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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明晓溪呆呆地看着他恍若清水那样温和的微笑,猛地一拍手:"澈!"

    何浅薇惊喜地睁大眼睛,手指一弹:"没错!"

    她们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你/我有救了!"

    "……?"

    风间澈不解地看着两个抱在一起快乐地笑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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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晓溪终于卸掉压在身上的一个重担子,呼出一口气。

    "晓溪,你很累吗?"风间澈看着以不雅姿势趴在沙发上的明晓溪,担忧地问。

    "还好……只是头很疼而已。"明晓溪无精打彩地垂下头。

    "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吧?"风间澈缓缓走到她身边。

    "好啊!"她高兴地点点头,风间澈的按摩技术是世界上第一流的。但是……她皱起眉心:"澈,你不累吗?"

    他轻轻地摇摇头:"不累。"

    "不行。"明晓溪抓住他的手:"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风间澈优雅地微笑,像一阵轻风:"好吧。对了,我把蛋糕做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咦?真的?"明晓溪急促地点点头:"我要!"

    他把他来时提着的袋子递给她:"我想你会想尝一下,所以就把它带来了。"

    明晓溪接过袋子打开它,瞅瞅里面被包裹得很小心的盒子,突然叹了一口气:"澈……你一直对我那么好,那么体贴照顾我,令我幸福得都有点傻傻的。"

    "还好你没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风间澈浅浅地微笑。

    她一愣,扑上去轻捶他的胸口,不满地嘟囔:"你又在挖苦我!难道我以前真的很笨吗?"

    他含笑地轻轻把她抱住:"你说呢,傻丫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明晓溪一直想傻笑。

    "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那么乐观。"风间澈敲敲她的脑袋,突然把话题扯远。

    "我也有悲观的时候啊。"抬起头,她皱皱鼻头道:"当我难过或者是心烦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我就会去海边散步,直到心情好为止。"

    "你喜欢海?"他微笑。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一望无际的大海,蓝蓝的好象能包容所有不快乐的事情。我喜欢对着大海把烦恼的事情都喊叫出来,再让海浪把我的声音覆盖掉。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风间澈的目光突然放得很远:

    "海……"

    长胜武馆。

    明晓溪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慢慢地打开。

    "哇!"

    她发出一声惊叹,好漂亮的蛋糕啊!金黄如阳光的橙子,鲜红如珊瑚的草莓,纯白如牛奶的酸酪。明晓溪咽下一口口水,决定洗完澡之后再来解决掉它。这是风间澈第一次做的蛋糕呢,意义特别重要。

    她把蛋糕放进冰箱,对它眨了眨眼:"我很快就回来喔,你要在这里好好等我。"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明晓溪闪进厨房。

    亲爱的蛋糕,她来了!

    明晓溪一口气打开冰箱!

    "咦?!"

    冰柜里,完全不见名为"蛋糕"的东西。

    "蛋糕呢?去哪里了?我明明把它放进冰箱了啊,难道它还会凭空消失?"明晓溪懊恼地挠挠头。

    她的神经忽然警惕起来,那是什么?

    一些细碎的声音引起明晓溪的注意,她像一只猫般敏捷轻盈地走出厨房……

    "好吃,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

    一个少年坐在庭院走廊的木质地板上,双脚不停地在晃动。他有一头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灿烂的金发,一双宛如大海般湛蓝深邃的眼睛和挺而直的鼻梁。双颊旁各有一个深深的,甜甜的酒窝,比棉花糖还甜。他笑吟吟地右手拿着一把亮晶晶的叉子,左手捧着一个白色的碟子。

    他将最后一口蛋糕送入嘴里,满足地叹一口气。微微闭上碧蓝的眼眸,回味着嘴里甜甜酸酸的滋味:"真的是太好吃了。"

    一个静谧仿佛深夜,却幽暗好似鬼魂的声音凉凉地在他身后响起:"好吃吗?"

    "好吃啊。"兰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自然地应声回答道。嗯?不对!等一下,是谁在问他?他狐疑地回头一看,立即发出一声尖叫:"啊!鬼啊!"

