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荷生气了,徐丽娜赶忙劝她,都这个份上了,还激动什么呀,赶快想想怎么办吧。何小荷说不用想了,她已经明确告诉熊家志她坚决不离婚。她说,她跟他过了这么多年活寡妇的日子,孩子都上学了,竟然想把她一脚踢开,娶小老婆,没门!孩子让他带走,折磨死那个该死的小姐。等她受不了了,不要他的时候,她再跟他离。叫他不仅“鸡飞蛋打”,而且连只“野鸡”的毛都落不着。何小荷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徐丽娜走后,孟浪一个时期内情绪很是低沉。但这种低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命带桃花,很快就又遭遇了他生命中最绝色的一个美女。
话说,这天,老板右边腋下死死夹着几把刀,左手抱着头飞快蹿出碗盏飞舞的饭店,跑到路边抓起公用电话报警:“快、快,我这里有人打架,已经头破血流了。把我的桌椅都掀翻了,杯盘砸烂了……快呀,晚了要出人命案,……什么?堂内的刀具……他们一打起来,我就全部搜了,带在我身上……快……”老板嘶声叫喊。
刹时间,警灯闪烁,警车飞驰,警笛锐叫,街上的行人和各店铺的商家都飞蛾儿般涌来看闹热。正在打斗着的店堂外虽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可谁也不敢近前劝架,只看见里面酒瓶、碗碟在空中飞舞,玻璃的碎裂和人的吼叫声,桌翻椅倒的乒乓声一阵高过一阵,胆小的生怕玻璃飞出来遭了误伤,或是鲜血溅到了自己身上,赶紧往人丛中躲藏。胆大的看得既刺激又好奇。有人便围住了老板问缘由:
“打得这么凶,他们究竟为了什么?”
“中间还有个女娃子。”
“那姑娘看起来是个美女,一副好身材,脸蛋也漂亮,该不是争风吃醋吧?”
“我也不知道。”老板苦着脸说。“我在厨房催菜,一听外面吵闹,跑出来就打得难解难分了。”
“还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一个穿着白的确良工作服的年轻姑娘说。
有认得的知道她就是这饭店的服务员,纷纷围着她,询问打架的起因,连老板也伸长脖子,注意听她说。
打架的缘由起于堂内那位参战美女。她叫孟小凤。俗话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她从娘肚子遗传下一副好酒量,再加上生意场上滚打摸爬这些年,桌上碗盏杯中物事应付自如而游刃有余。
商场如战场,有时喝酒就是打仗。孟小凤真可谓是久经(酒精的)考验。但是今天这顿酒有点特殊,她是向主人催收巨额货款未果,主人怀负疚之心请她喝酒的。和她一同赴宴的是她的客户——这次货款的苦主西北某省煤城市财政局供销公司总经理杨风。本来约好的今天结账,但收货方说法人办款未归,因此拖至中午,主家深表歉意,邀约他们共进午餐。孟小凤因货款的事耿耿于怀,坚辞喝白酒。于是双方协定她和啤酒,男人喝白洒.
几杯啤酒下肚之后,孟小凤轻轻问一边侍立的服务小姐可有卫生间?
服务小姐说:“对不起,小姐,店堂内没有,只有书店向右拐,过一条小巷有公厕。”
孟小凤为难地说:“我是外地人,对这里不熟悉,请你带我去一下嘛。”说着便摸出一只口香糖递上去。谁知这正应了服务小姐的嗜好——她最爱嚼口香糖。
她剥了纸,边爽快地说:“我给你带路”,边丢进嘴里嚼。孟小凤向桌上的客人微微一笑,莺歌燕转的说声:”各位抱歉,我去二号,马上就来!”
