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个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是在财经学院读书的
时候,他就暗自立下誓言,一定要出人头地,绝不再回到那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
毕业后他倒是如愿留在了城市里,可是在银行这个大学生云集的地方,他只能
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郁郁不得志。可是他并没有死心也没有消沉,他用狼一
样阴冷的眼睛,搜寻着一切能让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终于,一个机会降临了,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这个女孩子他一万个不喜欢
矮胖不说,还庸俗不堪。但他还是非常痛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不为别的,就
因为这女孩子的爸爸是他们总行的一个副行长。他收敛起自负,掩藏起自卑,用
不卑不亢的殷勤讨好着未来的岳父一家人,当然也包括那个后来成为他老婆的蠢
女人。在他结婚一年后,孩子降生一个月后的一天,终于被提升做了信贷科长。
他以为从此他的仕途会一片光明,也准备好了大展拳脚。可是,那精明的已经做
了正职的岳父大人却再也没给他机会,那个更加狡猾的岳父仿佛看透了他的野心
和谦和外表下的冷酷。
直到年初,他的岳父即将退居二线了,才把他提升到了现在这个全市最大的
分行做了一把手。人到中年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在心里骂了无数遍那个奸猾
的老东西。
日常里,他把所有的欲望和贪婪都深深地掩藏,不苟言笑不张狂,给人一副
干练沉稳又正直的形象。但是,与生俱来的贪婪和淫亵还是经常在酒后滋生蔓延
家里那个水桶一样的黄脸婆,自己已经有快一年没碰过了。他是宁可让欲望煎
熬着自己那孤寂的心,也不愿意闭上眼睛去贴近那蠢笨的女人。甚至一闻到她身
上的油烟和她嘴里酸腐的口臭,他就恶心不已,真的不能想像这几年自己是怎么
熬过来的。
今天,就是刚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把韩屏的钥匙放到了自己
口袋里。韩屏那扭动的腰枝,真的刺激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欲望,明知道迈过去可
能就是深渊,但他已经不能自主。
前面红灯闪烁,行长急忙一个刹车。走神了,差点追尾。掏出手绢擦了擦秃
脑门上的冷汗,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把车停靠在路边,点燃一只烟,车里的空气凝重阴冷。虽然外面艳阳高照,
但是坐在车里的他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凉意。空气里的沉重仿佛让一切都静止了,
仿佛静止到伸手就能抓住一把飘渺的烟雾。透过烟雾,行长的眼神闪烁着阴霾的
光,焦虑和恐慌在他的内心交织着,欲望和理智在激烈拼杀着。他的两腮不由轻
轻地抖动着,咕隆一声,挺直了脖子咽了口唾沫,他终于下了决心。韩屏这女人
那么天真,说不定会看在我是领导的份上不敢声张,也可能为了她自己的面子忍
了。但愿上帝能保佑我这一回,他暗暗发誓,就这一回。祈祷中他发动了车,从
前面路口拐回了储蓄所。
把车停到了储蓄所对面的马路边,行长出了一口长气。他没有马上下车,又
在车里吸了一根烟。这一刻他想了很多,把能出现的最坏结果都预想了一遍。这
个女人真的告了自己怎么办?用这个事来威胁自己怎么办?忍气吞声熬了十几年
才得来的前程,要是就这么毁了值得吗?可是,他又找了无数的假设来给自己侥
倖的理由。最后,淫亵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和理智。打开车门,把烟头扔在地上,
一只脚死死地碾了上去,左右张望了一下,行长低着头走向储蓄所的大门。
大门在身后关上了,那声响在空旷的营业厅里格外的巨大。虽然明知道这里
不会有人,可行长的脚步还是没敢冒然迈动,手哆嗦了半天才把钥匙放回到口袋
里。又等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在他来说是那么的漫长,等自己逐渐冷静下来点,
他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推开了值班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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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韩屏还是那么香甜地酣睡着,全然不知道危险的临近。性感的红嘴唇微微张
着,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白皙的小腿肆无忌惮地裸露在粉色裙子
的外面,四肢摊开就那么诱人地躺在那。行长紧张得都能听到自己喉咙里咕噜的
吞咽声,抹了一把油汗交织的秃亮脑门,走到床前蹲下身,把自己那肮脏的手在
