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天大的好处
迎坊。
余杭塘不远之处是一片片毗邻的楼宇,这里也是杭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一大清早,散布在四周的数百厢军突然来到,如撒网一般将靠湖的一处阁楼围了个通透,便是湖里,也有几艘官军哨船巡弋,随时待命。
领头的是几个都头,这几个人在不远处的茶坊喝了早茶,见部署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个袖子一抖,nie出一张单子来,念道:“周处,江南西路秀州海盐人,二十年前下海先做船上佣,此后做了海贼,杀人越货无数,上功夫最是了得,此后被市舶司那边拿了,使了数千贯银钱才保了出来,便金盆洗手,为海商做护卫,前年的时候带着七百料的商船出海,遭遇海贼袭击,领着船工杀贼百余人,非但保住了船中货物,更是击杀了臭名昭著的贼酋三头蛟”
将这人的事迹念得差不多了,这都头苦笑道:“此人杀人不眨眼,鲁那边将此人的姓名写在清单的首位,哪个衙拿了,面子也好看一些,现在咱们好不容易寻访到他的踪迹,指挥大人已经说了,谁拿住了他,是有重赏的。不过此人急了多半什么事都做得出,叫弟兄们动手时心一些,落单,出了人命,咱们也不好代。”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个道:“难就难在要抓活的,再者说,此人的凶名,我也听说过,听说在海中行船的,不管是商船还是海贼,见了他的旗号都要避让,此人通海战、掌舵、升帆,身手也是极好,不过诸位放心,打探的兄弟也说了,此人最是急,如今进了那惜楼,正搂着姐儿鏖战了一夜,咱们这个时候进去,正是他最松懈的时候,要现在动手”
先前说话的都头迟疑了一下,面冰冷地道:“不能再等了,再等,杭州那边的差役闻到了气味多半会赶来抢功,动手吧。”
茶坊这边放了暗号,整个街道顿时起来,先是数十人拍那惜阁的大,这个时候这种青楼是不开的,要用过了午饭才肯开张,里头一时没有动静,厢军们等不及,抬将撞开,随即蜂拥进去,迎面撞到一个眯着眼半梦半醒的房,一脚将他踹到地上,大喝一声:“周处在哪儿”
房呆住了,一坐地,看到明晃晃的刀枪,大气不敢出,待有人赏了他一个耳光,才反应过来:“周老爷在三楼,荷的屋里。”
再没人管这房,一人径直往里冲,待上了三楼,这边的动静已引起不少过夜的嫖客不满,纷纷趿鞋出来看,见了这些官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矮却很是彪悍的中年汉子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疑窦,随即返身要走,那些官军眼尖,不少人看见他浑身的刀口伤疤,大声呼喝:“就是他,拿了,若是,格杀勿论”
随着那汉子冲入一处厢房,里头传出一声子的,窗子已经推开,汉子想要跳下入,下头却已是七八艘哨船等候多时,连渔网都准备好了,在下头见有人冒头,大笑着叫:“喂,喂,快跳,跳下来,爷爷有赏。”
前有狼,后有虎,里头外头至少三四百人,又是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汉子倒是识趣,微微一笑,张开,道:“的是正正经经跑船的,便是真犯了罪,那也应当劳动的是杭州的差人,诸位军爷如此大张旗鼓,不知有什么见教”
既然是天罗地网,再逃也没什么意义,这汉子居然能立即换上笑脸,慢慢周旋,倒也算是一个镇定自若的人物。
众人先将他围了,刀枪离他只有寸余,却都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过了一会,一群人拥蔟着一个都头过来,这都头上下打量汉子一眼,大手一挥:“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将汉子五大起来,这汉子哈哈一笑,却是不理会他们,只是他这大笑背后,终究还是有着一种恐惧,他在海上犯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差役们来拿他不稀奇,以他的本事,大不了去过个堂,到时候再使银子出来也算不得难事。只是今次来拿他的却是官军,为数竟有数百之多,有能量调动这么多人来拿人的,整个江南路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莫非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都头上前一步,冷冽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左右开弓,打了汉子几十个耳光,才慢悠悠地道:“你叫周处”
