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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花想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看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萧越寒并不知道她站在这里。

    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与萧越寒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能这样的平静。

    那次,她记得轩辕奥说过,她站在公孙长卿的面前就是一个爱哭爱笑的弱女子,但是站在萧越寒的面前,她却是个战斗力十足的女战士,在他的面前,她从未肯屈服过。

    这样的问题她自己也想过,为什么每每面对萧越寒时,她都不肯将自己的懦弱展露出来,一如现在,看着他那仿佛是恨透了自己的模样,她实在无法承认自己是无忧,也无法在他面前软下来说句对不起,说句我曾经误会了你。

    “胡大哥。”嘴里忽然念叨着这个名子,花想容抿了抿嘴,走上前,轻轻走到他身后。

    萧越寒似乎是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却并没有说话,听到她在叫他,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顿,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花想容抬起手放到他的头上,轻轻的柔着。

    “这是做什么?”萧越寒微微蹙了蹙眉,却没有挣扎。

    “我觉得你现在失明应该只是暂时性的,你自己应该感觉得到,你的头后的头皮下边有一点点的残留的血块,我不会做手术,不会把血块清除出去。不过那血块不太大,如果我每天都帮你这样按摩头部的话,应该会将那一点血块一点点的消磨得不见,也许等血块消失了,你的眼睛就可以看得见了。”

    “是么?”萧越寒仿佛并不在意,却扔是挑了挑眉,淡淡的笑了一下。

    每次一看到他笑,花想容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能将一切化成动力,手下轻柔的按着他的头部,每每在按到有血块的地方时,她都小心翼翼的轻轻按揉。

    窗外的月亮稀稀落落的照射了进来,映在窗边的两人身上。

    少有的平静渐渐的蔓延至两人的心头,也许有些时候,心照不宣,也是一种温馨的方式。

    第二日一大清早,花想容刚一推开门,萧越寒便又自己撑着下了床,说是要出去走走。

    花想容不让,说他腿上的骨头还没有养好,不能随便下床。

    她前几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平直的木板放在他的小腿上帮他固定骨头,他怎么也要再躺一阵子的。算起来,从捡他回来的那一天到现在,也才不到十几天的光景,他怎么就非要出去走走。

    但是迫于萧越寒的坚持和花想容的无奈,最终花想容还是不得不扶着他走出了房间。

    好吧,晒晒阳光也是好的……她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她是怕渔村里有人会认出萧越寒的身份。

    虽然大家都常年呆在渔村里,没有人见过东寻国的皇帝,可是她却还是怕,怕有什么是非。毕竟现在重伤的萧越寒是脆弱的,暂时经历不起什么打击和风波,何况又是失明的萧越寒。

    “来,小心些。”花想容手下轻轻扶着萧越寒的胳膊,让他的胳膊架在她的肩上,然后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一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虽然鱼腥味浓重,潮气袭来,但怎么也比每天憋在房间里舒服。

    花想容扶着她走到那一日捡到他的海边,这里这几天安静了许久,不再有任何尸体飘来,估计是东寻国找不到萧越寒的踪迹,以为出了事,便暂时休战了吧。

    扶着萧越寒坐在海边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将他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弄了弄:“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海边很冷?现在都已经十一月了,天气很冷的!”

    “没事。”萧越寒淡淡应了一句,却是转过头,没有焦距的眼望向远处的海上。

    “马上就是十二月,这一年又要过去了。”他忽然淡淡的说,声音里似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无奈。

    花想容是怕冷的,但见他坐在这里,明明穿得单薄却没有冷的意思,但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出神。

    其实,萧越寒登基,也有两年了吧?做了两年的皇帝,他不仅没有收获一点点的快乐,看起来,似乎是比她刚穿越来的时候真的憔悴了许多。

    这世间有许许多多无奈的事,权利之颠,谁又能保证注定幸福?

    “阿心!”

    忽然,正在四处找她的阿鹿见她在这里,连忙跑了过来:“阿心,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跑到海边来了?”

    “阿鹿哥……”花想容一愣,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越寒,便转眼看向阿鹿。

    “阿心,你带他出来了?”阿鹿一看到萧越寒,就是一脸的敌意,连忙伸手拉过花想容的胳膊:“阿心,你真的要多注意一下,别对这个男人太好!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呐!”

    “嗯。”花想容虚应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手下却小心的想要将被阿鹿拉住的手抽回来。

    “等等。”阿鹿没有松开她,却有些孤疑的看了看她的手:“阿心,你手怎么这么凉?”

    “啊?”花想容愣住,却没有太在意,只是转过头小心的看向萧越寒,见他只是在“看”着海的那边没有说话,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阿心,你是不是生病了?”阿鹿一边小心的摸了摸花想容冰凉的手,然后皱起眉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昨天你去我家里时忽然就晕了过去,那时我就发现你手脚冰凉的吓人,你现在身上怎么还是这么冰?你生病了吗?”

    一直在“看”向海那边的萧越寒一听到阿鹿说的话时,眼神微微一闪,脸上带着一丝了然,却没有转回头让花想容看见。

    花想容一惊,连忙一把甩开阿鹿的胳膊:“没有!我没生病!阿鹿哥,我可能是在海边站了太久,有些冷才会手脚冰凉的,没事……”

    她怎么忘了……萧越寒是知道她的身体冰凉的,当然更是知道她身上的寒毒。想到此,她连忙又转头看向萧越寒,见他只坐在岩石上还在看着海,似乎是没有听到阿鹿的话,狂跳的心这才微微有些好转,便一脸尴尬的看着阿鹿。

    “阿心?”阿鹿看出花想容的异样,见她闪躲着不让自己碰,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你连让我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阿心,我只是想关心你而己,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是的,阿鹿哥……”

    终于,萧越寒忽然转回头,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却笔直的“看”向阿鹿。

    阿鹿也同时抬起眼,看向坐在前边岩石上的萧越寒,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发亮,眼神冰冷无比的瞪着萧越寒,尽管他知道萧越寒什么也看不见。

    仿佛是察觉出一丝火药味,花想容慌忙的转身跑回到萧越寒身边:“胡大哥,我们回去吧,外边太冷了,我、我有些受不住了。”

    萧越寒垂下眼,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转了过来看着她。

    花想容心中猛的一阵跳停,手下慌忙的扶着他:“我们回去吧。”

    萧越寒没有拒绝,任由她扶着他下了岩石,任由着她搀扶他往回走,在路过阿鹿身边时,两人都察觉到阿鹿浑身的紧绷,察觉到他的一丝惆怅。

    花想容满眼歉意的看了看阿鹿的背影,转回头小心的扶着萧越寒继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