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蔡攸吓滩了,那七个字自陛下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对劲,等到沈傲一番话喋喋不休地说出口,蔡攸最后的一点神智都变得涣散起来。
蔡攸现在才知道,自己设下的妙策,竟早被沈傲化解于无形,他心里恍然大悟:“是了,沈傲早在礼物中现那枚雀儿印,也早就有了安排”
只是
蔡攸难以置信地继续想:“那雀儿印如此古朴,寻常人哪里能看出他的来历便是那些鉴宝的高手,只怕也需费几天的功夫查阅古籍、辨明真伪,早就听说姓沈的通鉴宝,就算如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现雀儿印所暗藏的玄机”
“除此之外,短时间之内,沈傲居然还制作出了一枚赝品以假换真,哪有这般容易”蔡攸的心沉到谷底,忍不住嘘唏:天亡我也
蔡攸脸羞愤,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他自诩聪明,谁知别人早就看穿了他,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诡计,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孩子过,亏得他在此之前还洋洋得意,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八蛋x,不,蔡大人,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栽赃沈某人随便雕个雀儿印自己拿来,你却说这是周世宗的御宝,还要陷沈某人一个谋逆的罪名。这一桩罪,我们暂且记下。”
沈傲看向金少文,笑地道:“金大人是最通刑名的,可知道陷害栽赃大臣,又贪墨渎职,数罪并罚的话,依律,该如何处置”
开始听沈傲胡言1语时,全场哄然大笑,金少文也有些忍俊不禁,可是后来沈傲居然口不遮拦地说蔡攸的爹是个王八,金少文顿时噤声,立即板起了脸,蔡攸的爹不就是蔡京蔡京乃是他的靠山,身为蔡京的生故吏,别人指桑骂槐地骂蔡京是王八,这还了得。他虽然不敢去辩驳,却也绝不敢再1u出笑脸,只好咬着,将眼前的笑话憋在肚子里。
见沈傲将难题甩到自己身上,金少文犹豫了一下,道:“依律,当斩”
沈傲抿了抿嘴,笑地退到了一边,等候赵佶的处置。
赵佶地看了蔡攸一眼:“拖下去,关押起来,先削除他的官爵,废为庶人,永不叙用,至于如何处置,朕再思量思量。”
虽是对蔡攸已经生出了,可是蔡攸毕竟是蔡京的子,赵佶处置起来,不得不留下一线生机,如今沈傲这伙活得好端端的,也不必去为他报仇了,所以赵佶做起决定来,倒是保留了几分清明。
“至于造作局督造冯鹿”赵佶不客气地看了那嘴巴稀烂的翻着碎rou的冯鹿一眼,道:“斩立决”
冯鹿彻底地在地。
“苏州知常洛,罚俸一年。”
常洛很是庆幸:“下官愿意领罚。”
“其余的官员,都去了枷锁,各自回去公。”
这一b高高扬起,最终因为沈傲的死而复生,最终还是放下,所有人都不由庆幸地吁了口气。只是蔡攸和冯鹿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冯鹿了命,连后悔的心思都没有了。至于蔡攸,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身为太傅,坐掌军机,如今却一下子废为庶人,官爵悉数剥去,就如失去了蛋壳的蛋清,已经明白那荣华富贵和自己再无缘分,数十年的辛劳毁于一旦,哭无泪。
其余人尽皆散去,赵佶与沈傲在寝卧里相对而坐,赵佶板着个脸,丝毫没有方才的庆幸,嘴打了个哆嗦,便是一声痛斥:“你就算要这一回马枪的把戏,为何不事先知会朕哼,你真是越大胆了,下不为例,若还有下次,朕一定不会轻饶你。”
沈傲低眉顺眼地说:“是,是,陛下教训得对。”
“对对个什么,你口里应得欢,朕的话你哪一句真正听进去过”
“这一次听,真的”沈傲作出一副真诚悔过的样子。
赵佶这一顿火气,又打在了棉上,沈傲这伙便如那肚子里的蛔虫,该是绝对不软,可是赵佶要板起脸来教训他,他立即又换上一副诚心悔过,后悔不及的嘴脸,让赵佶想好的措辞,无力再泄出来。
嘴角搐一下,赵佶在心里安慰自己:“何必要和这浑人置气。”于是便忍住一肚子的怨气,道:“那雀儿印是你伪造的”
沈傲如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真正的雀儿印出来,将冯鹿送礼,他现雀儿印的古怪,随即又伪作了一件赝品的事出来,随即将真品送到赵佶的手里,道:“当时我见他们送来此印,心知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微臣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一定会冤枉微臣谋逆,所以早有了准备,制作了一件赝品,而真正的印,却随身带在微臣的身上,这件东西微臣不敢要,只有陛下才有的资格。”
赵佶接过印,忍不住道:“你伪作的赝品竟是骗过了朕的眼睛,不错。”
沈傲笑了笑:“陛下过奖,微臣的只是雕虫技罢了。”
