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女人聚在一起时,话题通常是她们的老公如果她们没有孩子的话。
当两个小受聚集在一起时,话题通常是他们的小攻如果他们是个好小受的话。
段地和段天当然是好小受,不过他们兄弟俩的话题更深入一点……
“多幸运啊!”段地一脸感慨,狠狠把杯子里面的果汁一饮而尽,“孔文能找到一个象我这么好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么幸运的事都让他碰上了,结果,他居然还去看其他的女人……”虽然已经过了二十三,可还是一脸孩子气的段地重重叹了一声。
“唉……”帅气的弟弟段天用比老哥大上两倍的声音,也叹起气来,“多倒霉啊,每次有机会做主动,我的弟弟就不争气。”绝对的恨铁不成钢的痛恨表情。
“对啊,我斗不过孔文也就算了。可你那个流光,白净斯文,你怎么会被他压住?不争气啊。”
段天纠正,“我是说我的小弟弟不争气,当然,只是某些关键时刻不争气而已。平时表现良好。”
“你不就是我弟弟嘛。”
“弟弟是弟弟,小弟弟是小弟弟。”段天一脸黑线,看在他是老哥的份上,勉强忍耐解释。
段地不解地皱眉思索,“弟弟当然比较小啊,大的那个就成了哥哥啦。”
“哥,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段天脖子爆出青筋。老哥不是流光,用不着那么温柔。“我说的小弟弟是人体器官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段地的脸,猛地被沮丧占据了。
“呃……”段天一愣,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哥,我只是随便说说……”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段地自言自语地喃喃,秀气的鼻子忽然一皱,伏在酒吧的长桌上大哭起来。
他哭声一起,四周的顾客的目光都飘移过来。段天顿时成了无辜被殃及的池鱼,只好赶紧安慰,拍着老哥的肩膀,“好啦好啦,不要哭啦,先说好,我可什么也没有做错。不要哭,不要哭,哥,你饶了我吧。”
段地哭开了头,哪有那么容易停下,边哭边断断续续道,“就是这句话,孔文就是这样说的,他说,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男人?好像我不是个男人。我对他那么好,他要压就压,要抱就抱,要摸就摸,要怎样就怎样。到头来……呜呜呜……他反倒问我,你是不是男人?我我我……我不过是为了他,牺牲男人的特权,他他……”想起这事就灰心,哭声更大了。
段天呆了一下。
孔文的为人段天很清楚,说他对老哥占有欲强那个绝对可信,但他说他用这样的话来伤害老哥少得可怜的自尊心,那就绝对不可信了。
孔文那家伙,可是爱老哥爱得差点要用绳子把老哥一辈子绑在身边的。
“嗯,哥啊,是不是你听错了?”段天怀疑地看着段地。
段地抬起头,揉揉小鼻子,眼睛还是水汪汪的,“我怎么可能听错?他还说,好,先不说你,那你弟呢?你弟又是不是男人?”
段天一听,脸都绿了,从椅子上爆跳起来,“他真这么说?”
段地一脸委屈的点点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女你的头,你还管得他什么女人?”段天满脸怒容,撩起袖子,“他这么欺负你就算了,那很正常。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此仇不报非君子,走!”
“你要去打他一顿?”
“你那孔文打起架来简直不是个人,疯子才找他干架。”
“那你刚刚又说走?”
“不。我决定,”段天一脸坚决,充满自信的说出方案,“拐你走。”
段地赞同地点头,“嗯,这个报仇的方法不错。不过孔文规定今晚八点就要回家,你只可以拐我……”他举起手,看看表,“……大概二十分钟吧。”
“不。”段天邪恶地笑起来,“我要让孔文后悔他说的每一个字。”
***
叮咚。
“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用段天高昂激烈的歌声制作的门铃音乐响遍全屋。
流光打开门,看见了他的小老虎。
“八点过十分。”流光回头,扫了一眼墙上的大钟,“不是说了要你八点回来吗?”
“嘿嘿,我本来可以八点回来的,可是他不配合,我要一路拽,一路拽……”
“他?”
