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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丽非常着急地和杨龙友说∶事情到这地步也顾不得了,快帮她梳洗打扮
吧!
李香君拿着扇左挡右挡,不让梳头打扮。李贞丽、杨龙友强给梳洗打扮,草草
打扮完了,二人就要抱着李香君下楼。这时李香君一边哭一边说∶我宁死不下此
楼。说完,李香君以头撞柱,晕死倒地。
李贞丽和杨龙友却也着实慌乱了,杨龙友指着掉在地上的扇子说∶你看,头
额都撞破了,连这诗扇都溅满鲜血。他拾起诗扇,和李贞丽把李香君扶到後房休
息。
杨龙友对李贞丽说∶你看怎办?
李贞丽说∶求扬老爷救我,想个办法吧!
杨龙友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打扮打扮,替李香君嫁到田府。
李贞丽说∶他们认出怎办?
杨龙友说∶只要我不说,他们谁能认出?
李贞丽无可奈何地说∶也只好这麽办了!於是李贞丽打扮一番,替李香君
嫁到田府去了。
虽说李贞丽年近四十,可是却天生丽质,又保养得宜,所以代嫁也蒙得过去。
不过,为了保险不露破绽,李贞丽盘算着要以拿手的床上功夫,把田仰的心先迷住
了,让他在床第间得到痛快,那即使露了馅,说不定田仰会因为迷恋自己的美x而
不加追究。
因此,d房之夜,李贞丽可以说是使出混身解数,不惜代价的为田仰服务着。
一上床,李贞丽就使出拿手绝活──吹、吸、含、舔、吞,逗弄得田仰舒爽的满床
翻滚,哭爹喊娘的。
跟据李贞丽自己的记忆,从她练就这项绝技後,就没有男人能挨过四循环的吹
、吸、含、舔、吞,十个当中有七个在第三循环中就泄甲弃兵了。像田仰这种有s
无劲的角s,李贞丽一循半就将他解决掉了。
田仰的d房花烛夜,爽个通宵达旦,总共泄了四次。很可怜的,其他的时间都
浪费在哄“小弟弟”站起来;更很可怜的,田仰都是被李贞丽的嘴弄出来的,他的
r棒连她的yd口都没接触过。
不过,田仰倒也不顾r渐消瘦,而乐在其中┅┅
※※※※※※※※※※※※※※※※※※※※※※※※※※※※※※※※※※※※
(尾声)桃花扇
-个月以後,杨龙友和教戏先生苏昆山都来看望李香君。正好李香君在屋里睡
觉,溅血的白绢诗扇摆在桌子上。
苏昆山说∶李香君几天来,因为想念侯方域,也惦记母亲李贞丽,都愁出病
来了,我们不要惊动她,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在这坐一会。
杨龙友拿起诗扇说∶好一把诗扇,可惜让鲜血给污了。苏老!李香君这里有
颜料吗?让我帮它加一加工!
杨龙友备妥笔墨,便用黑笔在扇子上血渍空隙中画一枝梅花树g,又用绿s的
颜料在血渍上添了几片绿叶,於是,扇子上便呈现出一幅盛开的梅花图。
这时李香君听外屋有人说话,从梦中惊醒,对镜化化妆,从里屋走出来。看见
杨龙友、苏昆山便行了礼,坐在桌旁。
她忽看见桌上的诗扇已经变了样,错乱的血渍变成一树鲜艳盛开的梅花,她很
喜欢,谢了谢扬龙友对诗扇的艺术加工。
杨龙友很关心地问李香君∶你今後打算怎办?如果侯方域一去会不回来怎办?杨龙友继续说∶不如请托个人,到江北前线找一找他!
苏昆山在旁说∶几天後我想回家看看!刚好我老家就在河南,沿途会经过江
北前线,这个事就j给我办吧!
杨龙友说∶那麽李香君,你写封信请你师父带去吧!