衣襟上擦了一下,颤抖着伸过去,把韩屏那洁白的短丝袜一点点脱了下来。
睡梦里的韩屏感觉嗓子冒烟,嘴里发黏,渴得好难受。更让她难受的是浑身
发痒,痒得有点钻心。尤其是脚下,好像有千万的蚂蚁在脚上爬,爬得她身上都
要起鸡皮疙瘩,于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头好晕,好疼,眼皮很沉重。好容易适应
着睁开了眼睛,动一下脚,居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压住了。心里一惊,忙
挣扎着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个油光锃亮的秃脑门,好一会她才反应
过来,这是行长那谢顶的脑门呀。忙把身子坐直了看下去,这一看,韩屏脑袋嗡
的一下,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整个人窒息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个平时稳重严肃,不苟言笑的行长,自己尊重的领导,此刻正蹲在床边,
右手紧抓着韩屏的脚踝,头深深地埋在韩屏的脚上,伸出血红的舌头,津津有味
地在舔着韩屏的脚丫,好像韩屏的脚丫比酱猪手还要香甜。他舔得渍渍有声,口
水和黏液涂满了韩屏小巧的白脚丫。更可恶的是,行长的左手放在跨下捣弄着,
而韩屏那白色的丝袜,就套在行长的命根上。这一切都让韩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这是一场没醒的噩梦,自己好像在梦魇里看到过这一切。用力摇了摇昏
沉的脑袋,揉了下眼睛,不是梦,是真实的现实。自己的脚上那黏糊糊的感觉传
上来,心里一阵恶心,失魂落魄地尖叫了一声,猛地一脚踹到了行长那丑陋的脑
门上。韩屏两手抱紧肩膀,眼睛死盯着这个丑陋不堪的男人,身子如筛糠一样地
在发抖。
行长被韩屏这一脚从云端里一下子踹进了地狱,那一声尖叫让他魂飞天外。
看着韩屏那因为紧张恐惧而呆傻的脸和失神的眼神,他真的懵了。眼前金星乱窜
脑袋嗡嗡作响,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忙起身
扑通一下跪在了床前,低声哀求道:“小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鬼
谜心窍了。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了,而且我并没有对你性侵犯,我只是
喜欢你的小脚,你的脚丫太迷人了,让我情不自禁。小韩,你能原谅我吗?”
行长的话韩屏一句没听进去,此时的韩屏几乎没有了思维,她的眼前景物都
已经失去了色彩,耳朵里是嗡嗡的杂音,脑袋象被两扇巨大的铁门使劲挤压着一
样,闷疼得难受。行长那粘着唾液的厚嘴唇,在她眼前机械地上下咬合着,至于
说的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到,就这么傻楞的盯着地上那被行长弄脏的白丝袜。直
到行长的手又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才有了意识,感觉行长那抓住自己的手,犹如
一只癞蛤蟆爬上来一样的恶心。惊叫了一声,韩屏跳下了床,顺手抓起自己的包
趿拉着鞋踉跄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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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一个多小时后,在徐闽的病理室里,身心俱疲的韩屏坐在病理室的床上,身
边堆着一大把酒精棉球。韩屏已经用那些酒精棉球把脚擦得通红,可还是在那机
械地擦着。心里阵阵的恶心,可又吐不出来,眼泪已经没有了,可是在给徐闽断
断续续的叙述中间还是会抽泣两下。
徐闽站在她身边,一脸的关切和愤恨。这样的异性癖,作为医生她瞭解不少
但却从没真的遇到过。现在听了韩屏的叙述,她也是愤怒,更感到恶心。在她
的潜意识里,这样的性骚扰比真的被强暴还恶心。用手抚摸着韩屏的肩膀,可是
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韩屏。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现在搜肠刮肚了半天,都没找
到一句话能来安慰韩屏,于是就只能陪着她叹息。
韩屏的情绪终于慢慢地平复下来。扔掉手里的酒精棉球,身子软软地靠在徐
闽的怀里。徐闽坐在了床边,怜爱地把韩屏抱在怀里。感觉这身子是那样的虚弱
肩膀还在微微的颤抖。情绪虽然平复了,可是表情依然带着惊恐,眼神早已失
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阴郁而迷茫。徐闽把韩屏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梳理
着她凌乱的头发,把脸帖在韩屏冰冷的脸上,尽量温暖着她的心绪。
韩屏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徐闽那关切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问徐闽:“徐姐
你说,这男人为什么都这样呀?外表看着那么严肃那么文质彬彬的人,怎么暗
