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的尾音突然变得欢快和幸福,顾唯一像是被惊醒,不明白这样的转变是为何而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快乐的曲调,却还是无法掩藏那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忧伤,却反而变得有些在强颜欢笑?
这,便是深沉的爱么?无论自己多么痛苦,只要对方幸福,那么,怎样的痛苦,都可以忍受。此时此刻,顾唯一心中就是这样的感受,这样强烈的感受,就仿佛在心底存在了几千年几万年般,漫长。
“一一!”
熟悉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是二哥!顾唯一M了M眼角的泪,对着眼前的男子急切道:“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好。”微带笑意的绝世面容,顾唯一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身后传来男子清澈如水的声音。
“我叫千雅暮,你可以叫我雅。”
一瞬间,顾唯一突然泪流满面,捂住嘴角,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没命似的奔跑着。
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叫我雅、、、、、、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这样亲昵地唤我的名、、、、、、
我想,那就是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了吧、、、、、、、、、、、、、
不哭、、、、、、、、、、、、、
好,我不死、、、、、、、、、、、、、、、
跌跌撞撞地倒进迎面而来的雪逐月怀中,顾唯一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心中强烈的揪痛,让她的哭声是如此凄惨和撕心裂肺。雪逐月不明所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给予她依靠。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那个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就那样冰冷在自己怀里,他已经化作了一缕微风,永远地消失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和他如此相像,你为什么要让我唤你雅?为什么要勾起我心中最深的痛,还是因为,你要惩罚我,把属于那个人的痛,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作为我任X和贪心的惩罚?
我很痛,痛得就要死掉了。可是我能怎么办,有谁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雅,对不起对不起,除了一句抱歉,为什么我所有的语言都如此苍白无力?
激动的情绪,让顾唯一在雪逐月怀中晕眩过去。可是,就连在昏迷中,她的脸上,都是流不尽的泪。
心疼地将怀中的女子抱到床上,看着她红肿的大眼和泪痕未干的脸颊,雪逐月眼神一暗。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让一一如此悲哀地痛哭出声?他们唯一一次见过她如此难过的时候,便是在蓝雪堡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可是,现在的她,又是为什么而哭泣和伤心?还是?她见到了什么人或事,触景生情?一一在意的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昏迷不安的女子,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雪逐月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一,为什么,你还会有哥哥们也无法了解的事情呢?还是,你没有将你的心,完全对我们敞开?你所隐藏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或者,你的生命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可是却没有让我们知道。一一,你知道吗?看着你如此悲哀,哥哥会有多痛?可是,你心中隐藏了一个人,却会让哥哥更加痛不欲生。霸道也好,强横也罢,一一,你只能是属于我们的,永远都只是我们的一一。
轻轻地在女人额角印下一吻,温柔的动作,眼神却是充满了霸道和占有。
德昭帝三十六年末,也是新一年的起始,举国欢庆的雪神祭典终于要举行了。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爆竹连连,人们的脸上无不充满着新年的喜悦和对雪神的崇敬与向往。而皇G之中,则更是忙碌。迟玉和吟月的使者已经到达了驿站,德昭帝派出了自己最看重的太子前去接待,可想而知,他有多看重这一次的雪神祭典。不仅要显示出雪城的繁荣,让其他几国艳羡,更要将雪城军队的实力在两国使者面前夸耀出来,威慑四方,打消两国想要攻打雪城的愚蠢念头。祭典,不仅可以安抚民心,还可以起到威慑两国的重要作用。还好,如今的一切都在他计划的轨道之中运行,明天,将会是他无比期待的一天。
看着书桌上各方呈上来的奏章,年过半百的德昭帝,脸上浮现无比满意的光芒。
自那日情绪失控,顾唯一已经冷静了下来。或许,只是巧合罢了,那个绝美的男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的名字之中,也刚好有个“雅”字。千雅暮,千雅暮,幕、雅纶。。。。。。。。。。
避免自己的胡思乱想,明天就是雪神祭典,她不能这样子焦虑,以免在祭典上发生任何失误。那个银发男子,会是谁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皇G之中,莫非,他会是皇帝的某个儿子嘛?如果是这样,她要避免和他再接触才行。这深G之中,她什么也不能沾染,什么人也不能与之有点瓜葛,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无聊地呆坐在梳妆镜前,袂袂已经去给她准备明天的礼服了,哥哥有些事情,去找那个皇帝去了。冥想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仪式和过程,深吸一口气。老实说她心中是有些忐忑和害怕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怕自己会胆怯。还好到时候自己会蒙上面纱,这样子,也算是掩耳盗铃了吧。不过,至少,她可以安心一点。
夜色低沉,可是在这皇G之中,依旧是一片明亮。但是,在某些Y暗的角落,还是会有某些事情在暗中发生。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黑夜中一闪而逝。摘星阁,静默的书房,此刻,却有着愤怒的嗓音传出。
“国师,你说过练过措骨之后不会有什么的,反而会真正脱胎换骨。可是,为什么我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稚嫩的孩童嗓音,确实如此Y厉还尖锐。
一个清脆磁X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我并没有骗你不是吗?你现在已经是脱胎换骨,没有任何人会认出,你就是真正的神祭了不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神祭,对了,看老头的样子,他好像并没有为我失踪的事情而焦虑,也没有再继续派人来抓我回去了,这是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他已经找到了可以代替你的人,更何况,你又是他心爱的儿子,自然要给你你想要的。”
“替代我的人,不可能!你不是说过,我才是雪域唯一的神祭,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替代我?”