赵佶沉着脸站起来,负着手在房中慢慢踱步,漫不经心地道:“朕想不到造作局背后竟如此复杂,连蔡攸都参与此事,这个蔡攸,朕既要重惩,又要留有一线,朕的难处,你能明白吗”
“明白。”
“这就好,不过这造作局,还要继续查下去,至于那蔡攸,该不客气的也不必客气,朕已经下了旨,查抄蔡攸的财,这是他自己做的孽,怪不得朕。”
一番对话,赵佶已是疲倦得再无气力了,好几日辗转难眠、食不甘味,方才一直在勉力支撑,现在整个人一下子从动中松懈下来,疲倦地摇摇手:“造作局的事,你继续去查,朕先歇一歇,待朕醒了,还有话和你说。”
沈傲正要走,赵佶突然又在后面叫住他,沈傲回眸,看到赵佶的眼眸中变得杀机重重:“你大可以便宜行事,该杀的杀,该刺配的刺配,就是抄夷族,也不必怕,朕为你担着。蔡攸能侥幸活着,是亏得你还没有死,否则苏州大的官员都要为他陪葬”
沈傲咳嗽一声,掩饰住那闪1u出来的一丝感动,点了个头,便跨步出去。
出了赵佶的寝卧,沈傲rourou眼睛,口里说:“风沙,吹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咦,难道是我被那臭皇帝感动了吗不会吧,哥们的初泪x。”连忙将头仰起来,要让那几滴眼眶里的泪缩回去。
“沈傲。”
这一句叫喊吓了沈傲一跳,有一种做贼被人窥视的羞愧感,立即脑袋一甩,动作看上去很炫酷,却是故意要将泪甩,抬眸看了来人,才松了口气:“岳父大人。”
杨戬笑呵呵地过来抓住他的手:“杂还真以为你呢,早该知道你这人诡计百出,死不了的。”
沈傲心里叫:“岳父大人,求求你再感动我了,留给婿一点尊严好不好。”
杨戬吁了口气,继续道:“幸好,幸好,若是你,杂回去,真不知该如何向蓁蓁j代,沈傲,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风了眼儿,你还遮眼做什么,吓,你遮眼也就是了,怎么连脸都遮起来了,你别走x,杂还有话和你说。哎”看着某人仓皇逃窜,杨戬不由地叹气道:“这个孩子。”
一大清早,沈傲雷厉风行地召集禁军,直接入驻造作局。
造作局上下官员,都已悉数控制,蔡攸倒台,冯鹿伏法,整个造作局,哪里还有谁敢对这杀气腾腾的沈监造有什么异议再加上那明火执仗的禁军的威慑,他们已经明白,造作局大势已去,任何侥幸都落不到好下场。
沈傲先向他们训话,声言他们只要愿意招供,奉还贪渎所得就不追究他们的罪过,非但如此,沈大监造还极为体贴地为他们留了后路,只要自愿上缴,还可奉还一些银钱,不至让他们将来没有生计。
沈傲传达的信息只有一个,坦白从宽,既往不咎。
如此宽宏大量的态度,倒是让不少人松了口气,随后,一个个人开始过堂,前头几个倒是老实,愿意退赃,沈傲只叫几个禁军随他们去清点,一抬手,放了他们一马。到了第四个人进来,此人是造作局应奉,名叫庄严,莫看他弱不禁风的身板,口气却是不,着坐在堂下,慢吞吞地道:“下官为人清白,一分一厘都未贪渎过。”
沈傲心平气和:“你再想一想,或许想起来了也不一定。”
庄严笑了笑,故意装作沉思的样子,片刻之后才笑道:“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收了一名商户一角银子,大人,下官这就退赃。”
沈傲朝着他微微地笑了:“这就不必劳动庄大人了,还是我叫人去吧。”笑容也渐渐地变得冷冽起来,道:“来人,点齐人马,去这位庄大人的邸,抄”
严正以待的禁军应命,吆喝一声,立即一队禁军迅扬而去。
庄严大惊失地道:“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犯了什么罪你没有证据,又凭什么抄吓,你当庄某人是好欺负的吗哼,童”
沈傲气定神闲地打断他:“童是你什么人吗这好极了,童的邸在哪里,一并抄了”大手一挥,从签筒里bsp;周恒在旁拼命咳嗽,好心提醒道:“大人,童的邸离得远,在汴京呢。”
“哦。”沈傲舒缓了脸,道:“那就等回到汴京再抄吧,不急,先抄庄大人的,一个个来,要先来后到,这是规矩。”沈傲好像毁人不倦的太学博士,手在半空随着语不断挥舞,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偶尔再停顿一下,很有授课的样子。
庄严脸铁青,只是冷笑,二人一直坐着,像是卯足了劲,看谁憋不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禁军阔步进来,抱拳道:“炒出来了,银钱堆积如山,珍宝无数,末将正在清点。”
沈傲的笑容一闪不见,随即地盯着庄严,一字字冷笑道:“庄大人该怎么解释”
“我庄本是大族,有些钱财又有什么稀奇”
“大族就好,好得很。”沈傲着案,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夷三族吧,反正他们里人多,押下去”
庄严一下子唬住了,以为沈傲是在开笑,嘴蠕动一下,正要开口,可是如狼似虎的禁军却不给他机会,已将他强去。
沈傲对一旁的周恒道:“恒恒,你是不是觉得很坏你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一哭何如一路哭,杀了一姓庄的,救的是千万户,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如此跋扈,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