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贤内助 > 66几家欢喜几家愁五
    因许久不见心中激动,楚律随着贺兰辞西院里将弩机挨个看遍,待一早陆参等到来,又一一将贺兰辞介绍给陆参等,直到中午一同吃过午饭,楚律才劝贺兰辞去歇息。

    贺兰辞也不再推脱,就西院新建的屋子里寻了一间歇下了。

    楚律因起得早了,也觉累了,便从西院出来,准备去书房歇息,才出了西院门,就瞧见石蓝婕冒了出来。

    石蓝婕穿着一件粉色裙袄,见了楚律,便福身,随即笑道:“恭喜王爷了。”

    “何喜之有”楚律原不耐烦理会石蓝婕,此时听她开口便道喜,就有些诧异,不等打量,便察觉到石蓝婕细微之处的打扮跟石清妍越发像了。

    石蓝婕欢喜地说道:“听说王妃姐姐今早上吐了,董姐姐说王妃姐姐莫须是有了。”

    楚律一怔,先掐算一番石清妍的小日子,随即想到定是因见过没洗澡的贺兰辞心有余悸吐的,于是斥道:“胡说八道去抄了一千遍大悲咒交给王妃。”

    石蓝婕微微有些委屈,跟石清妍一模一样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心里纳闷楚律听说石清妍有了怎会不喜反怒嗫嚅道:“婢妾是听来的话,婢妾也不知道怎么看有没有。”

    楚律因石蓝婕屡屡自己凑上前来有些不耐烦,不搭理石蓝婕,又大步向前去。

    石蓝婕站定了看楚律慢慢走远,微微撇了撇嘴,随即向其他四组院子看去,心道昨儿个吴佩依来,这些个女都露出熬不住的意思了,如今叫她们知道石清妍有了,只怕她们更熬不住,到时候,众群涌而上妄想跳龙门,侍寝表的规矩没了,再没敢说她不能侍寝了。想着,眼睛瞄了眼宓儿,叫宓儿撺掇丫头们去传石清妍有喜的事。

    楚律走到前头想着石蓝婕说的事,便折进蒲荣院,瞧见蒲荣院里四处都清扫,满院子都是草药香油的味道,熏得他眼睛疼,心里猜到这味道是石清妍、沉水两个未免活物传到身上便拿了香油篦了头发,向廊上去,果然闻到味道更重,待掀了帘子进去,还没迈进去一只脚,便听祉年冷不丁地喊了一句:“王爷回来了。”

    楚律顿住脚,立刻就看见石清妍如临大敌地披散着头发出来。

    “王爷,您赶紧回书房洗漱吧。”石清妍说道,心道贺兰辞身上的活物只怕也传到楚律身上了。

    楚律眯着眼睛,瞧见自己将另一脚抬进来后石清妍的嘴唇就开始咕哝,肯定地说道:“本王这边洗漱。”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往那东西上想,头发当真痒了一下,伸手去挠了挠,随即催促道:“快弄了香油来给本王篦头发。”说着,就开始脱去外头的披风。

    祉年等忙小心翼翼地远远接去披风的,随即小心地问石清妍:“这衣服”

    “拿火烤一烤,留着给王爷再见贺兰辞的时候穿。”

    楚律本以为石清妍这般败家的定会说扔了,不想她竟这般节俭,问道:“王妃穿去西院的衣服呢”

    “扔了。”

    楚律了然地点头,心知这节俭只是针对他,石清妍自己依旧是铺张浪费的,想着,便向一旁坐着。

    醉月、祉年等忙将衣服拿到屋子外,又乱糟糟地叫抬了热水到东间屋子里。

    等到众退去了,楚律一边向东边走,一边说道:“王妃过来给本王洗头吧,不然这活物从本王头上爬到王妃头上可不好。”

    石清妍摸了摸手臂,思量一番,便答应了,跟着楚律进了东间,待他脱了衣裳进了浴桶中,便学着祈年给自己洗头发的模样给楚律拿了热水洗头,又抹了香油上头慢慢地篦着。

    “石秀女造谣说有孕了。”

