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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九章:御剑与圣旨

    官道上,数十拱卫着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这些人都是劲装打扮,腰间配着刀,头戴着范阳帽,身上是禁军铠甲,一个个魁梧,策马狂奔。座下的战马显然不堪重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扑哧扑哧地打着响鼻,马身上大汗淋漓。

    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晒得人无所适从,马车的车轮滚过一道车印,留下漫天灰尘。

    这样的天气,便是过路的客商都不愿意多停留,大多数会寻个乡里店落脚打尖,避避暑再说;可是这队却像是一点不在意,不断催马向前,虽是人困马乏,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马车里很颠簸,尤其是对王文柄这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难忍的折磨,每一次,便钻心地痛,连下都憋不出自动流了出来,裆部已经xx了一片。

    王文柄咬着牙,却是哼都不肯哼一声,手里抱着圣旨,咬牙切齿地狞笑着。

    这一切都是沈傲害的,再过两个时辰就可报仇雪恨了,王文柄已经可以想象,自己从天而降到沈傲面前,大喇喇地宣读着圣旨,那沈傲自己的脚下,待圣旨宣读完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该死的伙,嘴中蹦出一句:“来,将犯官沈傲拿下”

    之后呢之后自然是对沈傲百般羞辱想死没这般容易不扒了他的皮,了他的筋,岂不是便宜了他自己已奉旨辖制军马,将在外可君命不受;要nie死一个犯官,还不是儿一样

    至于以后的事,就随他去吧,便是抄了,杀了头,亦无所恨。

    人到了王文柄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想顾及了,子都没了,就剩下个残身,已是声名狼藉,活着还不如去死王文柄活着的唯一信念只是为了等待报仇之日。

    车厢在摇曳,突然开始,慢慢的马车停下来,一个禁军将虞侯勒马到了车厢边,低声道:“大人,将士们人困马乏,这里正有一个客栈,是不是歇歇脚,顺道儿给马儿喂点马料。”

    王文柄原以为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帘去看,恰好看到远处的酒旗迎风猎猎,不由冷哼一声:“歇,歇个什么还只有几十里的路罢了,耽搁,继续走。”一开始他还能忍住,语气也还算平和,可是到了后来,情绪突然动起来,连嗓音都变得尖锐无比,最后继续走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吊着嗓子像公一样鸣出来的。

    这将虞侯皱起了眉,原本钦差该有钦差的仪仗,这位王大人嫌速度太慢,抛掉了大队人马只带着几十彻夜狂奔,如今部下们一天一夜也只xx了三个时辰,一路只用粮充饥,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这王大人却是一点体恤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赶路,倒像是迫不及待赴任似的。

    以往这兵部尚书王文柄,他是打过道的,平日里还算和善,可是这一趟过来却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直没有给过好脸好人看,那脸上似笑非笑,一副刻薄的样子,便是骂起人来也是尖酸得很。

    这将虞侯想了想,忍不住道:“大人,就算要赶路,多少也得派个人过去打听些消息再走吧,都说沈傲退兵到了清河坪,可是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没人知道的,不打探一下,问个清楚,贸然过去说不定会遇到教匪也不一定。末将是人,倒也不怕什么,钦差大人千金之躯,总不能犯险不是不如我们打了尖,先吃饱xx足了,等那边有了消息,再赶过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面对这个兵部尚书,将虞侯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原以为王文柄会满口答应,谁知道王文柄却变得更动,捋了一把颌下为数不多的稀须,这一nie,便又掉落下几缕稀松的胡须来,他瞪着将虞侯,阳怪气地啧啧笑道:“危险不危险,全是你说的。本钦差不怕,你怕个什么你就这么想着歇脚”

    将虞侯一下子无所适从,只好道:“不敢,不敢,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这王大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但人变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了不少,这一恍惚,让将虞侯直自己面对的不是兵部尚书,而是个。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让他心里也起了疑,这是怎么了接着忍不住地偷偷去看王文柄的下颌和喉结。谁知这一看,正好被王文柄看中他的心思,王文柄又羞又怒,几乎是从喉管里吊起的嗓子尖锐地道:“放肆,放肆,你这武夫,本钦差也是你能随意看的滚,带人赶路”连忙卷下车帘子,在车厢里还在骂骂咧咧:“杀千刀的贼,本钦差节制了军马,第一个拿你开刀,没有眼的东西。”

