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姜是老的辣
赵恒沉了一下，看向蔡京，道：“宫里不是说了拿出一亿贯来吗怎么父皇反悔了”
蔡京笑呵呵地摇头道：“那沈傲好高骛远，本来呢，师就在各港停泊的，可是他却说要建一座新港，还要设师指挥衙，地点在蓬莱，本来嘛，内库那边兼顾着练和造船就已是焦头烂额，还要建港，这银钱就更不够了。”
赵恒道：“太师的意思是在银钱方面做文章父皇虽说宠幸沈傲，却未必舍得再从内库拨钱，如此一来”
蔡京又是摇摇头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以沈傲的为人，也不会再向宫里什手了。”他从袖口里出一份奏疏，递给赵恒：“你自己看。”
赵恒接过奏疏，奏疏的末尾署的是沈傲的名字，里头大意是师编制的一些事务，主要说的是蓬莱新港，停泊师主力。其余又提及在苏杭、泉州分别驻扎一支师，平时拱卫海疆，消灭海盗，战时立即北上云云。
赵恒一头雾：“蔡大人，这奏疏有什么玄机吗”
蔡京捋须呵呵笑道：“本来呢，既然建了新港，又何必还要派师驻扎泉州、苏杭依老夫看，这沈傲八是想从苏杭、泉州市舶司那边什手，要从那里头捞银子。”
赵恒想了想道：“太师的意思是，以保护海疆的名义向商船征税。这事是市舶司的事，和沈傲有什么”
蔡京摇头道：“我大宋的海贸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殿下是不知道，若是从泉州出发，运一船丝绸到大食去，回程就可搬一座金山回来，这里头有多大的利润”
赵恒悚然道：“这么多”
蔡京点头：“当年老夫在杭州做县尉，海商的获利大致都是如此，出一趟海只要中途不出差错，那就是暴利。市舶司那边当然要，只要船靠了岸，便可征税。只是殿下可知道，有些税是征不上来的”
赵恒道：“这后头又有什么典故不”
蔡京慢吞吞地喝了口茶道：“一本万利的生意谁不想做不说别的，这汴京城里的官员，十个就有七八个人让自己的眷在泉州、苏杭那边组织人跑船，表面上那些人是商人，其实哪个人后头没有一个官员兜着的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市舶司那边虽是宫里的人掌着的，却也知道规矩，因此对这些船，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支数艘福船的船队，明明要缴数千贯的税，可是大多能个十贯百贯就已经不错了。殿下想想看，寻常的商贾出海，都是本份的上税，可是有的人出海，却几乎是分文不取，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些人银钱更加雄厚，船队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了。眼下不管是苏杭还是泉州，真正的大生意都是这些官商在做，因此别看这些年海贸越来越繁茂，可是朝廷每年征收的税却是越来越少。”
赵恒惊讶地道：“这么说，沈傲就是想从这里头拿钱”
蔡京颌首点头：“他把师建在那里，估着就是这个意思，一旦他的手什进去，每年我大宋的国库至少可以添加亿贯以上的税收，只是那些官商们就要惨了，他们大多都是组织船队出海，若是真按货值来缴税，等于是剜他们的心头，这么说，殿下该明白了吧。”
赵恒惊喜道：“明白了，沈傲敢什这个手，牵涉到的就不是一两个人，到时候就众矢之了。”
蔡京打起神，眼眸闪出一丝厉光泽：“不错，当年荆国公变法，也不敢在海贸上什手，就是怕众怒难犯，如今沈傲敢什手到海贸上去，天下必然群情汹涌，到时殿下再站出来，为大说句公道话，就拣朝廷不能与民争利这个理由来制造舆论，殿下想想看，到时候他沈傲便是臣贼子，而殿下的贤明必然传播宇内。”
赵恒攥着手，大是地道：“不与民争利这借口好。太师一席话，真真是让人豁然开朗，这几日我辗转难眠，便是觉得以这无权无势的虚名xx，不知拿什么去和那沈傲周旋，今日总算有了头绪。”
蔡京摇手道：“殿下谬赞，老夫不过是借献佛而已，沈傲要涉足海贸，那是他要自寻死路。至于殿下，其实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在恰当的时机站出来直言谏上，不管宫中是否纳谏，殿下也是稳赚不赔，比这出海做生意还要值当。”
