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阉阉很健康
从前唯唯诺诺的蔡京这么大声一喝,让赵佶脸一阵煞白,沉了半晌,脸灰白地抬起眸,道:“一个沈傲,和江山社稷真有系,太师是不是严重了。”
蔡京加重语气道:“不但有系,而且系重大,市井之人恨沈傲,恨入骨髓,士林人恨沈傲,是因为他不战而逃,致使社稷危如累卵;眼下薄城不战而逃,再不寻个果决的人出来担当,天一教匪朝夕便可抵汴京,到时天下震动,外有强敌,内有余孽滋事,陛下如何处之”
赵佶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没有错,可是朕不信沈傲会不战而逃,他如此做,定是另有主意。”
蔡京肃然道:“陛下,另有主意他为什么不事先奏报就是下一个条子也是好的,况且薄城是汴京户,他弃城而走,就已是大罪,陛下再维护他,不消老臣说什么,就是那朝廷、士林、市井也要闹翻天了,陛下可听到正德前的陈情吗再不处置,民变即生,请陛下乾坤独断,莫再迟疑。”
赵佶又是唏嘘,那一1高过一1诛除国贼的声1越来越大,便是在这文景阁也听得见。他痴痴地坐了一会,道:“那就将他锁拿京师治罪吧,去拟旨意,不过事先说好,只许锁拿回京,不得怠慢了他,谁要是伤了他一根毫,朕刮了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选择则中的办法了,眼下先保住沈傲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悦,道:“陛下,还要派一名钦差去接过沈傲的军务,这系实在太大,非要有个能镇得住场的人不可。”
既然已经有了决心,接下来的事情,赵佶就有点儿不太上心了:“蔡卿以为谁可担当”
蔡京脸上有一丝冷意浮现,慢吞吞地道:“既是兵事,当然是兵部尚书王文柄最好。”
蔡京选择王文柄,是另有深意的,到时候钦命他去做这个钦差,总揽一切,凭着王文柄和沈傲之间的嫌隙,依王文柄的为人,就是宁死,也要和沈傲同归于尽。只要王文柄去宣读了旨意,接了兵权,到时候便是当场格杀沈傲,也是情理之中。此时的王文柄,反正是不想活了,这个时候正是让他出马的时候。沈傲一死,这京师之中谁还可以挡他蔡京的锋芒凭石英蔡京微微一笑,石英固然是个石头,可是真要耍手段,他还差得远了。
赵佶哪里想到蔡京的险恶,沉道:“王文柄不是告病吗他既在病中,就让他好好歇养吧。”
蔡京道:“陛下,老臣刚刚得的消息,王尚书的病已经好了,眼下事急从权,朝廷哪里寻得到可用的人只好请他出来。”
赵佶也不再坚持,颌点头道:“你让下省拟了旨意送过去吧,好啦,朕乏了。”
蔡京得了口谕,也不再说什么,躬身退去;赵佶叹了口气,恍了恍神,只是叹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旨意送到王文柄的上,那王文柄已歇了二十余天,虽然已经可以下榻,可以一直都在蚕室里呆着,第一次从蚕房里出来,让他很不,他怕见光,又被这风吹着很不飒,更要紧的是,他更怕的是见人,不管见的是妻子、妾、子侄还是下人,他都是躲躲闪闪的,仿佛所有人恭谨的背后,都藏着幸灾乐祸,这种让他抓狂。
可是圣旨来了,不得不去接,他脚步虚晃,有个下人要来搀他,他地打开手,尖声大叫:“滚开,滚开”
他这一叫,像是暴了什么似的,下人们脸古怪地走开,王文柄一双眼睛却是杀机腾腾,仿佛被人看破了心事,看破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想扯一下胡子,可是一扯,那一缕稀须又呼啦啦地往下掉,手里头竟是nie下了几十根须来,这一下仿佛是遇到了蛇蝎,让他脸一下子苍白如纸,差点儿要跳起来。
倒是他的儿子王充赶过来,原想讨好下这个爹爹,脸上挂着笑,殷切的叫了一声爹,便走过来要搀他,换作是以往,王文柄多半是觉得理所当然,这个时候却是地打开他的手:“走开。”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到了前堂中,这一路走过来,王文柄辛苦得厉害,虽说伤口是愈合了,可是每走一下,下头就疼得厉害,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似的,结的疤壳仿佛都要落了。
等见到穿着大红礼袍的,王文柄的脸更不好看了,这在王文柄看来就像是一面镜子,见了他就像是见了自己,让他触及到许多不敢想的事。
“兵部尚书王文柄接旨意。”
王文柄跪下,这一次动作幅度实在太大,真真是伤到了他,腾地他冷汗直往下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罪官,正等着圣意裁处呢。
