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佳丽从熟睡中被手机的蜂鸣声叫醒过来。辛佳丽很疲惫,可再疲惫的辛佳丽对半夜的电话都会用温柔的声音接听,尤其是今晚胡鹏飞不在家。
“是孟浪”辛佳丽习惯地看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
“我刚从姚倩玫家出来。”
“说吧。”
“我能来吗”孟浪出其不意地问辛佳丽。
“来吧。”孟浪爽快地答应了孟浪的提议。
一分钟后,孟浪按响了门铃。
“这么快”辛佳丽穿着睡衣,打开门,让孟浪进来。
“本来我就把车开到这里了。”孟浪看着辛佳丽胸前晃荡的乳,想到姚倩玫胸前的那堆肉。“她说要一百万。”
“比我预计的多。”辛佳丽看了看孟浪,“这么说,她没有使用过你”
“没有。”
“多五十万是情理之中的。”辛佳丽朝孟浪打了个手势,要香烟。
“没了。”孟浪拍拍口袋,“抽没了。”
辛佳丽进房间找香烟,孟浪坐在外面等。辛佳丽却没有出来。
“干吗不进来”辛佳丽在房间里喊。
孟浪把皮鞋留在客厅,走进房间,见辛佳丽又躲进被窝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胡鹏飞不在家”辛佳丽打了个哈欠。
“第六感。”孟浪不想告诉辛佳丽自己的消息来源。
“你的第六感还能感觉到些什么”辛佳丽瞥了一下孟浪,顺手把胸前的被子拉上一些,大概她不愿意让孟浪看到躺在床上时,乳泻下来的模样。孟浪的专长就是看女人的乳。
“你把姓祁的卖了,还有姚倩玫。”
辛佳丽居然不动声色。
“你为什么不否认”
“真佛面前不念假经。”辛佳丽指着房间里另一张床,“若是不想走,就睡这儿。”
孟浪看着辛佳丽,想了想,“我还是离开的好。”
“害怕”
“不。”
“你总用不着还需要保证贞操吧”
“对你们来说,我真的还有贞节。”孟浪笑着退到房门口,穿皮鞋。
“后天十点,我让人把钱送到你家里。”辛佳丽看着孟浪关照道。
“是下一周。”孟浪以为辛佳丽没有听清楚。
“下一周你再送去。”辛佳丽整理了一下枕头,关照孟浪:“出去后把门带紧了。”
“你还怕有人**”孟浪今晚的胸腔里像是只有胆子,别无他物。
偏偏孟浪还不是辛佳丽的对手,“我喜欢男人来**,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也算我长到三十岁,留下的一个遗憾。”
孟浪无话可说,只好俯首称臣。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孟浪有魄力**辛佳丽吗
早晨还是麦婕把孟浪从熟睡中喊醒的。麦婕告诉孟浪,昨晚他走后,有一个女的打电话来,麦婕告诉对方,孟浪不在家,那个女的就把电话挂了。孟浪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是舒曼宁打电话找他的。
舒曼宁说有重要事情向孟浪汇报。
孟浪把办公室门带上,让璩凤在外面应付来找孟浪的人。
“说吧。”孟浪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在今天的眼睛里,再没有更重要的什么鸟事情了。
“我怀孕了。”
舒曼宁的一句话,还是差点让孟浪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过孟浪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又不是我把你肚皮搞大的,找我干什么”
“但你能否定是为了工作我才让别人把肚皮搞大的吗”舒曼宁反驳着孟浪,很见分量。
“你想怎么样”孟浪果然软了下来。
“没想怎么样。”
“那你告诉我干什么找个医院搞掉不就得了。”
“可我想拖住报社的陈主任。”
“总不至于让我去要挟他吧。”
“他有个儿子,还没结婚。”
“你想怎么办”
“我想嫁给他儿子。”
“陈主任会同意”
“就是陈主任的意见。”
“亏他想得出来。”
“还记得中秋节那天,我告诉你我爸下岗的事吗”
“嗯,我想起来了。”
“我爸爸没有下岗。”
“那就好。”
“是陈主任帮的忙。”
“陈主任帮的忙”
“我去找陈主任,陈主任说他手里正好有我爸单位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过关的报道,以前一直压着没发,正好派上用场。”
“要挟厂家。”
“重要的是我爸没失业。”
“另外一个人失业了。”
“我爸妈都十分感激陈主任的帮助。”
“甚至默认自己的女儿与陈主任……来往”
“我爸工作了一辈子,厂家说一脚踢开就踢了,比资本家都厉害。”
“可他们怕新闻舆论。”
“我与陈主任的交往,是高攀;若是能成为陈主任的儿媳妇,更是我爸妈做梦都会笑醒的事。”
“我不太明白。”
“弱者总得寻求庇护。”
“你拿自己的肉体作代价”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灵魂呢”
“你有灵魂吗”
“嗯……我也说不太清楚。”
“想得到就得付出。”
“也许你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儿子有点残疾。”
“残疾了什么”
“腿。”
“那没事。”
“可陈主任的儿子残疾的是第三条腿。”
“妈的,第三条什么腿。”孟浪说出这句话后,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如此迂腐连第三条腿都不知道?
