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倒水来!”没有进家门外婆就会一连串地高声叫唤,使劲将我往怀中一搂,腾出拧耳朵的手,拦腰将我挟持到她的腰间,任我四肢乱蹬乱抓,跨进她和小姐姐、大姐住的,粮店西边低矮的砖瓦平房的窄小房门。
“狗日的!**日的!”我连声的叫骂并不影响她麻利的操作。
她一坐到木靠背椅上,就将我从腰际甩至双腿之间,压卧在她的一只大腿上,用她那有力的双腿夹着我的双腿,左肘顶着我的屁股,左手扣着我反到背后的双臂,右手蘸一下小姐姐伸到她面前,盛在小盅里的盐开水,在我的叫骂和挣扎中,使劲地在我脖子上揪……
一个夏日里,脖子会被她揪好几次,整个脖子布满新的、旧的黑红印迹,有的地方是新的压旧的,盖几次,那红脖子啊,至少在当时的孩子群里,是独一无二的呢!哈哈!
脖子揪完了,兴头没消的话,她就会将我猛地一个转向,将我的身子从右腿,翻压到她的左腿之上,用左手向下扯扣着我的双手,用从后背往上扒起的上衣,反罩着我的头,拿一瓷汤勺或铜钱在我背上嗯嗯地刮,刮出一道道深红色的朱痧印迹。脖子、背上没有地方下手了,她就会在我的太阳穴和鼻梁上揪出红印迹来。一道道的黑红印迹直到深秋才会消褪……
“你再去野吧!”当折腾得我浑身放松,没有力气再拚再犟再喊再骂后,皮肤上隐隐作痛的感觉占上绝对优势的时候,她两腿一松,双手扶着我的双肩一阵摇晃,拍拍我的屁股,却又将我往烈日里送,那样子好像我不去还不行似地。而当我浑身舒爽地走出门,扭头看她时,外婆是已拿起,她那油过桐油的细藤条针线盆,带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地去做她的衣服或鞋子,一副搭都不愿搭理我的样子。
有时我会在屋子里呆上会,从饭桌上的土壶中倒上一杯冷开水,边仰头喝水,边顺着从嘴角往外流的水摸湿下巴和脖子,歪着头看她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都在边做针线边在那里窃窃笑,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深不可测,正图谋着下次怎么再揪再刮我痧的样子……我想了好多次都没有想通,可能当时就把我脑子想坏了,不然,到了只要是写校旱模样东西的人都写情、鬼、怪、穿越的时代了,我还写这种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