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律师是个典型的上海人。瘦高,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他年龄与我相当,我总觉得他在看,胡玉和许静的眼神时,有些色咪咪的。让我感觉有些难受。许静坐在曲律师的身边,她却对他的挑衅不以为然。
许静望着曲律师说:“初次见面就听出,曲律师好口才。今天你说大家怎么喝。我这几天,是想着喝酒呢。”曲律师说:“我吗,呵呵。就喜欢和女士喝酒。这样吧,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你说。”他说时,望向黄队长说:“黄队长你也说句公道话。”黄队长说:“我说嘛,等一会儿,菜上齐了。咱们今晚就都放开了喝。”
我今天请客,大家让我点菜。我看看菜单,上面的起价是一千五百元。我还是把菜单交给胡玉。说实话,虽然我来对上海几年了,但对上海人的口味,总是摸不透。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我们五个人。我们的身后还忙碌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女服务员。黄队长等菜都上齐了,便对女服务员说:“我们自己来吧。”显然,他不想让外人在场。
菜刚上齐,摆在我们面前的那瓶茅台,已经快喝完。我对着退出的服务员说:“小姐,再来一瓶茅台。”我看着许静和曲律师正在举着酒杯,论着长短。我凑近黄队长说:“黄队长,我是个不善交际的小个体户。就风的事情你肯帮忙,我很感激。”我说着,便连喝了三杯酒说:“我喝这三杯酒,就算是小弟我敬您了。”
黄队长说:“好,你这兄弟爽快。我陪你一杯:”他说完,也随着我干了一杯酒。胡玉在一旁忙着先给黄队长的酒杯里斟酒。黄队长这才对我说:“既然你是许静的朋友,我就把话直说了。童汐风的案子的卷宗,我又看了看。事情很简单,她承认她在这个酒店的舞厅,故意推倒了白志东。致使白志东摔倒在舞厅的茶几上,造成了白志东的脑损伤。这些情节已经构成了轻伤害。让我们刑警队把原来的东西都改了,这不现实。我也不可能这样办。所以,我只好让曲律师从法律的角度来帮你。”
我虽然喝了些酒,可头脑还是清醒的。但是我想了很久,对黄队长这话,我也没有弄明白。如果,就简单的请律师。我还找你吗?我在心里嘀咕着。曲律师停住了跟许静喝酒,他插话说:“作为律师,我的义务是保护我的当事人的一切权益。任何事情都有不同的解释。这个案子我在电话里简单的听了黄队长的介绍。还不敢下出最后的结论。但是,我们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假设。就是,童汐风曾经在白志东的公司上班。童汐风在白志东的诱惑下,他们发生过多次的性关系。按现在的通俗的说法是,他们租了房子,在一起同居。后来,是因为某种不愉快的事情,童汐风离开了白志东。”
曲律师说到这里,略做停顿。他借着酒意,情绪慷慨激昂。他不像是在分析案情,好像是在大声的朗诵着一部推理小说的精彩片段。他喝着酒,吸着我递上的香烟。他又重新把目光,望着许静说:“然而,白志东并不想和童汐风分手。所以,他就四处寻找童汐风。但是他没有找到她。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在这里遇到了童汐风。这时,童汐风已经是这个酒店舞厅的陪舞小姐。那天晚上他出了很高的价钱,提出让童汐风陪舞。因为,童汐风根本不想,再跟白志东在一起。请你们注意我下面的话。总之,那个晚上。他们就单独在呆在一个包房。本来白志东就是喝多了酒去的。他们又喝了五、六瓶啤酒。白志东在喝了很多酒的情况下,想起了和童汐风相处的那段时光。他提出想和童汐风发生性的关系。为此,他们在舞厅的包房里发生了争斗。童汐风是在完全处于自卫的情况下,推开了白志东。你们可以想象,白志东是个健康的男子汉,他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会比童汐风强壮。但是他却倒下了。我所需要强调的是,如果童汐风不进行反抗,就可能被强奸。”
许静带头鼓掌。连声说:“好,好精彩的辩护词!”我也都随着鼓起了掌。胡玉更是兴奋的举起酒杯说:“果然,是个大律师。事情经过你这样一番描述,童汐风不仅没罪,她还是个受害者。就这么为童汐风辩护。我们全力支持你。”
黄队长望着我们高兴的像一群天真的孩子。对着我们说:“你们高兴的太早了。你们没有注意到,曲律师的开场白,他只是说,是他的一个假设吗?”我望着黄队长说:“可他说的许多的理由都成立呀。”我是生怕黄队长否定了曲律师的这个最佳的辩护。我被曲律师的这一席话的点拨,心里赫然开朗了很多。也只有这样,童汐风才能够无罪释放。
黄队长望着我,慢慢的开导我说:“如果,曲律师所讲的这一切,都如此的能够顺理成章的话。那么,我们刑警队不是都错了吗?我们起码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李老板你说呢?”我愣愣的,想不出回答的话来。是呀,我们都是高兴的太早。
曲律师见我一副苦瓜像,他笑着对我说:“你也别怕黄队长吓唬你。总之呢,我是提出了一个思路。看来大家还是赞成我这条路子。那么,如果你们觉得我这办法还行。明天,你来我的律师所一趟。我们办一下相关的手续。”他说完,怕我还没弄明白,又解释说:“童汐风在上海没有其他的亲属吧?”
我望着曲律师摇着头。我想,他是要我跟他签律师委托书。果真,曲律师对我说:“这样,你带为童汐风和我签一个委托书。我好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至于,能否办成我上述所说的那样一个结果。还有方方面面的许多的事情要做。我呢,在这里也只是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律师就是律师,我就更听不明白曲律师的话了。
黄队长的酒量和我一样,不是很大。他借着酒意望向许静说:“按一般情况说,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可是,你爸爸虽然和我不在一个分局。但是他也是我的老领导。对我都有关照。让我帮着把这事情办好。我是无能为力了,这就全看曲律师的了。”
曲律师笑笑,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说:“黄队长,你这话让我听起来,像是我要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