这里的民情风俗戏称男厕为“1”号,女厕为“2”号,听她这样一说,众人无法阻拦,随她而去。
小凤面度娇嫩.喝酒之后更是粉脸泛红,足下御风。她亲热地攀着女服务员的肩头朝前走。这条小巷的墙边下都长满了绿油油的牛筋草,只有中间不足一米的路道供人们行走。女服务员见孟小凤这么亲热,又是这般的美丽,更觉受宠若惊,又想起他们一行客人坐下,点完了菜,又征询他们喝什么酒水时,那个面皮白净的经理要她把所有的酒名和价格都报一次。
孟小凤反客为主地说:“下午还有事,喝点啤酒算了。”
王经理“咚”地一声放下杯子:“上白酒,杨总,我们川酒五朵金花,在全国都出了名的,你大老远地来了不容易,今后我们是老朋友了,好好喝几杯。”扭头对服务员说:“拿全兴来。”
女服务员说好,转身去拿酒。孟小凤冲她背影说:“小妹妹,给我拿啤酒。”
菜还没有上齐,王经理一方三人,就展开了车轮战法,气势汹汹地轮番敬酒。孟小凤虽知杨风酒量好,却不知对方虚实,她必须留一手以防不测,所以喝了几杯就借尿急要上厕所。对方见是副姣姣媚媚的柔弱样子,而且已是脸带红霞,以为她不胜酒力,便没将她放在心上,加之女流之辈,哪个大男人也不好出口管她,由着她溜出来躲酒。
孟小凤和服务员亲亲热热地俨然一对姐妹。她也难得有这种忙中偷闲的机会,若不是客人需要,中午正是来生意的时候,老板是万不准她们出堂的,有时真要上厕所了,也要憋到客人稀少之时,就是老板娘,客人多时去跑了厕所,老板也要骂她是“懒牛懒马屎尿多”。这时她陪孟小凤蹲下来,悠悠闲闲地撒尿,口里关切地问:“你也是他们的客人么?”
孟小凤漫不经意“嗯”了一声。女服务员却神秘兮兮地说:“和他们打交道,你们可要小心。”
孟小凤猛然警觉,连问为什么?女服务员凑近孟小凤耳边说:“这是一家专门骗人的皮包公司。上次骗了陕西一家食品公司几十万,那家跑了无数趟,主意打尽了都收不到钱,光在这馆子里吃喝,也不知花了多少钱。那边惹火了,前天来了两个车,假意请他们吃饭,酒灌麻了说拉去唱歌,就把他们那骗子老板直接劫到陕西去了!前几天晚上,他们在这请客,请的是到陕西帮他们取人的公安,公安说:“人家劫了人,回去就报了警,非法的也变成了合法,现在必须要付了货款才放人……”
孟小凤脑子“轰”地一声,便像炸了蜂窝似的乱嗡嗡响成一片。她猛地抓住服务员的手臂,使劲摇着:“你说的可是真的么?”
服务员被她摇得生痛了,又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慌忙扳开她的手,压低声音说:“我是看你人好,才对你说实话的,你可千万别连累我,我惹不起那伙人,我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弟弟,我妈风湿病瘫在床上,长年药罐子不离,都全靠我挣这点血汗钱了,求求你好姐姐。”
她说罢,慌忙挣脱,急急走出去了。
孟小凤蹒蹒跚跚地走在小巷里,心想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求福,反惹着了祸,难道我孟小凤真是红颜薄命么?
孟小凤悲愤地自怨自艾时,不由得怨恨起一个人来。这人就是她在生意场中攀上的本家堂兄孟浪。她在心中咒骂道:“正需用你时,你却不知死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个把月了连个鬼影也不见。若有你在,我怎会遇上这些没根底的骗子!
孟小凤浑身燥热,懵懵懂懂地回到店堂,看见王经理正在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一瓶新开的酒,她的客户杨风已喝得脸红筋胀了。她的脑壳陡然清醒:他们这是存心要把杨风灌醉,好耍什么花招。脑子里闪过这念头。顿时愈加气上心来,不及多想,一步抢上前,拉住杨风结实的胳膊往外拖,口里着急道:“来,我有要紧的话给你说。”
把杨风拉到门口.电顾不得避讳,嚷道:“杨风,我们遇上骗子了。我对不起你,没有当好东道主。他们上午说的总经理临时去谈一笔大买卖,全是骗人的鬼话,其实是他们骗了人家的货,被劫持到陕西遭了扣押。我们再也别上当了,现在只向他们收款,没有钱,我们立即到仓库把守,找车把货转走。”
她这连珠炮似的话,把杨风的酒劲吓跑了,他愣了一瞬,又急又气地吼道:“岂有此理,我这全部是公款,遭他们骗了,我回去怎么交差?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猛地转身,大踏步返回桌边,伸出大手一把揪住王经理的衣领,厉声喝道:“姓王的,你回答我,究竟是给我钱,还是退我货?爽爽快快一句话。别想再蒙我了!”
杨风在部队练过擒拿。王经理衣冠楚楚,连领带都扎得有棱有角。杨风揪絮衣领就有一根指头顶住了他的气管,王经理顿时憋得脸上由红变青,口里说:“你……你放手。”却被杨风揪得更紧了,情急摊桌上的酒瓶从侧面砸向杨风脑袋。孟小凤惊叫一声“你要行凶哈?”冲上去猛推杨风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