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灿语怎么想的孟浪顾不上,可徐丽娜竟然无动于衷。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如此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心过。当初刚建立这个公司时,他就曾在会上提到过,不允许公司的领导和属下谈恋爱。兔子不吃窝边草,更重要的是为了公司的整体形象。和前女友离婚后,自己不知怎的竟然和雯玉于灿语两个女人搅到了一起。其间又有其他的女人出来为他的生活添枝加叶。相同的身体,不同的面貌,做相同的一件爱事,不同的感受,到最后闹得自己都不知道和他曾赤裸面对的一个个走过来又走过去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个。
一直到徐丽娜的出现。刚开始时,孟浪甚至都不记得徐丽娜是什么时候到他公司来的。广告公司的人员流动性很大,往往还没等自己将名字和人对号入座呢,人和名字又换了模样。这样循循环环的重复,即使记性再好的人,也会被搞得一塌糊涂。像做广告的,不像他所接触的女人,不会讨好领导。徐丽娜有时早一点来了或迟一点走了,都会让孟浪怀疑自己的表是不是出了问题。
徐丽娜似乎是在不经意之间悄悄走进孟浪心里去的。等孟浪发觉这一点的时候,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除了年龄,还有自己的原则。他原以为自己早已过了正儿八经的谈一场恋爱的年龄。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和徐丽娜之间有点什么,他会后悔一辈子。
酒店里。杜江摆臭谱,点了很多名贵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子。
徐丽娜知道杜江有意在显摆,也不去劝阻。管他呢,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这种男人,如果让他节省,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啤酒。慢慢地呷着,极少动莱。
杜江说:“徐丽娜,说句实话,你在你们公司一个月挣多少钱”
徐丽娜笑,媚媚的笑,她知道紧接着他的下句话要说什么。
“不一定。有时候运气好的话,拉个广告提点成什么的,就会多一些。”
杜江很豪气的:“你就直接跟我说一个月平均挣多少钱吧!”
徐丽娜还是媚媚的笑:“两千多吧。”
杜江:“丽娜,你到我公司来吧,我一个月给你四千。”
这句话是徐丽娜早就预料的到的。男人,想泡某个MM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以显摆做开场的。
“杜总,你别开玩笑了。到你公司,我能做什么呀”
“凭你的能力,我觉得做什么都合适。我看就当我们公司的业务经理吧!”
“杜总,你太高看我了。等我真上你公司了,你就会对我失望了。到时候即使你想炒我鱿鱼都没法说。后悔都来不及。”
杜江很肯定:“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力,你考虑考虑。”
“再说吧。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怎么说呢,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这么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呵呵呵,你这么聪明,我的私心你是应该知道的。一句话,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来就说一声。我双手欢迎。”
雯玉明显地感到孟浪有些心不在焉。孟浪叼着烟,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机,重复地拨了几遍号码,通了之后却又按掉。连她跟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间或支支吾吾地敷衍几句。或者雯玉说什么他跟本就没听进去。整个晚上,她都在要求孟浪从于灿语家搬出去。
雯玉生气了。她抢过孟浪的手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告诉你孟浪,为了你,我可是把以前的男友都蹬了。这几年我牺牲的够多的了。你找小姐,玩女人,在外面怎么花心我不管,可你现在跟于灿语住在一起,你让我的脸往哪搁!怎么说你也应该为我负点责任吧!”
孟浪很不耐烦。“够了,雯玉,你就别闹了,闹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有意思吗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不让你在我身上做托付终生的打算,你不听。我们俩的事儿,我们可是有言在先。”
“孟浪你不是人!”
“别天真了。雯玉,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不是人,你又不是不了解。”
两人似乎都很有修养。即使吵架,在公共场合,外人看来他们也是喁喁细语的像是在说情话。
雯玉泪流满面:“孟浪你不能这么绝情。当初可是你先说你爱我,厚皮厚脸的哄我上床,像做什么一样夺走我的第一次的。况且……况且我还为你打了胎!”
