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一边走一边抽着烟锅,回到家里时一锅烟叶已经吸完,吹出烟灰,烟灰落到地上溅出几粒火星,二流子将烟火踩灭,用手试着摸摸烟锅,很烫手,便伸长手臂甩了几圈降温之后插在身后的腰带上去做饭。二流子父母死得早,从小在各家混饭吃长大的,又因缺少父母的管教才变得好吃懒做流里流气,二流子是他的外号,真名叫列小套。
窝窝村人的生活简单,早饭也很简单,而且,若是冬天,晚上几乎都不吃饭,夏天天长,一天三顿饭当然少不了。光棍的二流子的早饭更简单,能填一填肚子就行。
二流子的住房是两间,没有单独的厨房,在房子的一角有一个锅台,只有一口锅,一般的人家都是两口锅,一只锅做饭一只锅炒菜。
拿起水缸里的瓢舀了小半瓢水,放了一点盐,用勺子在面缸里舀了面粉在瓢里搅搅,感觉有点少,又舀一点面粉搅成面糊糊后,放在锅台边土坯垒成的碗架子上,往锅里添了半瓢水再放点盐便去点火烧锅。
因为离集镇远,买什么都不方便,村里每户连用火柴都是奢侈的东西,每月头长给每户发一盒火柴,都会节省着用,一般做饭都用火镰子点火,先点易燃的草纸或者晒干的橡树的花,再引燃茅草,否则,火镰子很难点燃茅草的。别看二流子吸烟时用火柴,但做饭点火就舍不得用火柴了。
用雪白的小石头在火镰子上打了十五六下才把一张草纸点着,再抓一把茅草然着后塞进锅底里。一股青蓝色烟从门头瓢出去,然后摇摇摆摆升起来。
水烧开后,二用流子勺子舀起面糊糊在锅里沿水面林了一圈,盖上锅盖又烧开,面糊糊就成了面片落入水中,二流子再淋了一圈又烧开,一连做了四次,半锅面饭就做好了。
二流子一气吃了三大碗,又用锅铲子铲干净,就着锅铲子吃了,也不洗碗洗锅,把碗丢在锅里,连打三个饱嗝出了门。
此时,太阳还没有露出东山岭,但朝霞已经染红了东半天;山里的早上是非常的热闹的,每处树林里鸟雀像开会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谁家的一只大芦花公鸡立在二流子大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伸长脖子鸣啼,远处一只公鸡立即回应,大石头四周四五只母鸡在悠然地觅食;二流子捏住鼻子学公鸡叫了一声,大芦花扭过头对二流子咕咕地叫,二流子骂道:“奶奶的,还敢不服气,再不服气,老子将你的脖子扭掉。”一挥手,大芦花跳下大石头,张开翅膀追逐一只黑母鸡,黑母鸡沿大石头逃了一圈还是被大芦花捉着,爬上背干起事来。二流子笑骂道:“还是做一只公鸡好,想上哪只母鸡就上哪只母鸡,谁也管不了。”
走到山雁大门旁,遇见山冬生,二流子说:“冬生老弟,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呀是去东山打猎还是去北山打猎”
山冬生道:“我去哪儿你二流子也不去,你二流子喜欢一个人独闯,小心哪天背运被野豹子刁走,连根骨头也找不到。”
二流子道:“野豹子敢刁我野鬼我都不怕。”
山冬生嗤之道:“野鬼你不怕,女鬼你怕不”
二流子嘿嘿笑道:“若是女鬼更好,我捉回来当老婆,然后给老子生个小鬼。”
这时,听山菊轻哼着歌王外走,山冬生对二流子低声说:“我敢摸山菊的大腿,你二流子信不信”
二流子叫道:“乖乖,弟弟还敢在哥哥面前耍手段哩,不过,今天哥哥要看看你摸了大腿之后挨揍的样子。”
山冬生道:“摸了挨揍算什么本事,要她甘心情愿地让我摸才是本事。”
二流子嘿嘿笑道:“行,我看看你山冬生有什么本事。”
说话间,山菊走出大门,说道:“你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一大早就像树上的鸟雀一样烦人。”
“山菊,”山冬生走到山菊面前说:“夜里是不是做了好梦这样高兴一大早就唱,脸上也像花一样漂亮。”
“废话。”山菊道:“不做梦就不能唱了”
山冬生说:“但是,山菊昨夜一定是梦到自己结婚了,要不,不会一大早就唱的。”
二流子插嘴道:“什么逻辑,梦到结婚就唱,那梦到生孩子唱不唱”
“你二流子知道个屁,结婚比生孩子要高兴得多。”山冬生瞪二流子一眼道:“结婚若不高兴,谁家还放炮摆酒席的再说,不结婚怎么会生孩子”
“尽说的没用话。”山菊道:“我看你们两个早饭吃得太多,撑的说胡话。”
山冬生却说:“那么,山菊一定是梦见被对象抱过。”
“什么狗屁的对象。我不到二十岁坚决不找对象。”
“嘴上不找心里找,明着不找暗里找。”二流子嘿嘿一笑说:“嘴上不让男人抱,其实心里巴不得男人越抱得紧越好,对吧山菊”
“二流子现在说的才像人话。”山冬生自诩说:“有没有让男人抱过,我可以检验出来。山菊你信不信”
山菊哼一句:“不信。”
“那我就给山菊检验检验,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