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巨掌的突然出现,着实让我惊讶万分,因为距离的缘故,在刚才的时候。它几次发作都没有能够到高地的边缘。让我以为它的长度有限,对这边并没有能够形成什么威胁,然而让我实在没有想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魔掌居然能够跨越这般远的距离,一下子就隔空而来,而且还朝着这高地猛然下抓。
这样的巨掌出现。它所带来的那种力量和震撼,是没有亲临现场的人所不能想象的,我绝望地朝着旁边猛然滚开,已经来不及去救援了,只有朝着上面的人喊道:“快走,快离开这里,不要回头!”
尽管这般的焦急,但我的心中还是缓了一口气,还好陶陶已经和小师弟乘着风符离开,至于高地上的两名悬空寺弟子,那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能够救他们第一次。第二次,但是绝对不可能豁出性命去,在这般的巨掌手上,将他们再一次救出。
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他们的父母亲人,他们豁出性命来到这儿作死,就应该有着慷慨赴义的觉悟,而且瞧见他们应该是避不开那魔掌的控制了。我当下也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朝着反方向夺命狂奔,一瞬间又跑出了五十多米。
我一直来到了树林的边缘,方感觉到有了一丝安全感,这才回过头来,打量那只魔掌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扭头,入目处是原先的那处高地,居然被这魔掌给一把拍成了粉碎,而当我眯着眼睛瞧过去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情况。
在那只魔掌紧握之后的虎口处,有两个脑袋,其中一个光溜溜,不难认出是那清秀的小尼姑。而另外一位,则是梳着麻花辫儿的陶陶。
不对,怎么回事,那儿不是应该有两个光头么,怎么那智饭和尚不见了,本应该离开的陶陶却被抓了起来?
我脑子在那瞬间都有点儿短路了,然后记忆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整个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再一次定睛瞧了过去,却见到陶陶果真就在那只巨掌的手上,与那清秀小尼姑一般被紧紧握着,双眼紧闭,看着生死未卜的模样,让我整个人顿时就一阵战栗,又是愤怒,又是焦急,原本想要果断逃离此处的我,不得不强行扭转方向,朝着那大手的方向再一次冲了过去。
我不知道陶陶到底是死是活,但却晓得我倘若是转身离开,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也无法面对师父他老人家。
那巨掌刚才的那一次伸展,仿佛用尽了力量,此刻却是悬停在了半空之中,然而前方并非没有危险,无数千奇百怪的魔物在我跟前出现,有半透明的刀锋螳螂,有牛犊子一般身型的双头座狼,有面貌丑陋到了极点的横行巨蟹,有全身都是腥臭黏液的独目怪人,林林总总,难以一一叙述,而这些家伙也是凶猛异常,一旦感受到了我的气息,立刻不要命地扑将而来。估系夹圾。
我并无心思跟这些奇奇怪怪的魔物较量,先是凭借着手中的饮血寒光剑,拨开无数角质刀锋,接着撞到一头浑身冰寒的巨大猎豹身上。
我一个轻巧的翻身,陡然跨在了它的身上,接着双腿紧夹,一记混合着魔威与炼妖壶观术的复合力量,直接灌入了对方的脑袋里面。
魔威负责威慑,炼妖壶观术则负责降服,陡然之下,我便依靠绝对的力量,控制住了这头雪豹。
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能够控制得了这雪豹多久,当下也是双腿一夹,骑着这畜生朝着前方一阵飞奔,到了一处陡坡前,猛然一跃,直接飞上了半空中,便感觉剩下的那雪豹开始挣扎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腾身而上,朝着那巨掌的拳头上面落下。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那般的迅速,当我落到了那巨大的拳头之上时,我立刻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魔气,浓郁得让人窒息。
这般的魔气实在是让人惊悸,相比之下,我的那魔威反倒没有这般震撼,而即便是我当初在茅山后院无底洞中瞧见的深渊魔王阿普陀,恐怕也是及不上这气息的精纯。
远处打量,我并没有觉得这跟人类手一般模样的手掌有多恐怖,而真正身处其间的时候,方才瞧见这手背处有着许多细长的绒毛,足有齐膝高,绒毛之下是细腻的鳞甲,闪烁着黑暗的光泽,而我的双脚踩在上面,却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恐怖的魔气在回荡不休,而光一只手臂便能够给人毁天灭地的感觉,这背后的主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我落在的地方,正好是那巨掌的手腕处,跟那拳头的虎口处隔得有点儿远,看不清陶陶的情况,然而正当我想要冲过去打量的时候,脚底突然一僵,却发现对方的鳞甲处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禁锢得不能动弹。
一羽不能落,蚊蝇不加身。
此话讲的是修行直入化境之时,对于周身的各种器官和皮肤都有了绝对的控制,任何地方都如臂使指,得心应手,即便是某一处皮肤,对于力量的运用都能够操控自如。
事实上我自己也能够做到,却没想到这一只从虚空之门后面伸出来的手臂,如此巨大而硕长,却也能够有这般的手段。
对方当真是厉害之极,无论是天赋的力量,还是对于力量的控制和认识,以及对本我的认知,都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不过就这么一点儿伎俩,就想锁定住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当下也是双脚一蹬,中和了那一股吸力,奋力朝着前方冲去,然而就在我脱离的一瞬间,那只手臂突然动了,接着却是朝着门中收了回去。
一只手臂都有这般恐怖的实力,我倘若是让陶陶被它带离此处,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将她再救回来?