地里就这么肮脏龌龊,这个世界还有好男人了吗?我现在一想到男人就恶心。”
话没说完,喉咙里一阵干呕。
徐闽沉吟了好一会,才叹息着说:“其实你行长那是一种病态,这样心理和
性心理不健康者很多,但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把自己的欲望压抑住,所以平时
你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能是你酒后的状态太迷人了吧,刺激了他内心压
抑的欲望,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
韩屏摇了摇头,今天的事给她的心灵打击太大了。现在她的心里,所有的男
人都是那么的猥亵那么的淫亵。就是回想起以前和江鹏那甜蜜的缠绵,都觉得那
么的恶心。从这一天开始,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爱笑爱玩的韩屏再也不会有了。
现在的韩屏,美丽的眼睛里满是迷茫的愁雾,笑对她来说,已经很困难了。
手机的铃音还是那么欢快,它不了解主人的心思,还是那么快乐地传递着来
电的资讯。韩屏懒洋洋地拿起电话,看着江鹏那熟悉的号码,眼睛又湿了。可是
她真的不想接这电话,况且自己现在这沙哑的嗓音没办法和江鹏说话。今天发生
的事,她不想让江鹏知道。
徐闽善解人意地拿过韩屏的电话。刚接通,江鹏就不耐烦的质问为什么不接
电话,徐闽笑着对江鹏道:“江鹏呀,我是徐闽。韩屏中午喝多了,在我这躺着
呢,你有什么事吗?哦,没事呀,那这样,你陶哥出差了,晚上我正一个人没意
思,让她晚上去我那陪我你没意见吧?”
放下电话,徐闽边穿衣服边去拉起来韩屏:“走吧傻丫头,你这样是没办法
回家了,去我那睡一晚上吧。咱现在去买点好吃的,晚上咱就在家自己做。”
韩屏撅着嘴下了地,要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一只脚穿着袜子呢,于是委
屈得又要哭。徐闽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一双新袜子扔给她,找点别的话题转移了韩
屏的注意力。
晚上,躺在徐闽家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韩屏那冰冷了一天的心终于感到了
一丝的暖意。盯着墙上徐闽夫妇亲密的合影,韩屏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一会,
才洗完澡的徐闽穿着睡衣走了进来,一边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发呆的韩
屏道:“看什么呢这么走神?”
“我在看你们俩的照片,你说,你们家这么和谐,怎么会也去那个呢?”韩
屏转过头来,看着徐闽认真地问。看着墙上的照片,徐闽的脸上消失了笑容,默
不做声地坐在床边。看着韩屏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徐闽
接过电话,柔声细语地聊了一会,韩屏听出来是和女儿在说话。徐闽和女儿说话
时候,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放下电话,徐闽笑容未退地说,“雨儿来的电话,
在奶奶家呢,让我周末接她去公园。”
“雨儿?这名字真好听。”韩屏喃喃的自语着。
“她的名字叫陶蓝雨,是我取的名字,就算完成我一个梦吧。”徐闽的笑容
更迷离了。
“蓝雨,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小时候的一个美好愿望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向往大海,向往大海
上空的蓝天。因为在我那幼小的心里,觉得海之所以是蓝的,那是因为海的天空
上下来的雨就是蓝色的,是蓝色的雨才彙集成蔚蓝的海,海才能是蓝的。那时候
我最大的愿望就去海边,去感受蓝的海风,去沐浴蓝的雨。”
韩屏坐起来,无限神往地看者徐闽那柔和的脸,轻声问道:“小时候你的愿
望实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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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实现了,为了实现我的愿望,我努力地学习,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可是,
爸爸从没有因为我学习好就表扬我。在他的心里,可能我就应该学习好吧。
我爸爸是一家军工厂的工程师,专门研究炸药的。这个行业很危险,我小时
候住的家属区里,有一栋楼大家都叫它寡妇楼,因为那里住的,都是因公牺牲的
烈士家属。有一次,本来应该爸爸去实验场,但我有病住院,爸爸的一个同事替
爸爸去了。结果发生爆炸,那同事死了,留下了一个小男孩。那男孩没有妈妈,
他妈妈前一年病死的。
那天晚上,爸爸带回来一个小男孩,那小孩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可怜。你
看他的第一眼,你就不由自主地想怜悯他,想保护他。爸爸对我说,这个孩子以
后就是我的亲弟弟,让我以后要照顾他,我使劲点着头答应了。那以后,我就像
个老鹰护雏一样地呵护着他,有好吃的给他,有好玩的给他。那时候的我也是这
