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来圣旨了
赵佶是风流皇帝,赵楷是风流皇子,又都是对月诗,满怀着诗情画意之人;其情感之丰富,际遇之风流,又岂是常人所及
越是这样的人物,对风雪月,对刻骨相思都是极致的。
拿着同样的诗词,去问田间耕作的农户,农户只怕听到的只是云里雾里,若是去问用功苦读的太学生,只怕太学生除了为辞藻和寓意拍案之外并无过多的气回。
可是这皇帝和皇子乍看之下,那隐藏在诗词中的感伤情怀,以及对相思的刻骨之情,用雁喻人,生死别离的痛楚,却是直入二人的肺腑。
赵佶吁了口气,却是迟迟不愿将目光移开,患得患失地道:“明明是个子,却能作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诗词,真是怪哉,这个沈傲,连朕也猜不透x。”
赵楷强笑道:“父皇,这样的诗词,儿臣看了,只怕今夜要辗转难眠了,心里总是想着那孤独的雁儿,食不甘味x。”
赵佶沉眉,道:“朕发一道中旨出去,严禁各州捕雁吧。”
说着,赵佶的目光继续落在沈傲的试卷上,却又突然出疑窦之道:“沈傲的字又是变了”
方才一心去看诗词,就连行书都来不及品味,此时凝神去看,赵佶又发出感叹,一时恍然。
赵佶看过沈傲不少行书,为之叹服,可是这一次,沈傲的行书风格又变得迥异起来,行书之间简捷凝练,运笔坚实峻健,点画顾盼生情,结字俊秀而骨力遒劲,使字字结体生动明快,清不落俗。
赵佶看得痴了,忍不住地叹道:“越是看他,越是令人难以捉,罢罢罢,把这份试卷装裱起来,贴在文景阁里吧。至于这中试头名”
赵佶所说的他,不知是这行书,还是那个沈傲,只是他要将试卷装裱,显然是对这诗词和行书喜之极。
赵佶沉片刻,道:“沈傲这个人xx不羁,不琢不器,原本朕是打算将他放置在三甲之外,打打他的傲气的。只是这经义寻不到瑕疵,诗词更是气回,仍然取他为头名吧。杨戬,你来,我再发一道中旨,你带着旨意到祈国公去,朕要好好训斥他一顿。”
这倒是奇了,夺了头名,官还要发旨整饬,这是什么道理
杨戬呵呵笑着,顺着赵佶的话道:“才为官研磨。”
赵佶走至案前,举笔蘸墨,心中一想,便下笔了。
赵楷在旁观看,却忍不住心中暗暗吃惊,只看父皇下笔之后,那行书的风格竟颇有些改变,似乎似乎有一点点模仿沈傲试卷上的风格。
须知行书之人,一旦见到好的行书,心中自然会生出好感,而这种好感,也渐渐的会转变自己的行书风格,潜移默化之下,逐渐融汇到自己的风格上去。
但是这个前提是那人的书法一定要极为高绝,使人顿生挫顿之感,默默地产生临摹之心。
现在的父皇莫非对沈傲的行书推崇有加了吗
赵楷心中转了许多个念头,恍神之间,中旨便已经写好了,落了笔,先叫人去吹墨迹,随即装裱,遣杨戬立即前往祈国公。
文景阁里的事,沈傲是一概不知的,此刻的他安顿了儿,便又将吴三儿拉到一旁,嘱他好生照顾,不能出现差错,若是儿无聊,也可寻些力所能及的事让她做一些。
吴三儿自然领命,沈傲回到祈国公已到了半夜,一觉醒来,便去佛堂里寻闲谈。
这些时日倒是忙得很,不止是为迎贤妃的事,那石,还有京中不少太太来拜访的次数也不少,心情顿时愉悦极了,往常被人默默看不起,如今却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沈傲放了假,自然是要问中试的事的,沈傲哪里敢说提前卷的事,敷衍了几句,便将话题移开。
又说到儿,颇有些遗憾地道:“儿跟了我也有四五年了,她的子好,现在身边没有了儿,许多事都不便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沈傲笑道:“姨母,有件事我得说,儿并没有回乡下去。”
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傲心知瞒不住,便将昨日的事说了。
唏嘘不已:“我原道她的舅父舅母是担心她的事,因而也怕耽误了她,不敢留她在上。谁知那刘氏竟这样刻薄,你这样做得对。”随即又道:“你若是儿,我这个姨母也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沈傲颌首点头,道:“我知道的,姨母,看你这几日神似是有些不太好,贤妃娘娘的事让你心了,迎凤驾自是没有错,可也不必这么劳,一些事该让下人们去做的,还是让他们去做,不必事事躬的。”
说到那贤妃,顿时黯然道:“你这孩子是不知道,这贤妃与公爷有隔,我这样做,为的还不是他们能消了从前的嫉恨兄妹毕竟是兄妹,又能有什么仇咱们体体面面地迎了这凤驾,就是希望这贤妃知道这份兄妹之情。”
沈傲附和着道:“姨母说得对。”说着,便不再劝了,这种污七八糟的事,他是不敢碰的,虽说他也曾向郡主打听了贤妃的消息,这贤妃在宫中地位尚可,生了一个公主,年纪只有六七岁,至于其他的,就语焉不详了。
笑道:“等这事忙完了,你就陪我到寺里去烧烧香吧,许久没有听高僧们诞讲佛经了,这心里头总是教人放不下。”
沈傲一听,不由地在心里想:“不知那和尚释虎如何了,下一次去,得给他带些新奇的意。”,随即便笑着道:“姨母出空,我随时相陪的。”
正说着,那一边香儿促地过来道:“、表少爷,宫中来了旨意,教表少爷去接旨,现在已在外了。”