“不过那样我反倒自由。”舒曼宁笑着说,“反正他没用,也就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总不能每天晚上和陈主任睡在一张床上吧。”
“在他退休之前我可以被他占领,退休了,我的工作用不上他了,他也得从我身上退休。”
“我还是觉得你仔细考虑一下好。”
“陈主任答应只要我同意跟他儿子结婚,同意为他陈家生个孩子,他一笔给我三十万。”
“之后呢”
“傻瓜。离婚啊。”
“孩子怎么办”
“留给陈家。”舒曼宁掐指算了算,“陈主任还有五年退休,那是我才二十七岁,何况我现在还不到省里规定的晚婚年龄,这样一算,我得到二十五岁和陈主任的儿子结婚,最多三年,说再见。”
“既然你拿定主意了,找我干什么?”
“我的第一次是给你的,现在你又是我的领导,当然要汇报。”
“你他妈的也是混蛋。”孟浪骂了一句,站起身来,愤愤地走出办公室,把舒曼宁给骂得懵里懵懂。
孟浪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舒曼宁以后生下来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而那个孩子如果幸运的话会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兄长,而喊了一辈子的爷爷才是父亲。
就为舒曼宁要嫁给陈主任那位有残疾的公子,孟浪一整天闷闷不乐。其实又何苦呢就像舒曼宁说的,弱者总得寻求保护。保护就得交付保护费,人家既然看中的是舒曼宁的身体,舒曼宁就得给人家,这才算一宗交易的完成;当然,舒曼宁也可以不把自己的身体给人家,那就是人家也不提供保护。在交易的年代,这是天经地义天公地道的事。孟浪犯得着不开心吗
在不愉快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等到孟浪回到望景公寓时,又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是那位中年女人扇了孟浪。
中年女人死了,是在邀请了孟浪去她家的那天晚上,在孟浪离开之后,服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让孟浪三天后打那个电话号码,是按照吉陵的习俗,陈尸三日,即可安葬。孟浪却没有能体会中年女人的意思。后来孟浪就把中年女人彻底给忘记了。
居委会主任在连续一周没有看到这位精神病患者之后,来敲中年女人的门,尔后问楼下那些每天都坚持晨练的人,大家都说几日来一直没有看到中年女人上下楼梯,要不然,中年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电梯里上下。居委会主任找到派出所的警察重上楼来把门撬开,发觉中年女人安详地半躺在沙发上。
居委会主任把中年女人留给孟浪的一封信放在楼下孟浪的信箱里。孟浪拿到这封信时,发觉信已经被人拆开过。信封里一张白纸,白纸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没有时间。
感谢你为我打了电话(或许你没有打电话),想相信个人,很难。我之所以拜托你,是因为我无人可拜托。这样说,你就可以安慰自己没有为一个死去的人,做一点善后事宜了。
我得为我给你曾经带来的麻烦,再次道歉。那次是我产生了幻觉,错把你当成我的爱人了。
孟浪把信放在书架里的那本书里面。再次看看那张陈旧的照片。尔后,坐下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