    “回头叫翠墨送她几头活物。”石清妍说道,篦子梳了两下,上头干干净净的,不由地长出一口气,又慢慢地给楚律梳理,“王爷昨晚上作弄臣妾很痛快吧。”

    楚律舒坦地靠浴桶上,闭着双眼,听她这般说,便道:“是也不是,后头不是见了贺兰辞了吗”

    石清妍拿着篦子的手一顿,因没梳理出活物,便放宽了心,用清水给他冲洗了头发后,便手搭木桶沿上,慢慢地扯着篦子上的头发,看着楚律仰起的面孔,心道这如今叫看着顺眼多了至少他没吃过虱子,说道:“虽见着了,但臣妾却也受了苦。”

    “待如何”楚律原本舒坦地靠木桶壁上,此时不禁睁开眼睛,“再见贺兰辞的时候都没吐,回来当着石秀女她们的面却吐了,是故意的”

    “嗯,昨儿个陆娘子来,臣妾瞧着孙姨娘窦姨娘她们都快熬不住了。”

    “王妃是想说那侍寝表该派上用场了”楚律又闭了眼睛,感觉到石清妍拿着帕子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不时会扯到他的头皮,不由地想果然这就没有伺候的命。

    “说什么呢,还要用的,怎么会让给别。”石清妍脱口道,拿了帕子给楚律裹住头发后,便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楚律的脸边,他耳边柔声道:“王爷,这些忒地不识趣,白长着眼睛也没瞧出来臣妾想霸拦王爷的意思。昨儿个臣妾叫沉水去问谁肯嫁,就只有四个通房丫头肯,臣妾琢磨着不能一直这么叫她们端着,等传出臣妾有孕的消息后,这些个定然会一股脑地涌过来勾、引王爷,到时候王爷恼了哪个,就将哪个拉出锦王府。”

    晚上才见过了蓬头垢面、乌烟瘴气的贺兰辞等,此时只觉得石清妍呵气如兰,楚律微微偏头,见她红唇便凑自己脸边,微微拿了手指磨蹭她的红唇,虽说她那句她还要用有些狂妄了,但比之能容、大度的耿氏,这般狂妄醋意又浓的女子似乎更有趣一些,笑道:“王妃怎知本王会恼兴许本王乐其中呢。”

    石清妍搂着楚律的脖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笑道:“贺兰辞才回来,王爷忙得焦头烂额呢,哪有功夫搭理那些莺莺燕燕,只怕臣妾也要被王爷冷落了。”

    “于是自己不出手,就叫本王来出手”楚律反手搂着石清妍脖子,叫她不得不站起身来,她脖子上留下一个印,便站起身来,说道:“王妃算对了,本王忙的很,没那空闲搭理闲,谁敢无事生非,本王废了谁。王妃给本王擦着头发,待一个时辰后叫醒本王。”说着,便拿了帕子自己胡乱地擦了两下,穿上衣裤便大步向卧室去,到了卧室那边,斜躺床上,只将头发耷拉床边。

    石清妍瞧他这副仿佛她有求于他的模样,呲着牙琢磨了一会子,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先将那群如狼似虎的女解决了,想着,便当真拿了帕子去给他擦头发去了。

    一个时辰后,楚律便起床了,起床后先叫请了王钰来,随后便去吃饭菜,谁知不多久,王钰家里传来话,说是甘棠病重,王钰一时离不开。

    楚律听来这般说,心里也有些担心甘棠的病,但更像叫王钰速速来见贺兰辞,于是想也不想,便又叫给王钰传话,只说贺兰辞回来了,果然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听说王钰到了。

    此时楚律书房等着,见王钰满头大汗穿着一身便服,心知王钰是听说贺兰辞回来便一路骑马奔来的。

    王钰丢下甘棠一家,终究有些不安心,便对楚律说道:“王爷,不如请郡主领着王府太医去瞧一瞧甘棠吧,不然属下心里也没底。”