么瘦小,可是,每当有人欺负他,我都疯了一样上去和人家拼命,我也不知道为
什么。但是有一样,我每次因为弟弟和别人打架了,爸爸都会由衷地表扬我。
我第一次看到大海,就是因为我为保护弟弟和别人打架,爸爸奖励我能好好
看护弟弟,在一个暑假里,带我和弟弟看的大海。小时候的我性格也特别的独立
坚强,和男孩子一样爬墙上树的,你看我现在这么文静,那都是后来长大了才安
静下来的,其实我骨子里还是男人的性格。”说到这徐闽呵呵笑了起来,韩屏也
由衷地说:“从第一天看你开车,就感觉出你性格里的坚强了。说实话,我特佩
服你,甚至是崇拜你呢。”哈哈……徐闽听了韩屏的话,压粗了嗓子,故意装得
很豪放地大笑起来。
“你这个弟弟呢?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徐闽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神里流露出的情感是复杂的。打开毛巾包着的头
发,抖开,又在脸上涂了点保湿露。关掉吊灯,打开橘黄的台灯,眼睛看着天花
板,缓缓地给韩屏讲述着那一段逝去的往事。
“弟弟在一点点长大,爸爸几乎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而我,也把他当亲弟
弟,不,应该说比亲弟弟还要疼爱。在这爱的呵护下,弟弟人虽然在长高,心却
没长大,他的心太脆弱,也很敏感。同时对我很依赖,什么事都和我说,却不太
和爸爸说,和妈妈更是生疏。我也就像妈妈一样地爱护着他,甚至上中学的时候
他被同学欺负了,我还要去帮他打架,在比我高出一头的男生那还能讨到什么
便宜吗?可我就没有怕过,只要看到弟弟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热血沸腾地去拼
命。呵呵,后来他的同学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了,因为人家都知道,他有个姐姐,
既不讲理,又不要命。”
徐闽喃喃地说着,有时候轻微地笑一下,为自己过去的傻楞,也为弟弟的可
怜。
“后来我上大学了,暂时离开了弟弟,弟弟失去了依靠,仿佛一夜之间就长
大了。那时候,每周都能收到他的信,信里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能理解父母
了,也知道独立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学会了自己打架。那一刻,我才真的觉
得,他是男人了。”
“大三的时候我恋爱了,弟弟也上高三了。我把第一个男朋友领回家的时候
弟弟横竖看不过眼,对我的男朋友横眉冷对,恶语相加。那个假期,我就在家
住了两天。就这两天,弟弟也从没和我一桌吃过饭,总共也没和我说过三句话。
家里的空气紧张得要命,不得已我提前回了学校。当火车开动的那一刻,透过车
窗我才发现,我那高高瘦瘦的小弟,正蹲在月台的一个角落里偷偷地送我。他的
脸上流着泪,手在轻轻地挥动。”
徐闽的声音有些颤抖,起身出去拿了两听饮料回来,递给韩屏。韩屏还沉浸
在故事里,接过饮料放到一边,眼巴巴地等着徐闽接着讲下去。
“我回到学校就和男朋友分手了,分手的时候,男朋友说了一句话,你弟弟
有病,恋母情结,这话我没往心里去,唉……”
“后来弟弟也考上了大学,我也快毕业了,就在那时候认识了陶铭萧。这次
弟弟没有再反对,可是对陶铭萧依然不热情,跟我的话也少了许多,我能感觉出
来他的忧郁。
一年后我毕业了,就在我和陶铭萧准备结婚的前夕,有一天他从学校回来,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他让我陪他喝酒。那一天是这几年里他最开心的一天,他说
他有了女朋友了,那女孩大他两岁,性格容貌都那么的像我,我也很为他高兴。
那天喝得太高兴了,我也喝多了,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睡梦里感觉又
冷又渴,等我睁开眼睛,差点没晕过去。
我全身被脱得赤条条的,弟弟就跪在我的身边泪流满面。我惊恐地坐起来大
声责骂他,骂的什么我都记不得了,反正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狰狞。弟弟被吓坏
了,起身逃出了房间。我慢慢冷静了下来。我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还是能做检
查的,弟弟只是脱了我的衣服,他并没有真的侵害我,况且他也整齐地穿着衣服
这让我稍感欣慰,同时也有一点懊悔,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骂他一句。
他从小就失去父母,已经够可怜的了。再说,他也是因为缺少爱才这样的吧
想到这我出门去找他。他已经走了。我追到了车站,隔着车窗看到了弟弟。他
满脸的羞愧,满眼的懊悔。这一刻,我又看到了原来那个孤苦可怜的小弟。我的
心一疼,就想让他下车,并用手比划着告诉他,姐姐原谅了他。弟弟流着泪不说
话,等车开动的时候,我看到他冲我使劲地挥着手。
那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我结婚他都没回来。我去学校找他,他也躲
着我。后来,他乾脆和一个女人出国了,到现在我也没有他的消息。而我,心里
也有了阴影,虽然弟弟没有夺取我的贞操,可是,他毕竟是第一个看到我成熟身
体的男人,这和贞操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我老是觉得有愧于铭萧,上一次你
