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振发匮,将一座大宅围了个通透,不一会儿,一个矮胖的男人衣衫凌地被邓龙揪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擅闯民宅,不怕王法吗”
沈傲呵呵一笑:“你叫景泰找的就是你,户部的几个官员已将你招出来了,你勾结官,盗取国库储米,罪无可恕,事发之后,又怕有司追查,竟丧心病狂,唆使人烧了粮库。”顿了一下,狞笑着道:“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来人,将他带走。”
景泰愣住了,忍不住地道:“这粮库并不是我唆使人烧得。”话及出口,顿感不妙,说了这句话,不就是承认自己盗取储米,xx结吗
几个禁军拿住他,沈傲冷笑道:“你还要狡辩什么,户部的几个大人都已经招供了,焚烧粮库之事,是你一人策划参与的”接着看着其他人道:“再和他费口舌了,直接带走,留下人看好这宅子,的所有眷,统统看好了,官不日就有旨意,到时逃了哪个人犯,谁也担当不起。”
景泰听这话音,已是骇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地想:“他们已经招供了且还将我推为主谋我一商人,哪里吃罪得起,这这可是天大的罪x,满抄斩,屠戮三族也不为过x”
景泰稀里糊涂地被人推入囚车,随即取道出城,直往汴京去了。
到了黎明时分,大理寺点起烛火,景泰被押上公堂,这一路上,他想了许多,从捉捕他的这些公人来看,应当不像是差役,而是禁军;也没有直接将他押入京兆,这一看,却是大理寺衙,大理寺只审重案、官案,其质与诏狱相同;只这点上,他已经深感大事不好了。
趴伏在堂下,景泰瑟瑟发抖,咬了咬牙,道:“大人,我招,我招供,我全招供”招是死,不招也是死,可是招了,或许还能保全族人,一旦别人将屎盆子都扣在他的头上,那一切都完了。
沈傲坐在锦墩上,他不是官,因而没有坐在公案后的资格,可是又怀着金箭,因而作为主审。
沈傲的嘴边飞快地带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道:“招什么该招的都已经招了,你现在招供,已经晚了,来,押下去,先打半个时辰,再拖上来。”
世上审问案情的,却从来没有这个规矩,人要招供,却不让招,这是什么道理。
大理寺差役听了命令,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揪着景泰下去,随即隔壁的刑堂,传出凄厉的吼声。
沈傲好整以暇,徐徐地喝了口茶,打起了几分神,大理寺卿姜敏和几个少卿、寺正逐一地来了,见案情有了进展,俱都神一振,沈傲不坐在案前去,姜敏自然也不好坐上,只好叫人搬了锦墩,一群大理寺的官员,都在下侧安坐。
等了许久,景泰如死一般被拉上来,此刻的他蓬头垢面,浑身伤痕累累,眼泪都已哭,趴伏在堂下道:“大人,的冤枉x,焚烧粮库的事,与的一点系都没有,都是户部司储主事陈元的主意,请大人明辨。”
“说了不用你招供,你招供也已经晚了,来,再揪出去打,只要不打死就行。”沈傲完全没有问案的觉悟,轻描淡写又是一个打字
那可真是冤枉沈大公子了,他只打人,从不问口供的。
朝邓龙招招手,邓龙会意,走到沈傲的身边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带几个兄弟,去把陈元捉来。”
邓龙颇为犹豫地道:“陈元乃是正六品官员,不先请旨去了他的官职,只怕”
沈傲瞪他一眼:“快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邓龙立即去了;过不多时,那陈元便被押来,他衣衫凌,显然还未穿衣,虽是为阶下囚,陈元毕竟还是做过官的,一见到堂上诸人,便龇牙冷笑:“不知诸位大人请下官来,所为何事”
他显得出奇的震惊,脸上却没有办点的畏惧之意,就是对大理寺卿姜敏,也决没有一丝惧怕之心。
沈傲呵呵一笑,步过去扶住陈元的手,道:“陈大人,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要问清楚。”
“哼”陈元冷笑:“既是问事,也该有问事的样子,这样派人来捉我,又是什么意思我是官身,就是有罪,在未这官衣”
沈傲笑呵呵地打断他道:“陈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朝廷命官,谁敢说你有罪,我沈傲第一个不同意。来,上辣椒,搬老虎凳来请陈大人坐。”
差役们面面相觑,辣椒这辣椒是何物莫非是茶;至于这老虎凳,更是闻所未闻。
沈傲这才明白,这个时代的刑讯实在太落后了,居然连辣椒和老虎凳都没有,这叫人情何以堪只好道:“那就打吧,先拉出去打一两个时辰再说,喂,先把他的衣衫扒下来,不必客气。”
“你你疯了。”陈元大怒,见几个差役过来,一时呆住了,这样的疯子还真是闻所未闻,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堂堂士大夫,他也敢打
“我没疯。”沈傲苦笑,掏出金箭:“面此箭如面君,是官要打你,和学生一点系都没有,你方才说什么你说我疯了好,把这条罪名也给我记下来,他这是目无君上,诽谤朝廷。”
邓龙憋不住了:“公子,这也叫诽谤朝廷”