段天让开一点,身后一个可爱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出隐约的轮廓。
“你哥?”
“是,我哥他那个该死的孔文居然敢说……”
“惨了,八点过了,孔文一定在等门。”段地插嘴。
“哥,你先让我和流光解释一下。流光宝贝,经过是这样的,孔文他对我哥说我的坏话……”
嘀嘀嘀……
不知从哪冒出手机铃声。
段地猛然打个哆嗦,一脸惊恐,“惨了,惨了,一定是孔文。他发现我犯了门禁。”
“哥,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段天翻个大白眼,从段地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熟练地按了关机,顺便把段地拖进屋里,“你给我坐好。我先和我家流光解释一下。”
“可是,孔文他一定会罚我。我居然八点还不回家……”
“闭嘴!”段天对段地恶狠狠吼了一句,转过头看见流光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脸色立即变得一百二十分温柔,“我也不想带一个灯泡回来,但他怎么说也是我哥。孔文那家伙最近欺负他。”
流光上下打量他,缓缓把双手环在胸前,“孔文曾经试过有哪一天不欺负他吗?”
“可是……那个……孔文他说……”
“我不管他说什么。你把他拐回来,”流光瞥一眼在沙发上局促不安坐着的段地,“孔文一定不会罢休。”
“别怕孔文。如果他来,我会保护你们两个。”段天挺起胸膛。
“你保护我?”流光挑挑眉,又露出最能让段天晕头转向的俊美笑容。“到底谁保护谁?”他拎住段天的领子,把他强硬地拉过来,压低的声音充满诱人的磁性,“你说。”另一只手已经滑入衬衣里,在其中一个小突起上暧昧地扫过,然后轻轻一捏。
“嗯……”段天双膝几乎软了下来,努力用双手按在流光肩上支撑身体,喘息着小声说,“流光,我哥在呢。他……”
“我想我还是回家比较好。”身边忽然冒出一张胆怯的脸。
段天几乎跳起来,“哥!你干嘛忽然冒出来?”
“孔文会生气的,他一定以为我离家出走。”跟孔文相处得太久了,一旦他不在身边,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就是要他生气。”
“他生气就会罚我。”
“你藏在我这里,他罚不到你。”
“这样我们俩就见不到面啦。”
“就是要你们俩见不到面。”
“这样孔文会难过。”
“就是要孔文难过,这是惩罚他口不择言,说我坏话。惩罚,你懂不懂?”
“可是……”段地搓着手,哭丧着脸,“这样我也会难过……”
“你争气点好不好?”段天切齿。
“喂。”
“闭嘴!”段天拿出弟弟的气势,转头怒吼一句,忽然发现跳进眼帘的居然是另一张正非常不爽的脸,“啊啊……流光,我不是……我不是……”
流光冷冷地问,“你叫我闭嘴?”
“不不不!我以为你是我哥。”
“我还是回家比较好。”段地在旁边小声说。
“你闭嘴!”段天大掌一挥,把他打回沙发。
下一刻,领口又被人拽住了,流光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危险又亲昵的声音钻进耳膜,“小老虎,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哦?”
“流光,你的声音越来越好听了。”段天脸上笑得好像开了一朵花。
“刚刚是你叫我闭嘴吗?”
“我们可以在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吗?”
“可以。”流光难得展现一下他的宽容,放下段天的领子,又把双手环起来,斯条慢理地问,“我们谈谈快发生的惨案,怎样?”
“什么惨案?”
“例如,孔文杀上门,怒气腾腾把你剥光了殴打一顿倒吊起来,然后把你哥抓回去绑在床上惩罚个三天三夜的惨案。”
段地脸色发白,从沙发上哆嗦着站起来,摆着手分辨,“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段天拐我来这里的。”
“什么不关你的事?你没有对孔文不爽,那你在酒吧哭个什么劲?你给我闭嘴!”段天中气十足地转头吼他,回过头来温柔地凝视心上人,“你不会让这种惨案发生吧?”
