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学,我真的说话算数了一回,没有去帮耀强挑野猪菜,径直跑步回到家中时,弟弟正面向敝开的大门端坐着,满脸等待我履行承诺的神情。我在门口驻驻脚,跨进大门,弟弟跃身站起来,让到一边,我觉察到他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看,好久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家与弟弟一起活动了,都好像有点儿呆纳。将书包放在饭桌上后,只想着回家陪弟弟的念头即刻消散,脑子里开始不自觉地浮现出割猪草的事情,好像在放学到吃晚饭的这段时候自己只会割猪草了,茫茫然手足无措起来。
和弟弟一起干些什么呢?我家不养猪,而捡柴、割草我压根就没有想着去做,这些都是女孩子们干的活,小姐姐就是从这些最简单、最容易上手的原始活儿开始,来为家里作贡献的,我和弟弟是男孩子,男人的本性就是与女人有所不同,这可以从他们处于初萌阶段选择的生活、娱乐方式,获取食物或物品的手段上看出端倪来。
我伸着两腿歪躺在靠背椅上,眼睛珠子在眼眶中骨碌转,快速想着和弟弟一起能做些什么、玩些什么;根本上没有去想象,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整个白天基本上都独自在家自理、自治的,能够做一些什么呢?压根没有指望他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有趣味的事儿来。
考虑了三分钟,还是十分钟?我现在记不清了,反正是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不出能和弟弟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儿来,只觉得浑身开始发毛。。。。。。
也注意到弟弟在继续注视着我,他刚开始可能是期待着我回家后能给他带来一些有趣游戏或事儿吧。。。。。。
“我带你去玩吧?!”想来弟弟已经看出我没招了,走到我跟前说,口气是试探似地,动作却是邀请般地。
我抬眼看他,弟弟虽然不够自信我是否会对他让我去玩的游戏感兴趣,但他的笑容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情,告诉我:他自娱自乐的事儿,至少对他是有吸引力的,不然他独自一人在家怎么过呢?
我坐起身来,等待弟弟发出下一步行动指令的时候,没有想到弟弟突然转身。我身子一抽,精神集中起来,眼睛盯着弟弟:他兴致蓬蓬地跑到大门背后,转过身来时,手中拿着两根细长的竹杆。
两根弄去了枝叶的,竹扫把上抽下来的竹杆嘛!我心里想着,随着刚被提起来兴致的消退,人也萎了下来。
“这根是你的!”他早筹划好了似地说,将左手握着的竹杆竖得笔直,几乎是根部擦着地皮地递给我。
我上下打量竹杆,又细又长,底部不擦着地面,尖部可能就会顶着低矮的屋顶,看他那熟练在低矮的房屋中游刃有余地移动竹杆的样子,可能是经过好多次训练。单只练就这一本领,应该花了他好多天的时间吧,哈哈!
弟弟将自已手中的竹杆横放在门外的场地上,转身去用椅子抵关房门的时候,我依然在纳闷:又不是雨过天晴时,怎么用手中握着的竹杆去刷打空中成群结队飞舞着的蜻蜓呢?
对面粮仓的倒影已经到了门前场地的中央,与地面颜色相差无几的麻雀,在匆匆忙忙地觅着食,时不时有麻雀撕打着,从粮仓的屋顶上滚打到瓦檐边,绞打成一团从高高的屋檐边翻打至地面,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疼痛,扑打着小小的翅膀继续在地面连续作战。
听说撕打的麻雀全是公的,吸血的蚊子全是母的,但我没有考证,不知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要分清麻雀的公母的确比分清夜蚊子的公母还难,哈哈!别看麻雀的个儿小,打架的激烈程度并不比亚于现代武打电影中,武林高手过招,几个会回后,格斗的双方还依然雄壮地迈着小腿、小脚,昂着头、翘着尾、翅肩平张,叽叽喳喳地宣告一番自己必须勇猛战斗的理由后,又陡然扑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