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霜一步一个台阶,缓缓登上广场中心的方形露台
在司礼女官的指挥之下,一群白衣少女分别沿着露台的四角,落后月凝霜一阶,踏着同样的步伐,缓步而上。
等到月凝霜走到露台的中央,白衣少女们,恰恰站定在了露台的四方。
各国使节观礼区骚动了起来,直到此刻,他们才有机会,一窥大月氏新任女王的芳容。
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看到她的庐山真面,无不为之沉醉。
尤其是高卢国的使节,高声吟诵着赞美天使的华丽诗篇,不安分的试图离开观礼区,却被身旁的参赞拉了一把,警告他道:“巴蒂斯先生,请您注意,这里是东方,不是浪漫的高卢!您若是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会被认为是亵渎月国的传统,遭到驱逐的!”
让。巴蒂斯先生很是不快的甩了甩衣袖,道:“知道了,你还真是罗嗦!”
英吉利人一向和高卢人不睦,见到有机会奚落对方,便若不经意的靠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巴蒂斯先生,您不是一向标榜,伟大的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么?是什么让您怯懦,在真爱面前,裹足不前呢?”
“哦,巴戈特先生,您是在嘲笑我么?就像嘲笑您的祖先在地理大发现时代,像个鼹鼠一样,躲在农庄里,害怕被派到东方来么?”
矛盾很快升级,两人全然不顾自己的大使身份,字字刻薄。句句诛心。很快两人之间的对话,便充满了火药味。
观礼区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典礼地进行,无论是礼仪官,还是负责维持秩序地交通警、武警,目不斜视,只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他们全新的偶像。
典礼即将迎来高氵朝,而此刻,却也是秦笛最为紧张的时刻。
他全力摧动精神力视野,以月凝霜的所在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向外围扩散。试图通过人体不同的生命波动,发现潜伏在人群里的杀手。
“奇怪,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一圈大范围搜索下来,竟是全无异样。秦笛不由得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直到月凝霜站在露台上,面对全国观众,发表完热情洋溢的电视讲话。幕后的黑手。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莫非是两次试探不果,他们见事不可为,打算放弃行动?”秦笛不禁轻松地想道。
“阳大哥,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不成?多好的机会啊!”
贝小鸣望着正从露台上,款款而下的女王陛下,眼中闪烁着说不出是渴望,还是怨恨的眼神。
或许,对于每一个内心阴暗面严重的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他们有种毁灭的冲动吧。
“好机会?”阳犀忍不住冷冷一笑,道:“既然你觉得机会很好。让你地人马冲上去啊!”
贝小鸣被阳犀顶的呼吸一窒,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干干一笑,道:“阳大哥,您说笑了。您还不知道,我一向都是唯您的马首是瞻。您都不动,我怎么敢动呢?”
阳犀扫了贝小鸣一眼,暗道了一句:“还算是没蠢到家!”这才道:“换成是你登基,把自己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你会不会把准备做的充足一些?会不会把所有保命的手段,都拿出来?”
贝小鸣想都没想。便点头道:“那是当然啊!王位再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啊!”
阳犀又道:“那你说,我们试探出她的保命手段没有?”
贝小鸣这才恍然,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难道说,咱们就这么放过她不成?”
阳犀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暗自叹息道:“不放过她又能怎样?霹雳火刚刚传来消息。他们都已经把双倍的赔偿金,打到我的帐户上。摆明了准备放弃这个任务,我还有什么办法。
“或许,你可以试着说服你舅舅,让他发动一场武装政变。”
阳犀开玩笑似的,拍了拍贝小鸣地肩膀,道:“要不然,咱们是没什么念想了。”
贝小鸣似乎有些意动,捏紧了拳头,道:“阳大哥,如果我真有办法说动我舅舅,是不是真的可以。。。”
阳犀心头一惊,赶紧捂住了贝小鸣的嘴巴,左右望了望,低声道:“若是你真有办法,也不能在这里说。咱们还需从长计议,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一时半会儿!”
“阳大哥说的是!”
贝小鸣假装懊恼的低下头去,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如何打算。
登基大典便在热闹中落下帷幕,试图影响大月氏国策走向的各方,出奇的,竟是同时保持了缄默。
似乎,他们对月凝霜的即位,没有任何意见似的。
可他们心目中到底如何作想,不到图穷匕见地那一刻,谁也不得而知。
直到月凝霜在宫女的服侍下,褪去繁琐的礼服,洗去面上的铅华,这才如释重负的对下人们挥了挥手,道:“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地话,我会吩咐地。”
“是,陛下!”
就这么成了陛下了么?月凝霜一时有些失神,几疑自己身在梦中。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小女孩。自己还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永远在母亲面前撒娇,而母亲。。。也会一直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母亲,您就这么匆匆的,把大月氏这副沉重的担子丢给我。真的让凝儿。。。很惶恐呢!”
推开梳妆台前的纸窗,月凝霜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低声私语。
世家的那些人,只看到这王位背后的财富,只看凭借石油这有力的武器,在几只大象面前跳舞的从容。却完全没有考虑,在拥有财富的同时,身为一国之主,该有多么的疲惫。
作为大月氏从小培养的储君,月凝霜对政治自然不会陌生。即便她没想过这么早,就手握权柄,成为大月氏的最高主宰。却也是早有准备,不会两眼一抹黑。
可毕竟是初登大宝,身边连个可以说两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心中的那股彷徨,月凝霜实在不知道该对何人诉说。
“凝霜,还没睡呢?”
熟悉的声音,在月凝霜的背后响起。她先是一惊,随即一喜。
“阿笛,是你?!!”
几乎是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来,月凝霜呆呆望着那个坏家伙。
他一点都没有变,依然和以前一样。就连那笑容,都和分别前一样的让人牙根发痒!
“啊呜!”
几乎没有多做考虑,月凝霜便扑进了秦笛怀里,然后寻到他身上肉最厚的地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哎哟!这才几天没见,你就变成小狗啦?还是说,你改变了饮食习惯,喜欢上了吃人肉?”
“就变小狗,就吃你这个坏蛋的肉!你都不知道,人家心头有多彷徨。在人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这个混蛋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想你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进了族谱。今天,在典礼上,甚至有人想要见你,要不是我勉强找到借口搪塞,还不知道会怎样。。。”
心中的彷徨、无助,委屈、哀伤,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月凝霜一边挥舞着粉拳,在秦笛的身上的挥舞,一边对他发泄着自己心头的不满。
秦笛抱紧月凝霜,只是笑了笑,道:“那,我说句对不起,行不行啊?”
没有解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是如何保护她们。
身为一个男人,秦笛一向认为,保护自己的女人,在她们不注意的地方,温柔的呵护她们,是男人理所应当做的。
甜言蜜语只是一时,温柔呵护才是一世!
月凝霜发泄了一阵之后,心中的重担似乎在一刹那便放了下来。即便是成了女王,她依然无法摆脱对秦笛的依赖。
或许,这种依赖,会维持。。。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