“嗯,”流光考虑了一下,“我会设法阻止孔文把你剥光那一段情节发生。”
段天追问,“那其他情节呢?”
“嗯,”流光又考虑了一下,“他把你倒吊起来后,我可以酌情利用一下现场。你也知道,倒吊这个姿势用起来其实不错,不过我平时懒得布置。绑绳子很麻烦。”
段天一脸失望,“你是在开玩笑吧?”
“谁和你开玩笑?谁要你不问过我就把你哥带回来?”流光沉下脸。
“哥!你给我回来!”段天扑过去,把刚刚碰到门把的段地抓回来,扔回沙发,赶紧又跑过来继续和流光沟通,“流光,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让你吃惊的。”
“我一点也不吃惊。”流光冷冷地说,“我早知道你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孔文欺负我哥。”
“孔文和你哥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孔文他也欺负我,他说我不是男人……”段天不得不难堪地把症结说出来。
装可怜,装可怜。
既然老哥每次装可怜都能成功,那么我偶尔装一次,老天也该赏个脸,让我成功一次吧?
“你在装可怜?”流光瞥他一眼。
“没有!”
“还对我大小声?”
段天立即放小声量,“没有。”他看着流光难看的脸色,困惑不已地挠头,只好虚心请教,“宝贝啊,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你为了什么事情生气?你要我怎么做?拜托你直接点告诉我吧,我猜不到啊。”
流光肚子里笑得几乎抽筋,脸上却还是阴阴沉沉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要你怎么做?我说了你就会照做吗?”
“当然。”段天对梦中情人的热情永不减退。
“那我要你三个月不许上我的床。”
段天脸色大变,“啊?那绝对不行。”
“哦,当面撒谎。”流光声音越平静,暗里的波涛更汹涌。
“别生气,宝贝别生气。你换个要求,我一定,绝对,肯定照做。”段天怜惜地靠过去,被流光一掌推开。
流光沉默片刻,估计给段天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才开口说话,“好,再给你一个机会。”
“好!好!我一定珍惜机会!”段天举起二指发誓。
“等一下,”流光停了一下,“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等一下?为什么要等一下?”
“因为等一下,就会有人来了。”
“有人,谁?”
叮咚!
“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
门铃又响了。
段地再次从沙发上跳起来,“是孔文,一定是孔文!”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高兴得放光,向房门扑过去,“孔文,我在这里!”
段天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拎回来。
“你想死啊?去开门?”段天面目狰狞地为段地描绘开门后的下场,“孔文会一把勒住你的脖子,把你衣服剥光,打得你屁股红肿,接着把你绑起来,倒吊在屋梁上,然后拿棍子打断你的腿,之后再……”
“你不用再说了,你哥已经快被你勒晕了。”
“哦。”段天松开段地的后领,拍拍段地因为缺氧而憋红的脸,抬头看他的宝贝,“流光别怕,虽然孔文很凶,不过只要我们同心协力……”
“你们两个,都给到二楼去。”
“呃?”
流光挑挑漂亮的眉,“不听我话?”
“听!听!”段天抱起软绵绵的段地就往楼上跑,到了二楼,从走廊探头出来叮嘱,“孔文要是对你动手,你就大声呼救。”
流光向上看去,好笑地问,“我呼救,你出来和他对打?”
“不是,我出来把我哥还给他。”对上孔文这个凶神,段天一般持谨慎态度。
叮咚!
“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我爱流光!……”
门铃唱得更欢了。
流光走过去,拉开门。
“我以为你会砸门。”
“本来是要的。”孔文耸肩,“不过考虑到你会在屋里,我就耐心地多等了一会。段地呢?叫他出来,跟我回家。”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他还能去哪?”
流光一想,笑道,“也对。”侧身让路,“进来坐,他们都在楼上。”
段天和段地贴在门上,监听外面的动静。
“怎么样?”
“没声音。”
“不可能,孔文不可能会那么平静。”段地紧张地猜测,“会不会你那个流光一开门,就被孔文一拳轰到门面,直接晕了?”