李香君想了想说∶我的心中有千言万语,写信是表达不出来的,不如苏师父
把这诗扇带着吧!因为着扇子是侯郎给我的定情之物,这首定情诗表达了他对我的
深厚感情;诗上的血渍又像徵了我为他守节之心;杨老爷画的梅花,又把我未来的
志趣告诉他。所以这把扇子表明了我千般苦、万般情,也表达了我对他深厚的思念
、万种情怀,更表达了我宁死不改的坚强意志。┅┅这把扇子又是他熟悉的旧物,
因此看到扇就等於看到了我。
於是,苏昆山就带着诗扇;带着李香君对侯方域的思念出发了!苏昆山要在战
乱中,在长途跋涉中为李香君寻找侯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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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朝美女系列…李师师
李师师,是宋徽宗时汴梁人,家住在永庆坊,父亲叫王寅。王寅的太太生下师
师时,就因难产而去世,王寅只好父代母职,用豆浆当母r喂养师师,所幸师师在
襁褓时,从来没有哭闹过,因此让王寅免去许多烦恼。
在汴梁有一个习俗,就是凡生了孩子,父母一定会带着孩子到佛寺里许愿祈福。王寅对这孩子十分怜惜,就带她到宝光寺去许愿祈福。
王寅抱她到宝光寺,一个老和尚看到师师,看出师师将来定然是风尘中女子,
就斥责师师说∶这是什麽地方,你竟然敢来!。师师由出生之後都不曾哭过,
可是一听见老和尚说的话,却哭了起来。老和尚看见她哭得凶,就摸摸师师的头,
师师就不哭了。
王寅看了,心里很高兴,心想∶这孩子和佛真有缘。那时候,凡是做佛弟
子的都叫“师”,所以王寅就叫她师师。
师师四岁时,因为父亲受官府诬陷,被判了死刑。师师无家可归,就被一个叫
李姥姥的妓院老鸨收养。李姥姥对师师仔细的教养,果然长大以後s艺绝伦,尤其
是诗词文赋更是令人赞赏,所以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都特地指名要与师师
一起吟诗赋文。在汴梁,大家都知道金钱巷的歌妓院,第一把j椅就是李师师。
在师师十六岁那年,李姥姥就以三千两白银,把她的初夜给“卖”了,买主是
当地粮行的钱少东主。
※※※※※※※※※※※※※※※※※※※※※※※※※※※※※※※※※※※※
当天,金钱巷的歌妓院挂着朱纱粉灯,阵阵绿竹弦管奏着妙曼清音。前厅上,
席开百桌,珍馐佳肴、美酿醇酒一应俱全;本屋里,师师更是凤冠霞披,有如闺秀
出阁。
宴罢,曲终人散。钱少爷带着微醺癫步,来到师师的本屋客室。吱呀!钱
少爷推开雕门,一见师师低着头坐在床缘,桌上的烛光映着清秀艳丽的容颜,眉
杏眼、挺鼻峭瘦、朱唇一点。而玲珑剔透的身材凹凸有致,看得钱少爷一阵心神荡
漾,心中直呼∶┅三千两白银┅值得!值得!┅
一直在沉默中师师,此时不禁热泪盈眶。虽然师师自幼即来到歌妓院中,妓院
里的形形ss都看遍、知晓,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必定有今r,心里早已有底了,而
且事前就跟李姥姥说定,不论是初夜献红;或是侍候留宿,都必须让自己看上才愿
意,否则再多银两也不依。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师师也不禁惧怕、怨尤起来。
而钱少爷在众过客中,可算是比较正派一点,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毫无富家子
弟的傲气;对院中的姑娘也是温柔体贴,从来也没有财大气粗的恶状,可说是具备
了“潘、驴、邓、小、闲”(注∶1.潘安的英俊--至少要穿着高级名牌、2.
