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娜:“杜总你要出门呀去火车站。”
杜江:“我哪也不去,心里烦,也不知道怎么转着转着就转到火车站来了。美女你是不是听不清楚,我出去跟你说吧。”
徐丽娜:“杜总你还是在售票大厅跟我讲吧,外边多冷呀。”
杜江:“没事儿。我现在特烦,心里觉得堵得慌,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儿相伴在身边,那就更爽歪歪歪了!”
女人是男人永远的火炉。这句话果然不假。
徐丽娜:“杜总你喝酒了吧,你还是回家里吧,这么晚了,天气又不好,要不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徐丽娜歪着脖子夹着话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跟杜江谈。两手使劲地搓着取暖,又不好意思放下电话,纯粹是没话找话。
那端的杜江此时正舒服地歪靠在车站广场上的长明灯柱上,义愤填膺地扯着嗓子发泄:“美女你别跟我提家里,我就是在家里找不出一丁点儿的人气才出来转悠。人家都说婚姻就像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没结过婚你不会知道,和一个你完全没有感觉的人生活在一起,简直是他妈的给你上刑……”
杜江真的是要找一个人说说话。一个人在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一件件地拿他跟他老婆之间的故事举例说明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根本不用徐丽娜插话。徐丽娜冻得耳根子发疼,脑子里胡思乱想,埋怨自己干吗要回电话找倒霉。杜江真是压抑得太久了。不由心中骂道:他妈的杜江,你手机电池怎么还不赶快用完昵?抬手腕看看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终于,那边的杜江顿了一下,徐丽娜赶紧抓住这个时机说:“对不起啊,杜总,我手机快没有电了。要不,你有事儿再打给我”
杜江无可奈何:“那就这样吧。你那是什么破电话?这才说多一会儿呢,怎么就没有电了?美女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送你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徐丽娜说:“杜总你可真会讨便宜,今年的生日呢我已经过了,再过生日就要等明年了。”又使劲地给一旁刚刚进屋的唐星珊递眼色,唐星珊会意,在一旁大叫大嚷起来。徐丽娜顺势说:“杜总,我同住的朋友回来了,呵呵呵,好吵,咱们回头再聊吧!再见啊,杜总!”急匆匆挂下电话。
徐丽娜长长地吁了口气。见唐星珊瞅自己的服神怪怪的,就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他妈的,真讨厌!心里烦不烦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唐星珊说:“丽娜,电话那边是谁呀,看你的样子这电话通了不短时间了,怎么那么能粘乎嘻嘻嘻,八成是看上你,追你的吧?”
徐丽娜白了她一眼:“做家具生意的。才见了两次面儿,就这样。星珊你说烦不烦人”
唐星珊说:“那……人家结婚了吧”
徐丽娜愣了一下,点头:“嗯。说跟他老婆没共同语言,很不幸福。星珊,你说这不是笑话么,他跟他老婆有没有共同语言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儿呀,搞得我怎么回事儿似的。我是他小蜜呀?这人脑袋不是有病吗!”
唐星珊满脸兴奋,蛮有兴致地对徐丽娜:“丽娜那你可要当心了。我跟你说,一个已婚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说他婚姻不幸福的话,那个男人肯定开始对那个女人不怀好意了。这种事情,例子多着呢。想当初,我就是被哪个老男人给骗上了床失去了少女的清白之身……”
徐丽娜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打断她:“想的美。当我三岁的小孩子呀!就那么容易上当。和他上床,做梦去吧!嘻嘻嘻。”
唐星珊还是很神秘的笑着说:“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了,现在的男人,招儿多着呢.”
徐丽娜很自负:“我管他用什么招儿。这种男人我见多了。”
早上,徐丽娜刚进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把玫瑰花儿。于灿语和其他几个同事见她进来,都吃吃地瞅着她笑。
徐丽娜不知道是谁送的。她把认识的几个人男人在脑中过了一遍数儿,觉得没有一个这么浪漫的。寻思着就把花拿在手里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很开心地问别人:“这花谁送的呀,没放错地方吧噻,这人也太老套了,虚头巴脑的,竟然送花。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人家送免费餐券什么的,多实惠呀!”
话说完了,觉得把花再放到办公桌上很不合适。广告公司里人来人往的,那样会让人家觉得自己有点炫耀卖弄的意味。略略衡量了一下,麻利地把塞到花桌下的纸蒌里。
于灿语见了有点抱不平地批评徐丽娜:“丽娜你也太浪赞人家的感情了。不管是谁,你这样多伤人心呀。像我,想要还没有人送呢,再说,花扔了多可惜呀!”
