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族的首领、酋抵达临璜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礼遇,不过那一队队进出城池的兵却让这些酋们的心里生出震撼之感,那些矫健的兵,纪律森严,不管是疾驰或是驻马,都是号令如一,可见那六万真铁输得并不冤枉,宋军能扬威在这临璜,凭的也不是运气。
来的首领足有三十多个,几乎一个也没有漏下,都被安排在一处客栈,有宋军把守看护,大急着见那辅政王,偏偏一点音信都没有,这傲慢的态度让这些急子的酋们有点儿不耐烦。
不过草原里的规矩一向都是如此,谁强大,就有傲慢的资本,凭借的都是实力来说话。
所以虽有一些埋怨,却无人敢放什么重话,到了第四天,终于有个校尉进了客栈,领着他们入宫。
到了正殿这边,两班的文武官员早已站定,这些酋、首领们遥遥看了高高在上的沈傲一眼,纷纷拜倒行礼。
沈傲穿着龙服,没有做声,沉默了良久,才不客气地道:“这大漠,从此之后是大宋做主,本王在临璜设安北都护,屯驻军马,统辖各部,谁若是不情愿,今日不妨直言出来。”不管是安北都护还是其他什么名目,无非是控制大漠而已,当年辽人强大的时候,便一统各部,此后真人强大也是如此,现在换了宋人,谁又敢直言什么沈傲的威名早已流传于草原各处角落,谁不知道此人与完颜阿骨打一样,都是要人命的狠角今日若是不臣服,说不准刀斧手就埋伏在外头等着要你的脑袋。
手是众人轰然道:“甘心为殿下驱使。”沈傲的脸才恢复得好看了一些,他一步步从殿上走下来,在首领和酋之中穿棱,闲庭散步一样显得很是自在,慢悠悠地道:“各部的草场要重新划分,从前真人掠夺了你们的土地可以适当地归还一些,不过临璜一带的美草,你们也打什么主意,这是本王的产业,知道了吗”能退还一些草场已是意外之喜,谁还敢有什么怨言这些首领纷纷拜倒在地,道:“是。”
沈傲心里却是另有打算,临璜这”带的草最是丰美,现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要好好地利用起来。要知道这里是天生的养马场地,全天下最好的地段,而沈傲要做的,就是让汉人养马。其实汉人原本只适合种植,毕竟是农耕文明,要改变他们的习惯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沈傲现在要的,就是兜售牧场,将这些美的牧场分大数百上千块承包出去,以五十年为限租给商人。所以在此之前,他已经给泉州去了信,让海政衙那边贴出告示,让那些有实力的商人前来磋商,泉州的商贾不缺钱,缺的就是财路,现在大宋马匹很是匮乏,大量的兵需要战马,要四处采购,榆送货物也需要马匹,尤其是在苏杭和泉州,人力的价值越来越高,马匹自然就了运榆的重要工具,再加上那里富人越来越多,有了钱,自然备几辆马车,雇人抬骄的人也有,可是那边的人力本就匮乏,一顶骄子,至少要准备好四个人轮替,哪里及得上马车舒适、低廉,如此一来,马匹的缺口已经越来越大,甚至一些商人,脆起了贩运马匹的营生,从南洋那边收购马匹装船,再运到泉州、苏杭去,不过那南洋的马匹个头矮不说,脚力也差了许多,一些马商又趁机哄抬马价,让马匹更加紧缺。
养马的前景已经可以预料了,可以想象只要告示贴出来,那些大海商、大商贾必然会蜂拥着来尝试一下,这么多地皮,若是统统租出去,不止是沈傲可以大赚一笔,用这些钱来犒赏一下三军:另一方面,这些商人有了牧场,自然而然要大肆地招募人手,数百上千个牧场要招募多少人,这就是天文数字了。养马要有马倌,为了对付狼群和马贼,就必须要有大量的护卫,除此之外,还有大量人员,这些人,将会在临璜一带的草场上,形一个数十上百万人的群落,虽是雇佣,可是在不自觉之中,已经让他们从农民变作了工人,再由工人变作了牧民。
一支由汉人组的牧民群落,背靠着关内腹地,与临璜内的宋军相互呼应,未来这草原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几乎可以预见,若是草原发生了动,大宋可以随时征募牧民,组建大规模的兵,其战力绝不在草原各部之下,再加上兵校尉和军的补充,宋军铁蹄过处,谁能挡其锋芒
沈傲的这个构思,来源于后世的哥萨克兵,哥萨克与俄罗斯人同文同种,可是唯一的区别就在俄国人以农耕为主,而哥萨克人以放牧为生,此后,俄国沙皇笼络哥萨克人,组建哥萨克军,为俄国的开疆扩土立下了的功劳。而这些关的马倌、护卫,将来就是沈傲的哥萨克。