段天狠狠瞪他哥一眼,“我的流光才不会那么没水平。他一定在优雅地教育你那个该死的孔文,要他以后对我客气点。哼,敢说我不是男人?”
“孔文才不会随便被无名小卒教育。”
“我的流光才不是无名小卒。”段天恶声恶气地说。
“流光那种身材,孔文一拳就能撩倒。”
“你说什么?”要不是想到楼下局势紧张,段天早就吼起来了,压着声音低叫,“我家流光身材一流,呸,我干嘛要和你说流光的身材?我警告你,虽然我可怜你把你带回来,当时如果你敢当我们的灯泡,别怪我断绝兄弟爱。”
“亏我从小把你拉扯大,屎一把,尿一把……”
“闭嘴!你比树熊还懒,孔文煮饭给我吃的次数都比你多。”
“那是孔文专门煮给我吃的,你只是沾光。没有我你能吃到孔文煮的菜?”
段天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有孔文那么笨,会看上你。不过也好,我一直担心你以后没有人养沦落街头会连累我,现在累赘属于别人了。”
“你……你……”段地涨红了脸,“你骂孔文?”
“我就骂他,怎样?”段地梗着脖子,“你别和我说你家孔文是完美的。完美你怎么会跟我离家出走?”
说起辩论,段地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段天的。
段地急红了眼睛,不甘心地说,“是你逼我来的。”
“我逼你来?”段天问,“在酒吧里你说了什么?你为了什么大哭?你说,你说!”
“我……我……”段地眼睛用力一挤,豆大的眼泪滑出眼眶,可怜兮兮地挂在颊上,“你……你……我是你哥……”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只有孔文才吃你那一套。”段天嗤鼻。
段地也知道老弟不吃这套,只好无奈把眼泪擦干,重新振作斗志,“你那个流光更笨,会看上你。你看看,你看看……”比防守更好的方法就是进攻,可惜段地并不常常进攻,想一句话就要花费一定时间,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他没眼光到居然找了一个性无能的家伙。”
段天一听大怒,连楼下的动静也忘记监听了,霍然站起,居高临下地问,“你说什么?”
“我……我……”段地见他凶样,首先怯了。
“我家流光得罪你了?你凭什么骂他笨?”段天气冲九霄,叉腰怒视,如怒目金刚下凡,“如果我家流光笨,那孔文就是白痴。养你这么一个笨蛋,还不如选一块烧肉来养。”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段地也霍然站起,虽然身高不如弟弟,毕竟气势也高涨了一些。
“孔文不是白痴!”
“他就是。”
“你的流光是绝对白痴!”
“哎呀,你敢骂我心肝宝贝?”
“对,我就骂。”段地脾气一上来,也不是好惹的,可爱的脸涨得红红的,“流光是白痴!白痴!啊……你……你……打人!”
“对,我就打。”段天咬牙切齿。
“我是你哥。”
“哥又怎么样?我照打。你叫啊,叫了孔文上来,我两个一起打。”段天口不择言,“我还要阉了他,看谁才不是男人。”
“你……你……你要阉……”段地偏着头瞪他老弟,一脸无法接受,凝固几秒后,豁出去了,“我和你拼了,我让你欺负孔文,我让你阉……”
***
客厅里,孔文惬意地坐在沙发上。
“喝点什么?”流光问。
“不用了,免得麻烦。”
流光也不再客气,坐在孔文对面。
“你家小树熊很可爱。”
“当然可爱。只是有时候气死人,就象今天,他说今天想见弟弟,我又有重要的事走不开,只好让他一个人出去,说明八点之前必须回来,结果你看,”孔文无奈地摊开手,“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这边也一样,小老虎一点都不老实。”流光深有同感,“知道他们在哪里碰面吗?”
“不是咖啡厅吗?”孔文垂下眼想了一会,猜道,“酒吧?”
