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起身冲出了房间,一口气跑到河边,把脸和头埋在清凉的河水中。
木生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脱掉鞋和袜子,把双脚放进水里。初春的河水还比较凉,让木生打了寒颤,但他硬坚持着不把脚取出,他想用*体的刺激改变思想的波澜,但没有办法,思想的野马无法收缰。
过了好一会儿,木生从水中取出脚,倒不是因为水凉,而是这河水是山里人饮用的,如果被人看见那是很反感的。
木生从垂在头顶的树枝上揪下几片树叶,扔进河里,叶子象在湖上无人驾驶的小船,漂着泛着,悠悠然然,妙趣横生,有两片叶子泛摆了一会儿顺水而下,另几片还在那儿悠悠荡荡,好不暇意。望着那几片漂走的叶子,木生的心也飞走了,他想到了家乡,想到了父母,他们会同意儿子在这儿娶妻养子,安家立业!
这次进山,只是为了摆脱眼下无处立身的处境,只想着能否在山里谋取教师的位子,至于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以后怎么办,根本没想那么多,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是木生万万没有想到的。自己只有十八岁,虽然对异性渴望向往,但离娶妻生子还早着呢。继而,木生觉得自己可笑,叔父也只是说顺安大叔想把以前的婚约续上,并非要他和婧女马上结婚,自己着的哪门子急,这就和自己的家乡早早给孩子订“娃娃亲”一样。
无论怎么说,木生心里仍然很别扭。自己刚来,什么事情都八字没一撇,叔父和顺安大叔怎么把这个事情提上议事日程,添乱。木生心里不太舒服。但有一点木生现在看的十分明白,那就是叔父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把自己留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叔父和婶娘对自己如同已出,哪会有今天的被动。突然木生心里一震,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现在不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农民,最多把小学读完木生不敢再往下想。
木生不想回去,自觉不自觉的又来到山寨小学、站在校舍的后边,木生犹豫不定。这个地方这几天他特别忌讳,他不敢面对子玉,即使他再想当教师,起码目前他不想和子玉谈论这个事情。那天晚上,木生就下了决心,如果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他自己宁愿无功而返,也不能抢子玉的饭碗,哪怕子玉说出一万条理由。可坚持不到两天,他就耐不住性子,且不由自主的来到学校。其实木生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他是想来和子玉探讨探讨,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问题办法。
子玉不在学校,学生告诉木生,子玉老师去公社了,让他们自己写作业。
去公社干什么,木生心里犯着嘀咕。
“听说你要给我们当老师,是真的吗”?
“子玉老师说你文化程度比她高,书比她教的好”。
“你给我们当老师,子玉老师是不是就不教我们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
“子玉老师今天不在,你给我们上课吧”。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学生说。
上课,木生心里一动,不妨试试!就在木生准备让学生把课本拿给自己看时,木生心里否定了自己,目前还不能给孩子们上课。
木生转身离开,孩子还说了些什么,木生没听清楚,接着什么也听不见了。
没见到子玉,木生心里空空的。他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准备跟子玉说,她却去了公社。莫非子玉和自己想到了一块,是去公社找人想办法解决他的问题。如果那样,他和子玉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
木生似乎又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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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病了,并且病的不轻。到底是什么病,大家各有其词。为了养病,子玉搬回家住了,或者是为了让木生给学生上课、批改作业方便,或者是怕和木生在一起的日子长了,人们说三道四,或许还有其它难言之隐和内心的某些秘密总之,子玉搬回家住,木生临时搬到学校住下。
近一段时间,木生的心情烦闷和沉重起来。前一段时间,为了学校增加五年级和新老师的事,子玉多次跑大队公社,进展如何,木生不得而知,每当他问子玉时,她总是说“正在办”,并告诉木生要有耐心,不要着急,并说增加年级和老师是大事,不但大队公社要支持,还要县上批准,子玉让木生放心,报告已经送上去了,一定会批下来的。但木生心里总那么悬着,总有一种不安,总不那么踏实。
这天吃完晚饭,木生在房间看了一会儿书,心里有点烦燥,出了房间,顺着学校旁边的小溪,漫无目标的信庭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