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人年纪约莫五十来岁,衣服像农村遮盖剩菜的白色纱,套在身上,脸色十分的和善,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他的这个相貌就是给人一种十分信赖和安全的感觉,这种信赖也源于刚刚的救命之恩,可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他刚挽救了你,又告诉你,你必须要死亡。
“我们还有逃生的可能吗?”金田一试探的说着。
白衣人笑着说:“你们学过物理吗?知道什么叫无用功吗?我像这么傻的人吗?”
他的话无形中给了三人一个定心丸,所谓“无用功”是物理上的一个非常显浅的道理,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意思,如果说救了他们,结果他们最后也是死了,那就是“无用功”了,既然他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会打救他们的性命。
不要以为下蛊或者下降头的人都是野蛮和没有学识的,其实他们懂得非常深奥的物理学,化学,还有医学,试想,如果他们不是懂得这么多的学问,又怎么可以将一个微小如细胞的“蛊”种入人的体内,而控制这种“蛊”的竟然是人的情绪,这些东西如果公之于众,根本就是可以战胜癌症或者艾滋病的理论,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同样患有癌症的两个人一个活了一年,一个二十年后还是很健康,健康的人撇开经济因素,一定是开朗的人,这就是人的情绪控制了癌细胞的增长。
休息了一阵,三人就随着白衣人回到村子,村里的人刚吃过午饭,都在屋前的木板上坐着聊天,看到白衣人带着三个陌生人,也不以为忤,既没有表现讨厌,当然也不会是欢迎。
既然大家对他们都视若无睹,杨羚,曹博士和金田一就开始留意这些苗疆人,其实除了服饰不同之外,外表跟汉人没多大的区别,他们的服饰嗖是很漂亮的,颜色极为艳丽,若或作在城市,这会是一种时尚,但在这村子里,起码在三人的心中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色彩,总会令人不其然想起一些五彩斑斓的毒物,反正在这村子你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越好看的东西,便是越危险的。
如果按照这个原则,基本上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没攻击性的,因为他们看起来外表都极为平凡,甚至好些是丑陋的,并非想象一样,苗疆女子都是漂亮的,女子都是伟岸的,当然这种人物也有,但不多。
白衣人的住所就是与众人屋子稍微分开,十分豪华的木屋之一,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惊奇,这难得的好人,当然应该住好一点的屋子。
木屋非常的大,厅子十分宽敞,里面还有三间房间,都是关着门的,就算好奇心最强的杨羚,也不想知道里面的是什么,这地方太古怪,知道越少反而越好。
“我叫夸乃,是艾克蒙族的降头师。”夸乃从隔壁厨房捧着一个托盘进来。
“你是降头师?”三人齐声惊呼。
夸乃笑着说:“有什么奇怪的,不要以为降头师就是坏人,降头师也分两种,一种是只用毒虫和人的物件作降头的,叫白巫师,一种是专门用死去婴孩作降头的叫黑巫师,降头也分好和坏。”
“降头也好好坏之分?”杨羚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然,刚才不是好的降头救了你们性命吗?”夸乃笑着说:“给你们喝的是‘避蜂降’这里人人都被下了这种降头,不然一早都给虎蜂扎死了。”
看着夸乃捧上来的是几盘炸虫子,还有一盘馒头,杨羚还是将信将疑:“如果你是好的降头师,为什么吃这些鬼东西?”
“这里凡是恒温动物都生存不了,不吃这些虫子,怎么补充蛋白质?”夸乃反问道:“其实降头分很多种,例如一个女人的老公出轨了,我们为他老公下降头,令他回心转意,这算是害人吗?”
经过夸乃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安定了不少,对降头师的认知又进了一步,相对那姜杰说的凡是降头师都用死婴作降头的说法,已经不再相信了。
“你们只有三天命。”夸乃一边吃一边说:“当务之急,也不是说怎样在三天后救你们性命,是怎样立刻救你们性命。”
他的这句话,令刚咬了几口馒头的三人胃口减退,将馒头放下来,杨羚惊讶道:“我们已经中了降头还是蛊?”
“你们已经中了降头,不过是刚才说的‘避蜂降’有益无害,我之所以说你们会三天死,是这里的族规,凡是外人进村子,是有进无出的,三天内必然会中蛊而死,不过这也是三天后的事情,现在我要给你们下一个‘美人降’,不然不敢保证你们能活到三天,分别将血滴在碗里吧。”夸乃拿出三个空碗,一把小刀放在三人面前。
“为什么又要给我们下降头?”杨羚当然是不愿意。
夸乃也不着急,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夸苗疆姑娘漂亮吗?这都是苗疆人自己传出去的,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真实苗疆人的样貌,是不是觉得跟常人没区别?但只要我给你们下了这降,在你们眼里,全部人都会变得很好看,你们都知道,一般下蛊的人都是心眼小的,若然稍有不敬,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他说得如此在理,反正现在他就是大家的救命稻草,也只能听从他的了,杨羚首先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曹博士和金田一也跟着照做了。
“好,你们跟我去捉碧玉蟾吧。”夸乃也不管他们吃饱没有,提起一个竹笼子便走了出去。
三人当然是紧紧跟随着,夸乃一直走向村子后面,后面是一大片的草地,经过草地,出现一块延绵数里半干涸的池塘,包围了村子的南边,这就是他所说的沼泽了。
举目望去,都是暗黄一片,偶尔有些坑洼,里面还存放着浅水,在浅水里不断的冒着水泡,似乎里面有鱼类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