赵恒哈哈一笑，当然明白这里头的好处，正如蔡京所说，不管宫中是否纳谏，他都是最大的受益之人，官员们要吃饭，要发财，本来好好的，沈傲却跳出来，把人的熬好的汤踢翻了，那些涉及到这里头的官员难道会坐视到时候只要自己站出来，这些人立即会为，宫里头若是见群情汹涌，召回沈傲，那么明面上他这个xx也是胜利者，而沈傲也会受到挫折。可就算沈傲赢了，整顿了海贸，那些吃了亏的官员更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寄望于等自己即位之后对沈傲进行清算。
赵恒站起来，向蔡京行了个礼道：“谢太师提点。”
蔡京微颤颤地站起来扶住他：“殿下这是做什么老夫何德何能，哪里承受得起这般的大礼。殿下是储君，是未来大宋的天子，老夫竭力报效都来不及，哪里敢受殿下的大礼”
二人寒暄了一番，恰好蔡绦那边从部堂里回来，见过了xx，赵恒对蔡绦更加热络了几分，与他就差称兄道弟起来，当夜留在蔡用罢了晚饭，才告辞而去。
蔡绦将xx送走，回到厅里，对蔡京道：“今日xx是怎么了怎的喜气洋洋的”
蔡京捋须呵呵笑道：“他这是刘琦上屋梯，问策自保来的。”
所谓上屋梯，是说三国时刘表偏少子刘琦，不子刘琮。刘琮的后母害怕刘琦得势，影响到儿子刘琮的地位，非常嫉恨他。刘琦感到自己处在十分危险的环境中，多次请教诸葛亮，但诸葛亮一直不肯为他出主意。有一天，刘琦约诸葛亮到一座高楼上饮酒，等二人正坐下饮酒之时，刘琦暗中派人拆走了楼梯。诸葛亮无奈，只好出策让刘琦避祸江夏。
蔡京这般说，倒也贴切，眼下的刘表便是赵佶，赵恒和刘琦一样，都是子，却偏偏不受宠，这个储君风雨飘摇，若是任由沈傲坐大，将来不说继承大统，就是能够苟全命都是未知数；不过蔡京言辞之中，不免将自己比作了孔明罢了。
蔡绦皱了皱眉道：“父莫非想到了制那沈傲的良策”
蔡京淡淡一笑，叫人盛了碗参汤来，慢吞吞地舀了一口喝，才恢复了一些神，道：“xx的事你过问，朝廷里的事你也少过问一下，安心做你的兵部尚书，把部堂里的事署理清楚，其他的事不必去管也去问。”
见蔡绦脸有点难看，蔡京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地道：“绦儿，我们蔡树大招风，做什么事都要心翼翼，你是我的儿子，多少人就等着你出破绽让人拿来借此来整倒蔡，这个时候，你更该谨慎从事。至于xx那边，为父自有打算，眼下我也活够了，也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地步，不求别的，只求在我死之后，蔡还能在汴京立住脚。”
蔡绦心里略有不服，心中想，蔡要立足，难道就不能靠我口里却不敢忤逆，乖乖地道：“儿子明白，往后定会更检点一些。”
蔡京颌首点头：“这就好，到了为父这个位置，莫看是四处风光得意，其实也是举步维艰，如今又多了个沈傲，一个疏忽就是大祸临头，咱们蔡难x，看到隔壁的那间酒肆没有，就因为那个，害得蔡的眷连房都不敢出，一个个蜷在屋子里见不得日头。可这又能如何你还能找上去”
蔡绦咬牙切齿地道：“又有什么不敢儿子真想带人把那儿拆了，再放一把火，把那酒肆烧了。”
蔡京笑着摇头：“所以说你比不过沈傲，沈傲就盼着你去烧他的酒肆，就等我们蔡什么时候忍不住，出破绽。老夫做了这么年的官，从一个的县尉走到如今，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如何意气风发，靠的还是隐忍，旧党当权的时候，老夫从前的那些同僚流配的流配，贬官的贬官，单为父依然还在汴京，依然还在和旧党打道，有些时候退一步，才能向前看，一味的意气用事有个什么用”
说了一大番道理，也不知蔡绦听进了几，蔡京叹了口气，疲倦地道：“你且先去歇了吧，听我的话，做自己该做的事。”
蔡绦点点头：“父，儿子走了。”
第二章送到，现在是历史类榜第十二名，还差一点点就能挤进前十了，汗，那个，老虎的脸皮再厚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再往前挤一挤。惭愧x惭愧。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