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其实心中早有主意,这时就假装害怕的样子说:“那可怎么办?我心里千般万般地割舍不下你,千里迢迢跟了来,你总不可能叫我不下车,又立即回去吧?”
杨风叹口气说:“来就来了,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先住下来吧,俺到家和他们见见面,就来陪你。”
小凤拖着哭腔说:“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着办吧。”
临出包厢前,孟小凤柔情万种地和杨风拥抱亲吻,仿佛生离死别一般难舍难分。
出了站,杨风领着她尽快地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他反复思量,将小凤带到了一家中档旅馆,他原先本想把她安置在市政府招待所,或晋西大酒店,但他怕遇见熟人,他们以前多次在那里开会,接待,倘若遇见相识的人,传出去可了不得。
小凤一见是家旅馆,心里就有些不快,噘着嘴说:“咋住这么个鬼地方?”
杨风忙陪笑脸,说这里安全舒适。然后帮她买了个最好的单间,送到房里。见她一屁股坐在席梦思上,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满脸的不高兴,杨风心里内疚了,挨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说:“小凤,委屈你了,但这里确实比较安全,俺也才敢放心大胆地来看你。”
小凤强迫自己露了笑颜,和杨风温存着。杨风苦着脸,做出要哭的样子说:“俺真不想回家了,真想在这里陪你。”
小凤说:“别傻了,为了长远,为了将来,必须回去面对他们。”
杨风抱着小风,万般割舍不下地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仿佛此一去人鬼殊途,再难相见。
小凤心里是巴不得他快些滚蛋了,她一见这个地方就烦透了。之所以不顾长途跋涉,陪他过来,只不过是想把戏演得更好,更投入,假戏真做而已。
她烦是烦,但面子上还得应付。她像哐小孩一样地又劝又哄地把杨风送出门,直把她送到出租车上,杨风才恍然记起什么似的问:
“小凤,你身上带钱了么?”
小风也仿佛猛然记起似的“呀”了一声,“糟糕,我还真忘了!”
杨风迟疑了一瞬,摸出皮夹子,数了一千元递出来。小凤说:“拿那么多干什么?”取出两张,将其余的退回去。杨风说你拿着吧,有备无患的。
出租车刚一开动,小凤就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杨风还在招手致意,小凤却已转身迈上了旅馆的台阶。
小凤来到服务台,查询了机场的服务电话,立即用旅馆的电话打过去,说明天就有航班。小凤回房带了皮包,打车去机场买了票。
回到家里,小凤环视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心中默默地说,别了,这一切的一切,走运的房东,这一切就送给你吧。然后直奔城南,去找到她的南中老乡王蕊。
自从杨风初来时,请王蕊和朱泗春来打过麻将,那夜孟浪喝醉了酒也撞到这里来了。自那以后,大家见她招了个北方男人,没受邀请就不好再上门了。孟小凤也忙于生意,攻于心计应付杨风,再也没见过面。王蕊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拎了坤包正要出门打麻将,孟小凤只敲了一声门就开了,两个人都分外高兴。
王蕊说,“小凤,你傍上大款了,把我们忘了。今天怎么舍得找上门来?走,我带你去茶馆打牌。”
小凤说:“你在这边给我找一套房子,要好点的,我到这边来住,天天可以陪你。怎么样,这边的房子好找么?”
王蕊说:“现在的房子多得很,这城边上的农民肥得流油,哪家不修一幢,自己住一层,剩下几层坐收租金。你要好大的?”
小凤说:“至少也要个两室一厅吧。”
王蕊说:“一个人要那么大?招了新郎官么?”
“大点好哇,你们来玩时也宽敞些。”
两人说了一气话,王蕊硬要小凤进屋坐坐,小凤说:“我知道你的屋是金窝银窝,搬过来了,有的是机会骚扰你。”又说今天急着去办事,就和王蕊肩傍肩,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下楼。
别了王蕊,孟小风直奔家电大楼去找孟浪。
孟浪正和高原地矿的任经理和梁经理在办公室谈得高兴,孟小凤在门边站了几秒钟,由于孟浪的目光被肩宽腰圆的梁经理挡住了,竟然没有看见,打横坐着的任经理又不认识她。小风觉得受了冷落,心里有点不高兴了,用手咚咚地在泰柚木空心门上敲几下。孟浪蓦然偏头,眼里露出讶然之色,立即笑道:
“小凤,进来坐。”又给任、梁二位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家门孟小凤”,又给小凤介绍了任梁二位,小凤分别和他们握手,落落大方地笑着说:“欢迎多来看看啊,多和我们合作:保证互利互惠!”
