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大王五年巨献:南北英雄志无弹窗 汝南王虽然本人尊为宗室老人,心中却对楚王、东安王的跋扈和肆意张扬大为不悦。他长咳一声,阴沉着脸,终于言:
“傅中丞为国事直言,其心可嘉。楚王、东安王,你们不要在朝堂之上,对大臣妄加罪名……”
至此,楚王、东安王脸露恨恨之色,却都不好作。
汝南王司马亮毕竟是宗室中辈份和声望最高的人,不好当面对他太过顶撞。杨骏刚刚倒台,宗室内讧,定会引新的纠葛。
静默之间,有人出班,音声朗朗,厉声指斥东安王司马繇:
“司马繇自杨骏被诛以来,专行诛赏,欲擅朝政。此人如此狂悖,大非社稷之福!我与司马繇有骨肉至亲,亲兄亲弟,但还是希望汝南王、各位大人,能予司马繇以责罚惩戒,以儆效尤!”
让众人大感意外的是,这个出班指责司马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繇他自己的亲哥哥、东武公司马澹。
司马澹这个人,如果不细看,简直和司马繇的长相一模一样,仪表隽朗,也长有一副美髯,只不过他的身材比司马繇稍稍魁梧些。
司马繇兄弟的父亲,乃宣帝司马懿的儿子、琅邪王司马?,此人在太康四年已经薨逝。司马?留下四子,分别是长子司马觐、次子司马澹,三子司马繇和四子司马?。长子司马觐袭琅琊王爵位,太熙元年刚刚也因病而薨,时年才三十五。兄弟四人之中,司马繇自幼就为父母所爱,致使性格狠忌的司马澹对这个二弟恶之如仇。特别是看到弟弟被朝廷诏赐升为王爵,司马澹更是妒火中烧。
当然,司马澹之所以能如此坦言无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的妻子,乃当今皇后贾南风的表妹。
以兄诉弟,情况大为不妙。东安王司马繇饶是能言善辩,此时也不得不默然以应。
汝南王司马亮心中稍安。此次杨骏之诛,司马繇、司马玮这些年青的宗室王公滥杀无辜,已经暗中激起众怒,且此辈少年新进,干预朝政大事,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日后恐怕会出大乱子。
主意已定,汝南王司马亮缓缓起身,与太保卫?耳语了一阵。然后,他脸色一沉,当众宣布道:“东安王司马繇有乱政之嫌,免去他尚书左仆射的官职,以公爵的身份,回府思罪!”
事起仓猝,群臣惊讶不已。这位司马繇,刚刚从东安公升为东安王,转瞬之间,又变回为东安公,且身为待罪之身,让人顿觉京城的政事,太过波谲云诡。
纵然楚王司马玮等人气势勃勃,看到忽然现身的难者是司马繇自己的亲哥哥,都感到气馁,谁也都不能站出来为司马繇说话。
“举贤不避亲,行罚自然也不应避。司马繇不顾至尊在座,威吓大臣,狂悖至极!依我愚见,回府待罪的处理太轻,此人理应废徙荒僻远州。”司马澹依旧不依不饶,对亲弟弟继续落井下石。
汝南王司马亮脸色畅然。他复与太保卫?商量了一下,又回头仔细咨询僚属,然后,宣布说:“司马繇悖言乱政,废徙带方郡【注1】。”
司马繇与司马玮对视了好久,欲言又止。面对满朝不作表态、心怀鬼胎的大臣,二人暂时也无技可施,只得任由作为宗室领袖的汝南王处置。
千不愿万不愿,司马繇只能乖乖离开。他对东堂上座呆如木偶的痴帝拜礼后,匆匆下堂而去。权力的滋味,确实甜美,他刚刚尝到了一点甜头,忽然就被剥夺了一切。
眼见司马繇当众被罢废,楚王司马玮很有些尴尬。年轻气盛,他面上依旧挂着不服不忿的笑容,当廷还大声地嘿嘿冷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