们讲自己的第一次,我总是认为,自己的第一次让弟弟给偷走了。”
“你恨你弟弟吗?”韩屏盯着徐闽问。
“不,我从没恨过他。我爱他,很爱,即使他冒犯了我,我依然爱他。但这
是亲情的爱,我其实一直惦记他。我一直梦想有一天他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
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刻,我会激动地抱住他的,和小时侯一样紧紧地抱住他。”徐
闽的眼睛有点潮湿。
“你爱你老公吗?”韩屏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韩屏,你还不知道我们的经历,在我们的孩子不到一岁的时候,我们俩双
双出国留学,那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两个人一起去留学,真的是上天赐予
的。”徐闽的话里充满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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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可是,初到国外的那份艰辛和思念孩子的痛苦,没经历过的人是难以体会
的,好几次我都想要放弃了,要不是有他陪伴,我真的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年多
我就像神经质一样,和他无缘无故发脾气,甚至象泼妇一样的骂他,撕咬他,
他是忍受着双重的压力。后来我想过,如果他不是爱我,是不会这么容忍我的。
我们就是在那时候偶然尝试了这样的游戏,那时候,这个游戏的刺激真的让
我们的神经得到了释放。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样,回国后我一度想把这事忘得乾
乾净净,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任何事情,只要在你的生命里发生过,就不可能
不留下印记。
再说,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只要他愿意,我也就夫唱
妇随。至于爱,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现在也有,只是现在的爱更醇厚了,已经沉
淀成了亲情的爱。在我的心中,他已经是我的父亲加哥哥了。经过了那么一段刻
骨铭心的艰辛,我们不可能分离了,否则对不起我们的过去。爱,有时候很简单
有时候,却很复杂。我不想让我的生活太复杂,那就简单一点,想玩就玩,想
乐就乐。人,还是简单的好,就象你,就简单得让人羡慕。”
韩屏眼皮一挑,鼻子里哼了一声,倒在枕头上长叹了一声:“我讨厌我的简
单,过了今天,我不会再简单了,我该长大了,该象个成熟的女人了。”韩屏的
眼睛里有一层雾,把原来的灵性和星光都给遮掩了。现在看她,真的是个成熟的
女人了。
“傻丫头,一个女人,一生里难免会遇到这样骚扰的,有男人骚扰才说明你
有魅力呀。再说他只是亲了你的脚,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别伤心了,不就是恶
心了一次吗,就当咱去饭店在汤里喝出了一个苍蝇吧。”徐闽笑着开导她。
“哼,要真的那样了还好了呢,怎么的也比这样恶心好呀。”韩屏气愤地嘟
囔着,徐闽在她肩上轻轻掐了一把,“说什么呢?又上来疯劲了吧。”
韩屏的声音里突然带了哭腔:“今天让我恶心就不行,因为今天是我结婚纪
念日。”哇地一声韩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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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凯歌焦急地看着表,在计算着时间,一小时以前接到冰儿的电话,她已经上
了高速路。看时间应该快到了,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冰儿了。此刻的凯歌真的有点
望眼欲穿,想到见面后的缠绵,凯歌的心有点痒痒的。
昨天下午,王卉坐火车去了深圳,她的同学帮她联系的学校要面试。凯歌把
老婆送上了车,王卉上车以前和凯歌说了句谢谢,这句谢谢让凯歌心里很不是滋
味。自从上次旅行回来后,两个人之间突然变得客气了起来。同事间的客气可能
很温暖,夫妻间的客气就显得格外生疏。旅行回来十几天了,两个人没有一次夫
妻生活。别说夫妻生活了,就是睡觉的时候,被子中间都会有一道沟壑。两个人
都在刻意躲避和对方眼神的碰撞,更别说身体的接触了,家里的空气很是压抑和
冷清。
一想到这些,凯歌的心里就会烦躁,但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彼此间能忘
掉这一次芥蒂。但是,真的能彻底忘掉吗?凯歌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电话响了,凯歌拿出来一看,是冰儿的号码,内心立刻酥软起来,刚才思绪
里的烦恼也暂时的忘记了。接通了电话,冰儿那甜软的声音传了过来:“亲爱的
我到了,去哪找你呀?”