驴马的大--不然也要床技高超、3.邓通的财富--没钱也要装阔,出手大方
、4.体贴的细语连哄带骗、5.有闲功夫死缠烂打。)的《泡妞五字诀》,所以
很得院里姑娘的缘,这也是让师师首肯的主因。
钱少爷来到师师面前,轻轻托起师师的脸庞,一看到师师含泪汪汪,不禁一怔
,柔声问道∶师师姑娘,你是否不愿意?┅┅是否被迫?┅┅或是另有苦衷┅
钱少爷连问几个问题,师师都不言语,只是摇着头。
钱少爷继续说∶师师姑娘,假如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绝不勉强,那那
些钱数(三千两白银)就算给师师姑娘添个脂粉妆钱。钱少爷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师师这才开口,幽幽的说∶钱少爷,请留步!┅┅真抱歉,我┅┅我只是哀
叹自己命薄而已,并非有意扫你的兴┅┅
钱少爷回到师师面前,见到师师楚楚可怜仰着头看他,不禁低下头舔拭师师眼
角的泪痕。像这种亲热、或者更激情的情况,师师是看多了,可是还算是“清倌”
的师师,被这样亲吻倒是头一回。因此,钱少爷这种温柔的动作,让师师既惊、且
爱、又害羞,而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师师心想∶┅┅这种事早晚都得遇上,再这麽自怨自艾也是於事无补,反而
会绝了自己的後路,倒不如放宽心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师师慢慢想通了,遂一
伸手环抱着钱少爷,让他紧紧的贴着自己,然後往後躺卧床上,钱少爷当然顺势被
抱着压在师师身上。
钱少爷只觉得身下的佳人,全身柔若无骨,虽然隔着衣裳仍然可以感到肌肤的
柔嫩与热度,尤其是紧顶靠胸前的两团丰r,彷佛俱有无限的弹力。钱少爷开始发
动攻势,先以舌头撬开师师的牙门,把舌头伸到师师的嘴里搅拌着,互相吞咽对方
的唾y,而发出啧!滋!啧!滋!声,好像品尝美味一般。
热情的拥吻,让师师有点意乱情迷、如痴如醉,朦胧中觉得有一个硬物,顶在
自己跨间的y户上,虽是隔着衣裤,但那硬物彷佛识途老马一般,就对准着y户上
的d口、y蒂磨蹭着。师师一会意到那是何物,不禁又是一阵羞涩,而yd里竟然
产生一股热潮,从zg里慢慢往外流,沿途温暖着yd内壁,真是舒服。
钱少爷的嘴离开师师的樱唇,却往脸颊、耳根、粉颈、、到处磨动着。而钱少
爷手却轻轻的拉开师师腰带上的活结,然後把师师的衣襟向两侧分开,露出粉白的
胸部,两颗丰r便像弹出般的高耸着,顶上粉红s的蒂头也坚硬的挺着。钱少爷用
手指甲,在丰r的根部轻柔的划着,转着r峰慢慢登上峰顶。
钱少爷这些解衣的动作,轻柔得让沉醉在亲吻中的师师毫无所觉,直到感到胸
口有手指搔划,才突然惊觉上身胸前已然真空,而发出一声娇羞的轻吟,却也觉得
一股从未有过的欲念正慢慢在升高。当师师感到r峰上的蒂头被捏住时,全身像受
凉风习过一般,打了一个寒颤,也觉得汨汨而流的yy,已经濡泄自己的臀背了。
钱少爷看着师师闭着眼,脸上及颈上的红晕久久不褪、看着她比平常红润许多
的双唇,刚才激情的热吻,在脑中一再地重演。钱少爷终於忍不住,低头含着那玫
瑰花蕾似的蒂头。
师师嘤!又是一声轻吟,两手遮住了脸,却挺一挺胸,让钱少爷的双唇与
舌尖如电击似的淋痹全身。脑中的昏眩与肌肤的颤栗,把师师心理与生理上的须要
,与极度的喜悦露无遗表。师师喉间开始唔┅唔┅┅发出声音,身体挣扎、翻
转、扭动,双手不时揪扯钱少爷衣服。
钱少爷近乎粗鲁地拉扯师师的下半截衣裳,师师自然反应的夹紧双腿,接着又
缓缓松了开来,微微地抬高身子,让钱少爷顺利地将衣裙褪下。钱少爷的唇立即落
在师师光l平滑的小腹上,一边轻轻缓缓地嘘着热气,一边用脸颊与丰唇辗转摩挲
;而手掌也占据了丛林要塞,把手长平贴着沾泄露珠的绒毛,轻轻的压揉着。
师师啊┅啊┅地颤抖轻叫、喘息,只觉得如置身烈火熔炉里一般,热度几
乎要融化全身;又觉得如置身冰天雪地里,直发寒颤。师师觉得这真是人间最痛苦