这一句话倒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道:“接旨意为何事先没有消息”
须知一般朝廷的旨意,都要先经过中书省,有一极复杂的章程,以国公的权势,那旨意未到,就已经事先有通知的;偏偏这一次却是赵佶心来发来的中旨,所谓中旨,便是宫廷发出笔命令或以诏令不通过中书下,直接付接旨的人或者机构,这样一来,倒是令一时仓促起来。
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没半响,便是镇定地道:“将中的仆役都召集起来,开中,设香案,随沈傲去接旨意,对了,快去将我的诰命礼服取来,不可失礼了。”
周公中大开,随着一声炮仗声响起,香案上也燃起沉香,杨戬还未进去,周上上下下上百人已恭候多时,为首的沈傲,由作陪,穿戴着抹金轴的三品诰命礼服,雍容华贵,眼眸中,自有一副端庄之。
其实在心里头,还是颇有些忐忑的,沈傲这个孩子怎么会上达天听,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人,官要降罪下来
随即却又是释然,若真是降罪,只怕有司早就来拿问了,瞧这身边只有两个禁卫,倒不像是来拿人的样子。
沈傲却也是奇怪,皇帝下旨意
他自问自己和皇帝什么的没什么集x,这个时候下什么旨意莫非有官做这可太好了,省得天天去看什么经义文章。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还不至于到白日做梦的地步,心里腹诽一番,这皇帝看来很清闲嘛,天天闲着没事,吃饱了撑到了。
杨戬正步入内,那一边已黑压压地跪下一片,就是,也是蹲身行着福礼,一动不动。沈傲一看,o,接圣旨要下跪的。他倒没有这么矫情,就当是跪自己另一世早已过世的父母吧,想着便屈身跪下。
杨戬唱喏道:“制曰:国子监监生沈傲。朕兴学校,崇选举,以网罗天下之士,授以官庸以励于文学之士也。尔入监学,朕观尔放不羁,蝶狂蜂,虽有心向学,却四处惹是生非,学子可为乎尔有才学,却德行浅薄,当诫之,慎之,切莫虚骄恃气”
沈傲一听,不太对劲,放不羁、蝶狂蜂,这这好像是在骂人x。再往下听下去,又加了个惹是生非,冤枉x,皇上,都是事来惹我的x。至于到了后面,就更严重了,什么德行浅薄,这一句话几乎已到了诛心的地步。须知古人最尚德行,先得有德,才能有才。德行不好,尤其是皇帝说你德行不好,这这他娘的做人也失败了。
不过这棒子高高地扬起,许多人一听,正是惶恐不安,以为后一句是命有司羁押拿问了,可又话锋一转,却是个诫之,慎之,意思是说,自己赶快把从前的坏病改了,至于降罪的事,却是一字不提,后面虽说了句虚骄恃气,看上去很严重,却只是加重告诫之意。
听了,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口头警告,谈不上降罪。
沈傲却冤得慌,他自认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太过份的事,虽然有时候嚣张了点,借着皇帝的名号去糊过人,可这也不算大错吧
只是,皇帝突然下一道这种没头没脑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倒是奇了,但凡圣旨,大多不是恩赏就是问罪,可是这个圣旨,倒有点儿像教训弟子,骂一通,最后却以劝慰收尾,说不通x,若说沈傲是宗室,是勋贵,甚得官宠,官拿他做子侄,发一道这样的旨意倒也罢了,偏偏沈傲和这个皇帝连照面都没有打过。
正是沈傲在心底里七八糟猜测的时候,杨戬的圣旨念完了,他笑呵呵地将圣旨一卷,先是将扶起来,道:“万安。”
随即又走向沈傲,正要搀扶他,谁知沈傲爬起来比谁都快,让杨戬讪讪不已:“呵呵,沈傲,你接旨意吧。”说着,便将圣旨送到沈傲的手里。
沈傲觉得杨戬有点儿眼熟,却是想不起是谁来,上一次在邃雅山房,杨戬换了装束,相貌也变了一些,再加上只是不起眼的跟班,沈傲也没有多看,可是此刻的杨戬,却是雍容华贵,脸上如沐风,笑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摆出来,对沈傲道:“沈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x,这旨意,你已听明白了吗”
沈傲哪里不明白,这是骂人呢,偏偏人劈头盖脸地骂过来,沈傲还不能不,非得要作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满腹无奈地道:“听明白了,咳咳这个,这个学生虚心接受了。”
杨戬满意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咦,沈公子还让杂在这里站着吗为何不请杂去坐坐”
咦,这太监的脸皮倒是很厚,沈傲呵呵一笑,什手不打笑脸人,这太监很上道x,笑得很灿烂。忙道:“请厅里就坐。”
来晚了,去喝了点酒,和朋友出去转了一圈,抱歉抱歉,11点才发出来,肯定让很多书友等急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