    楚律心想如此也好,便叫暮烟去跟楚静乔说,料想此时贺兰辞歇息,便先将如今贺兰辞的事跟王钰说了一说。

    那边厢,楚静乔怡然楼里装了几日病,此时听说甘棠病了,便立刻叫了太医,收拾一番便向外头去。

    轿子还没出仪门,便遇上了余问津、余思渡兄弟。

    楚静乔径直下了轿子,笑盈盈地问:“两位哥哥哪里去”

    余思渡大咧咧地说道:“早上床铺上瞧见一只”

    余问津料想楚静乔是一辈子也不会见到那种肮脏的小虫子,告诉她他们去买驱虫的药粉她也未必明白,便咳嗽一声,说道:“们二有些东西要去买。郡主哪里去”

    楚静乔心思一转,愁眉苦脸地说道:“要去看师父,她病了。”

    “王先生也家吗”余思渡快速地接话,提到王钰眼睛里便放出微光。

    楚静乔先要说王钰正跟楚律一处,转而改了心思,说道:“王先生自然是要陪着师父的,师父可是王先生的掌上明珠呢。”

    余思渡闻言,便拉着余问津的手臂说道:“哥哥,们陪着郡主去吧。”

    余问津思量一番,心说如今留客天里虽没了余笙,却又有个楚徊,伴君如伴虎,常留留客天总不是好事,便叫余思渡王家蹉跎一日也好,于是便点了头。

    楚静乔低着头很有些欣喜地转身进了轿子。

    余思渡瞧见了她这副小女儿模样,便拉着余问津低声道:“哥,郡主也高兴陪着去呢。”

    余问津闻言叹了口气,心道余思渡还是不明白楚静乔的心思。

    楚静乔坐轿子,余家兄弟骑马,领着十几个随从,三就出了锦王府。

    只瞧见路边积雪还,路上却多了很多,离了锦王府大街,便瞧见路边多了许多新开的铺子,早先被雪打湿的花灯更是及时换上了新的。

    到了王家门前,余问津、余思渡下了马,跟楚静乔的轿子后。

    余问津是瞧见耿奇声、顾漫之鼻青脸肿模样的,因此依稀猜到甘棠的事跟耿奇声、顾漫之有关,暗道若这王夫当真如旁所说是个冰清玉洁的,那耿奇声、顾漫之当真是罪有应得了。

    到了前厅,问得管家听说王钰不府上,余家兄弟便要告辞,又听楚静乔说她见过了甘棠便跟他们一起走,于是余家兄弟便又留下等楚静乔。

    楚静乔领着太医去甘棠那边,待太医给甘棠诊脉后,听太医说甘棠乃是肝火旺盛等等,不由地冷笑,暗道这外头瞧着冷冷淡淡、无欲无求,竟然也会火大,待太医出去后,自己床边坐着,瞧见床上的甘棠有气无力,一旁的丫头紧紧盯着,就似怕她会对甘棠不利一般。

    “师父,几日不见,师父就身染重病。”楚静乔微微勾着嘴角说着,伸手替甘棠拉了拉被子。

    甘棠闭着眼睛躺着,心里忆起往日王钰守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情形,不由地微微翕动鼻翼止住心中的酸涩,心道楚律不知跟王钰说了什么话,竟然一句话就将王钰唤走了。难不成王钰得了她的身子,便不再似往日那般待她了可见男的真心当真信不得。

    “师父,徒儿有件事要请教,徒儿想问一问,到底师父是用什么手段叫出家的徒儿想学这本事。”

    甘棠幽幽地睁开眼睛,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甘棠的丫头忙对楚静乔说道:“郡主慎言,何必一而再揭伤疤”

    楚静乔冷哼一声,斜睨了那丫头一眼,见那丫头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便又伸手探向甘棠衣襟,“师父那日肩头上受的伤好了没听说师父怕见到触景生情”

    甘棠屈辱地嗔视楚静乔,抿着嘴酝酿一番说道:“郡主何必咄咄逼”

