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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场面,她以前也遇见过。不过那时候,有个如风一般温雅的少年在她身边。
明晓溪知道他们来这次的目的不是杀她。
如果他们想杀她的话,手上的家伙,就不会只是些棍子棒子,杀伤力最大的也只是刀。他们会拿真枪,只需要简单的"砰!砰!"几枪就能永远地解决掉她了。
他们这次来,大概和上一次派三、四十个大汉来抓她的目的是一样的。赤名大旗还是没有放弃用她来要挟牧野流冰。
回想上一次她也是全身无力,却也还是全身而退了。但是那时候她身边起码有十个牧野组的大汉,后来还有来救她的救兵。而此时此刻,她只能靠自己。
唉——不过赤名大旗还真是没有创意。他就不能想出其他比较高明的,厉害的陷害她的方法吗?
最让明晓溪咬牙的是——这种电影常出现的,老套到令人不齿的小手段她居然还是让他得逞了!她还对得起长胜武馆的招牌吗?
有没有打赢他们的机会?
明晓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高来说,虽然她不是很瘦小,但是一站在他们身边,肯定不够看得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
武器方面嘛,他们中间有人拿狼牙棒,有人拿双截棍,哗!居然还有人拿柴刀!而她……一对弱小的拳头,两条单薄的腿,再加上袋子里的弹弓,已经是她全部的武器了!网
人数方面……十四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要是她没被下药,应该勉强还能打败他们。但是现在……
这样比下来总结的结论是……就这样对抗十几个比她高比她壮的大汉,不管怎么看……都是她吃亏。
硬拼是不行了,但是坐以待毙也不是明晓溪的原则。所以,只能换一种方法。
但是她能用什么办法呢?
一来,她还没傻到指望用老方法……拖延时间,因为她能顶住的时间也不多,而这帮大汉似乎也没有和她"闲聊"的兴趣;
二来,她也没有想打电话求救,因为……她的手机好死不死的刚好没电了,眼前的各位大叔也绝对不可能让她打电话;
三……她也没有想过希望警察会"意外"地从这边经过。日兴社既然有本事买通这家店让他们在她的饮料里放药,那么警察在某某时间内是肯定不会出现在离这里方圆几千米的地方。
"各位大叔,你们好。天气那么热,你们拿着那么重的东西不累吗?"明晓溪努力露出了一个比蜜还甜的天真笑容,企图唤醒他们小小的愧疚心。
日兴社的打手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头发挑染成三种颜色的大汉走出来,手中的柴刀狠狠劈上明晓溪眼前的桌子。
秒很壮烈地裂成两半。
明晓溪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们玩真的啊,看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行不通了。那么,她只好采取另一种方法。
大汉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少给我耍花样。"
明晓溪很无辜地看着他,她还能耍什么花样呢?
"你是想受死还是跟我们走?"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明晓溪倚着墙壁慢慢站起身,笑呵呵:"我可是很怕死的人。"
她慢吞吞地走到他们面前,继续微笑:"所以……"
"更不能跟你们走。"
话音刚落,明晓溪的指尖以惊人的速度点过两个大汉的昏穴!
"砰!"
两个大汉已经倒下。
其他的大汉们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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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不是说过这丫头不会有反抗能力吗?
明晓溪忍住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勉强站直身体。她不能太浪费体力,所以打赢他们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点他们的昏穴、痒穴、笑穴、痛穴。
"岂有此理!等我们给这个该死的黄毛丫头一点教训!"三个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她冲来。
真是倒霉啊……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些事情呢?
明晓溪敏捷地躲过攻击,伸手"趴!趴!"几声就解决了三个大汉。
被点到笑穴的三个大汉痛苦地躺在地上,"开心"地捧腹大笑,不过在笑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让别人"不小心"踩到他。
又有几个向她冲来,明晓溪的身体灵活得像一条小鱼,她灵敏地钻着空隙,顺势伸出手指点中他们的痒穴。
结果,几个壮实的大汉集体一起在地上打滚。
剩余的大汉面面相觑,见识到了明晓溪"一阳指"的威力,谁都不敢再上前。
明晓溪累得满头大汗。要是从前,也只是活动一下筋骨罢了。可是现在被下了药的她,也不知道能顶到什么时候。
又一阵黑暗向她袭来。
她好象快要支持不住了……
明晓溪一手扶着墙壁,一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解决掉剩下的几个,她就能走出大门了……
天地好象在她的脚底下旋转。
明晓溪再也支撑不住的慢慢滑倒在地上。
她……始终还是要连累牧野流冰……
冰……对不起了……
大汉们终于送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他们动手,她自己倒下来,那就完成任务了。
一个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明晓溪,嘴角有一抹阴森的笑意:"这丫头不简单,喝了那杯加了双倍******的橙汁,居然还有力气弄倒了我们日兴社好几个出名的打手。不过,就因为她不简单,所以才要注意点。拿最粗最硬的麻绳把她绑住。"
"是。"
感觉好象一直有什么东西滴在她的脸上。
那是什么啊?好冷……好湿……
明晓溪缓缓睁开双眼。
在不知道昏迷多久后,她终于醒了。
原来在下雨啊,怪不得她全身湿答答的,头发全黏在她的脸上。
她现在在哪里?