又是极度欢愉的煎熬,让自己已处在晕眩、神游之状态。
钱少爷的手指轻轻抚摩微耸的耻丘、隐隐泛着光泽的纤柔绻曲毛发、濡泄湿滑
鸿沟中凸硬的蒂蕾、、。师师气喘吁吁地扭动着,不自主的张开双腿、撑起腰,让
手掌与y户贴得更紧、更密。钱少爷见状,突然地把脸埋向那已隐隐可见的桃花津
渡、生之泉源,尽情用唇舌品赏沾露欲滴的幽兰。
师师极度愉悦的身心,觉得身体彷佛让滚烫的血y,充胀得像要炸开来似的,
随着钱少爷舌尖的轻重缓急扭动着,发出不由自主嗯┅唔┅啊┅的y亵呓语。
钱少爷的脸仍然埋在师师的腿跨间,双手熟练的宽衣解带,卸尽了所有蔽体、
碍事衣物,与师师坦坦荡荡的相对。钱少爷起身跪坐在师师的身旁,欣赏着横陈身
前美艳不可方物的胴体;伸手牵着师师柔荑般的手腕,握住正在昂首吐信的玉柱。
师师略羞涩的缩一下,随即以温热的掌心手握住硬胀的r棒。师师温柔的搓揉
着r棒,彷佛正在安抚一头受激怒的野兽般;温柔的抚摸着r棒,彷佛是把玩一件
艺品珍宝般爱不释手。
这种温柔的爱抚对钱少爷而言,却彷佛是天崩地裂的震动,啊!嗯!的声
音可听出正在激烈的颤抖。钱少爷终於忍受不了,跪在师师的腿间,慢慢趴伏在师
师身上,感受着身下微妙的柔软、光滑、与弹x,也让硬胀的玉棒自行探索桃园仙
境。
师师似乎难耐这种只扣扉门而不入的挑逗,遂伸手扶着钱少爷的r棒,极其缓
慢地引导着它浅浅探索。
钱少爷知道不能急进,只是腰臀略为一挺,让r棒藉着湿y的润滑,挤入半个
g头便停止。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是真的,钱少爷初进入的时候,四肢百骸如
触电般地震荡,只觉得窄狭的x口似乎在抵挡它的进入;而xd里却有一股难以抗
拒的磁力,正在吸引着它。
啊┅喔!师师觉得一阵阵的刺痛传自下身,眼角滚动着感动的泪珠,双臂
紧紧抓住钱少爷的上臂,指甲几乎陷入结实的皮肤。师师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项身
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一项最重大的转变,内心不禁在挣扎、旁徨、喜悦、
欢愉┅┅中百感j战着。
师师又觉得钱少爷体贴的没强行急进,让痛苦的刺痛减轻不少,也慢慢的yd
中渐渐s热起来,滚滚的热流更是源源不绝的涌出,而热流所过之处,竟也藉着热
度在搔痒着yd内壁。师师不禁轻轻摆动腰臀,想藉着身体的扭动,以磨擦搔搔痒
处。
钱少爷觉得藉由师师身躯的扭动,让r棒缓慢的在挤入yd中,可以很清楚的
感到r棒的包皮慢慢向外翻卷;一股温热、紧箍的感觉逐渐吞没r棒;壁上粗糙的
皱折搔刮着g头的帽缘、、、钱少爷觉得全身的知觉,除了r棒以外突然全部消失。
当钱少爷觉得r棒的前端似乎顶到尽头内壁,随即一提腰身,让r棒退回入口
处,哗!一阵热潮立即争先恐後的涌出d口,晶莹透明的湿y中竟混着丝丝鲜
红,濡泄雪白的肌肤、床垫,看得有点触目惊心。钱少爷再次进入,只觉得二度进
入似乎顺畅许多,於是开始做着有规律的抽动。
师师只觉得下身的刺痛已消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yd里搔痒、趐麻感,而钱
少爷r棒的抽动,又刚刚搔刮着痒处,一种莫名的快感让自己不自主的呻吟起来,
腰身也配合着r棒的抽动而挺着、扭着,丝缎般的一双长腿更在当钱少的腰臀腿际
巡梭着。
突然,师师咬着钱少的肩膀,指甲又陷入钱少的背部肤r里,身体剧烈的抖颤
起来,鼻中、喉间如泣如诉、动人心弦地娇叫着,yd的内部更是激烈的收缩着。
师师把要高高的拱起,然後静止不动,似乎在等待甚麽,接着啊┅一声长叫,
一股热流毫无警讯的冲出,迅速的将yd中的r棒团团围住。
钱少爷感觉r棒彷佛要被热度融化,而急速的在膨涨,就像要爆炸一般,嘴里
急急的警告叫喊着∶师师姑娘!我要┅┅啊┅啊┅,并剧烈地冲撞了几下,r
棒前端便像焰火般爆开,脑海里彷佛看见散开的五彩星火,久久不消┅┅
