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大王五年巨献:南北英雄志无弹窗 废太子司马?,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坐在许昌四处漏风的静室之中,他心情无比沉重,只得独自饮淡酒消愁。
许昌宫别坊僻陋的住处,面积仅仅相当于洛阳太子宫种菜人居住的地方。不过,在如此狭小空间中,能让司马?稍感欣慰的是,就是亲眼看着宫人在他面前煮烹食物。如此,被人暗中鸩杀的危险,就能够避免。
每天大多数时间,司马?一个人望着虚空呆。往日他那张能够克制焦躁的面孔上,不断闪现出怅惘的表情和痛苦挛缩。这位年青美男子的痛苦目光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疲乏和气馁。
忡忡惶惶之中,他回忆自己被废的经过,恍如噩梦。
那是一个飞霜漫天的十二月清晨。
太子司马?最小的儿子司马?(字道文)身罹重病将死,出于父子至情,他在太子宫内亲自祷祀求福。焚香跪拜间,忽然有宦者持敕书从皇宫来,告知他说,皇帝身体不豫,皇后令他立即入朝探视。
司马?不知就里,只好乘马前往,急匆匆赶往宫中。
他到达西宫后,恰恰遇到宦者张弘迎出。张弘带着太子小步快跑,来到一个可以遥见正殿的僻静小室内。“皇后正在为皇帝尝药,让殿下稍安勿躁,等候一下。”
莫名其妙间,太子刚刚坐定,就看到一个宫婢袅袅而来。她身后,跟随一个身材粗壮的宦者,那个人双手拎提一个巨大的铜壶。
来见太子的那个宫婢,乃皇后身边侍女陈舞。她左手持一盘脆枣,走到太子面前,并无跪拜,而是口称诏敕,说皇帝赐酒,让太子立刻饮尽。
太子遥望寝殿。他远远看到,皇后贾南风正和父皇同坐一个坐床上吃东西。
犹豫片刻,太子只得勉强饮了一觞。
“皇后赐你三升酒,请殿下尽饮!”宫婢陈舞面无表情地说。
“……我平素本无酒量,三升酒,确实喝不了……”
正当太子为难推却之时,皇后贾南风下殿,慢慢踱了过来。行到距离太子数丈的地方,她以数落的口吻对太子说:
“你前日上奏,为你儿子道文乞封王位。那么小的孩子,得病要死,封王作甚?难道说,至尊没有下诏许可,你就心怀不满吗……我还听说,你在太子宫作厌祷仪式,居心叵测,难道想诅咒至尊和我早死吗?”
见贾南风作如此恶声,太子大恐。他急忙跪下辩解:“道文如今疾笃,我让道士在太子宫为他祷请恩福,实无他意……至于我请求至尊下诏封道文为王,乃出于父子之情,请母后大人怜悯……”
贾南风走近几步,幽幽地说:“既然如此,你先把酒喝了吧。”
“母后,我的酒量很浅,一天也喝不了三升酒……况且,我早晨仓猝入宫,没有进食,不能空腹饮酒……一会入殿拜见父皇,我怕饮酒过多,行为颠倒……”太子解释。
贾南风大怒,转身上殿。离开前,她呵斥道:“你真的不孝啊!皇帝赐你酒,你竟然敢抗拒不喝,难道怕里面有什么恶物不成!……”
听贾南风如此说,太子无奈,只得举觞过头,一觞复一觞,强饮面前的大壶赐酒。
三升下肚后,司马?醉意醺醺,荒迷不堪,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强忍住呕吐,太子东摇西晃,几乎连坐稳都困难。
这时候,宫婢陈舞拿来一个漆盒,当着太子的面打开来,里面有笔,一张白纸、一张青纸。此外,还有两张有字的黄纸。
“陛下让你誊录黄纸上面的内容!”宫婢陈舞逼迫太子,让他马上誊写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