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是无辜的,这些商贩不应该受到牵连。章丹的丈夫说纺织厂参与洗黑钱,加上孟楠和孟良军的前妻萧岚的参与,沈文有了个的大胆的猜测。
孟良军将自己非法途径得到的钱财,转交于萧岚,由萧岚以注资的名义将钱投到纺织厂,然后以批发市场为媒介将货物低价批发,这样利润虽然很低,但是洗钱的过程缩短了许多,黑钱这么一折腾变白了!
当然这仅仅是沈文的猜测,缺乏证据来验证,沈文唯一的证据就是那本日记和那个红色的U盘,虽然这些证据足以将孟良军打入深渊,但是纺织厂的问题并未彻底根除。
“我们的进价都比这个高,批给你我们不是赔本吗?”一个小女孩弱弱的声音道。
“今天你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你是搞批发的,不批给我你收拾摊子滚蛋!”另一个粗爆的声音打断了小女孩的话。
听到这里沈文缓缓的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只见两个壮汉正在清点着小女孩摊子前的衣服,小女孩则躲在一边不停的擦眼泪。
“太可怜了,这小姑娘家庭困难,为了供弟弟上学,辍学做起了生意,好不容易凑了本钱交齐了摊位费,提了第一批货没想到就遇到这帮人。”
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沈文很是气愤,来这里批发衣服怎么还能自己定价?批发商还得按照你定的价格批给你。真是岂有此理。
见沈文走到前面,老钱赶忙寸步不离的紧跟。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来批发的,是来抢的吧?”听到这话两个壮汉放下手中的货物看着沈文,周围的群众也惊讶沈文的胆量。
这两个人批发市场没有不认识的他们的,他们专门欺负那些外地摆摊的,强制以低价批发进来,然后再强制批发给别人,这样他们赚取其中的差价,而且两人据说都有很硬的关系。
“谁的裤子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两个壮汉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在批发市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丝毫没有担心有人能在批发市场闹出乱子,况且他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没用。
有老钱在旁边,沈文虽然不担心动用武力解决,但是现在沈文的立场变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他二话没说拿出手机拨通了牛大海的电话。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牛大海的警车便呼啸而至,下车后牛大海和沈文打了个招呼,接着便看着沈文问道:“抓谁?”
听到这话,沈文微微侧目,这牛大海也太直接了,当着这么多人问的这么不含蓄,岂不知牛大海是故意以这种方式来表明心迹的。
“牛局长,你们详细调查下这件事。一定要公事公办,依法办事!”沈文并不想过多涉猎。
见到是局长亲临,那两位壮汉的目光中明显露出了不安的成分,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很快便开始进行现场笔录。
沈文和牛大海聊着天的功夫,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被弄清,牛大海心领神会的知道今天沈文想收拾这两个家伙,便出声道:“带回去先拘留!”
话一说完两个壮汉慌忙道:“我们有孟县长的批条!”听到这话几位警察立马停下了动作,牛大海也有些犹豫,毕竟在明面上他们是孟良军的人。
牛大海拿过批条交到沈文手中,只见上面上写道:“刘德旺,赵衡军两位有在批发市场自由批发的资格,孟良军!”
沈文经常见到孟良军的签名,一眼便认出这是孟良军的真迹,周围的群众眼见这两位作威作福、欺行霸市的无赖就要伏法,正要击掌相庆时,没想到事情的演变充满了戏剧性,纷纷把目光转向沈文。
牛大海也在注视着沈文,按说此时沈文并不具备与孟良军掰腕子的实力,现在沈文要做的就是低调,等待机会,韬光养晦,和郑秋云一样,默默的积蓄几年,等有了自己的势力在和孟良军一决高下。
沈文沉思了足足两分钟,出声道:“这张批条是假的,抓起来!”
听到这话几位警察纷纷将目光转向牛大海,牛大海很是意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没听到沈县长的话吗?”
“咔”的一声,两个手铐铐住了两名刘德旺、赵衡军的壮汉,周围响起了一片喝彩声和称赞的声音,看到众人欢呼雀跃的样子,牛大海也觉得自己这次做得很值。
牛大海刚才的担心一扫而光,只要能为百姓做那么一点点好事,自己即使丢官罢职也值了。
同时他也相信沈文既然敢这么公然和孟良军叫板,肯定想好了后路,毕竟能够走到副县长这个位置的人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走一步看三步的觉悟是必不可少的。
此时的沈文却在感叹着老百姓的善良和朴实,仅仅是铐住了两个无赖,还没进行处理老百姓就感恩戴德的表示感谢,那个小女孩更是夸张的冲着沈文磕头,说她们家倾家荡产才凑齐钱进了这批货,是沈文救了他们全家。
离开乱糟糟的批发市场,沈文叮嘱牛大海遇到阻力不要硬撑,及时和自己联系。
不过才回到办公室,沈文刚刚坐下就接到了孟良军的电话。
“喂,沈县长,哈哈哈哈,我刚刚听说有人拿着我的批条去批发市场做些违法的事,幸亏沈县长慧眼独具,一眼识别出真假,维护了咱们党员干部的形象,我准备向郑书记提议近期在县党校召开一次党风党纪的学习活动,到时邀请沈县长到党校去做报告!”说完孟良军有笑了几声。
沈文一时弄不清孟良军的真意,只能打着哈哈道:“呵呵,其实那笔迹模仿的和真的一样,我也没分清真假,不过我相信孟县长的人品,更相信孟县长的为人,这种鸡鸣狗盗的人,相信孟县长是不会给他们批条的!”