“看你的样子,能够不做神祭,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现在为什么,反而要争一个神祭的唯一呢?”
“我!你少废话,反正祭典的事情我不会再管。现在,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我到底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复原?”
“这个,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
“千雅暮!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杀了你!”
黑暗中银发如雪的男子,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娇小美丽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个类似挑衅的微笑:“离繁落,你认为,你有那个本事,可以杀我吗?”
咬紧了牙,离繁落,也就是小九,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个如仙般绝美,却犹如魔鬼般黑暗的男子。是的,他G本没有办法反抗他,就算他还是神祭,拥有那一身的异能,都不能与他抗衡,反而要求助他。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从来都没有力量,去看清眼前这个,除了雪神,便是雪域最为崇高的存在。
他是一个谜,绝美不似凡人的容颜,神秘强大的力量,亦正亦邪的古怪X格,人和人都无法看透他。有时候,他在想,国师,千雅暮,才是雪域的神。一举一动,都能够决定雪域的一切。而他们,不过是他,玩弄于掌心的玩具和棋子。他不甘,想要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过他的手心。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当初自己向他求助,简直是一个错误。现在的他,对于未来,反而更加彷徨和不安,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他无法去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做对了。
“不过,你也不要失望。或许,我会突然想起办法来,也不一定啊。”绝美的银发男子,脸上扬起微微的笑意,明明是那样绝美的笑颜,看着离繁落眼中,确实宛如魔鬼的嗜血微笑,让他愤怒不安,却又不寒而栗。
离开了摘星阁,离繁落看着这四周熟悉的景色,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这是一个困住了他一生的地方,所有的噩梦与不安,都是在这里产生。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的存在。雪神,到底是真实,还是传说中的神话?那么,神祭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
替代品嘛?想到这里,他倒要看看,这个替代品,会是何方神圣?
隐藏的阁楼,除了外面戒备森严的侍卫,里面,却是连一个丫鬟也没有。神祭的存在,本来就是极为隐秘的,除了少数几人,几乎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神祭的真实面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找一个替代品,才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但是,一旦到了祭祀台上,却没有让冰晶雪莲绽放的能力,那么,神祭的真假,马上就会揭开。难道,这个替代品,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吗?
凭借自己娇小的身体和高超的武艺,以及对阁楼的熟悉,离繁落很快就避过了暗处影卫的视线,来到了神祭休憩之处。透过打开的窗户,那半倚在梳妆台上的身影,却为何,那样熟悉?
较小的身子,J致的容颜,熟悉的眉眼,这个人,不是那个死女人是谁!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替代他的人就是她嘛?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再看到她,可是,她那两个哥哥,会允许她去做什么神祭吗?还是,那个老头子对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毕竟只是一介商人,怎么有能力和皇权对抗。可是,她真的会有那种能力吗?为什么,会是她呢?
凝眉思考着,却发觉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是一个不可小觑的高手,老头子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人才?闭起呼吸,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一个身材高大修长,却是面容平凡的男子走进了房间。见到了梳妆台前的女子,那相貌普通的男子竟然上前将她抱进怀里,还有那张臭嘴在她脸上乱亲。而那该死的死女人,居然没有反抗,还乖顺地回应那个恶心的男人!