※※※※※※※※※※※※※※※※※※※※※※※※※※※※※※※※※※※※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条黑影,飞快地穿街过巷,如鹰隼般敏捷地闪进金钱
巷。巷内闪烁不定的灯光,映出了闪入巷内的黑s身形。
那是一个精悍俐落的青年汉子,一身藕s儒服,清瘦的面容,耸起的眉梭下是
一对机灵的杏核眼。看得出来,这绝不是一位伏案涂鸦、棒卷吟哦的士子,而是一
位身负不凡武功的江湖侠客。
只是,他不似一般江湖豪客,那样粗犷之态毕现;反有一种身负武功之人难得
的清俊之气。此时,这位儒服青年闪进院墙的拐角处,把身子蔽进灯影里,寂然不
动。
金钱巷口不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儒服青年道官兵已经尾随而至,而
且很快就要追到这里了。他机灵的眸子一转,一闪身、几个纵步,来到粉墙跟前,
向四周略加扫视,双膝一弯,咻!地一声便纵上墙头,隐身在探出墙外的杨树
枝条丛中,凝神屏息地聆听院内的动静。
院内是一幢小巧的楼房,一楼灯火晦暗,二楼烛光柔和。儒服青年听得檀板轻
拍、琵琶铮铮,一曲轻柔的《玉兰儿》从二楼飘出来。
珠落玉盘般清脆的歌声吟唱着∶┅┅铅华淡伫清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
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份光热。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难得相逢
,若还虚过,生世不足┅┅
听到这轻歌曼曲,隐在杨枝丛中的儒服青年脸上现出犹豫的神s,他正想跳下
墙头,找一处清静的院落,但杂沓的脚步已经进入巷内了,一眨眼功夫,几位擎着
火把的官兵,拥到了儒服青年隐身的院墙下。
儒服青年一咬牙,纵身跃进院内,悄声没息地贴进楼边。楼门虚掩,儒服青年
并没有从楼梯上楼的打算,只见他略一吸气,脚跟一踮,便像飞燕般地上了二楼,
贴近窗台,润指戳玻窗纸向客室内张望。
师师姑娘!难得你还记得老身与你初次见面写的这支小曲。面窗而坐的是
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看来他六十有馀,虽然保养得很好,但那肩胛还是显老地耸
着。只是从他清雅的脸上所流露出的书卷气,可以看出他是个饱有才学的文士。此
时,他微微地眯缝着藏在浓眉下的那双不显老态的眸子,满足地发出一声悠长的慨
叹∶人生难得一知己,谁知知己在红尘!
老先生谬赞了,真让妾身消受不起呢。背窗而坐的是一位长发女子,虽然
还不见她的容颜,但从那一袭裹身的轻俏薄纱衣,所勾勒出的线条,完全可以想像
出这一定是位令人销魂的女人。何况,她的嗓音是那样轻柔,像艳y暮春时节花绽
鸾飞原野上的和风,轻柔得让人心醉。
听了屋内的对话,窗外窥视的儒服青年明白了,屋内淡妆女子就是名动东京的
李师师。
老身昨夜又有所感,填出新词一阙,师师姑娘请看。白须文人从袖中抽出
一纸素笺,站起来递给李师师。
李师师接过来,款款地踱到灯前,展开素笺吟诵∶《眉只春山争秀,可怜长
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润玉萧闻久,知音稀有。欲知rr倚拦愁
,但问取亭前柳。》唉!不知为什麽,读完白须老先生的新词,李师师不经意地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来∶好一首【洛y春】,旷代词人,先生真是当之无愧的。
巷内人声鼎沸,杂乱晃动的火把像跳跃着的流萤。儒服青年轻捷地攀上廊柱,
融在楼檐的y影里。
咦!外面发生了什麽事,这样喧嚷?李师师放下素笺,注意到了外面的动
静。
京城禁地,此地离皇城又这样近,巡查严一些也是必然的。好了,我也该走
了。白须老先生口里说走,身子却还在留连,显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妾身送送先生!