    "哼哼——"明晓溪双手插腰,双腿撑出大字型做茶壶状,不怀好意地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居然敢吃掉我的蛋糕?还敢说我是鬼?说!我该怎样处置你?"

    兰迪嘟起嘴巴,无辜可怜地眨眨眼,表情哀怨得像一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我不知道是你的蛋糕啊,陪了牧野跑了一天,我都快饿死了。正好有块蛋糕在这里,我就顺便吃了嘛。"

    他说的可全是实话。

    27

    明晓溪一张俏脸扭曲成夜叉状,她脸色一变,忽然伸出双手掐住兰迪的脖子左右摇晃:"你居然"顺便"吃掉了我舍不得吃的蛋糕!笨蛋!你快给我吐出来!"

    兰迪头晕地看着怒火冲天的明晓溪,怀疑自己有因为一块蛋糕而惨遭毒手的可能性:"就算我吐出来了,你也不能吃啊。"救命啊……谁来拉开这个疯狂的女人……

    "也对喔。"明晓溪松开抓住他脖子的双手,露齿一笑,狰狞的笑脸看得兰迪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你……你……想干什么?"他警惕地看着她。

    "砰!"

    明晓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中兰迪的鼻梁,两股鲜血缓缓流淌下来……

    兰迪哀叫一声,委屈地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明晓溪朝拳头吹了一口气:"这一拳是帮我的蛋糕报仇!"

    她拍拍胸口:"你自己好好面壁思过,反省一下。还有,不要想跑去找我老妈投诉,不然的话……"她握起拳头在他面前威胁地晃了晃:"我会很乐意帮你重新组合一下五官。"

    看着一脸恶霸的明晓溪,兰迪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真是可恶的女人,要不是他打不过她……

    兰迪在心里流下了两行少年的辛酸泪,恶女……她果然是恶女。

    夜凉如水。

    萤火虫在草丛上飞舞,澄澈的光芒在黑暗中忽闪忽闪。

    月亮斜斜地挂在静谧的天空,幽幽地发出比水还要清冷的光芒。

    一个少年双手插进裤兜里,迎着轻风长身而立。他的唇鲜红似血,眼眸寒冷若星。他黑玉一般的长发随风而舞,冷绝的气息衬托出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颜。这样绝美的脸,配着这样冷冽的气质,竟然给人一种风华绝代的惊艳,让人的目光完全不能从他的脸上移开。

    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树枝碎碎地撒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缥缈得象是一个美丽的幻觉,脆弱得仿佛一触就会破碎。

    一个清新宛如小雏菊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从走廊上经过,却望见了背对着她傲然立在月光下的少年:"冰,你也来散步吗?

    牧野流冰倏地转过身,阴鷙的目光在望向少女的瞬间揉进几丝温柔:"晓溪,我在等你。"

    "咦?你在等我?"明晓溪有丝疑惑:"你可以到我房里来找我啊!"

    这几天以来,她很少能见到牧野流冰。他异乎寻常地经常往外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今天能看到他,真的很意外。

    牧野流冰微微侧过目光,好象有点不自然:"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心口一紧,微微有丝惊讶:"啊?"

    他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明晓溪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手里的玩偶。

    28

    ……

    ……"好可爱喔!"……

    ……"这是什么?猪还是企鹅?"……

    ……"笨啦!这是一只小精灵!你看,如果点它的肚子,它就会叫喔!按这里的话,就可以留音了。这是现在很红的玩偶。"……

    ……"你喜欢这种玩意?"……

    ……"喜欢啊。"……

    ……

    她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个?……"

    "今天。"牧野流冰盯着一脸惊讶的明晓溪。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波涛汹涌。她只不过是随意的说过喜欢,他居然记下来并且专程去买来送给她?

    他摊平手掌:"给。"

    一股热流卒不及防地窜进明晓溪的身体里,她伸手接过,手指微微在颤抖:"谢谢你。"

    牧野流冰看着她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丝紧张:"你喜欢吗?"

    明晓溪重重地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出奇的亮,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她耳朵上的小星星,也闪闪发出了灿烂的光芒:"喜欢!好喜欢!"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耳朵上:"你什么时候戴上了这对耳环?"

