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夸张吧?”张琦对这些传统武者非常了解,有一部分人沉浸在过去自己的小世界小圈子里面,无视外面世界的变化被迅速边缘化;而像老鬼庆这种人充分把自己实力运用起来,做高级别保镖业务保护重要人物,有时候国家也会跟他们合作。¤,.
虽然老鬼庆粗衣布鞋的,但张琦心里明白,这小老儿月收入不会比自己低。
“前辈,你是怎么跟这个洋人接上头的?”看着饭菜还遥遥无期,张琦百无聊赖的问道。
“我干这行很多年了,以前是开武馆收徒弟,后来学武的孩子越来越少了……这也难怪,天下太平谁学武?仅有的十几个大部分都不争气……”
说到这里老鬼庆脸色很难看,一般像他这种老师傅身边都有几个年轻后生跟随服侍,而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想来跟徒弟们不合。
老鬼庆说的,张琦不是不知道,现在家里稍稍有点条件的都希望孩子当官,或者当律师医生……谁会希望孩子吃苦受累学武?再来有刀有枪的世界,学武不学的炉火纯青,真心抵不上一把菜刀。
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报纸,报纸是很久以前的了,版面上的标题很醒目:武术协会会长于邻居冲突,被刺五刀身亡。
“噗……”不知怎么的,他嘴里的茶水忍不住喷出来,连连摇头:现在的习武者啊……
“看到没,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散打脱离了套路和国术特质,也丧失了中华武术的核心魂魄;而传统武艺却越来越向观赏性靠拢……这是很危险的趋势。”老鬼庆忧心忡忡叹口气。
其实张琦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什么传统套路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人们的思维变了。过去大家学习武艺真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很多少年都是希望成为武侠小说中的英雄,拥有超凡武功拯救一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人们向往的是成为富二代官二代,利用财势权势声色犬马,为所欲为。
“我有十几个资质不错的徒弟,但现在这些鳖孙不是给大老板当打手,就是给夜总会看门镇场子……这难道就是习武之人的归宿?当然,也有些徒弟不愿意做那些事,但来习武的都是家境贫寒的孩子,不干这些事剩下选择很少很少……除了改练散打或者自己开武馆,真心没有别的出路了。”
“改练散打?”张琦苦笑:“传统武术家要改变习惯很难,几乎等于重新开始……并且有几个人能真正吃上这碗饭?能从20岁打到80岁?”
他的一个战友就是无差别散打搏击冠军,长期从事这种长时间观赏性对抗对人体消耗磨损很大,而特战队员讲究的是一招制敌,快速制敌!
那个战友载誉而来,却是第一个因为身体况退伍。
两人唏嘘着,不知不觉菜已经上了满桌。低头看了看菜色,张琦觉得自己这一个半小时等的值了。
不愧是当地一大特色餐馆,虽然装修落后设施老化,服务员还爱理不理二五八万的架势;但橙汁鱼柳,鲍汁茄子,松江桂鱼等特色菜那叫一个够味,吃的他腮帮子都鼓起来。
“这家菜馆我从二十多岁就经常来,过了这么多年了……”老鬼庆吃的却很少很慢,毕竟是老年人了,胃口和消化能力都有限了。
其实做菜跟做人一样,外表再花哨,没有实力也是让人瞧不起看不上,现在的菜馆饭庄酒店装潢的那叫一个百花齐放,但今天开业明天破产,难以长久。
这些老派武者就像这家菜馆,有点土气朴素却本领不凡。从刚才交手张琦就能觉出来,在国内能跟自己打成那种程度的人,真心没几个!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若是老鬼庆年轻个30岁,真心难分伯仲。
趁着这个当口他了解了些唐家的事,原来这个家族同样古老且有渊源,也是一脉相承的传统武道;只不过唐家人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往邪路上展,民国年间曾有一句话叫做“唐家接手,人命带走。”
一些大军阀和大商人都会聘用杀手暗杀敌对方和竞争对手,而唐家是那些杀手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
“你看到没有。”突然老鬼庆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
“我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服务员个个都脸色微微青明显是中了毒,刚才进厕所的几个都没再出来。”张琦用细微的声音呢喃:“还剩最后一个,估计她也要去厕所,应该是被下了泻药之类的东西。而厕所里……肯定潜伏着唐家人!”
话音刚落,大厅仅剩的服务生突然蹲了下去,手捂肚子哀嚎不已:“哎吆,疼死我了……这是怎么了……”
老鬼庆愣了下,本能的站起身来……
“小心!”张琦不由分说桌底腿一扫,老鬼庆被扫到脚踝倒了下去,冷汗淋漓——头顶密密麻麻一大片竹标深深没进墙壁,若非张琦出手相救他早就成骰子了。
“嗖!”那打扮成服务生的唐家人一个滚地,身手灵活的像只猴子。
张琦连忙起身去追,只见对方窜行在车来车往的马路毫无忌惮,突然一辆跑车飞驰而来,他却轻轻斜身一跳,跃过车顶和马路栏杆,一个翻身上了房顶。
我擦。
虽然是敌人,张琦还是忍不住有点欣赏对方的轻功,这种年纪就有这种修为,可以说很有天赋。
国术最难的地方,就是要持之以恒修行多年,但一般资质的人即便花费漫长岁月习得要领深入精髓,自己也是白苍苍垂老之躯,哪里还能挥出武艺的全部力量?所以天赋很重要,比起洋鬼子的跆拳道泰拳空手道,国术的门槛更高。
唐家小子在一长溜楼房上窜行,比起那些玩跑酷的更加挥洒迅捷,但张琦一只飞刀犹如长眼一般,精准的插在他脚掌前面,绊的他一个跟头飞起360度,重重跌在地上,
“很能跑嘛……起来,给爷再跳一个。”张琦轻轻踹了对方一下,把身子翻了过来。
很显然这家伙再也跳不起来了,刚才是脸先着地。
手脚抽搐几下,对方口中居然反刍一些白沫……
“啊……”张琦在警鸣声中有点不寒而栗:这是……难不成,这些人对自己人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