流光点头。
“该死的,居然给我跑去酒吧。他没有被别人连皮带骨啃掉真是奇迹。”孔文的脸色沉下来。
“段天出门前,向我再三保证是去咖啡厅。”流光的声音也变得冷冽,“他回来说漏了嘴,还直问我为什么生气。”
同是天涯受气攻,看见流光的模样,孔文的火气不知不觉收敛了一点。
他笑了笑,“两兄弟一起在酒吧聊天,说不定在互相诉苦。”
“我用膝盖想都知道段天会说什么。”流光摇头,“他还在想着在床上主动。”
孔文恶意地问,“你就让他一次不行吗?”
流光瞥他一眼,“你会让段地一次吗?”
“段地不同,他从不要求主动。”
“他是不敢吧?”流光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说他们兄弟不是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段地和你说的?”孔文愕然片刻,拍着额头失笑,“公司有个客户,是个美女,我不过多看了两眼,段地就吃醋了,说什么我看上了女人。”
“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始动着男人是不是不如女人的小脑筋,问我到底会不会比较喜欢女人。”孔文说,“我反问他,我喜欢你,那你是不是男人?”
“你太高估你家小树熊的理解力了。”流光同情地看着他,又问,“那后来怎么扯到我家小老虎身上了?”
孔文露出更无奈的表情,“之后段地一直很沮丧。我安慰他的时候顺便举了一个例子。”
他当时举的例子其实很简单。
女人不一定比男人吃香。
例如流光,他就喜欢你弟。
那你弟是不是男人?
流光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万万想不到段地那个粗神经能把事情歪曲成这样。
“是我们太聪明了,还是他们太笨了?”流光揉揉太阳穴。
“现在的问题不是聪明还是笨。”孔文第一次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沉重地叹气,“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过分了,怎么段地一有机会就想跑呢?”
流光懒得和他解释段地是被段天拐回来的,他忍不住也自我省视一番,喃喃道,“小老虎是不是真的满腹怨言?难道我真的要让他主动一次?”
思索的沉默弥漫在厅内,宁静却忽然被连声惨叫划破。
孔文和流光大吃一惊,对视一眼,同时冲上楼梯。
砰!
房门在两人的同心协力下壮烈牺牲。
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
“说!我家流光是最好的!最聪明的!最英俊的!”段天青筋爆起。
“不说!不说!”眼泪在段天下巴啪嗒啪嗒往下淌,可他难得地坚持己见,不屈地叫唤,“你说孔文是白痴,你道歉,给我孔文道歉!”
“说!段天是世界上最适合流光的情人!”段天反扭着段地的手腕,向下一压,“你说不说?”
段地哇哇大叫,猛地一转头,碰到老弟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好,张口就咬。
“啊啊!”段天惨叫起来,松了段地的手腕,改扯他老哥的后领,“松口!你给我松口!”
段天鼓起眼睛,下了死劲就不松。
这样激烈的场面,连孔文和流光都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要阻止这起兄弟相残。
“放开,放开,你们干什么?”
“不要打,给我住手。”
“段地,你松口,你咬伤段天了。”
“段天,你怎么把你哥的手腕扭成这样?”孔文一手护着好不容易松开口的段地,不满地瞪视段天。
段地一见孔文,愣了一愣,眼泪噗噗落下,大哭起来,“孔文,他骂你,他说……他说要阉了你……哇哇哇……”抽泣了一阵,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赶紧补充一句,“我没有离家出走,是他拐我的。”
流光正蹲在段天膝盖前,帮他卷起裤管,上面深深的两圈牙印。
“咬成这样,”流光心疼地皱眉,“疼不疼?”
段天把头狠狠别过去,沉默一会,又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流光。
“流光,我是世界上最适合你的情人,对不对?”他睁着大眼睛,执着地问。
“那当然。”
段天听了,下巴往段地那边骄傲的一扬,“听见没有?流光亲口说的,我是世界上最适合他的情人,哼。”
段地这个时候哪还有功夫听段天的话。
他正窝在孔文怀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怀疑地问,“孔文,你觉得养我比较好呢?还是养一块烧肉比较好?”