她是在不能想象,这个前几天还趴在她身后,环着她的柳腰,一面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一面性趣盎然的和她在办公室里用美国式做的男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变得这样的没有情意。
孟浪拽过一张纸巾递过去,叹气:“我说,咱们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儿!”
雯玉紧紧地抓住孟浪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在剧烈地抖动,是那种极力的压抑着哭声的抖动。她手抓得很紧,害怕一松手孟浪就会跑掉了似的。
孟浪使劲地往回缩,几次都未成功,也不知道雯玉那弄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咖啡厅的空气里环绕着悠长空灵的乐声,人们各自专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孟浪不再勉强,手任凭雯玉握着,等雯玉安静下来。
看来两个人的感情真是走到头了。孟浪竟然对自己的眼泪无动于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雯玉气馁地抬头看孟浪,她不甘心。
“你爱过我,这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孟浪:“别傻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提过去的事儿。”
雯玉吸了吸鼻子,幽怨地道:“我知道因为我还有个杨局长在一起的事儿你一直不肯原谅我。可那能怨我吗我们俩是你先和于灿语在前做的媾和事。我一个女人,之前的男友为了你踢蹬掉了,你让我怎么办自己爱着的男人靠不住,我总得找个依靠吧!再说,你不是说过你对那种我和谁上过床的事情不在乎吗你还说过,你的车还有借人开的时候,何况是一匹胯下的母马呢?再说,你明知道于灿语只要自己得到实惠,和谁都可以上床交合,你不也一样和她打得火热吗!”
“我们俩的事儿,你不要扯上语姐。其实,现在你也不一定是爱我,只是你不愿意输给然姐。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会承认,你也用不着承认。我们俩个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雯玉,我太了解你了。”
“孟浪你别自以为是了。你了解我你了解过我什么除了我的身体你了解的透彻,我的内心你知道吗?自始至终你都在为自己考虑。你从来就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过。我的生活、我的将来,包括我生病和打胎。你自私,现在你轻轻松松地说一句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就想把我们的过去一笔勾销你想想我作为一个女人再怎么贱,在你的眼里再怎么不值钱,也会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一点尊严。孟浪,不信你就看着,我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弃我这么多年来所付出的感情。绝对不会!除非我死!”
雯玉一字一顿地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孟浪,脸上的表情毅然决然。
孟浪宽容地笑笑。他记不清雯玉对他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而每一次的结果都不过是再继续扯不清的纠缠,继续**来时愉悦的缠绵。他太了解雯玉了。一个人对于已经习惯了的事情,都很少会在意。这其中也应该包括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因为他去死。因为她放弃不下的东西太多。雯玉恨的是对他投资的太多,却收不回成本,她更多的是心理不平衡。
于灿语的家很漂亮。是那种用钱堆出来的近乎于奢侈的舒适。电视机大开着,于灿语怀里搂着电话,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发怔。夜里12点多了,孟浪还没有回来。她刚和孟浪平时的几个要好的朋友通了电话,借着聊天的机会,顺便查询了一下孟浪的行踪。已经三十多的女人了,还没有结婚。老天也没有给她生育的权利,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她不能允许别人阻碍她想要拥有的东西。除了她自己,她一无所有。老天对她不公平,她自己不能再对自己不公平。别人阻碍了她快乐,她同样不会让别人快乐。为了达到目的,她会不择手段。她比别人的优势就是她有的是时间去算计。
屋子太暗了,于灿语感到有些压抑。她光着脚裸着好看匀称的小腿起身按亮了客厅里的、走廊里的、卧室里的所有的灯。明亮的光线即刻充实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挥之不去的却仍是盛满空气里的难耐的寂寞和无聊。于灿语把电视音量调大,再从冰箱里翻出了所有能吃的零食,满满地堆在客厅的茶几上,坐下来,慢慢地挨样品尝。
孟浪回来了。于灿语很开心,她把孟浪脱下来的大衣挂好后,麻利地给孟浪泡好一杯茶,然后去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