    楚静乔笑道:“不咄咄逼,难道由着师父忘恩负义”说着,就要伸手去脱甘棠衣裳看她肩头。

    甘棠猛地将楚静乔推开,脸色煞白地看着楚静乔,忽地疑心是楚静乔胡言乱语,乃至叫王钰一直躲着她。

    楚静乔被推开后,却也不恼,瞧见甘棠的药被端来,便伸手拿了药,撩着衣摆将冒着热气的药倾倒自己裙子上,随即冷笑道:“师父,就算不会感恩图报,识时务总会吧。望师父日后做个听话乖顺的师父才好。师父想通了,便上门跟本郡主赔礼道歉去,不然,师父那日的事,便是本郡主不说,旁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着,忽地脸上冷笑一收,便哭哭啼啼地向外奔去。

    甘棠咳嗽个没完,低着头,心想楚静乔这是要对谁装样子再咳嗽两声,便又躺下。

    “夫,可要将先生叫回来”

    “不,王爷叫他去定有要事。”甘棠缩被子里,心道楚静乔果然不是什么好,竟是一心要逼死她呢。

    那小丫头看甘棠气息微弱模样,又觉楚静乔方才作为实过分,心道还该叫管家赶紧将王钰喊回来,想着,又叫给甘棠煎药,便去前厅寻管家,看见楚静乔也是向这边去,便忙饶了路去先跟管家说。

    到了前厅,瞧见管家正陪着余问津说话,便走到管家身边小声地将甘棠房里的事说了。

    这管家尚未回话,就看见楚静乔果然红了眼圈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楚静乔瞧见余思渡坐不住不知跑哪去了,只有余问津由着王府管家陪着,便哽咽道:“余大哥,们走吧。”

    “郡主”余问津待要问,又看那管家、小丫头藏恭敬下的神色不对,便答应了,送了楚静乔进轿子,又骑马随着她一旁。

    路上隐隐约约听到轿子里的哭声,余问津终究忍不住凑近了问道:“郡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许久不见轿子里有声音,许久,楚静乔的声音颤巍巍地传出来:“余大哥,师父说,还不如早先不救她,叫她自己个死了呢。”

    余问津闻言,立时明白定是楚静乔看见了甘棠受辱,于是甘棠迁怒到楚静乔头上了,甘棠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但看楚静乔半幅裙子湿了,满身药味,甘棠这次又未免做得过火了,可见那冰清玉洁四字如今甘棠当不起,修养风度只怕也如寻常妇。

    “郡主莫不是疑心自己早先错了”余问津说道,隔着十几步瞧见余思渡竟跟楚恒凑一处,这两嘻嘻哈哈,嘴里说的却是斗鸡等事,待要向余思渡、楚恒那边去,又听楚静乔说话了,转眼间,便瞧见余思渡他们走远了。

    “有些,倘若没多事,师父如今也不会无颜面对王先生;若是没病下,别也不会疑心到师父头上。”

    余问津哑然,心道楚静乔这未出闺阁的少女瞧见那情景,怎会不吓得病倒,“郡主千万莫多想,想来王夫过几日想明白了,就会感激郡主的救命之恩。”

    楚静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余大哥,有陪着说话,真好。”

    余问津怔住,笑道:“郡主不必客气。”

    待进了锦王府,楚静乔楚律书房前下了轿子,余问津跟去,瞧见楚律书房外蹲着三,三面前都摆着热茶,杯子中的热气冉冉蒸腾而上,一时叫他看不清楚蹲着的是哪个,心里好奇谁会敢锦王书房前蹲着,便向那边走去,近到看清楚是楚律、王钰还有一个长得跟贺兰家当今族长十分相似的,心里猜到这三说什么事,有心退后,又见楚律已经看他了,于是便只能跟着楚静乔过去。

    “父王,女儿请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家,师父病重她离不得王先生。”楚静乔轻声道,眸子扫了眼蹲楚律左边的那,心里想着这该是楚律新收的门客。

