪电一般地扑上去抱住了那个陷入危险的少年。

    好熟悉的脸!

    小泉!

    她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少年,却定在原处,没有离开!

    明晓溪心一惊,身子像离了弓的箭一样冲向两人,把他们撞开到安全的地方!

    她的嘴角渲染上点点笑意。

    小泉他们安全了——

    "砰!"

    一声巨响响起……

    黑暗向明晓溪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