    这一叫骂,真真是什么斯文都没有了,平素那些文官虽然对武夫多少有点儿不屑,可是言语上却不会显山,就算是讥讽,那也是不留痕迹,让当事人还以为人把你夸了一朵,至少也等到喜滋滋地回到才醒悟被那些酸臭文人指桑骂槐了。可是王文柄这样骂,还当着这么多部属的面,少不得让这将虞侯难堪起来,拉着面皮,也不好说什么,勒马没好气地道:“走,继续赶路。”

    士们纷纷怨声载道,心里多半问候了那王文柄的祖宗十八代,才慢吞吞地继续上路。

    他们这一行人一路都不曾停歇过,到了后来速度越来越慢,那将虞侯不愿意再去受辱,脆也不提歇息的事了,倒是那王文柄嫌速度不快催促了几次。

    直到傍晚,才终于看到了营火,王文柄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心里咯咯冷笑:“沈傲,本钦差来了”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周遭的动静,觅了路到了大营的辕,那将虞侯就发觉有点儿不对劲了,这里的腥气太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先去辕向口的卫兵通禀了一句。

    接着勒马到王文柄车窗前,低声道:“大人少待,已经禀告了,至多一两柱香功夫,就会有人来迎。”

    车厢里的王文柄这一次没有卷开帘来和将虞侯说话,只是坐在车里道:“好,那就等,这里怎么有一怪味”

    将虞侯道:“是腥气。”

    王文柄啧啧冷笑道:“腥气好,我就这味道,我问你,人砍头的时候会不会从伤口处溅出箭来”

    这将虞侯也不知王文柄为什么问这个,迟疑地道:“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雾倒是有的。”

    王文柄嘿嘿一笑:“待会儿试试就知道。”便再没有声音了。

    足足两柱香时间,辕终于大开,辕之后,已有人准备好了香案,营中的校尉、禁军列队出来,在辕口列出个倒八字,再里头更有数重的禁军列出队列,沈傲带着军中的大营官、中队官出来,老远便哈哈笑道:“今日一清早,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喜鹊在高枝上团团转,想不到还真有贵人来了。”人从黑暗来,沈傲穿着紫朝服,系着带,头戴着翅帽,一步步走过来,笑呵呵地看向马车,道:“王大人这一次钦命来此,想必一定是有要事的,本官与王大人是老相识,客就免了,请王大人先宣读旨意。”

    车厢里头的王文柄,拉开车帘子从车辕处钻出来,脚一落地,那测测的脸瞬时化作笑容,此刻的他见了沈傲,固然心里恨得牙,可是瞬间功夫,他就做了个决定,都说猫戏老鼠,今日他倒是想好好和这姓沈的周旋周旋,先透出风声,到时候再给他降下一道天雷,到时看他还怎么得意。

    王文柄啧啧一笑道:“沈大人,咱们好久不见x。”

    二人寒暄了几句,言语之间自是打着机锋,见沈傲满面红光,王文柄心里冷笑:“下一刻看你哭还是笑。”

    见时候差不多了,王文柄便肃容道:“沈傲接旨意。”

    沈傲躬身行礼,朗声道:“臣接旨。”

    王文柄冷笑着看了沈傲一眼,连眼皮都不肯抬起来,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沈大人就是这样接旨意的”

    沈傲楞然,道:“哦莫非接旨意还有什么讲究。”

    “不知死活的东西。”王文柄心里暗骂了一句,却是作出一副笑容:“圣旨一到,如天子临,你为何不跪”

    “o,原来大人说的是这个。”原以为沈傲会跪下,谁知沈傲微微笑道:“大人,实在抱歉,本官好像不太方便。”

    王文柄这时再没有什么好脸了:“有什么不方便”

    沈傲道:“本官身上带着天子御赐的宝剑,这宝剑与圣旨一样,都是如朕临,若是天子剑朝着圣旨跪了,这个帐到底怎么个算法”

    王文柄一听,果然看到沈傲的腰间系着一柄美剑,按道理,像这种节制军马的大员外放出去,又辖制着京畿三路的军事,一般宫里头都会赐剑一把以示优渥,另一方面也方便调度的;只是如今一个人拿着圣旨,一个人带着御剑,王八遇到了乌龟,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傲呵呵笑道:“不如这样吧,本官呢,见了圣旨当然是要跪的,可是大人见了御剑也不能站着,本官跪下接旨,大人也跪着宣读旨意如何”

    第三章送到,好累,好困,xx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