    王钰闻言便立时扭头越过楚律看向贺兰辞,眼中满是愧疚,良久,瞧见贺兰辞只是看楚静乔,便又低了头。

    “这是静乔”贺兰辞扭头问楚律。

    “嗯,静乔,见过贺兰叔叔。”

    余问津震惊地睁大眼睛,心道这就是贺兰家的长子,为甘棠出家的哪一个年纪上不像,但是贺兰家出家的就只有贺兰辞一个,“晚辈见过贺兰前辈。”

    楚静乔方才没正眼看过贺兰辞,此时扭头看向贺兰辞,先觉此相貌跟楚恒、楚徊不相上下,随即心道这可是甘棠的裙下之臣,于是立时乖巧地说道:“见过贺兰叔叔。”

    贺兰辞迎着阳光眯着眼打量楚静乔,“想不到静乔也长这么大了,怪水灵的。”

    楚律嗓子里吭了一声,瞧见楚静乔裙子湿了,便问:“做什么这样衣冠不整地来见”

    楚静乔因贺兰辞一句怪水灵的羞红了脸,饶是如此,却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低着头嗫嚅了半天,还是说道:“求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去,师父她没瞧见先生回去,定要胡思乱想。”说着,恳求地看着王钰,“先生,就回去吧。”

    王钰闻到楚静乔身上的药味,心里猜测这药该是甘棠的,但无缘无故,甘棠的药怎会泼到楚静乔身上

    “师父,静乔的师父是哪个”贺兰辞脖子上抓了抓。

    不等楚静乔回,王钰便说道:“就是甘棠。”

    “跟甘棠学什么”贺兰辞又问。

    “相夫教子。”王钰不是十分肯定地说,据府内丫头说楚静乔只是跟着甘棠,甘棠这么些日子也没教楚静乔什么。

    贺兰辞一笑,用“知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看贺兰辞这眼神,心里立时疑心贺兰辞也知道楚静乔跟甘棠学勾、引男的事,咳嗽两声,别过眼,暗道自己定是看错了,贺兰辞怎会跟石清妍一般想法。

    “多谢郡主替内子传话,只是王某此时还有要事,不能离开。”

    “王先生怎这样师父因那日师父身心俱受创,正是生怕先生嫌弃她弃她而去的时候,那日的事并非师父的过错,难不成先生要将这罪名怪到师父头上”楚静乔顿脚嗔道,义愤填膺地瞪着王钰,看王钰还是一副无动于衷模样,便又咬牙道:“师父说的是,信男话的女才是傻子”说着,恨恨不平地大步向后院角门奔去,偷偷用眼角瞄向蹲着的三,见王钰没有起身,那传说中对甘棠情深似海的男也没起身。

    王钰有些愕然,心道那句话当真是甘棠教楚静乔的

    “假以时日,静乔必定会青出于蓝。”贺兰辞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楚静乔的背影。

    楚律虽不甚关心楚静乔的事,也由着石清妍放养楚静乔,但此时有些不喜贺兰辞打量楚静乔,便用手臂碰了碰他。

    贺兰辞扭头又用“知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再次别过眼去,心道贺兰辞莫不是为叫王钰知道他放下了,因此有意说这话想着余问津是跟楚静乔一同回来的,便问:“郡主是怎地了”

    心道余思渡是一心要拜王钰门下的,看余大将军的意思也是更看重余思渡,求锦王护住余思渡,这般,自己不为自己着想却也不好;这与何必问齐名的贺兰辞就眼前,若不拜了他为师,岂不辜负了苍天给他这机遇但贺兰辞乃是出家,他又并没有什么过之处,若叫贺兰辞收他为徒实勉强,既然贺兰辞不能立时“赞赏”他,便叫贺兰辞先记住他这么个;况且楚徊、耿奇声都,若叫他们知道他一心要投靠了楚律这边也不好。想着,心知贺兰辞的“心中刺”是甘棠,便盘算拨弄一下这刺,叫贺兰辞先记住他,于是开口道:“王夫因郡主见过她那日的事,于是迁怒与郡主。”