师师送走白须老先生後,对李姥姥说∶妈妈!孩儿有些累,今天就不要再接
待什麽客人了。
李师师是名动京都的红妓,自然也是李姥姥的摇钱树,所以,对李师师今夜不
接待客人的要求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陪笑的说∶我儿既
然累了,那就早些儿歇着吧,回头叫海棠丫头送梳洗水上去。
李师师款款上楼,推开客室门,看见有一人竟在客室里,一下子怔在门口。
儒服青年抱拳道∶梁山泊浪子燕青见过李姑娘!
李师师回过神来,两朵笑靥挂上粉颊,亲亲热热地急趋莲步,盈盈地走近燕青
边说∶啊!燕┅┅壮士,是什麽时候来的?吓了妾身一大跳呢!她对燕青的不
请自入有些吃惊,但对燕青的自报家门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彷佛她经常接触梁山泊
好汉似的。
刚刚过去的喧嚷声又到了院墙外面。李师师看着燕青俊秀的面容上充满威严的
神s,李师师猜到了几分∶外面那些人是冲你来的吧?李师师一改柔软款的娇
娃模样,俊俏可人的脸顿时变得十分庄重。
李姑娘,外面官兵的确是为在下而来!在下不请自入,很是唐突。真抱歉,
燕青告辞了。燕青出於无奈,闯进了金钱巷,又可巧进了这位名妓的香楼。
本来他倒是想在这里想法子躲过追兵的,但一见李师师无缘无故地对他表示了
,这种意想不到的侠义心肠,倒叫他不能留下来了。他不能连累这个青楼女子,尽
管她名动一时,但身入烟花,作那些富贵作恶之人的玩物,再有名也是不幸的。
告辞了!?到哪里去!?送r上砧板麽?李师师粉面煞白,说出的话再也
不像与白须老先生对话那样文绉绉的,很明显,她的挽留是真诚的。
燕青心里感激的说∶李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燕青心中度
忖着∶这小小的院落,小小的楼房,一个大男人往哪里躲呢?燕青在梁山泊众
好汉中虽然名次较後,但要论摔跤相扑,临机应变,那是少有人及的。进来的时候
燕青已经看清了形势,所以对李师师的挽留,很有些为难。
快!进里间房里,让我为你打扮打扮!不由燕青分说,李师师拉着燕青就
往里屋走。
燕青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闯荡江湖多年,练就一身正气,但至今还从
没有与任何年轻女子肌肤相接。如在平r,李师师若是拉燕青的手,燕青就顺从地
跟她走,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事情紧迫,双方都把男女大防之类的古训忘
到脑後去了。
一回儿,门外响声∶李姑娘,该梳洗啦!丫头海棠是个圆脸长眼的娇小姑
娘,一脸稚气说明她最多只有十四、五岁。
来啦,来啦,我正跟姐姐说话呢!李师师从里屋出来,还牵着一位模样儿
清俊的姑娘。不消说,李师师牵着的姑娘,正是燕青改扮的无疑。燕青身子骨本就
瘦小精悍,无须的面目清俊儒雅,在梁山众好汉中是出类拔萃的,妆扮成好可以说
是没有什麽破绽。
海棠,这位是我乡下的远房姐姐。年成不好,与叔叔卖唱到了京城。不幸叔
叔泄病去世,她硬是把个脆生生的嗓子哭哑了。唉!天黑里还老远地摸到我这里!李师师说着说着,眼圈儿红了,真正的凄楚样子。
燕青也逢场作戏,不时抬起长长的衣袖,拭拭眼睛。好在灯不亮,估计海棠看
不出他的眼里并无泪水。
啊!真是可怜凄凄的,┅师师姐姐,大姐还未用饭吧!其实,海棠年岁虽
小,但身在青楼,使她比一般人家女孩儿成熟得多。机灵的海棠虽然没有看出燕青
是个易弁而钗的男子,但来客没见从大门进来,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且李师师平