沈傲冷笑道:“当然是,他方才说我是疯子是不是我若是疯子,官赐下金箭,这是什么是不是说官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咱们的皇帝英明神武,慧眼如炬,怎么到了他口里,却了昏君你说说看,这是不是目无君上是不是诽谤朝廷”
邓龙愣了愣,喃喃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陈元大叫:“你这是口喷人,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要再说,已被人架了出去。
等再将他拉上来,陈元已是奄奄一息,这年头当官的都缺乏体育锻炼,一打,便受不住了;趴伏在公堂下,嘴巴却实得很,冷笑着道:“哈哈哈哈今打了我,异日我教你十倍,百倍地奉还回来。”
沈傲喝了口茶,悠悠然地道:“这个就不必了,反正你的命也到头了,好啦,该打的也打了,现在陈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元狞笑着道:“有,弹劾你这监生,竟敢殴打官员,目无纲纪,徇枉法。”
沈傲叹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来人,给他掌嘴。”
“谁敢”陈元目若虎瞪,望着走上前的差役。
沈傲喝道:“打”
差役们蜂拥上去,或抓手,或勾脚,一个差役左右开弓,啪的煽了陈元数个耳光,陈元被打的脑袋发懵,口里吐出一口来。
沈傲危襟正坐,笑得如沐风,倒是将身侧的几个大理寺官员吓了一跳,只觉得这伙实在有些手辣过头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沈傲比谁都清楚,皇帝要他审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沈傲还温文尔雅地跑去请陈元喝茶,那还需要他做什么这种事,谁做不得
“我再问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实话和你说吧,既然把你抓进了这里,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想想清楚,误了自己,更为自己的族人想想。”
陈元大笑:“哼没什么要说的。”他倒是气得很,咬紧牙关,决不吐半字。
沈傲叹了口气:“你不说,我就你说吧。你勾结粮商景泰,将库中的储米自兜售给他,眼看年关将至,朝廷就要查验库房,你害怕东窗事发,是以脆寻了同伙,将粮库烧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是不是”
陈元冷笑:“监生,倒是很会遐想。”
沈傲目光一紧,冷冷地看着陈元道:“来,将景泰带上来。”
不多时,那浑身是伤痕的景泰便被押上,沈傲指着景泰道:“陈大人可认识他”
陈元看都不看:“不认识。”
景泰道:“大人,我认识他,认识他的,他和我情深厚,就是他,唆使人将粮库烧了。”
陈元瞪着景泰道:“你莫要口喷人,心自己的脑袋。”这句话隐有威胁之意,倒是让景泰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了。
沈傲却是不以为意:“看来不用刑,陈大人是不会招供了我只想问你,在你的上头,还有谁参与此事,你莫要狡辩,凭你一个主事,也不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来,到底是谁唆使你的”
陈元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他心里清楚,只要死咬着不松口,谁也不能奈何他。
沈傲虎着脸道:“动刑吧。”
几个差役提着火棍上前,沈傲又摆摆手:“且慢。”太没有创意了,动刑就是打这思维也太僵化了吧难怪这陈元胆气这么足
沈傲微笑地看着陈元,只是那样的笑任谁看了都有种无形的惧意,只怕陈元今日才是真正遇到了这辈子的克星。
沈傲语调不惊地道:“将陈大人的衣衫光了,放到大街上去,再将他的手脚住放在地上,在他的浑身涂点蜂蜜吧陈大人乃是金贵人,打这种事,岂不是有辱了他的清白来人,按我说的去办”
陈元先是听沈傲要将他去衣衫放在大街上,顿时吓得面如土,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出身,虽然犯下了天下的事,可是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却也是知道的;再听沈傲教人在他身上涂满蜂蜜,一时又不知这是什么刑法了
身侧的邓龙将自己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公子,涂蜂蜜做什么”
沈傲地看了邓龙一眼,这伙有前途x,还知道和自己一唱一和,冷笑道:“涂了蜂蜜,地上的虫子x、蚂蚁x什么的自然就引来了,那蚂蚁、虫子虽然咬不死人,可是败数千的伙不断的噬咬,嘿嘿,既不会将陈大人,又可以让陈大人尝尝养虫的滋味,把他放几个时辰,保证他什么都会招出来了。”
邓龙深吸了口冷气,情难自禁地竖起了拇指:“公子高明。”心里却是打了个冷战,这沈公子真是心狠手辣x,这样的毒招儿,亏他想得出。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读的书越多,坏就越多。今日总算是得到了印证。
第三章送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