孔文立即用无比虔诚的语气保证,“你当然比一块烧肉好。”
“那……和两块烧肉比呢?”段地难得地锲而不舍追问。
“嗯,”孔文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比一百块烧肉好,比烧排骨、烤鱿鱼,酱牛肉都好。”
段地满足地嗯了一声,从孔文怀里探出头,甩弟弟一个胜利的眼神。
好不容易安抚了两兄弟激动的情绪,孔文和流光都觉得需要立即找时间和自己的宝贝独处一下。
孔文立即带着段地告辞。
“你刚刚在客厅的时候,是不是说什么要改进一下方法,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流光送客到大门,忽然压低声音。
“有吗?”孔文装傻,反戈一击,“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要不要让小老虎主动一次。”
“有吗?”流光笑笑,“是你的幻觉。小老虎爱我爱得要死,怎么舍得压我?呵呵。”
送客之后,大门关上。
流光摩拳擦掌走向客厅里的段天。
“记得刚刚答应过我什么吗?”流光招牌的美妙微笑浮在唇角。
“答应了什么?”
“你今晚什么都要听我的。”
“没问题。”段天对流光向来有求必应,毫不犹豫地点头后,又追问,“我今晚可以主动吗?”
“不可以。”流光扔下答复,径直向房间走去。
“又不可以?”段天不甘心。
“对,今天还是我主动。”
“又是你主动……”段天不满地嘀咕。
流光已经走到房门,转过半身,优雅地伸个懒腰,“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关门啦。”
段天眼睛都看直了,心脏砰砰乱跳起来,听见流光要关门,哪还顾得上什么谁压谁?
“来!当然来!”
“我主动哦。”流光提示。
“那我下次可以主动吗?”段天溜进房间,一边问。
“闭嘴,”流光修长的指尖滑进他的衬衣底,摸索到性感的锁骨,呼吸变得低沉,“我吻你的时候,什么都不许想。”
窗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孔文,我们不回家吗?”
“先解决了问题再回家。”
“解决什么问题?”
孔文的脸在幽暗的车厢里变得有点可怕,“今天在哪里和段天见面的?”
“嗯……”
“说。”孔文的单字铿锵有力,充满压迫感。
“那个……”
“酒吧是吗?”
“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到那种地方去吗?”
段天打个哆嗦,半天才找到一个烂借口,“是段天带我去的……”
“不许找借口!”孔文语气又沉下一个调子。
段地反射性地开始揉眼睛,“呜呜呜,不敢啦,再也不敢了。”
孔文严格执行小树熊不听话时的规定,板起脸问,“我们上次说好的,犯规要怎样?”
“要……”段地小声地嗫嚅,“要罚……”
“怎么罚?”
段地又闷了半天,开始装可怜。
“我不要……”哭哭啼啼是必不可少的。
“不要什么?”
虽然孔文的语气还是很恶劣,不过只要有信心,一定可以用眼泪攻陷敌人的城池。
“我……我……我含不下。”揉眼睛的动作务必要楚楚可怜,偶尔用带泪的眼睛抬起来瞥一下对方,“你那个……好大啊,会窒息的……”
“不要装可怜,不许哭。”
瞧,瞧,孔文叹气了哦。
心软了,心软了!
再加一把劲。
“孔文,你是不是讨厌我?”小心翼翼地横过两个位置之间的缝隙,挨到孔文怀里。
“谁说我讨厌你?”
“你对我好凶……”
“没有。”
宾果!
胜利到达对方城池。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去酒吧了,你不要罚我好不好?我今天咳嗽了,咳咳,咳咳咳……”
“少来,别给我装病。”
“我不装病,你不要罚我,好不好?”用最可怜的声音哀求,只要分寸拿捏到位……“人家不喜欢含着,真的,不喜欢,我讨厌这样……”
“……”
“孔文?”
“真的那么讨厌吗?”
“嗯。”坚决点头。
“那就算了吧。”
耶!
风轻轻拂过枝头,煽动沙沙的激情火焰。
离家出走的行动,以两场地点相距不超过百米的狂野运动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