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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一章:讨账

    从太后宫里出来,敬德远远地朝沈傲使眼,沈傲会意,拐了一个弯在一处廊处等着他来。

    敬德蹑手蹑脚地过来,含笑道:“平西王近来还好吗”

    沈傲淡淡一笑,道:“好得很,倒是不知敬德近来如何”

    敬德吁了口气道:“杂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他压低声音继续道:“前几日打郑妃跟前的红人虎子,还不知道那郑妃会不会报复。”

    沈傲深望他一眼,心里想,这伙倒是识趣,这话不是摆明了向自己输诚吗于是道:“怕什么打死个才而已,郑妃算什么东西这宫里,还不是太后说了算”

    敬德连连点头道:“对,对,平西王说的也有道理。这不是有最新的消息了吗。杂知道平西王一定听,所以特地来给平西王报个信。”

    沈傲道:“你说。”

    敬德正道:“太后叫杂盯住郑妃。”咂咂嘴,笑嘻嘻地继续道:“这郑妃只怕是要完了,陛下宠幸有什么用后宫三千佳丽,陛下今日宠幸她,过几日就可以宠幸别人,可是太后不是只有一个吗”

    沈傲微微一笑,道:“有劳敬德了。”

    和敬德寒暄了一阵,沈傲才是从宫里出去。

    初冬将近,汴京在经历了一场细雨之后,天气骤然变冷,沈傲躲在屋里烤着炭火,这时节莫说是他,便是一向早起的商贩都要在被窝里再打个盹,汴京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行人行匆匆,撞到了熟人,也只是微微颌首,仿佛张了口就会让体力消耗殆尽一样。

    沈傲子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走动。所以每日猫在书房里,偶尔和妻子们说说话,大多数时候装模作样地看书,炭盆就摆在他的脚下,感受着丝丝的热气,整个人就更显得惫懒了。

    读书对于沈傲这种人来说还是有好处的,至人见了男人读书总不会觉得不务正业,因而让你叫他去采买东西,或者陪去放风筝、剪纸时总是不忍开口,于是一个在装,另外几个反而不禁沉了,少不得要自煨碗汤去慰问,有时也会故作好奇地问看的什么书,沈傲当然不能说是面首记或是说武唐皇,因此总是盖上书,一副淡定从容,整个人真真如饱读诗书的大儒还要有几分书卷气,而后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好书,随手nie来的,从前也看过,今日再翻开来温故一下。”

    若是若儿听了,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说:“夫君如今贵为王了居然还如此好学,那我就不打扰你。”

    换做是儿,则是双眸中闪出憧憬之,满是歉意地道:“那我不打扰夫君了。”便红扑扑着脸掩出去。

    要是蓁蓁,则会媚眼儿一抛,道:“要蓁蓁给夫君柔柔肩,这样坐着看,骨头都要su了。”

    最头痛的就是唐茉儿,唐茉儿会正正经经地坐在沈傲的对面,或许又要跟沈傲相互拆字、对题、破题了。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去了七八天,眼看就要去怀州了,沈傲本想天气暖和了一些再去讨账,谁知这天气反而越来越坏,一夜之间,天空中落起鹅大雪,雪纷飞,所过之处尽是银装素裹,那层层的积雪压在屋脊上白茫茫一片,这美好的事物却往往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让人想近却又不得不驻足不前。

    “悲催x大过年的去做黄世仁。”沈傲清早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鹅大雪,冷风灌进来,让他不禁起了一身皮疙瘩,立即披了衣衫,了一件袄子,整个人显得臃肿了几分,将刘文叫来,道:“把少爷叫来。”

    周恒急匆匆地赶来,对沈傲道:“表哥,是不是该去讨债了”

    沈傲嘻嘻哈哈地道:“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叫讨债,叫讨账,去,到武备学堂调一队校尉来,刀剑都配齐了,省得有人赖账,到时候动起来,岂不是叫我们秀才遇上兵”

    周恒也笑着道:“对,多拉些读书人去胆。”

    等周恒去了武备学堂,沈傲倒是不急,慢悠悠地到书房里煮茶看书,这样子恬静极了,倒像是待会儿要去邀上好友煮酒论道一样,叫了个丫头来问,要到佛堂去坐坐,沈傲回道:“今日有事,晚些时候再去。”

    这书房里合上了窗,显得有些昏暗,沈傲挑了灯,在豆大的星火边儿擦拭了尚方宝剑,等到周恒兴冲冲地回来,才将剑跨上,心里想,剑怂人胆,敢不还我沈愣子的帐,让他一都不安生。

    到了房外面,一溜儿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马上的校尉驻马而立,沈傲的马也牵了来,沈傲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走。”

    郑这边,中闭得紧紧的,房这边也都猫着腰缩在里头躲风,这个时节,通常都不会有人来,偶尔会有几个冻坏了的僧尼来化缘,不过大多数都不理会的。院落里头的仆役倒是不得不在屋檐下跺脚,尤其是郑少爷的几个仆役,都是乖乖地躬身在房外头的走廊上,吹得脸都冻红了。

    郑上次买下了,便将这王带了回来,可谁知,这王像是发了瘟一样,却连最普通的斗都不如,看上去雄赳赳气昂昂,仔细研究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受过师训练。