甜软的声音让凯歌激动了起来,回答的声音都有点颤音了。
“老地方,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
冰儿进入房间的时候,凯歌的激动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冰儿飘逸的长发
烫成了大波浪,平时鲜艳的口红也换成了庄重的暗红色。冷丁的变化让凯歌有了
陌生的感觉,站在门口楞了一会,直到冰儿放下包,过来拉他的手,凯歌才醒悟
过来,不悦地说:“你怎么把头发烫了呀?显的这么老气,不好看了,我都觉得
不是你了。”
“嘻嘻,还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我也不能老是那个样子呀,有一点变化
也给我自己一点心情。亲爱的,怎么感觉你最近魂不守舍的,电话里也老走神,
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实话,想没想我?”
柔情的话语和那闪烁的媚眼,让凯歌找到了以前的冰儿。来不及回答,一下
子把冰儿抱到了怀里,使劲地吻上了冰儿那柔柔的嘴唇。右手用力地抱着冰儿软
软的身子,勒得冰儿呼吸都困难,左手一下子伸进了冰儿的衣服里,隔着乳罩抓
住了冰儿那丰满的乳房拼命地揉搓着,几天来的郁闷和焦渴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冰儿也是激动异常,搂住凯歌的脖子,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嘴迎上去,
饥渴地吸吮着凯歌那厚厚的嘴唇,当凯歌的舌头伸过来的时候,冰儿忍不住轻轻
的咬了一下。
这一下让凯歌更加兴奋,抱起冰儿扔到了床上,脱下T恤就扑了上来。冰儿
打了一个滚躲开了恶狼一样的凯歌,咯咯娇笑着挡住他的反扑。
“宝贝,别着急好吗?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做你一夜的新娘,整个晚上都
是你的。先去吃点东西吧,我早点都没吃,现在都要虚脱了,可抗不住你折腾,
好不好吗?求你了。”
凯歌呼哧地喘息着,欲火烧得他有点不能自持,看着冰儿那娇柔的样子,凯
歌的身体有了强烈的反应,于是低三下四的哀求到:“好冰儿,求你先让我一次
吧,我太想你了。”说着手又伸了过去。冰儿笑着一拧腰,泥鳅一样从凯歌怀里
钻了出去,光着脚跑进了卫生间,哢哒一下锁上门,在里面笑着说:“我洗把脸
你多喝点水冷静一下,一会咱去吃饭。这一天我就都是你的了,我得补充点体
力呀,难道你不心疼我呀?”
凯歌沮丧地坐了起来,看到对面镜子里自己那狼狈的样子,不觉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渴望。其实他自己明白,渴望是其次,他是太需要
发泄了,再不发泄出来,他都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饭店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凯歌和冰儿对面而坐。嘴里吃着东西,凯歌的
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冰儿的脸,并且目光时不时的从她的胸前溜过。冰儿能感觉到
凯歌眼神里的炽热,也能理解他心里的焦渴,其实自己何尝不想和凯歌云雨缠绵
呢。但她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现在让他多焦渴一点,晚上的云雨就会更疯狂,
况且冰儿不太喜欢白天做那种事。她喜欢晚上,喜欢在黑暗里接受狂野的冲击,
喜欢那种黑暗中信马游韁般的飘摇。所以她才努力克制住冲动的欲望,填充好体
力,迎接美好的不眠夜。她不去迎合凯歌炽热的目光,专心吃着东西,只是偶尔
抬起头,飘给凯歌一个醉人的媚眼,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冰儿的心里甜甜地
笑了。
两个人正眉来眼去吃得有滋有味,冰儿的电话响了。拿起电话看了来电显示
冰儿把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凯歌就知道,是她老公的电话。
冰儿咽下嘴里的东西,从容地接起了电话,先是啊了两声,突然就是一声尖利的
惊叫,把凯歌吓了一大跳。转瞬间冰儿的脸色煞白得吓人,对着电话说了句,我
一会就到,然后关掉电话,边站起身边对凯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