徐丽娜也觉得扔了挺可惜的。十多枝玫瑰花配着满天星束在一起,看上去的确十分漂亮。想了想又拾了起来直接放到于灿语面前说:“这花确实挺好看的。于灿语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于灿语说:“送我算什么事儿呀,明明是人家一片心意送给你的。你送给我,我怎么能承受得起呀”
徐丽娜满不在乎地撇嘴:“有什么承受得起承受不起的。我管他是谁送给我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那就是我的事儿了。再说,喜欢我就直接说嘛,万一我要是看上他了呢也说不一定啊。我可不喜欢把很简单的一件事儿搞得那么隆重。浪费!”
于灿语:“说不上人家这么煞费苦心地这么做,为的就是讨你喜欢呢!”
徐丽娜:“算了吧。连个纸条也不写我知道他是谁。搞那么复杂干吗我可没空儿跟他打哑谜。”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于灿语问:“于灿语姐,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事儿该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继尔肯定地:“你肯定知道那人是谁。于灿语姐,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呀”
于灿语矢口否认:“你可别往我身上瞎猜。别人送花给你,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呀今儿一早来我就看见在你桌上放着了。不信你问芬妮。”
芬妮:“别问我们。我们哪儿知道呀,反正今儿一大早来就看见了。”几个人很热闹地说笑着。以至于孟浪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
孟浪咳了一声。大家伙儿吓了一跳。几个人欲盖弥彰地各就其位。
孟浪显然是注意到于灿语拿在手里的玫瑰花了。
于灿语条件反射地把花塞到徐丽娜手里,大声地说:“丽娜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花是别人送给你的,你送给我算什么呀!”
孟浪把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径直进自己里问的办公室。
徐丽娜小声地笑于灿语:“于灿语姐,你至于嘛!”
于灿语掩饰着辩解:“什么我至于嘛这花本来就是人家送给你的么!”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煮熟的鸡蛋放到徐丽娜的桌上,用手指了指里间:“喏,他早上没吃饭,待会儿你帮我给他送过去。”抬手看了下表:“不行,我得回我自己那屋了。”匆匆地出去。
于灿语现在和孟浪同居在一起。大家都说于灿语对孟浪的关心程度和容忍程度就像孟浪他老妈一样。
许姐看于灿语出去了,不屑地撇了下嘴,悄声地和徐丽娜嘟嚷:“那人,嘁。也不知道心里头怎么合计的。花一样的女人,你说咋就这么馋嘴男人那块儿肉呢?看把齐总稀罕的!”
徐丽娜笑笑,没有作声,她还是个姑娘,男男女女的情爱事情她不方便说的太直接,所以她不知道怎么接许姐的话茬。发了一会呆儿,找了个茶杯,将花插进去,端端正正摆在窗台上。许姐是公司办公室的员工,是孟浪的朋友走后门介绍过来的。快四十岁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比孟浪的年龄还大几岁。她常和别人说起她的前夫,不厌其烦地重复,有点像祥林嫂。大家背后都说宋妮肯定受过什么刺激。
许姐敲孟浪办公室的门,给孟浪沏茶。
电话铃响了,徐丽娜拿起电话,听出是何俊的声音,就冲里间喊:“芬妮,找你的。”
宋芬妮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谁呀”接过电话后,声音立即变得温柔之极,“喂,何俊呀!”
“讨厌啦!不许说……”手捂着话筒,喃喃细语。眼睛不时地瞥着徐丽娜,似乎怕这个女人窥探了她的奸情一样。徐丽娜低头擦桌子,心想原来女人撒起娇来真可怕。
芬妮放下电话,脸色绯红,兴奋得有点像小姑娘似的忸怩不安。她盼望着徐丽娜能问她点什么。
徐丽娜没事儿似地翻着自己的抽屉找东西。很显然她对宋芬妮的电话内容没有多大兴致。能有什么呢?还不就是男女间的情爱?
宋芬妮终于忍不住,她不能容忍别人忽视她的幸福,她此时实在是太想找个人来共同分享她的快乐了。
宋芬妮凑到徐丽娜的桌前,装作翻报纸的样子很不注意地说:“他今天晚上约我出去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