将首领和酋们打发了出去,沈傲环顾四周,道:“整备军马,后日清晨出发大定,与完颜阿骨打决一死战”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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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随着寒冬的降临,整个大定的荒野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在大定城下,连绵的大营发出人声马嘶,完颜阿骨打领着铁抵达这里已足足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里,金军地对大定发起绵的攻势,一又一的发了狂的金军不避矢石,在低昂的牛角号声中,一次次尝试攀登大定城。
而城上的宋军早有准备,各处的防禁密不透风,这些训练有素的师步兵,拿着手弩,不断杀城下的金军,手弩的速比弓箭要快,程更远,不过造价往往高昂,只是对师来说,钱的事一向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这十万师,配了手弩的就超过了三万,除此之外,设置在城楼上的火炮也不断喷吐出火舌,那开弹杀伤力,让金军不得不分散队形才敢朝巍峨的城墙进行冲杀,不过队形一分散,攻势免不得变得孱弱起来,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大定纹丝不动,而城下,却不知遗留了多少陈尸骸骨。
金军已经越来越急躁了,军中的存粮不多,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二十多万人要吃要穿,人困马乏,若是再拿不下大定,到时候就会被困死饿死。
可是守城本就是宋军的强项,而攻城是金军的劣势,师兵以优势对金军的劣势,已是稳胜算。
完颜阿骨打也越来越暴躁,就在昨天,他已经当众斩杀了一个攻城不利的万夫,令三军肃然,今日他仍旧穿戴着金甲,带着禁卫掠阵,不管如何,大定一定要拿下,若是再耽误,临璜极有可能被那沈傲攻破,数十万真人就了丧之,几十年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朔风之中,完颜阿骨打并没有披挂他的虎皮大衣,在这天寒地冻之中,许多的真勇士甚至只简单地着一件棉甲,手脚都已经冻得发紫,完颜阿骨打若是浑身严严实实地出来,难免会让人心寒,所以当冷风刮面,那肆的寒风顺着铠甲钻入他衣内的时候,年近六十的阿骨打已经冻得浑身青紫了,他呼哧呼哧地喷吐着白雾,一双眼眸犹如秃鹰一样出愤恨之,遥望着那巍峨的城墙,不自觉地生出无力感。
宋军的火器、弓弩威力过于,又依城而守,对攻城武器本就匮乏的金军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屏障,现在的金军,眼看就要到山穷尽的地步,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之下,早晚都要冻死饿死,萨满神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再将时间费在这里,这里极有可能是他完颜阿骨打的葬身之地。
他的眼眸大张,闪出一点芒,一只手搭在刺骨的刀柄上,大喝一声,将刀,整个人又恢复了自信和无比的勇气,只要习在手,完颜阿骨打就相信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阵前的萨满敲起了手鼓,开始为即将拼杀的勇士们祈福,祈祷战争的胜利,几十个萨满披头散发,身体不断地搐,翻着白眼,念叨着那古老又沧桑的语言,发出一个个怪异的字符,手鼓的声音与这声音杂在一起,在完颜阿骨打的耳中,显得无比的神圣。
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刀前指,大喝一声:“责图先”
有人从后方的军阵中打马出来,这索图先穿着万夫的铠甲,虎背熊腰,目光狰狞,宛若惊雷一般大喝一声:“在”
“带着你的勇士,去给南人一点颜看看。”
索图先二话不说,勒马便往自己的军阵中去,宛若野一般发出一声大吼,军阵中的真队,立即出大喝应他,索图先红光满面,扬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支寒芒阵阵的铁矛直指天穹,大喝道:“杀光汉”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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