    这就奇了,郑明明记得武曲侯的王确实是了,随后第二日,决胜坊就兜售这只和王差不多的,按郑的理解,这只绝对是王没有错;可是抱回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根本就是掉包货,哪里是什么王郑琢磨了一晌午,才算是回过味来,他娘的,被骗了

    正因为有消息透出来,王被人盗去,又偏偏以郑的身世,一定能提早收到消息,因此别人不相信这王会在决胜坊兜售,郑却相信,抢的人急于销赃,当然巴不得越早手越好,所以那一日清早,他一听到消息,立即叫人飞快往决胜坊去,决胜坊毕竟是数一数二的斗场所,抢的人抢这,肯定对这一行当也一清二楚,十有就是在那儿销赃的。

    正因为心里确认这是王,郑才肯去和赵宗哄抬价,谁知二十五万贯买下来,却他娘的是假的。

    郑气得鼻子都歪了,连摔了几样茶碗,吓得下人们连话都不敢说,见了他就躲。

    气归气,郑虽然将那假一脚踩断了脖子,可是这钱不是还没有付既然没有付账,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几日下雪,他连决胜坊都懒得去,只是想着等什么时候天气暖和一些,他一定要带人去找那决胜坊的掌柜算账。

    不过七八天时间过去,这件事他也渐渐地淡忘了,每日清早起来,要么邀狐朋友来上斗为乐,要嘛就在房摆自养的几十只斗。

    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糟糟的,浑身上下都是屎味,这时一个厮快步过来,道:“少爷,二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不去”郑大是不地道:“还不就是叫我读书读书有什么用我也没见咱们郑有谁中过进士,可是哪个进士老爷有咱们风光”

    这厮却不肯走,低声道:“少爷,老爷明日就要去太原,临行时要和你说说话,若是不去,只怕又要大发雷霆了。”

    郑嘟嚷一句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说的”说是如此说,却还是不敢怠慢,叫人去给他换了一身衣衫,才一步一摇地到了郑富的书房,兴冲冲地冲进书房,甜甜地叫了一句:“爹。”

    这郑富是国公郑克的xx,郑的生意都落在他的身上,他是老年得子,直到四十多才生了这么个儿子,当真是宝贝得。再者他经常要出远,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对郑克疏于管教,最后眼看他不器,口里虽然会劝几句,心里却是不再管了,反正以郑的实力,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不得什么。再者等他年纪再大一些,给他娶一妻子,人安份了一些,就带他出去做生意,将来也好继承业。

    明日就要去太原,郑富虽然为商n诈,对这儿子却是不错,一见郑进来,顿时笑起来,道:“儿,来,坐在这边说话,你又去房了”

    郑倒是一点都不怕他,道:“天气冷了,要多给它们喂喂米,否则明年开的时候没生气的。”

    郑富哈哈一笑,道:“等去了太原,你爹若是撞到了什么好,一定给你带回来。”接着又道:“你这几日做了功课吗”

    郑嘻嘻哈哈地道:“做了,做了,儿子还写了字呢。”

    郑富也不考校,却是笑得更是欢畅,道:“这便好,要,可是功课也要做,我不求你做什么饱读诗书的大才子,只求你能读书明志,读书正心。”

    郑心里不以为然,敷衍着应下来。

    郑富突然道:“我听说你在决胜坊了二十五万贯养了一只”

    郑怒气冲冲地道:“爹,这事就再提了,他娘的,这是假的,居然还有人敢拿一只假来骗我,等过几日,我非去找他们算账不可。”

    郑富放下了心,如今兄那边要筹钱,二十五万也不是数,若是真拿了出去买一只回来,这还了得

    既然是假的,这就好办,这帐自然也就不必还了。郑富道:“一只哪里值这么多钱几千贯我这做爹的自然给,可是二十五万这样的数目,你便是买了只真回来,我也断不给你还账的。”

    郑笑嘻嘻地道:“其实我也没打算还账,先把带回来,还怕他们敢来我们郑讨账吗谁知道原来竟是假的,真真气死人了。”

    郑富呵呵一笑,代了几句爹走之后好好做功课,时常去伯父那里问安的话,才慢悠悠地道:“你年岁也不了,是该寻事了,这件事你大伯正在着手办,往后了,可不许胡闹了。”

    郑刚要说我哪里胡闹,这时有个主事疾步进来,慌慌张张地道:“老爷不好了”

    这主事一直是郑富的心腹,平时没有大事,绝不可能如此惶恐的,郑富不禁皱起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主事道:“外头来了许多兵,说是来讨账的。”

    “讨账讨什么帐”郑很是不悦地站起来高声道。

    “说是少爷少爷欠了他们二十五万贯钱”主事吞吞吐吐地道。

    “东西,他们这是活腻了,拿只假来糊本公子,居然还敢来要账来了也好,本公子正要寻他们呢”郑咒骂几句,身而起:“走,看看去。”

    郑富却知道对方既然敢来赖账,定是有备而来,于是也表情沉重地站起来,道:“走。”

    第二章送到,恭祝大身体健康,吉祥如意。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