周处坦然道:“人是叫周处。”嘴角上溢出来,倒还有几分气,一双眼睛如锥入囊的盯住打他的都头。
都头朝他笑了笑道:“怎么想报仇”随即晒然道:“这条心吧,说轻了,你这条命也保不住,只是但愿你落个夷族的罪名。实话和你说,叫人来寻你的,乃是沈傲沈太傅,落到他手里,你还想报仇来,带走。”
周处这才害怕了,眼眸中惶恐毕,比他遇到天下最厉害的海贼更是恐慌,沈傲是什么人他这种刀口的人岂会不知,苏杭这边被这伙杀了个流河,便是在京畿北路,杀高俅,杀马军司上下,杀叛军,手里头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落到他手里,还真如这都头所说的那样,一个还得心存着感,一不留神给你一个夷族,真是哭无泪无语问苍天了。
“大人,人这些年积累了些薄财”
都头冷笑一声道:“你便是有金山银山也没有用,沈大人要的人,我没这命消受,来,先带回去。”
把周处押到营里去,先过了堂,痛打一顿,这叫杀威棒,反正不打白不打,接着又叫人给他用草敷了伤,少不得饿上两天,再送到鲁那儿去。
一共是三十多个人的单子,真正抓到的只有十七个,不过这些也够了,其余的都在跑海,没有上岸,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错失了机遇,鲁也准备妥当了,直接坐上漕粮的船,带着这些人直接往汴京去。
为了招募校尉和教头的事,沈傲都是马蹄,如走马灯似的总是不开空闲,多大的能力着多大的责任,如今武备学堂、马军司、鸿胪寺都指着他运转,他不拿主意,这摊子就算是崩了。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杭州那边总算来了消息,房告诉他,杭州市舶司鲁求见。
只是叫这鲁去寻访,想不到他还自来拜访,沈傲对这鲁生出几分好感,自去房处接人,这鲁身体臃肿胖,远远看到沈傲过来,立即赔上笑脸,抱拳作偮道:“杂见过沈大人。”
沈傲笑地走近:“鲁,我们好像见过吧o,对了,圣驾在杭州的时候,我曾见过你。”
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难得大人还记得杂,一年不见沈大人,沈大人风采依旧。”
寒暄了几句,鲁道:“沈大人,你要的人,杂已经带来了。”
“o是吗”沈傲眼眸中闪出一丝惊喜,真是缺什么来什么,道:“人在哪里,叫来让我看看。”
鲁道:“先送到京兆大狱里看押着,这些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难得沈大人对他们有兴趣,杂当然是勉力办差,那些出海的人都是群账,他们不知道,得罪了沈大人是什么下场”
咦沈傲呆住了,大狱,得罪他一时哭笑不得,苦笑道:“走,先去大狱里看看。”
这鲁见沈傲脸不对,心里颇有些疑,沈大人自要问跑船的,难道不是想和整治造作局一样治那些海商先拉来一些人招供再撒网捕鱼不对劲x。
只是到了这个份上,他也顾不得沈傲到底拿他们有什么用途,反正人是送来了,自装傻就是。
一行人到了京兆,那边京兆尹已迎过来,直说沈大人驾到,下衙蓬荜生辉之类。这京兆并没有变,沈傲对这里熟熟路,不知打过多少次道,忍不住地还问了一句:“你们京兆里有个姓张的捕头,对不对o,是了,叫张万年,这个人和我有点情,不知他是不是外出巡街了。”
京兆里头捕头比多,这么大的摊子,差役比其他的县不知多了多少倍,这尹平时是个清贵人,街面的事都是下头去管的,一时也是一头雾,叫了个人来问,才知道还真有个叫张万年的,立即把张万年叫来,那张万年见了沈傲,立即道:“人见过沈大人。”
沈傲含笑道:“这礼就不必行了,张老兄,咱们是好久不见了,今日就叫你带路吧,到大狱去,看几个犯人。”
张万年哪里敢说什么,瞥了一眼一边的尹,心里想:“沈大人够意思,他这般叫我过来陪同,京兆里头连招呼都不必打,将来都知道自个儿和沈大人有情了,将来在这京兆不说别的,便是判官见了自个儿都得客客气气。”接着热络地对沈傲道:“是,人这便带大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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