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刹车上。王老板朝窗外看一眼,笑道:“说曹操曹操到,燕先生来了。”
王老板起身迎了出去,很快,一个身穿风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五十来岁,戴着一幅宽边的镜子,虽然鬓角泛白,却依然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雅气息。
中年男子瞥一眼陈冬,在沙上坐下。
王老板为中年男子倒了杯水,看看陈冬,也给他倒了一杯。
中年男子问:“这位老弟是……”
王老板笑笑:“说来也是缘分,这位兄弟看上了您要买的佛珠。”
“哦。”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伸出手,和陈冬握了握:“我姓燕,燕子的燕,燕文成。”
陈冬点点头:“我姓陈。”
王老板拿出佛珠,往燕文成的面前一推:“您的宝贝,我一直给你放着。”
燕文成打开看了看,掏出一张卡,让王老板刷了,然后揣起来,看看陈冬,说:“看你的年纪,也就是二十一二岁,怎么,你也喜欢古玩?还是和佛有缘?”
“这个……”陈冬想了想说:“我和佛有缘。”
“难得,难得。”燕文成点点头:“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难得有沉下心来和佛结缘的人,我以前也接触过佛教,佛讲究善缘,你我今日见面,也算结了善缘吧。”
陈冬一笑:“是啊,燕先生是书画大师?”
“大师谈不上,喜欢书画,研究了几十年。”
王老板忙说:“燕先生可是咱们省城书画协会的副会长呢。”
“哦。”陈冬抱抱拳:“今日陈冬能见到省书画协会的领导,真是荣幸之极。”
燕文成摆摆手:“这样吧,我还有事,就要先回去了,陈老弟,如果有缘,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燕文成要走,陈冬嘴唇动了动。
“怎么,你有话要说吗?”燕文成问。
陈冬点点头:“不知这颗佛珠,燕先生愿意转让吗?”
“转让?哈哈。”燕文成笑笑,看看王老板,说:“这位陈兄弟不知道我的习惯,我是从来只收藏,不出手的,我又不是什么生意人,怎会买了再卖。”
“不是……”陈冬忙说:“我和这颗佛珠有缘……”
“哈哈……”燕文成笑道:“我知道,你和佛有缘,只是我刚才说过,我也和佛有缘,没办法,你比我迟了几天,这就是你的缘分还不够,这样吧,如果你喜欢,可以经常到寒舍去欣赏。”说着,燕文成递给陈冬一张名片。
陈冬看看名片,揣了起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燕文成离开,他不便强留,因为这种事无法用强,看燕文成的意思,也不会出手,除非自己向他说明情况,但是,他会信吗?
陈冬本想再央求央求,又一想,自己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人家想转让,拿来的钱啊。
想起钱,陈冬一阵苦笑,这次来省城,他只带了几百块钱,别说转让佛珠了,就是住宾馆吃饭也够紧张的。
离开古董店,差不多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外面,霓虹灯闪烁,省城就像一个不夜城,街道上,车辆行人依然来往穿梭。
陈冬走进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躺在床上,陈冬一阵叹息。来的时候,他忘记了带身份证,幸好,他摸兜时摸出了燕先生的名片。旅馆的老板娘看到燕文成的名字,以为他和燕先生是朋友,便说:“既然是燕先生的朋友,那就住下吧,我知道,你也是来参加书画交流大会的吧……”
书画交流大会?陈冬心中一动:自己是不是可以在交流大会上卖一幅画,然后凑些钱?
天亮之后,陈冬来到宾馆大厅,看到老板娘正在门口,便询问交流大会的地址。老板娘看看陈冬,说:“你不是来参加交流大会的啊?”陈冬忙说:“是,不过就是把详细地址忘了,我是从下面来的,省城太大了,一来就迷糊。”
老板娘朝对面一指:“瞧,那不就是文化市场吗?在书画博物馆的一楼展厅里。”
陈冬点点头,来到了文化市场,走进书画博物馆。
书画博物馆里里外外都挂着条幅,都是一些欢迎或者标语性的东西。
通过了解,陈冬知道,这次交流大会一共召开七天,是为了增进全省书画家的交流,以及全省书画的繁荣。
在展厅前面,搭了一个主席台,下面有十几排椅子,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参加交流会的书画作品。此时,有不少人在周围欣赏着,频频点头,有些相识的老友,则凑在一起聊天。
陈冬顺着展台,一幅幅地欣赏着,感觉那些画无论意境和笔力,都不一般。陈冬的书画造诣来自异能,如果说对用笔的熟悉程度,线条的圆润,他知道,自己不如真正的书画大师。他胜在对书画知识的理解和意境的架构。
正在欣赏着,突然,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撞了他一下。
陈冬心中一动,摸了摸兜,一惊,原来,他兜里的几百块钱不见了。那青年回头撇撇嘴,声音非常@ WWW.尖细:“穷酸。”
好小子,是小偷。陈冬本想冲过去抓住他,又一想,这是有文化氛围的地方,算了。想到这,陈冬看准他的掌心,暗运异能,以“合”字诀,将自己的钱全部吸回兜里。
那青年下意识地往兜里一揣,突然啊了一声,抽出手,伸开手掌看看,呆了。回头再看陈冬,陈冬假装没有看到他,继续浏览书画。这时,一个身穿蓝色马夹的姑娘走进展厅。那姑娘一头短,浓眉大眼,玉面桃腮,英气逼人。姑娘倒背着手,一幅中性服饰打扮,简直就像个阳光帅哥。
姑娘和青年走了个对面。青年朝她的肩膀蹭了一下,姑娘突然眉头一皱,反手扭住他的胳膊,喝道:“你干什么?”