    王钰眉头皱起,手指握拳,听方才楚静乔那话,还有此时余问津这话,可知甘棠那日委实被侮辱了,不然又何来的迁怒一说于是便看向贺兰辞,说道:“对不住了,是没照顾好她。”

    贺兰辞对王钰笑道:“婆娘受委屈,跟赔不是做什么”说着,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余问津,问楚律:“这是静乔的青梅竹马”

    “嗯。”楚律脸色有些难看地说,后悔早先由着石清妍放养楚静乔。

    贺兰辞看了眼余问津,头点了点,便没说旁的。

    有关甘棠的话题就这样出意料地戛然而止,余问津不敢再说旁的;王钰因愧对贺兰辞,又猜测贺兰辞是顾忌他的颜面有意不提,于是也不好再提甘棠的事叫贺兰辞为难,几年不见贺兰辞,虽挂心甘棠,但终不舍得离去;楚律也是这般想法,于是三便都不再说甘棠的病情,不知谁一句话,便又转到宵禁上头去。

    余问津此时站蹲着的楚律、王钰、贺兰辞面前,不由地紧张起来,因不知贺兰辞骑马骑久了此时不耐烦坐着,是以楚律王钰才陪着他蹲着,于是心里琢磨着贺兰辞三蹲这着做什么,待要说几句敬佩贺兰辞的话,便听隔了几步远站着的翠墨惊喜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王钰听翠墨喊出来了,便忙跟楚律向贺兰辞背上看去,果然瞧见贺兰辞肩膀上还有头发上因被太阳晒久了,爬出几只芝麻大的虫子。

    王钰不拘小节地替贺兰辞捏了小虫然后将小虫扪死地上。

    楚律并不去捉虫子,只是伸着手指点王钰:“这边,这边还有。”

    余问津不由地大吃一惊,心道莫非这就是不拘小节的扪虱而谈这三个这蹲着就是为了等虱子爬出来隐约明白余思渡床上的小虫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装作好奇,便略凑近了一些,近一步打量贺兰辞,心里为自己的前程筹谋着,想凑过去帮着抓一抓,头皮微微有些发痒,见楚律、王钰围着贺兰辞,自己又不敢冒然凑过去。

    楚律瞥了余问津一眼,总有些看余问津不顺眼,问余问津:“街头可热闹”

    余问津忙道:“很是热闹,有些新开的铺子卖了好些个新鲜小玩意,还有许多绸缎,都比京城里的货色要好上百倍。”

    贺兰辞诧异道:“这样快就有开铺子了”

    “王妃开的,卖的绸缎丝绢皮毛都是王府库房里头的。”楚律说道,心道无怪乎今年冬天给他添置的新衣裳少了许多,随后又喃喃道:“本王想再拓宽运河,但只怕陛下是不许了。”

    王钰说道:“陛下留着银子要收拾藩王呢,怎舍得拓宽运河但运河南边那一段不拓宽,只北边宽了也没什么用处。若想软硬兼施叫皇帝拨银子修运河,比登天还难。”说着,眯着眼瞧着贺兰辞的发髻,劝道:“不如弄了香油来,洗着澡,替好好篦一篦头发总要弄干净了才行。”

    贺兰辞说道:“不耐烦用香油,油腻腻的。运河一事也并非不能,咱们先修了北边这段,叫益阳府下头的几省也修起来,这修运河总要跟百姓要银子,等南边几省听说北边修运河赚了大笔银子,不用叫皇帝知道,南边几省脑满肠肥的官宦也会自发向百姓征缴银子修运河。”说着,自己捡到一只,便捏给翠墨,“这只大,送到留客天去。”

    余问津原听这三说话便心惊肉跳,随后又觉楚律叫他听着,也是对他父亲的信赖,又看翠墨拿了只空杯子接住,吞了口口水,咬牙主动请缨道:“不如叫晚辈回留客天的时候顺便带回去”

    贺兰辞笑道:“果然有眼力劲,谁家的小子”说着,示意翠墨将空杯子递给余问津。

    “晚辈是余箫余将军之子,余问津。”余问津心里长呼一口气,心道贺兰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