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姑娘我们很熟吗
楼内针落可闻,只有呼吸,没有人说话,几个胆的商贾和读书人已经离座告辞,剩余的大多也只是同情地看着沈傲,为沈傲得罪了这契丹贵族而将要被治罪暗暗不值。
耶律珩旁若无人,笑呵呵地和旋阑儿说话,旋阑儿哪里还有心情,眼眸儿时不时瞥向沈傲,巴不得叫沈傲赶快离开,只是沈傲仍旧端坐不动,泰然自若地喝着茶,完全没有处境危险的自觉。
不尴不尬的气氛没有维持过久,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数十个析津差役如狼似虎般冲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汉儿官员,穿着契丹特的左衽皮裙,朗声道:“谁是耶律珩”
耶律珩笑道:“我就是。”
这官员给耶律珩行了礼,口称学生,众人这才明白了耶律珩的身份,耶律珩并没有做官,不过应当是个不大不的贵族,耶律珩道:“劳烦你来,是让你逮捕侮契丹的囚犯。”说着,朝沈傲指了指,道:“就是他,速速将他拿下。”
析津的汉官听到侮辱契丹四字,已是一副然大怒状,立即道:“来,将这反贼拿下。”
数十个析津的官员将要动手,连那一向似笑非笑的旋阑儿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低呼一声,盈盈的眸光看向沈傲,希望沈傲立即夺路逃走。
沈傲看向那汉官,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随即淡然一笑,因为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咚咚地传出,在清乐坊把风的数十个禁军听到动静,以周恒、邓龙为首已破进来。
这析津汉官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还有手,颐指气使地道:“大胆,官拿人,竟还敢拒捕”
沈傲淡然一笑,举起了茶杯,道:“就是拒捕又如何”一口将茶饮尽,脸带笑容地站起来,看了汉官一眼,厉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当街拿捕我大宋国使,都说辽人恣意无礼,今日我倒是见识了,来,来,来,快来把我拿了,本使初到南京,见过青楼酒肆,倒还没有参观过大辽的牢房呢,这就带我走吧。”
析津汉官大吃一惊,道:“你你是宋使沈傲沈钦差”
沈傲大喝道:“到底还拿不拿人”
汉官冷汗淋漓,道:“拿x,不,不拿,大人微服访,我我等这就走。”招呼一声,带着差役们灰溜溜地要走。
沈傲报出了身份,楼内诸吃一惊,皆是打量着沈傲,心里都想,原来他就是闻名遐迩的宋使,不想竟这样年轻,难怪他敢如此放肆,换作是别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耶律珩刚知道沈傲的身份之,脸瞬间一变,不由重新打量起沈傲。
旋阑儿却是咬着,眼眸中闪现一丝复杂之。
沈傲高声道:“且慢,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里是青楼酒肆吗”
周恒心翼翼地在旁提醒道:“沈大人,这里好像真的是青楼酒肆。”
“o”沈傲脸皮厚得很,面如常,继续道:“这个叫耶律珩的伙冲撞大宋钦差国使,难道就这样算了哼,本使带着友谊和善意千里迢迢来到贵国,是来宣示我大宋与邻为善的本意,可是一个的契丹人,竟敢对本使极尽威胁辱骂,看来你们是不想谈了,也罢,那就不谈了,我立即回汴京差去。”
汉官吓得面如土,连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你们要息事宁人,就立即严惩肇事凶手,给我一个代”
汉官一时呆住了,惊慌失措地去看耶律珩,耶律珩抿着嘴,铁青着脸不说话。
“沈学士,这件事看在鄙人的薄面份上,就算了吧。”耶律定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希望能劝解沈傲;不管怎么说,这耶律珩如何不争气,也算是个宗室贵族,严惩他治罪,实在忧伤大辽的脸面,契丹贵族也会离心离德。
沈傲不屑地看着耶律定,说翻脸就翻脸,冷笑道:“不知耶律兄的薄面值几个钱,这件事绝不轻易罢休,回去告诉你们的正主,我大宋不是好欺负的,今日之事,决不轻易罢休,不严惩耶律珩,这和议也就不必谈了”
耶律定一时愕然,想不到这伙突然发难,竟是选择这个时机,脸又青又白,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实在让他难堪,他怒气冲冲地转身便走。
汉官哪里敢去拿耶律珩,心翼翼地道:“鄙人一定上报朝廷,咳咳鄙人告退。”说罢,拉扯着耶律珩带着差役忙不迭地逃了。