想到这儿,我当机立断地做了一个决定,没有在朝着前跑,而是扭身而去,朝着那手臂的末端,也就是那虚空之门的方向,一阵狂冲。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那巨手,再一次回到虚空之门后面去。
全力以赴的我,速度也是极为惊人的,几个呼吸之后,我终于冲到了那虚空之门的尽头,而这巨掌却也缩回了一般的路程,而我并没有直接冲了过去,而是从直接一跃而下,落到了那尸堆血池之中去。
我先前想要冲入其中,却被无形的血气之墙给格挡了,之后又与湘西鬼王这守阵人生死相搏,终究不能得入内,而此刻我却是另辟蹊径,从空中落下,反倒成功了,落入其中的时候,瞧见这岩石平台上,边缘处至少堆着百余具尸体,而在中心则横七竖八,颇有规律地摆放着不足百具,岩石处篆刻着各种神秘而诡异的符文凹槽,血水已经将其浸润。
天空不断有雨水落下,但是却进不得此处一滴。
无形的炁墙,将所有的雨水都给格挡,我落在的这岩石平台之上,一片血腥与腐烂的臭气,将人熏得直欲昏迷。
这就是那黑花夫人的杰作,这就是她为了化龙而做出的准备。
我强忍着熏鼻的恶臭,一落地便将王木匠给唤了出来,让他帮我破阵,找出其中的破绽来,而我则又一个翻身,踏着那从间隙挤过来的魔物身体,再一次冲到了虚空之门的边缘,猛然一剑,想要将其破坏,没想到这全力一剑地划过,却根本没有碰到任何物体,仿佛那门就真的只是空气一般,反倒是回来的时候,将一头魔物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这一记让我差点吐血的剑斩,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虚空之门,并不能用暴力的手段来破解。
不能摧毁,就只能破阵了,眼看着那抓着陶陶的巨掌即将缩回门后,我焦急地冲着王木匠怒吼道:“老王,你搞定了没有,快!”
被我一番催促,双手不停挥舞,高速运算的王木匠突然指着中心偏右的方向,对我说道:“那儿,那儿是阵眼,将里面的引子破了,这门就能关闭。”
我听到王木匠的吩咐,一个箭步冲将过去,见到它指的地方,竟然有一块凭空悬浮的血肉。
那东西不断地收缩着,泛着金黄色的光泽,无数细线从上面流出,仿佛是中枢一般,控制着整个法阵,其中最粗的一根金线,却是链接着头顶上的虚空之门。
我双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玩意。
因为我认得它,这玩意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死亡峡谷那条真龙遗尸身上的龙肉。
没想到黑花夫人居然是用这玩意,构建出来的门,那恶毒的妇人早就谋算好了一切,我心头震撼,然而手上却没有半分闲着,眼看那巨掌即将离去,手中的魔剑猛然一挑,朝着那块悬空的龙肉一刺,接着上面的魔气灌足,一下子将里面的鲜血都给吸尽。
轰!
我感觉在这一刹那,整个法阵仿佛传来了一阵悲鸣,浑身激动,不由得仰头,朝着那虚空之门瞧了过去。
关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