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突然凉爽起来,凉凉的西北风刮着,有一种秋的感觉;大约是别处下雨此处落凉的缘故吧。
二流子睡了午觉起来,光着脊梁在门口看看天气很凉爽,想起头长交待的活,也不穿褂子,拿起木盆到南山坡下往水田里泼水去。二流子虽然有点好吃懒做,干什么活都吊儿郎当的,但对一些临时的短时间的活干起了倒也卖力,他从小懒散惯了,对那些某种长时间单调的活没有耐力,因此也就妥懒的时间多。
走到村头,看到列云朵、山腊梅、山柳叶和山春花肩扛锄头在前面走,快步赶上去,用木盆扣到走在最后的山柳叶的屁股上,笑道:“乖乖,我的木盆还装不下浪娘们儿的两半屁股呢。”
山柳叶猛一扭动屁股木盆被甩掉地上,滚了一个圆圈,不等木盆倒下,二流子伸手抓起来。山柳叶问他:“你拿只破盆跟着我们去干什么又不洗衣服。”二流子笑道:“你们不是去南山坡封红薯埂子吗你们干累了干热了,我给你们端水洗澡怎么样”山腊梅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削孝顺了狗也能改掉吃屎啦”
山腊梅比二流子长一辈,二流子该叫她表姑,人多的时候不敢太放肆,免得遭骂,逐说:“腊梅表姑,我是说她们三个娘们儿,没说你哈。”
列云朵嘻嘻笑道:“你这一会嘴甜叫表姑了,若是没有我们在,说不定你的木盆扣在表姑的屁股啦。”山春花接过话说:“木盆扣在屁股上是小事,依二流子的德性,说不准他的那东西早顶上来啦。这叫做当面叫姑姑,背后插家伙。”
山腊梅踢了前面的山春花一脚道:“敢拿你姑开玩笑,我让列木牛夜里好好整整你。”
山腊梅和山春花虽然年纪相仿,但不是亲自家姑侄女。
列云朵笑道:“列木牛老实,整不好浪的春花,还不如让二流子整整她。”二流子嘿嘿笑道:“云朵的这话我二流子爱听,心里舒服。”山春花却说:“就你二流子那一瘦猴子一般,爬到女人身上来不了几下子就完了。”山腊梅道:“不是云朵说你浪,还嫌二流子伺候不好呢。”
“就是嘛。”二流子说:“屁股大的女人瘾壮,像山春花这样浪的娘们儿得两三个男人才能伺候好。”
“二流子,你拿着破盆出去干什么,是捉鱼还是摸虾”几个人嬉闹了一阵,山柳叶问了正事。
“我能干什么。”二流子将木盆扣在头上说:“往秧田里波水。”
“头长交待的活”山柳叶问。
“头长不交待,我可想不到去泼水。谁没事操这份破心,没事还不如躺在树下睡大觉。睡觉能梦见女人,比干什么活惬意有趣。”
山腊梅道:“人家都说猪吃了睡睡了吃,长得快长得肥,你二流子像头猪一样怎么长得瘦猴子一样”
列云朵先笑了,说:“这还不明白,他把精力都用在女人身上啦,精血外泄,当然肥不起来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二流子因去往田里泼水,从一个小道斜走过去,还不忘对列云朵调侃道:“云朵,我等一会儿泼完水,再对你泄一回怎么样我已经积攒了还多天了,全都赏给你。”列云朵笑道:“那条水沟里黄鳝泥鳅多,说不定有一条成精的变成女妖,让你好好快活快活。”
二流子吹了一声口哨,把木盆敲得啪啪响,高声唱着自己编的“妹妹”歌走了。
缺水的那块秧田原是旱地,因为水田比旱地产粮食高,前年冬天头长让改成水田,改成水田好是好,唯一的缺点是地势有点高,水渗漏得快,泼满一田水管不了几天,不过,往田里泼水也不费什么劲,一个人小半天的时间就能泼满一田水。
窝窝村的男人大都抽烟,有的十来岁就开始抽,每家都私自种有一块烟叶,窝窝村里很少有纸张,用纸卷烟那是一种奢侈,多是用竹子根做的烟袋锅。但二流子却从不抽烟,说抽那玩意熏人。
脱去鞋子沿秧田转了一圈,二流子抬头看看天,太阳虽然很亮但西北风很凉爽,索性脱光衣服站在水沟里往田里泼水。二流子虽然在村里是有名的好吃懒做的人,但有时干活也实在,他不喜欢长时间干某一种活,单调得让他不得不偷懒。
一口气泼了十几分钟,二流子长长的嚎叫一声后顺势仰面躺在田埂上,两条腿还在水沟里;太阳很刺眼,他边伸手拿过木盆扣在脸上。
躺了一会又起来泼了一阵,跳上水沟再沿秧田转一圈看看水流到哪里了,然后再继续泼水。直到这样反复了七八次,整个秧田里才都有了水。于是二流子最后给自己下任务道:再泼三百盆水完事。于是一边泼水一边喊数:“一、二、三、四、五”每一百盆一歇息。最后连泼十好几盆水并喊道:“三百、三百、三百、三百”
跳上水沟,提起木盆和裤子去不远处一个小水塘里洗澡。
这个水塘不过两三间房子那么大,水却有一两米深,不是河里的沙底,是淤泥底。村里以打猎为主,不爱捕鱼,捕鱼多是小孩玩的事,因此水里不但有鱼虾,亦有龟鳖等。二流子忽地决定下水塘里,看看能不能捉两只大的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