楼内诸人都被沈傲的身份吓到了,再不敢说什么,纷纷告辞出去,怕惹来什么烦。
沈傲心情却是极好,看了看自己的画作,连连颌首点头,对周恒道:“表弟x,你看表哥的画如何”
周恒瓮声瓮气地道:“比本公子好那么一点点。”
沈傲呸了一句,一副不与他为伍的姿态,道:“回去,明日开始,正式开工了”
正要下楼,旋阑儿咬着笑地道:“原来是沈钦差,子能一睹钦差风采,又有幸能得钦差替子解围,想请钦差入幕,共饮几杯薄酒如何”
旋阑儿似笑非笑,眼眸的深处,有一种挑衅的,好像是在说:沈钦差敢来吗
但凡是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么和,沈傲犹豫了一下,对周恒道:“表弟,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周恒道:“自然喜不自胜。”
沈傲摇头:“这样不好吧,假如你是个有妻室的人呢”
周恒道:“有妻室又如何,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妻室捆住手脚”
沈傲黯淡地道:“可是表弟不会有负疚感吗”
周恒拍了拍脯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时常换一换,又有什么负疚感”
沈傲大感欣慰,拍着他的肩膀道:“经过你这么教唆,决心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表弟,记得这件事告诉你,如果你说了,我立即坦白从宽,说是你教唆的,到时候我们都讨不得好,你自己思量吧。好啦,喜不自胜去了,辛苦表弟在口把把风,回头见”
话音刚落,人已飞快窜入了内室,只留下觉得大为不妥的周恒挠着头,临末才反应过来,上当了被邓龙等人一阵取笑,强拉着下楼去也。
进了内室,便是旋阑儿的闺房,里屋的烛光朦胧,轻纱帷幔之后是一张三面栏杆的雕绣塌,四壁挂着书画,增添了几分古古香,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古筝,梳妆台前什出一个灯架子,搁着一盏红纱宫灯,宫灯内的烛火摇曳,让整个闺房忽明忽暗。
沈傲和旋阑儿对案而坐,沉默了片刻,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旋阑儿轻启朱,声音清丽地道:“原来沈钦差已有了妻室。”
沈傲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我的妻子们都很得体,方的,方才我那舅子你也见到了,他很善解人意,是不是”
旋阑儿一笑,随即道:“沈钦差这一次来南京,是要力主与契丹人讲和吗”
沈傲想了想,道:“这件事就谈了,我们还是喝酒吧,这是,不可外泄。”
旋阑儿复杂地看了沈傲一眼,道:“久闻沈钦差在汴京力主与契丹人和议,只是沈钦差是否知道,这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望眼穿,便是希望王师北定,驱逐暴辽,没曾想最后的结果却是等来了大宋的使者,要与契丹人推杯把盏,握手言欢。沈钦差身为读书人,应当是明事理的,子想知道,为什么沈钦差要力主与契丹人言和。”
旋阑儿话音刚落,直勾勾地盯着沈傲,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一种难以掩饰的冷笑。
沈傲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口里道:“我来这里只谈风月,可不是和姐谈国事的。”早就有些不对劲了,正打算开溜,随即,他的脖子一凉,从的后颈处什来一支寒芒闪闪的剑。
沈傲不动了,深望了对面的旋阑儿一眼,叹了口气道:“姐这是何必原来这闺阁里早就藏了一个男人。”
在沈傲的身后传来一个斥道:“谁说是男人,你胡说八道”随即那的身子慢慢转过来,手中的剑仍然搭在沈傲的颈脖上。
沈傲看了眼前的郎一眼,郎秀美中透着一英气,光采照人,两颊融融,双目晶晶,月寒江。她大约只有十四五岁,腰xx匕首,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帽,帽边xx了一根的翠绿羽,手中的剑一刻不肯放松,怒气冲冲地道:“原来你就是沈傲,那一次在石船上,竟是上了你的当”
对面是静若处子仍旧如沐风的旋阑儿,身边又是一个着剑的清丽,沈傲定住了神,心里转了许多个念头,听这说了石船三个字,心里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一日的刺客。
沈傲故作不懂这话中意思的模样问道:“姑娘,在下冒昧地想问一句,你和在下很熟吗”
爆竹很吵,吃饭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