看到这里,小九简直是不能忍受住心中莫名的怒气,怕被对方发现,赶紧转身,离开了阁楼。
该死的臭男人!死女人,真没眼光,那么丑的男人居然也看得上眼,还亲的下去!她那两个妖美的哥哥,都不是一般的人物,难道这个死女人看惯了美人,审美疲劳,反而喜欢丑男?死女人,眼睛都瞎了不是吗?居然看上那种丑八怪!
一路上愤愤地诅咒着,小九都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看到那个丑八怪亲她的时候,为什么心中会有一团火烧的那样旺盛,恨不得上前,分开那对狗男女,杀了那个丑八怪!压抑住心中的暴怒,明天就是雪神祭典,他倒要看看,那个死女人是不是真的有属于神祭的能力,可以让冰晶雪莲绽放!
雪域临琅,左相府。
男子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长长的走廊,出现了三个人影。为首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带路的,恭敬地引领着身边一个衣着黑色披风,身材高大修长的英武男子。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纤细的女子,也是一袭厚重的黑色披风,遮住了他们的容颜。
进入一间房间,三人走到一扇看似无奇的屏风前,中年男子将拼缝翻转了九十五度,顿时房间里中间的地面开始凹陷,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往地底的阶梯。中年男子走上去,对着身后的男子恭敬道:“尊容这边请。”
地下室一个华丽的密室,大理石做的地板,奢华贵气的家具,甚至比起他们在左相府客厅看到的,还要J美华贵。看来,这里,才是左相真正的居室吧。跟着中年男子,来到地下的书房。面前一个四十多岁的J明男子,一身锦衣华袍,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书本。一见到两人进来,迅速起身,笑着相迎道:“陛下大驾,快请进,请坐。”
黑衣男子,解开身上的披风,露出一张英俊霸气的面容来。深刻的五官,鹰般锐利的双眼,微抿的薄唇,无一不透露出男子的霸气与冷情。而他身后的女子,却并没有如他一般解开披风,只是静静地站在男子身后,沉默而安静。
没有客气,直接坐上了面前的虎皮大椅,男子的动作霸气而潇洒。转身,对着女子开口道:“你也坐下吧。”
没有多语,女子听话地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双手放置于膝盖,一举一动,虽然没有什么别的,却看得左相微微皱起眉,总觉得有一种古怪。不过,对方带来的人,他也无法质疑。
“陛下,本相的飞鸽传书,您可收到?不知陛下对于本相提出的关于合作之事,考虑得怎样?”
“嗯,”点了点头,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朕这次亲自前来,难道还不能让左相大人看清我吟月的诚意嘛?”
“陛下此话,可是让老夫吃下了定心丸了。陛下放心,本相对雪域并无野心,只要整垮了离皇,这雪域,就当做是老夫给陛下的答谢之礼吧!”爽朗地大笑,左相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是真诚英俊的男子也是微微一笑,眼底却划过不明的光芒,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信他对雪域的皇位没有一丝野心,不过,现在还不到和他翻脸的时候。
“不过,听说神祭已经找回,明天的祭典,离皇似乎很是X有成竹啊!相爷打算如何呢?”
“哼!”危险地眯起眼睛,左相的脸上闪过Y狠,“我怀疑,那个人G本就不是神祭。我派去的人,把那个神祭打下了断崖,可惜的是还是让他活着上来了!不过,据我手下之人所说,那个神祭似乎是个女子。可是,众所周知,神祭的身份明明是个男子!离皇,说不定是找人替代的,在明日的祭典上动了某些手脚,迷惑众人的视线!”
“相爷,这个,朕可不管。朕只答应在你揭穿离皇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不过现在看来,相爷的计划似乎有些问题啊!”
微白了脸色,左相脸上的神色愈加Y沉,“陛下放心,我已经在G中安排好了人,明天的计划,一定会照常进行的。”
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英俊男子突然开口道:“不知左相,知不知道关于雪女的事情呢?”
“雪女?陛下说的可是雪神?在雪域,雪神便是雪女,老夫倒是知道这个,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疑惑地皱起眉,左相显然不太明白他怎么说到了这个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