孟浪丝毫不介意小凤的话,见客人高高兴兴地笑着直点头,还暗地里称赞小凤说话得体。留她陪客人一起吃午饭。
小凤开始顾及腹中的胎儿,端起杯来湿一湿嘴唇。孟浪就奇怪地望着她说:“小凤你喝啊,能够喝酒的,踩什么假水?”
梁经理是地道的西北汉子,生性豪饮,只过经常都是身带贵重物品且数额巨大,平时都不大敢喝。今天,所有的货都锁在孟浪的保险柜里了,难得一身轻松,又看孟小凤唇红齿白,秀目细眉,瓜子脸儿白白嫩嫩,皮大衣一脱,只穿了一件红色毛衣,胸脯光挺挺,颤微微地正对着他,早就有点心摇神荡。只是出于礼貌不敢放浪形骸。
一听见孟浪说她是能喝酒的,立即有了由头,提瓶站起来说我来敬孟小姐一杯。帮小凤端起杯子,要孟小凤先干了杯里的酒。小凤只好站起来接了杯却不干。两人一推一送,手搅到一起,不经意就触到了小凤的乳,两人的身体都同时起了电,小凤星眸斜虚,想看面前的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听孟**道:“小凤你不像话,莫闪了梁经理的情绪嘛。”
任经理也饶有兴致的仰头望着小凤说孟小姐喝吧,喝吧。你还算半边主人家,主不吃客不饮,你要带头。
孟小凤看看推辞不过就说好,喝,梁经理你打算敬几杯?梁经理说敬个三杯通大道。小凤说:要敬就敬六杯,六六高升,然后我还要回敬六杯,梁经理你还敬不敬?她以前多次采用这种方法吓退一些想要她喝酒的人知难而退,连孟浪也曾经自动弃权。
小凤的话一出口,孟浪和任经理就拍手说好,梁经理敢不应战么?
梁经理说一言为定,孟小凤自己说出的话收不回了,只好仰头干了。把梁经理敬的六杯酒,一杯杯倒进肚里,又硬起头皮敬了梁经理六杯。俏脸上立即就像成熟的桃子一样红艳。
孟浪立即以主人的口吻说:吃菜,吃菜,多吃点菜。就用漏勺在滚沸的锅中捞起一些菜给梁经理和小凤。
任经理艳慕地看着小凤,心里也如有张风帆似的一阵阵鼓起来,用近乎讨好的口气说:“孟小姐该不会有问题吧。”孟浪笑道:“任经理你放心,你要是再敬六杯她也不会醉。”
小凤就用迷朦的眼睛似嗔似怨地瞪着孟浪说:“你自己耍金蝉脱壳,想把我弄醉么?”
任经理内心早已蠢蠢欲动,但面子上却故作风度地说:“孟小姐你多吃菜我再敬你!”
小凤咚地放下碗筷说:“你们都是孟总的贵客,还是我来敬你。”
任经理说我酒量有限,就喝一杯。小凤说一样的客人一样的酒,我不敢厚此薄彼,还是六杯。任经理就告起饶来。孟浪便替他讲情说三杯算了。任经理便边喝洒,却喝一半留一半,磕磕绊绊拉拉扯扯地勉强喝了三杯。
孟浪说:“小风,感谢你今天帮我把客人陪得好,我敬你十杯。”
孟小凤说:“你多有风格,一点儿不卑鄙,一点儿不乘人之危是不是?你想得好美!我凭什么帮你陪?这么不要命地喝?他们也是我的客人,我在陪我自己的客人!”
梁经理说:“孟小姐说得好,一笔难写两个孟字,分什么你我?”
孟浪也以为小凤的豪气上来了,他们又自认了的干兄妹,所以不以为忤,反以为荣地对客人赞扬道:“小凤还挺有丈夫气概!”
大家吃了一阵菜,小凤又拿起瓶子来敬酒。任经理体贴地说:“孟小姐,你千万别喝醉了,那要是伤身体的。”
小凤说:“喝酒喝高兴了,下午我请你们去唱歌,唱醉歌。”
孟浪心里正酝酿一个大动作。对任、梁二位也极尽笼络,听了小风的话十分高兴,说:“好,下午找一家好的地方唱歌。”又对客人说:“小凤的歌喉美妙动听哟。”
任、梁经理二位也是长年累月在外面跑销售,异性饥渴,娱乐饥渴难得一次缓解,稍有机会,岂不死命抓住。此时都不约而同的举起杯来说:“好,这杯酒我们喝了,一言为定,下午我们定要听孟小姐唱歌一饱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