r待人极温柔,姐妹丫头之间都是极融洽的。海棠见李师师这样介绍,知道事关重
大,也就不好说破。
是呢,只顾着说话儿,竟还没请姐姐吃饭。李师师赶忙吩咐,把酒饭摆到
楼上来。
酒饭还没端上楼来,李姥姥倒是急匆勿地显着小脚上楼来了。李姥姥是个年近
半百的老媪,瘦而矮的个子,没有可以称得上是特s的五官。如果硬要说有什麽特
s,那就是她的一双微微凹进眼眶里去的小而圆的眼睛,与一般鸨妈一样,随时都
可以闪出谄媚而又热烈的精光来。
哟!我的儿呀,什麽时候来了姊姊妮?不等李师师回答,李姥姥急匆勿地
自顾说自己的∶楼下有四个阔客商,非要见我的儿┅┅
妈妈!我不是说了吗?我今天不接待客人。再说,我远房的姐姐从大老远来
的呀!李师师一脸的不高兴,打断李姥姥的话头。
李姥姥马上不吱声了,但她也没有下楼的意思。只是眼睛打量在燕青身上,似
乎察觉出燕青身非女人的事实。
既然妈妈这般心切,孩儿见他也罢!见李姥姥不挪步,而且用那难测深浅
的眼神在燕青身上扫来扫去,李师师怕被看出破绽,就顺水推舟地答应接见李姥姥
迎进来的客人。
我这姐姐是良家女子,妈妈在楼下安顿一下才好。李师师同意接客,李姥
姥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再在燕青身上找毛病?她一面叫海棠,一面欢喜孜孜
地下楼安顿去了。
李姥姥分明说是有四个客人,可现在海棠带上楼来的,却只有一个。这是怎麽
回事呢?李师师满腹狐疑地在烛光下打量这位客人。这人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
领下是一把修剪得很整齐的胡须,宽圆的脸很有神采,衣帽s彩虽不是那样斑斓,
但看得出质料都是极上乘的。
此人雍容而不矜持,华贵而不俗气,潇洒之中透出几分大方。李师师青楼生涯
,见过各s人物,但这样气派的人却少见。李师师的狐疑又增添了几分。
那人很随便地落了座,客气地对李师师寒喧了几句,自称姓赵名乙。见李师师
羞怯之中暗藏着狐疑的神s,赵乙表现得更加温文尔雅。他说他是个,生意人,但
并不忙,可以常常来看李师师,问李师师欢迎不欢迎。
客倌初次登门,妾身为您歌一曲吧!李师师的歌喉琴艺,不说在金钱巷第
一,就是在东京,也是小有匹敌的。听了李师师柔绵婉约的弹唱,赵乙如痴如醉,
二,以手不自觉地和拍相击。
李师师唱完一曲,赵乙正要击案叫绝,忽然院门外人声鼎沸,院门被擂得隆隆
作响。一阵隆隆之声过去之後,又似霹雳般一声巨响,厚重的院门倒了下来。随着
倒下的院门溅起的尘烟,一簇簇飞蝗似的把火把在院中乱窜。
守住大门,一个也不准跑!火把丛中,一个官儿模样的戎装汉子大喊着。
刹那间,这座东京有名的妓院,被东京殿帅府的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楼下,
李姥姥、海棠浑身乱抖;楼上,李师师心里砰砰直跳。这栋楼里,不动声s的只有
两个人°°赵乙和燕青。
李师师倒不是平白无故地怕什麽官兵,她是担心男扮心装的燕青身陷囫圄。她
抬头一看赵乙,他正捧着一卷展开的《春笛破石图》看得出神。
你们这里出了什麽事?经常这样闹哄哄麽?见李师师在看他,赵乙不经意
地问。
青楼之地什麽人都可以的。李师师收敛起流露出的惊忧神s∶可像这样
兵呼卒喝的,还不常有。客人稍候,容妾身下楼看看!
妈妈,何事这样喧嚷?李师师刚走下到楼弟一半,见李姥姥抖颤了地正要
上楼,就镇静地问∶我姐姐可吓着了麽?
哎呀!我的儿哟!不知撞了哪家的煞星,殿帅府一大群官兵叫着要拿人呢!李姥姥急急地说着,往屋中退去∶你那位姐姐好x子,正蒙着头呼呼地睡呢!
