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羚的心中确实有许多的疑问,既然季隗没有灰飞烟灭已经是事实了,所以也不怕提问。
“季隗,如果人死了,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会继续存在的,就是你的魂魄寄托在自己的尸体里,可一旦让人家点破,除非你有非常强大的心,不然会被突如起来的惊吓吓到灰飞烟灭,可你完全没有。”
这个问题其实十分的没有礼貌,就等于看到癌症康复病人,你偏偏跟他说,你应该死了才正常,不过好奇心是杨羚永远都压制不了的,而且话语比思维的理性要快,像箭,射出了,收不回来。
“因为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怀疑了起码一千年,所以即便听到你们说,我确实已经死了,我也没有感到意外。”
季隗的回答还是不令杨羚满意:“可是之前有两个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立刻灰飞烟灭。”
“因为他们是男人。”季隗回答得很简单。
“男人比较笨吗?”杨羚仍旧不依不饶。
“杨羚,你真是一个傻丫头。”季隗抿嘴一笑:“我一千多年,都没有试过有天葵了,当然会感到奇怪,开始是以为环境不同了,有了影响,可是女孩总会做女红,被针刺中手指也是会有的,可我没有感觉到疼痛,而在我成亲前,母后感叹说,父王自从姜豪来到之后,就没有临幸过她了,再者跟夫君日夜燕好,行周公之礼,我没一点欢愉的感觉,这些事情积聚起来,岂能不怀疑。”
幸亏电视上总是不厌其烦的播宫斗剧,杨羚自然知道天葵是指女性的生理周期,而临幸就是皇帝跟皇后或者妃子做那档夫妻之事了。
如此多的巧合结合起来,以致产生了怀疑,也是十分正常。
可在杨羚心中还是有一个令她不愉快的事情:“季隗,既然你没有灰飞烟灭,那么怎么会说金田一不再看到你的笑容,既然你的心脏拿了出来,他自然能够复活了,你们还是可以相聚的,虽然阴阳相隔,也聊胜于无。”
“刚才我不是说过吗,父王自从姜豪来了之后没有临幸过母后,还有许多蛛丝马迹,母后已经怀疑父王并非是肉身了,而是一个存在的鬼魂。”季隗如实回答:“正如你所说,只要内心极为强大的人才不会灰飞烟灭,父王是一代名将,自然是十分的强大,我也是有了他的一点血脉,加上早已有怀疑,才不致立刻灰飞烟灭。”
“不会立即灰飞烟灭?”杨羚圆瞪着眼睛:“那么是不是也总会灰飞烟灭?”
“如果不挖去心脏,我不知道,可心脏一挖,就一定会,估计最多一个时辰,你我也从此绝缘了。”
杨羚听了季隗的话,十分伤心,冲上前一把抱着季隗,却抱了个空,她只好抱着季隗的尸体,神情十分忧伤。
“季隗,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一点都不傻,杨羚妹子,你知道方才我为何要你将两位男子赶出门外吗?”季隗用根本触摸不到杨羚的身体的手,模拟着拍打杨羚,加以安慰。
“因为你衣冠不整,觉得不雅。”杨羚尽量跟季隗说多一点话。
“字成亲后,我便是夫君的人,以后也只是金家的人,不再是乐家的女儿,我的身体是属于夫君的,也只能让他一人看到,可为了救夫君,我的身体已经被两位男人看到,如果再让他触摸到,我怎么对得起夫君,夫君就是我的一切,为了他的性命,我这点小牺牲算的了什么。”
所谓“出嫁从夫”,以前男尊女卑的思想的确是这样,女人根本就一文不值,可杨羚看出,季隗对金田一的感情并非简单的古代封建思想,而是真挚的爱,是超越了生命的爱。
对于一位为爱付出的女孩,杨羚只可以说她太痴情,其余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愿金田一死去,金田一的生存才是她最大的喜悦,甚至现在成了魂魄,她也是幸福的,开心的。
“季隗,你真傻”杨羚还是忍不住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我怎么会傻呢,其实我一直以这个状态即便是长生不死,也不会开心,反而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夫君才二十多岁,如果我能够投胎,将来还是有机会成为夫君的妻子,继续服侍他。”
看着季隗如此的痴情,杨羚不禁想到:“你是这样想,可金田一那贱人未必这样,他之前还不是有一个,估计他能够复活,不出一年,又不知会跟那个女孩发生感情了,不过那小子也够背,竟是跟尸体发生感情。”
“那也是有可能的,在当今世界,人的寿命很长,八十岁以上的是很基本了,之前才有新闻说,九十四岁的老教授让四十岁的妻子怀孕了,而且不是小王干的,你投胎后,再跟金田一生个孩子都可以。”
杨羚善意的安慰,令季隗十分的高兴,可一下子,她的脸上又挂起了阴天信号。
“可是我是不祥的女人。”季隗表情十分凝重:“夫君跟我成亲后,我竟然令他精华耗尽而亡,哎”
“什么不祥的女人?”杨羚一听立刻发脾气,大骂道:“那是无能的男人的借口”
她的声音极大,门外的曹博士和小亚当斯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相视一笑,起码证明杨羚在里面是安全的,其实他们也猜到杨羚是跟季隗在谈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羚痛骂了几句,又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季隗,不关你事,金田一在地面世界的时候本来就有绝症,医生说他随时会死,其实早几天,他已经到了死期,不过跟你成亲,冲喜了,才延长了几天生命,不过如果这次因为你而复活,他就会有一百岁的寿命,你们的缘分未尽”
杨羚这种蹩脚的谎话,季隗居然相信了,因为水底世界的人从不撒谎,而且季隗也是相信这个世界是有能够准确预测人死亡时间的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