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宫羽裳又冲孙师抱拳道,“二位道兄有什么过不去的,非要打这济州领的官衙来,无端弄出这偌大风波,二位道兄若是信得过我,我做个人,说和说和。”
宫羽裳话音未落,忽的,外间传来一声凄厉的啼叫,正是荒魅的声音。
刷的一下,孙师奔出殿外,却哪里有荒魅的影子,刷的一下,他闪回了大殿。
席梦凡隐在密林后,死死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喘息,视线朝崖壁下看去,先前激发光影的如意珠,已经跌入深涧。
适才荒魅的尖叫,正是他激发如意珠,弄出的影像。
这枚如意珠,他自是从许易处得来。
一思及许易对敌,阴人的手段,席梦凡便由衷地不寒而栗,人不在此,却能处处料准关节。
宫家惹了这家伙,只怕真的是宫家的浩劫到了。
才闪回大殿的孙师,立时发了狂,二话不说,便冲着孟凡去了,怒喝道,“刘兄,这几条杂鱼,你先顶一阵,我取了姓孟的,再来助你。”
知晓了荒魅的下落,孙师心情大定,根本不想和任何人废话,只想扫倒一切障碍。
念头到此,他又忍不住感叹起,那个梅花七的得力来。
按他的脾气,单枪匹马杀小佛山来,谁又能奈我何。
偏偏那梅花七信息灵通,直言孟凡和宫家来往密切,近期有成尸体的强者,驻跸小佛山左近,要他千万注意。
孙师这才放下面子,请了自己在教宗唯一的挚友刘宗道前来助拳。
刘宗道的实力之强,便是他也不敢能言必胜,此番对战,虽然对方人头多,但孙师深知,胜算牢牢掌握在自己一头。
唯一可虑的是拖不得,必须速战速决。
其实,已经用不着孟凡刻意地去弄出动静,惊动外人了。
七大斩尸强者动手,动静儿岂能小了。
整个小佛山,已近乎平推去一整层,孟凡麾下的各种近卫,铁卫,拼命调动,已将大半个天空遮蔽,但战斗心,乃是被一片风暴包围,什么也看不清。
想要发动灵炮轰击,又怕误伤,只能不停地传讯层,请求部速速派强者来援。
这厢,孙师朝孟凡猛攻,宫羽裳四兄弟想要来援,竟被刘宗道一人死死拖住。
隐在斗篷的刘宗道每一次出手,便是一张金光灿灿的八阵图,阵图聚散无形,诡异莫测。
好几次,若非宫羽裳及时相救,宫家三兄弟早已有人受伤挂彩。
“血手八镇刘宗道,原来是你!”
宫羽裳认出刘宗道来,再不敢存丝毫轻敌之心,眼前这家伙是百年前成名的成尸体的下尸强者,当真是个老怪物。
喝声未落,宫羽裳大口一吐,一身化二,却是化作两个宫羽裳来,新化出的宫羽裳掌多了一枚墨色的骨笛,一边向刘宗道轰击,一边横笛唇边,轻轻吹动,便见一根细微几乎不可察觉的银线凭空衍出,直直朝刘宗道割来。
隐在斗篷的刘宗道终于变了脸色,头一次张口说出话来,声音沙哑如磨砂,“想不到世真有人去修这玄隐音。”
说话间,连着倒退三步,掌多出一枚黄色铁胆,黄色铁胆瞬间在他掌千变万化,洒出一道道绚烂银幕,死死抵住那根能轻易割开八阵图的银线。
便在这时,孟凡终于支撑不住孙师地全力进攻了,又开始嘶吼起来,要宫羽裳搭救。
他那把血色小剑已遍布裂纹,剑光也无黯淡,盘踞在剑身的尸气,也渐显杂乱。
宫羽裳深知了许易的毒计,一脚踩进这粪坑来了,若坐视孟凡落入孙师、刘宗道手,对对下都没办法交待。
毕竟,他可以飘忽而来,却不能飘忽而走,此刻外面不知围了多少人马,他们宫家兄弟也不是隐身人。
此事一发,必成大案,没有孟凡做间人帮着分说,很多事是万万解释不清楚的。
宫羽裳深吸一口气,唇边墨色骨笛忽然真的放出声音来,刘宗道面色剧变,冷声喝道,“孙兄当心,这家伙修出了玄隐音煞!”
刘宗道的预判能力惊人,宫羽裳这一击冲的正是孙师而来,存的是围魏救赵的打算。
无论如何,他不能坐视孟凡遭擒或身败。
墨色骨笛才放出声音,便生出一根金色的丝线,在空迁跃起来,跃过无数强大的法力攻击,直朝孙师击来。
孙师看也不看,和尸体四掌相交,轰开血色小剑激发的最后防御,便听咔嚓一声脆响,血色小剑从完全崩碎。
孙师大手一合,直直朝满口喷血的孟凡抓来,那根金色音线眨眼已到了他后背处。
几乎在宫羽裳发出玄隐音煞的同时,刘宗道收了黄色铁胆,另一个黄面老者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正是他的尸体现形。
刘宗道和其尸体,互相对喷一口气,霎时,四方天际灵力开始收紧,宫家三兄弟激发的攻击,在这一刻直接烟化。
十八张金色八阵图,在空又聚成八阵,直直朝宫家三兄弟笼罩而来。
很显然,刘宗道打的亦如宫羽裳一般无二的主意,亦是围魏救赵。
他这一击,蕴含了他两百年苦修的精髓,只要宫羽裳敢不回撤救援,宫家三兄弟多半抗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宫羽裳并没有撤回那道攻向孙师的玄隐音煞,而是将墨色骨笛抛飞,宫家三兄弟同时打出一道法力,瞬间,墨色骨笛如一朵炫丽的太阳花,炽烈地开放着。
惊天的轰击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滔天的冲击波,轻易卷飞了围堵在半空的数千卫队,整个小佛山彻底垮塌下去。
滚滚烟尘,遮天蔽日,数声惨叫和凄厉的嘶嚎,同时响彻云霄。
………………
“呜哇”一声,孙师喷出一口黑血来,这一路,已经是他第十三次喷血。
这回,孙师终于生出力竭之感,盘膝坐倒,将一动不动昏死过去的孟凡,丢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