宣读旨意的也是觉得奇怪,这王大人是怎么了,接个旨意像是里头人似的,想了想也就收了心神,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制曰:今边事不宁,道匪为患,朕殚竭力,日夜难眠,国思良将钦命兵部尚书王文柄出京节制各路军马”
王文柄抬起头,眼眸中掠过一丝喜,连忙磕头谢恩,接过了圣旨,心怒放。那含笑还不肯走,按道理,多少是要讨点赏钱呢,更何况以往王尚书出手阔绰,今次的油应当不少。
谁知王文柄接了圣旨,喜滋滋地低头去看了,擦了擦眼睛,才问:“那沈傲钦命可有处置吗”说到沈傲二字,王文柄的声音都起来。
道:“陛下说了,锁拿回京,却不能伤了命,陛下自会处置。”
王文柄脸稍稍有些不悦,可是随即,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尖锐嘶哑,颌道:“本官明白,本官明白了。”竟是再不理会宣旨意的,兴高采烈地又去看圣旨,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王文柄的心儿都一颤颤地起来,一心思想着:“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沈傲,你害得我这么惨,我这一趟去,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陛下只说不伤你命,却没说不能割了你。”
他心里当然清楚,伤害了沈傲是什么罪过,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王文柄看来活着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他活着,还留着这口气,无非是要报这个仇罢了,在他看来,拿他这条残身去换沈傲的命,实在是一件再值当不过的事;如今连老天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岂能错过
那一边王心地踱步过来,这位王也是大闺秀出身,这些日子为王文柄的事憔悴了许多,心地扶住王文柄,道:“夫君,外头风大,还是先去歇一歇,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去计较。”
这句话原本没什么问题,换了往日,王文柄少不得相敬如宾地说几句体己的话,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地看了王一眼,尖着嗓子道:“我还没死,还你假惺惺。”
他的这句话连那传旨意的都觉得有些不对头,连忙扯着嗓子道:“王大人快做好准备吧,马军司那边已经调拨了一千的军士,就等大人去提点出京,眼下剿贼是要务,不可耽误。”拱拱手,连赏钱都了,立即就走。
中这里凉风嗖嗖,所有人都是畏畏缩缩的,面对这喜怒无常的老爷,大气都不敢出。
王文柄抱着圣旨,犹如捧着心肝宝贝,嘻嘻笑道:“来人,这就去步军司,告诉他们,今夜x,不,明日清早就上路,你们”他望着里的上下人等,地道:“还不快给我整理行装”
其他人见他这样,也都不敢在这儿呆了,王文柄的儿子王充连忙扶着泪眼婆娑的母走了,下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也都一个个不见了踪影。
王文柄回到蚕房里坐了一会,只有坐在这里,他才觉得心安了不少,此时他的心情一下子从谷底升到云端,脸时而狰狞,时而恻恻地笑,有时又拿圣旨来读,仿佛那个沈傲就在他的眼前,他要做的,只是决心怎么处置罢了。
“先割了他,割了之后呢是不是斩了他的脑袋不,不能斩,杀了就无趣了,得想个法子,想一个好法子。”
王文柄碎嘴的在昏暗的蚕房絮絮叨叨,咬牙切齿地喃喃念着。这个时候,外头有窸窣的脚步,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高声大叫:“谁,谁在外面”
外头的人沉默一下,随即道:“蔡送来了一封书信,请大人看看。”
王文柄松口气:“拿,拿进来。”
封泥,打开信笺,信笺里头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嘻嘻恩师果然知我,我这便好自为之。”将信rou一团,进炭盆里头,那信随着火焰一下化为灰烬。
第一章送到,高要来了,可能是几高,大要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