陈冬见她出手如此之快,显然是学过功夫的,不由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那青年嘻嘻一笑:“你到底是妹妹啊,还是弟弟?”
“哼,动手动脚,要不是在文化市场,我扭断你的胳膊。”说着,姑娘朝青年一推。青年踉跄着,正好来到陈冬的面前。青年吐吐舌头,对陈冬说:“她的胸好小。”姑娘听到青年的话,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几步便奔了过来。青年抱着陈冬的胳膊,一下子绕道他的背后,叫道:“兄弟,救我。”陈冬感觉到他的手又朝自己的兜摸来,胳膊一夹,夹住了他的手。
姑娘瞪了陈冬一眼,喝道:“闪开,把你朋友叫出来。”
陈冬笑道:“你看我像是他的朋友吗?”
说着,陈冬抓住青年的手腕,慢慢地抬起来。
青年松开手,没有抓出陈冬兜里的钱,呵呵一笑。
就在这时,陈冬抬头看到燕文成提着一个长条箱子走了进来。他刚想和燕文成说话,只听燕文成对姑娘说:“燕语,你在干什么?”
燕语朝陈冬瞪了一眼,挎住燕文成的胳膊,说:“爸,我在等你嘛,谁让你走的这么慢。”
“我在外面碰到一个朋友,说了会儿话。”说着,燕文成看看陈冬,哦了一声。
陈冬将青年的手松开,青年趁机跑开了。
“是你?”燕文成说。
陈冬抱抱拳:“燕先生。”
燕文成微微一笑:“你也喜欢书画?”
陈冬笑笑:“我住在对面的宾馆里,听说这里搞什么书画交流会,就过来看看。”
那叫燕语的姑娘上上下下看看陈冬,对燕文成说:“爸,原来你们认识啊。”
燕文成点点头:“昨天爸爸去古董店,认识了这位兄弟,我们算是因佛结缘吧。”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抱拳说:“燕叔叔,好久不见了。”
这个人三十来岁,满面油光,肚大腰圆的,正是范水生。
陈冬心说:他怎么来了?
燕文成说:“是水生啊,你爸爸没来吗?”
“没有,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省城的时候,见到燕叔叔,一定给您问好。”
燕文成朝燕语说:“燕语,他叫范水生,爸爸可是石城的大老板呢。”
陈冬知道,石城,其实就是上次穿越十年后的赌城。因为石城的人好赌,所以,被称为赌城。
范水生瞟着燕语,咧着嘴说:“真漂亮,这位就是燕叔叔的女儿燕语吧?我听爸爸说起过,真漂亮。”
燕语哼了一声,走开了。
燕文成拉过范水生,对陈冬点点头,走到一边去了。陈冬继续欣赏那些书画。
差不多半小时后,交流会开始了。包括燕文成在内,有五个人去了主席台上。经过介绍,另外四位,其中一位是文化市场的管理者,也是组织方,另三位,一位是省城的著名书画大师,另两位,陈冬居然都认识,一位是来自双龙城的薛老板,一位是书画临摹大师冯获。
陈冬见人群开始坐下,看到最后一排有个空位,于是坐了下去,刚坐下,身边有人说:“是你?”
陈冬一扭头,见靠着的居然是燕文成的女儿,燕语。
“燕姑娘,你好。”
燕语淡淡地说:“不客气。”说完,燕语目光望向前面。
交流会先由市场管理者做开幕演讲,大意自然是为了弘扬书画艺术,增加全省书画界人士的交流,将文化市场做大做强做活。
接下来,是出席嘉宾省城的书画大家言,之后是薛老板和冯获,最后是燕文成。
那位省城的书画大家名叫林海涛。林海涛七旬左右的年龄,两鬓斑白,长须飘飞,一把年纪了,说起书画艺术来,激情荡漾。
薛老板由于来往于省城和双龙城之间,名气也自不小,他的言大约有十来分钟,先是对自己半途转入商界表示了遗憾,然后提到双龙城四大流派。
“各位,我们双龙城书画艺术在全省是挂上号的,曾经出现过享誉全省乃至全国的四大流派,这四大流派,各有其特点,可以说,深受业界朋友的喜欢,只可惜,这些年来,双龙城书画艺术逐渐走向下坡,随着胡画师、茅院长的去世,我又进入商界,可以说,四大流派,只剩下马派的马老爷子,至今也已是古稀之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双龙城出现了一位年轻的颇有才华的画师,他就是陈冬,他是龙派的传人,书画重却囊括了其他流派之长,隐隐有大师风范,是我们双龙城的骄傲,只可惜我来的时候没有联系上他……”
有人说:“我在网上看到过这位陈画师,听说他是一位儒雅帅气的青年……”
冯获站了起来,摆摆手:“各位可能误会了,或者说是看的是早起的帖子,如果现在看,也许你会现,双龙城有两位陈冬,他们本就是师徒关系,师父陈冬英年早逝,而最近被双龙人推崇为英雄的人物是徒弟陈冬。”
燕语喃喃地说:“这个陈冬年轻轻的,却成了双龙人眼中的英雄,不知道他到底长者三头六臂还是怎的,有机会我一定去会会他。”
陈冬瞥眼看看她。燕语瞪他一眼:“看什么?”陈冬赶紧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