明晓溪小心地四周看了看,这里好象是一块荒废的空地,日兴社的人太可恶了!她咬牙切齿地想。
她是被绑架来当人质的没错,虽然不用把她像太上皇那样贡着,但是好歹也不用那么恶劣地对她吧?居然把她丢在这种连鸟都不会飞来的地方淋雨!
这些阴险、狡诈、无耻、龌龊的卑鄙小人!
周围似乎并没有人在看守她。
不过……也不奇怪……
明晓溪无奈地看了看绑在她身上的麻绳,谁被弄成这样还能逃走?她又不是大力士,怎么可能挣脱开啊?她除了头和脚没有被绑住之外,其他的部位全部被麻绳包裹住。
她被他们绑得像一个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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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洪水猛兽吗?他们干嘛把她当成粽子来包?
"哗哗……"
等一下,那是什么声音?
明晓溪专注地竖起耳朵。
除了雨水,似乎还渗夹着……水声!
难道她的背后还有路?
明晓溪摇晃着身体,想转过去看一下。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动不了的。"
一双鞋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幕后黑手终于出现了。
满脸横肉,个子矮小的赤名大旗脸上洋溢着嚣张跋扈的笑容,不屑地瞅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她:"知不知道你被我抓到,会有什么下场?"
明晓溪斜瞥他一眼,很捧场地装做不知情:"不知道呀,请问你抓我来做什么呢?"
赤名大旗笑得很轻蔑:"我要为我可怜的小杏报仇,我要用你的鲜血来吊唁我的女儿!"
"哦,是吗?"明晓溪做恍然大悟状。她摇摇头,甩开脸上的雨水:"但……就凭你啊?"明晓溪诧异地看着他:"你要报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嘛!话说大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赤名大旗抓她原来是为了替赤名杏报仇,明晓溪骤然松了一口气。那么说,牧野流冰不会被她连累了。
她朝他做个鬼脸:"你连抓我都还要靠卑鄙手段才可以成功。除非我的视力退步了,否则我到看不出你有什么精明的地方可以为你"可怜"的"小杏"报仇。"
听到她的话,赤名大旗不怒反笑:"就算我放了你,你一样没有办法走出这里。"
明晓溪抬起下巴:"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
"我解开你,你可以试一下。"赤名大旗坦然自若。
怎么那么好心啊?八成是有什么阴谋。明晓溪怀疑地看着他,不过……解开她身上这身粽子衣也不错。反正试一下也是要被困在这里,不试也要被困在这里。
"好啊,那你把绳子解开。"
赤名大旗用匕首把绳子割断。
明晓溪狐疑地看着他。
还真干脆啊,不是说要用她的鲜血为他的女儿报仇吗?把她放了不怕再也抓不到她?除非……他有十成十的把握,知道她并不能逃走。
明晓溪想坐起身,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
怪不得他会解开她身上的麻绳了,原来那些只是导具,做做样子而已。他事先一定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看着明晓溪依旧是静静躺在地上,赤名大旗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明晓溪不屑地嗤笑道:"你还真无聊啊。不过,你让我更清楚明白地看透了一件事。天底下,如果你赤名大旗敢说在"卑鄙"上面论第二,没人敢称自己第一。"
她的讽刺令赤名大旗脸上的肌肉微微在抽搐,他狠狠地瞪着她,邪恶的声音听起来好象一个黑暗的诅咒:"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吗?要不是你,小杏绝对不会死,都是你害死了她!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会慢慢地折磨你!让你痛苦地死去!"
赤名杏,那个再也长不出眉毛,总是来挑衅,爱给她找麻烦的赤名杏。好久没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了……的
或许她的死,她也是有责任的。如果她不是那么好胜,老是刺激她,也许悲剧不会发生。可……真正令赤名杏遭遇这些事情的人,是赤名大旗。
明晓溪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害死你女儿,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赖到我身上。那次要不是你叫赤名杏来抓我,她会死吗?要怪我,还不如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太过贪婪,无耻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死。"
"住口!"赤名大旗怒吼。
"赤名大旗,你这条老狗怎么还不死?"
一道低沉恍若深夜的声音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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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之中,一个黑衣少年倚着大树,目光寒冷若星。他鲜红欲滴的唇边有着冷笑,漆黑似墨的长发无风自舞。
救兵终于来了!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赤名大旗的声音有一丝惊慌,这小子现在不是应该早已经……
"哼!我怎么会在这里?"牧野流冰讽刺地重复一次他的问题:"你以为你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吗?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赤名老狗那样蠢得像头猪吗?"
"你……"赤名大旗气得血气直冲上脑门。
"哦,不对。"牧野流冰摇摇头:"猪比你聪明,也比你有用。你连猪都不如。"
明晓溪看着被牧野流冰激得好象快要中风的赤名大旗。啧!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因为恼怒而吐血身亡?