    "嗯?"她的手下意识地拂上了小星星:"从你住在我家的第一天起就戴着了。"

    "它们——"牧野流冰抬起头,凝望着镶嵌在夜空中恍若碎钻的辰星,喃喃地说:"真的很美,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得仿佛在叹息。

    它们?是指风间澈送给她的耳环还是天上的星辰?

    柔和的晚风微微吹起明晓溪额前的碎发。她仰起头,随着他的视线望着天空上那些迷离得好象童话的星星:"对啊,它们真的很美。"

    月光照射在她耳朵上的小星星上,反射出一闪一闪的绚丽光芒。一种不知名的花香浅浅点点地悄悄沁入明晓溪的心脾。忽然,她回想起儿时的记忆,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冰,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曾经有一个很美好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深爱着我的英俊王子,送给我一颗可以握在手里的星星。"

    他伸出手拂开他脸上零乱的发丝,迎着她的眼光道:"星星怎么可能握在手里?"

    明晓溪无奈地耸耸肩:"这个只是那时的一个梦想,可惜实现不了了。其实,不能把它们握在手里,但是能一直这样看着星星已经是一种幸福。虽然遥不可及,但是你知道,它们永远都在那个地方看着你。"

    他微微摇头,眼神忽然变得阴暗难测,语气带有一丝绝望的味道:"如果……我能一直和你看同一片天空就好了……"

    明晓溪惊讶地看着他:"啊?"

    牧野流冰的声音从她身边轻轻地传来,幽雅如静静的夜,好似包含着一些秘密:"晓溪,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明晓溪看着整个人突然被抑郁气息包裹住的牧野流冰,她有种奇怪的预感,使得她有些忐忑不安。她猛地转过头,干笑两声:"嘿嘿——现在很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不然的话明天起来眼睛会肿那就……"

    "我要回日本。"

    牧野流冰寒冻得仿佛可以让空气凝结成冰的声音倏地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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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晓溪被这短短的五个字震得几乎说不出话。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那句话?她转身看着他,勉强自己笑笑:"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回日本了。"牧野流冰看着天上的冷月,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清晰有力,仿佛怕她听不明白。简短的六个字,代表了他的决心。

    "你要回日本了……?"明晓溪喃喃地重复着他这句话。顿时一股冰冷沉入心底,让她冷得发颤。毫不知道玩偶从她无力的手中滑下,跌落在地上。

    牧野流冰转过身:"嗯。"

    明晓溪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正常"的微笑:"你在骗我吧?呵呵……冰,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

    明晓溪的双手顿时变得像雪一样清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住下唇:"冰,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对不对?这是你开的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对不对?"

    牧野流冰用着她不熟悉的目光看着她:"我走后,你就宁静了。"

    明晓溪心一惊,他回去的理由难道是……

    她着急地追问:"你为什么要回日本?"

    牧野流冰阴暗的目光透出一丝嗜血的残酷:"我已经知道赤名大旗那条老狗躲在哪里。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死!"

    "不,不!"她一凛,猛地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冰……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牧野流冰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

    "你难道就不能放下仇恨?他已经够不成你的威胁了啊!"明晓溪竭尽全力说服他。

    牧野流冰闭上双眼,以掩饰眼里那惊心的痛楚。"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明晓溪放开他的手大喊,感觉到手心里突然空空的寂寞:"只要你想去做,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情!"

    他的眼神微微地带着嘲弄:"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去?……我迟早都是要回牧野组的。"

    明晓溪瞅着眼前突然陌生起来的牧野流冰:"因为……我不想再看到那个被血腥染红的你……不想再看到冷酷回到你的眼底……你应该是水晶那样清澈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回牧野组……你可以干其他的事情啊……冰……像一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不是很好吗?……"

    牧野流冰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声音迷惘得就象一个噩梦:"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我的双手——早已经染满鲜血。"

    心,在瞬间恍若坠进无底深渊。

    酸涩卡在喉间,明晓溪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不哭出声:"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他凝望着她,眼里的寒气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好象浸入了冰水,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不能呼吸。

    他的表情,冰透了她的心。

    "你还是不明白。"牧野流冰的目光很遥远,仿佛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

    明晓溪的手紧握成拳,手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落下深深的四道指甲痕,深到已经溢出血丝:"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

    "晓溪,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亲手把你的幸福给毁了的人……却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可能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如何把你除去……只要我一想起那张恶心的嘴脸……一想到我的家人曾经受到过怎样的屈辱……我就想把他碎尸万断……"他的嘴角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你知道身在地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你要小心……因为恶魔,随时都会噬掉你……"

    明晓溪紧紧地皱起眉,愤怒地对他大吼:"我不明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自甘堕落入黑道的人在想什么!"