院里火把燃得哔剥响,官儿模样的两个人正要往屋里闯。李师师边叫边向院里
走∶孙、窦两将军,何故深夜闯入妾家?。李师师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是东京
里外缉察皇城使窦监,一个是开封府左右二厢捉杀使孙荣,都是要命的煞星。
李姑娘,我们缉拿的一名要犯,有人看见他进了这个院子,我们要搜一搜搜
┅┅窦监恶声恶气地。
妾身这里没有犯人,只有客人!李师师毫不相让。
少废话,来呀!先把这妖精拿下再说!窦监果然是个煞星,扫帚眉一拧,
国字脸拉得长长的,咧开大嘴一声吼。
姓窦的,这里可不是动粗的地方李师师看他来势猛恶,担心吃眼前亏,乾
脆来个硬碰硬。
这孙、窦两人,一向对李师师的艳s垂涎三尺,但每次登门,李师师从没给他
们好脸s,总是让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以,今天假公以泄私愤,就显得格
外凶恶。
李姑娘!平r你装腔作势,迁就你够多的了,今r呢,对不起,只好得罪了!孙荣比窦监更狡猾,上前满带嘲讽地一揖,冷冷一笑。
跟这婊子罗嗦什麽,快拿下!窦监一个劲地催着要捉人。
正在危急万分时刻,海棠带着一个身穿团花蓝罩袍,腰系灰丝带,一身商人打
扮的乾瘦老头挤了上来,挡在李师师面前。这老头瘦是瘦,却不见什麽病态,像r
长在壳子里头的螃蟹一样显得硬朗、有精神。老头有威严的喝道∶京城之地,你
们夜闯民宅,到底要g什麽?
孙荣从上到下地把挡在李师师面前的老头打量了一遍,硬是看不出这老商人仗
着什麽,才有这麽硬的口气。孙荣大声的说∶老东西,你是g什麽的?我们奉殿
帅高太尉之命,前来捉拿朝廷要犯,你敢阻挡?孙荣一脸冷笑之後,显露着恶狠
狠的杀气。
胡说!这里哪来的犯人?还不快快退出去!老头儿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什麽
“殿帅府高太尉”之类的招牌,反倒怒气冲冲地喝斥起来。
一个行纵诡秘的家伙跑进了这里,这婊子就是窝户,你还敢顶撞!?快,连
这老东西一并绑了!窦监忍不住了,又叫又跳。
“行纵诡秘”这几个字,显然激怒了商人打扮的瘦老头,只见他顿着脚叫骂∶
反了反了!你们这两个大胆的奴才,真正是不要命了!
见这老头居然敢指手划脚,暴跳如雷地辱骂。孙荣、窦监气得七窍生烟,连声
大喊∶快拿下!快拿下!士兵们见长官发怒,几个箭步窜上前,就要绑人。
该死的奴才!万岁爷在里头歇脚,你们竟敢到这里冲撞圣驾,真是罪该万死!从屋里跑出一个胖胖的也是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他人还未出屋,尖尖的刺耳
的嗓音就冲进了院子。
孙、窦两人闻声寻人,定睛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这不是宫里殿
前得宠的宦官太保少保节度使承宣欢察童贯麽?万岁爷真的在李师师这里?不得了
,这回真是难逃一死了。
这童贯是东京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只是高球高太尉,连蔡京蔡太师都怕了他三
分!眨眼间,孙荣、窦监浑身乱抖,骨软筋麻地跪倒在地,口称死罪,一个劲地磕
头!众士兵也纷纷丢掉兵器火把,跪满了半个院子。
眼前的这一切,把李师师看呆了。她决没有料到当今天子,以万乘之尊居然微
服乔装,逛到这青楼之中来了。这真叫她芳心乱纷纷!照一般的道理,不说是当今
皇帝,就是达官显贵,光顾沦为灯花的卖笑女子,那应该是喜从天降、曲意奉承而
唯恐不及的。何况这的确是真的,当今皇上就在绣房里。
可是李师师,虽说身在风月场的女子,但她自有独立的人格;本来生在良家,
出生即丧母,父亲又死在骄奢y侈的官家手中,她对那些权贵缙绅,哪里有半点奉
迎的热情!?何况她天生绝s,且诗词歌舞,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恃才傲物也是有
的。可如今却是风流皇帝闯了进来!这到底是祸,还是福?李师师感到了深深的悲
哀。她呆呆地站在厅前,脸上挂着生硬的笑脸。
李姑娘受惊了!请先上楼去吧,这班东西由下官发落就是!童贯轻蔑地瞥
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一群奴才;转身走到李师跟前,恭谨地揖了一揖。
李师师只得对童贯应酬地道了谢,由海棠陪着回到里屋。李师师惦记着燕青便
问海棠说∶我姐姐呢?受惊没有?
我刚才看了,睡得正香呢,怕是真累了。海棠随口回答,笑眯眯地瞟了李
师师一眼。那笑,在李师师看来,是大有深意。
李师师上楼来不由自主地行起参拜大礼说着∶我主在上,妾身李师师见驾,
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