听到沈文的话孟良军和欢畅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是沈县长了解我,唉,知己难寻呀,要说人品沈县长更高一筹,沈县长这才到德清县几天呀,俨然成了正义的化身!”孟良军的话似乎是在恭维称赞沈文,实际上却是在说沈文这个人太张扬。
挂了孟良军的电话沈文想了半天,他也没弄清孟良军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沈文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凌薇的计划,拿起电话拨出了凌薇的号码。
接电话时凌薇正拿着在一瓶液体药膏缓缓的均匀的涂抹在下身两片肥厚的肉片上,两个肉片红肿充血,凌薇走路稍一并腿就痛得厉害,可见昨晚凌薇玩的有多么疯狂。
沈文电话中把今天的事详细的告知了凌薇,凌薇听完后道:“你呀,真是没什么悟性,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装出一副混日子的姿态,等时机成熟给人以致命一击,有什么事不能忍耐下来?”
凌薇一手拿着药膏,另一只手抚摸着那两片红肿,均匀的涂抹着,不时的传出“兹兹”的吸气声,头紧紧的靠在肩膀上夹住了手机,这种姿势显然不能支撑很久。
“好了,就这样吧,最近汪家有几家店在滨湖开业,我没时间去你哪里,你找个可靠的人把东西送过来吧!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
对于大家族的事,沈文早就听李烨详细介绍过,每个在官场上显赫的大家族,私底下都有自己的产业,所以真正从大家族走出来的官员很少有贪污的,因为他们受到这个家族的支持,根本就不缺钱。
  而大家族的经济产业都需要一个能力超强的掌托者,掌管了一个家族的经济命脉。
挂了电话,沈文思来想去唯有老钱最可靠,沈文留了个心眼,分别把日记和U盘的视频留了备份,交代一番后便让老钱回趟滨湖,同去的还有钱云燕,姐弟俩借此回他们的老家看看。
下午一上班,刘骞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沈县长,‘香港之行’的事您知道吗?”
听到这话沈文一愣,微微皱眉道:“什么‘香港之行’,好好说,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做大事。”
刘骞微微红了红脸道:“每年的这个时节,德清县都会组织一次到香港的经济交流,一般都是孟县长牵头,带领几个副县长和下面的几个乡长镇长到外面长长见识,这次本来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据说名额已经确定了,沈县长您……不在名单之内!”
看到刘骞一脸沮丧的样子,沈文道:“‘香港之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刘骞连忙解释道:“这倒没有,也就是公费旅游一番,更重要的是联络感情,和下面的镇长乡长交流交流,互通有无!”
沈文也明白了刘骞的意思,刘骞是想让自己借这个机会和下面的官员打成一片,培植自己下面的势力。
沈文心中暗叹刘骞的想法太单纯,孟良军怎么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哪。
下午的县长会议果然公布了“香港之行”的事,确实没有沈文,董卿副县长故去后留下的副县长空缺至今仍没合适的人选填补,所以今天的会议留有一个空缺。
不知是谁在空缺的位子前把董卿的玻璃水杯摆在哪了,令会场的气氛有些诡异,与会人员时不时的斜眼向那个地方瞅上一眼,似乎董卿会像往常一样突然发表的看法,唯有孟良军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次的香港之行我们是自在了,只有辛苦沈县长了,帮我们看好家,沈县长肩上的担子很重呀!”临近散会时孟良军似有所指的道。
沈文明白孟良军的心思,他这次走的不踏实,怕自己在后面再给他起什么幺蛾子,便不咸不淡的道:“孟县长你们就放心的走吧,不会出什么大事,有什么事我会及时电话和孟县长沟通的!”
听到沈文略有不快的语气,孟良军知道“香港之行”的事自己办的不地道,实在是因为“香港之行”对自己很重要,其中涉及到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节目。
孟良军宣布散会后,董卿的杯子不明原因的歪倒在会议桌上,杯子中的水顺着杯子倒下的方向流去,很快便流到孟良军的杯子下,众人脸色凝重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孟良军脸色铁青的拿着水杯离去。
散会后不久众人便上了一辆租来的考斯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行礼离去,准备今晚到滨湖市坐当晚的飞机,见到一行人拖着行李箱的样子,沈文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人家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马上要离开了才召开紧急会议通知自己,同在一栋楼办公,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可见人家对自己防备的多深,在县政府自己明显是个另类,按照分工自己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和孟良军重叠的,问题是现在没人来找自己汇报工作,分工内的事自己也无处下口。
来德清县这么长那个时间了,工作迟迟未打开局面,处处受到孟良军的牵制,自己这官当得还真是窝囊。
郑秋云在德清县这么多年,和孟良军的势力旗鼓相当,二人的跟随者盘根错节,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假难辨的地步,哪里还有沈文发挥的空间。
下班时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空气瞬间也压抑了很多,沈文迎着爆起的狂风一溜急跑来到政府大楼后面的家属院,他关好门窗从冰箱拿出钱云燕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热好后大吃了一顿,这几天自己的性生活好像频繁了一些,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刚吃完饭房间瞬间一片漆黑,“妈的,真他妈倒霉,自己一个人在家竟然赶上停电!”沈文脱掉衣服拿着手机上了床,这样做一是为了看时间,而是方便接电话。
时间不长手机便发出“滴滴滴”的信息声,拿起一看是陶莹莹发来的,这个陶莹莹,隔三差五的给自己发短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安静的时候,才会特别想念一个人!沈文随手回道:“在这个不安分的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同样孤寂的想着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