    牧野流冰望着她的眼底褪去最后一丝温暖:"原来……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他自嘲地大笑出声,笑得好象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的确,我是自甘堕落的人。"他的双手嘎然紧握,关节格格做响:"那就打搅了,谢谢你多日来的照顾。"

    明晓溪的心痛得好象快要撕成两半。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残酷的话语来刺激他。

    泪意不断地涌上她的双眼,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只有前面那个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每踏出的一步,都好象踏在她的心上。他越走越远,似乎随时都要踏出她的视线,随时都要踏出她的世界。

    "冰!"

    终于,她的声音得到了解放,所有的枷锁都被她抛之脑后,她追上他,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脆弱的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不要走。"

    30

    一想到他有可能离开她,她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她就觉得心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把里面最深沉的东西挖了出来。

    感觉到他的腰一僵,明晓溪把他抱得更紧。

    "对不起……冰……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次一脚踏入那个无底的黑洞中啊!……你懂不懂?……我好怕,怕你走了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怕……"

    她的泪水,渗入他的衬衣,就像火一样炙热。

    牧野流冰微昂起头,眼眸闪过一丝难懂的悲伤:"我……早已经陷在那个黑洞中……从来就没有出来过……何来"再次"?……所以……我不能不走……不能不去……"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哀痛的气息越来越浓:"我现在面对的……是一只会把人生吞活剥的老虎,他有着很凶利的爪牙,我不能逃走……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作战……作战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明晓溪的手缓缓地从他的腰间滑落,仿佛她的心,也缓缓地坠落:"你……真的……要走?"

    "你还是不明白啊……"

    "你还是要走,对不对?……"

    "对。"

    明晓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冰冰的,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她抬起头,看着一身黑衣的牧野流冰。现在的他,光是背影,就能让人不寒而慄。牧野流冰,真的不可能再变回那个像水一样纯然的少年了吗?

    她的手轻轻拂上心口那一条镶满碎钻的项链,试图把它取下来。指尖无力地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成功。

    "你知不知道……"牧野流冰的声音轻轻地突然响起,是那么的空洞。仿佛他的灵魂,也已经残缺不全:"我……真的……好羡慕风间澈……"

    听到"风间澈"三个字,明晓溪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却仍然不见一丝温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牧野流冰看着全身紧绷的明晓溪,伸出手柔柔地掠起她的一缕发丝,看着它们从他的指尖滑落飘散:

    "我在日本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你也不知道晓溪去了哪里吗?"一个美丽如水的长发少女轻轻倚在墙上,拧起眉看着演奏中的优雅少年。

    闻言,动听完美的旋律在瞬间蓦地慢了一拍,不注意听绝对听不出来。少年掩饰地微扬起头,额前柔顺的黑发轻轻地随着他的动作而飘起。他专心在独特的乐曲中,巧妙地把指尖的脆弱埋进美妙的音符里。

    长发少女的眉越皱越紧:"澈,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跃,脸上洋溢着宁静如夜的微笑:"我有在听。"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长发少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伸出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自己的女朋友失踪了好几天,也不去找她,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嗬!居然还有雅兴来会馆弹钢琴。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琴声嘎然而止,没有去反驳长发少女的质问,少年的十指僵硬地轻覆在琴键上,他傲然如冰雪的鼻梁上有着痛苦的汗珠,清远如高山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寂寞:"你弄错了,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咦?"长发少女目瞪口呆,声音仿佛被人夺走。

    "怎么了?"少年浅浅地微笑,幽雅得好象一潭清水。他的手指再次在琴键中跳跃,悠扬的钢琴声再度流淌在宽大的会馆里。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微笑?"长发少女咬牙切齿地看着仿佛又沉迷在音乐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