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93节 第九十三章 初打工苦不堪言
第九十三章 初打工苦不堪言
日出日落，上班下班，生活像磨道上的驴，循规蹈矩，一如既往。服装厂老板接了一笔大单，工厂一下子忙碌起来，机器开足马力，工人每晚加班到十二点。许银花再也不清闲，除了原来份内事，有时人手少了还有从楼下搬材料上去，甚至帮着装成品上车。她出众的身材，时髦的着装，手头的阔绰此时此地似乎没有一点优势，没有一个人另眼相看，同其它姐妹一样每天十四小时，脚不住手不停，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痛。许银花哪还有时间和雅兴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下班后倒在床上筋疲力尽，只想睡觉。游成帮她洗脚换衣，心疼的说：“你这是何苦，累得要死一个月才一千多一点，抵不上原来的一半，在家里可是三高呀，快点辞工”所谓三高即工资高、个子高、胸脯高。她知道他是在怜惜自己，安慰自己，要找乐子。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到了晚上简直像个孩子，不到手不放手，不吃得弯不下腰是不肯离开桌子的。但她实在太累了，无论天涯还是咫尺，无论心动还是行动都没有了先前波澜壮阔的感觉。她只是裂了下嘴皮子，任凭他去摸去揉，去宽衣去解带。
许银花实在熬不下去了，一个月未满，尽管人事主管再三挽留，尽管厂里扣下了部分工资，她还是离开了那个曾经令她挥汗如雨的地方。许银花心情郁闷闭门不出，成天睡觉，行尸走肉。第二天晚上九点，游成还在加班，她百无聊赖，决定去工地上看看。已经是隆冬季节，南方的天也开始冷起来，风紧一阵松一阵地刮着，吹得毛毛细雨晃晃悠悠。许银花打了个寒颤，走过紧闭的铁皮棚，从耳门进到华龙新城，朦胧的灯光下她看见电工班的人正在拉电缆。电缆从地下管道穿过，粗大笨重，像一条黑黝黝巨蟒的死尸，四个人纤夫般弓腰驮背“嗬哟嗬哟”齐呼号子，仍十分吃力艰难，风雨交加泥泞路滑，他们的外套几乎湿透了。许银花心酸得热泪模糊，想来实在不该花两千八百元做双眼皮的。她很想过去助一臂之力，可脚一直挪不动，她知道那样帮无济于事，要真心助他就不能整天坐在出租屋里，就得去找份工作。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没有倾国倾城的长相，过人的天赋，或雄厚的资本就得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无论男女，无论情人、老婆同一个道理，勤能补拙才是最好的办法。她明白自己不属于天生丽质，绝代佳人的一类，仅有的一点姿色马上就要过期作废玩的本钱越来越少了。
许银花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大街小巷，墙上、电杆上、宣传栏里新贴的纸张她都会驻足流览，店铺门前的招聘启事更不会放过，她虽然只有小学文化水平，那些基本的常用字还是能看懂的。上午“火辣辣湘菜馆”的大玻璃门刚打开，年已半百的男人睡眼惺忪，酒糟鼻下哈欠连连。许银花上前问他，“您是老板吗，这里招服务员”
酒糟鼻愣了下，面对天上下凡的美人，他忙不迭地恭维，“是是，你想做吗，我这里刚好要一个。”许银花踟躇不前，“想是想做，可我不会讲白话。”酒糟鼻岂能放过这一机会，连声附和，“没问题没问题，我这里其他几个服务员都不怎么会讲白话，我们都是湖南人，听口音你也差不多”
许银花有了一种亲近感，“你们这里一天上班几个小时”酒糟鼻猥亵的目光在她身上恣意妄为，“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然后四点上班到晚上九点，包吃包住九百。你要是不喜欢同她们住在一起，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单间。”
许银花包罗万象看了眼堂厅，十几张桌子椴木打造，只涮了白油，桌面上木纹清晰，树结巴轮廓分明；谷黄地面砖一尘不染，空调、冰箱，彩电应有尽有。她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忙扯了下衣襟，避开他锋芒的视线，“不用啦，我自己租有房子。”酒糟鼻高兴得嘴角上翘，门牙上的烟垢暴露无遗，“那好那好，今天就可以上班，快进来呀。”
说话间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高个子白皙清瘦，似乎长期缺乏营养，嘴角上还有个小小的豁口；矮个子五短身材皮肤较黑，脸上光滑得看不出一丝的皱纹，像熨斗熨过的缎面。酒糟鼻一边撕玻璃上的广告红纸，一边吩咐，“阿琴，今天来了位靓姐，你先给她两件工作服，再告诉她该怎么做。”
这般女孩的长相也配做服务员可见这酒店的档次了，许银花正纳闷时又进来一名服务员。那女人叫潭姐，四十来岁，颧骨凸出，油头粉面，略带几分敌意地看了下新来的服务员，好像抢了她的饭碗。许银花觉得此人老来卖俏，花里胡哨，绝非善类，不予理睬。潭姐询问的目光转看老板，酒糟鼻径直进了里间，潭姐也跟了过去，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什么时候觅了个狐狸精你老婆回来不拾你”再后面唧唧咕咕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
吃饭时酒糟鼻不同厨师们一桌，偏要近距离挨着美眉。许银花怕闲言碎语，挪了下屁股，腾出个空位。潭姐趁机插了进来，在酒糟鼻大腿处捏了一把，时不时拿眼睛同他说话，故意作给新人看。许银花意思到他俩的关系不同寻常，惹不起躲得起，于是起身离座，端着饭碗站一边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不变应万变。
有了新的工作，作息时间也随之改变。游成每天朝同日出，晚同日落。许银花起床后早点已经摆在了小桌上，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副食，两人也有如饮琼浆的滋味。游成去上班，她洗完衣服，再买来一天的菜做好。她觉得工地上的伙食太差，口味不同，游成吃下去会把身体拖垮。留住一个男人得先留住他的胃，既然走到一起就要做个任劳又任怨的贤惠女人，让他死心塌地，叫别人无懈可击。他俩是天生一对，他俩是最佳组合。工作上她更是埋头苦干，细心认真，委曲求全，争取持续地做下去，求得立足之本。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