赤名大旗阴森地盯着牧野流冰:"小子,你居然有胆敢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你尽管笑吧,等一下,你就笑不出来了。你以为那个是我恢复日兴社唯一的计划吗?"
牧野流冰仰天大笑:"赤名大旗,你的智商真是低得让我吃惊啊。"他的笑容带有一丝古怪:"如果你指望你安排进牧野组的那几个白痴来救你这条贱命,那么,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他的话好象一道最猛烈的闪电,赤名大旗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还有……我想你也会有兴趣听我告诉你另一件事。"牧野流冰冷酷的双眸盯着他,眼神含有浓烈的讥讽:"你陷害给牧野组的那些罪名,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是日兴社干的。就算我今天不杀你,你的下辈子,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害怕使赤名大旗双脚打颤!难道他真的低估了牧野流冰?
他惊慌地发现,原来约定好来接他的手下却一个都没有出现。反之,几十辆属于牧野组的轿车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毫无声息地停在牧野流冰的身旁。
几十个大汉手拿着枪,从车里下来。
一个金发少年蹦向牧野流冰。
"牧野!那帮人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兰迪笑嘻嘻地看着赤名大旗:"接下来是不是轮到这个老变态?"
牧野流冰看着脸色煞白的赤名大旗继续微笑:"最后就是……如果,你想等那些剩下来的蠢货来救你,那么,你就是等到死,他们也不会出现。"
赤名大旗恐怖地瞪住他!
什么都完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所有的安排……
良久,赤名大旗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他笑得好象要把他的心笑出来:"我输了,哈哈哈哈哈!!我输了!!!哈哈哈哈!!!我居然输给了一个黄毛小子!!"他的笑声倏地嘎然而止,眼神有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不过……牧野流冰,你得意,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牧野流冰俊美得令人心惊的面容透出一股阴沉:"你什么意思?"
"臭小子,就算我死,也要拉你的女人一起下地狱!"赤名大旗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明晓溪拉起,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真是风水轮流转,明晓溪居然也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天。
唉……明晓溪长叹一声。居然让小日本要挟她,长胜武馆的牌子都让她给抹黑了。她回去后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还要怎么混啊?
不过考虑这些问题前提是……如果她有幸保住这条小命回去的话。
牧野流冰眼中发出冰一样的寒芒:"你敢动明晓溪一根头发,我决不会让你多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秒!"
赤名大旗哈哈大笑:"既然我敢做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兰迪跳出来大叫,金发急得乱晃:"笨女人,你功夫不是很好吗?挣脱开他啊!"
真是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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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溪送了两个大白眼给他!
要是她能动的话,她早就把赤名大旗打到动弹不得了好不好?难道她还会乖乖地让他挟持吗?
明晓溪看了看身后的悬崖,下面传来阵阵水声,应该是一条河流。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被推下去吧?以这种高度来讲,这里绝对可以用来蹦极。
明晓溪怕怕地转过头。在这种时刻,说不怕实在是骗人的。
"晓溪……"牧野流冰的身子微微在颤动,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明晓溪看着站在离她几步远的牧野流冰,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好象怕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冰……"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努力微笑:"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明晓溪啊。"
几十个拿着枪的大汉手心微微潮湿,他们认识这个少女,他们知道她对社长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们也不敢开枪。
牧野流冰的眼睛很亮,亮得惊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格格做响。
"你就和我一起死吧!我要让牧野流冰痛苦一辈子!我要让他知道,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滋味!"赤名大旗疯狂地大笑,在众人的目光下,拉着明晓溪纵身跳下深渊!
他真的疯了!他想死,她不想啊!
可是……
她……也快要死了吗?
看着众人的脸逐渐消失,失去重心的快速坠落使她好想尖叫出声!但是呐喊却好似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吞不进。
她才活了十八年……
就……要死了吗?……
虽然才坠落一两秒,为什么她却觉得好似已经过了很久?
电火光石那一瞬间!
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明晓溪诧异地抬起头。
是他,是牧野流冰。
他攀在一棵在凸出崖壁生长的小树上,右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凝视着她,目光很温柔,很温暖。
"不要怕。"牧野流冰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受惊吓的小孩。
"放开我。"明晓溪坚定的一字一字地说,好象这样能让每个字更清楚些:"你快放开我!"
赤名大旗那个家伙还抓着她的手。这棵树是不可能支住他们三个人的重量的。再这样下去,连他也会被拖累摔下悬崖!
"我不放……"牧野流冰柔柔地对她微笑:"以前我曾经放手过一次。那一次,让我痛彻心肺。现在,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笨蛋!"明晓溪摇头:"我全身都不能动,我只会给你添麻烦的!"
赤名大旗阴森地看着牧野流冰:"你以为你能救她吗?小子,别做梦了!这棵树最多只能顶住她一个人的重量。"
牧野流冰拿出一把薄刀:"赤名老狗,你的话太多了。"
说完,刀毫不留情地向赤名大旗的手腕飞去!
鲜血猛然迸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