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一日,易寒如时来给学童讲课,看着屋子内学生已经早早坐好等候,一种骄傲,一种心灵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想苏洛愿意无怨无悔的传授学生知识,其实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得到的是一种心灵宽慰的馈赠
易寒走进学堂,今日他又带来了一件礼物,借此来激发学生上学的兴趣和学习的热情,当学生以为他又带了了小泥人的时候,他却带来了一幅画,这幅画有别于寻常的画作,从文学上讲并没有什么质量,但是他却认为学生一定会喜欢,他用彩绘的方式描绘了一个人物,这个画中的人物头部比起整个身子都要大,这个种画风,让整个人物显得生动活泼,而且人物表情夸张,让人感觉看起来比较的滑稽。
当易寒当着学童的面摊开这副画的时候,学童立即哇的一声,表情眼神中难以掩饰惊奇和兴趣,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画,而画中的人物却十分有趣,孩童一般都喜欢活灵活现的小人。
易寒从学童们的眼睛中看到了期盼拥有,他觉得自己可以提出要求了,朗声道:“今天我要挑选一位写的最认真,字体最端正的人,把这幅画作为奖赏送给他”。
话刚说完,学童们就蠢蠢欲动,只听易寒朗声道:“摊平桌子上的纸张,研磨,执笔,写出我昨天交给大家的那些字”。
学童们开始写了下来,学堂里立即变得安静起来,学童们都在认真写字,易寒走下去一一巡视,特别注意起
一个叫王士桢的学童,他小小年纪就能做到气定神闲,不为外界影响,却是可塑之才,他也是这般学童中最优秀的,静静的走到王士桢的身后,只见王士桢持笔挥洒笔墨,丝毫不因为自己在他身后而受到影响。
刘先生发现这件屋子显得格外的安静,看着易寒露出赞赏的眼神,易寒也看见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刘先生示意易寒继续,他就不打扰了,便离开。
易寒在王士桢逗留了一会之后,继续巡视起来,突然在一个学童身后停了下来,他之所以停下来,并非这个学童写的有多好,而是这个学童仅仅一日却进步飞快,昨日他已经对这些学童的功底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易寒看着看着露出微笑,读书写字的优劣与一个人的天赋也有关系,若按照张彩这种进步的速度,很快他就能超越王士桢。
快要下课,学童们也写的差不多了,王士桢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而张彩眼神中透出炙热的期盼,就像成人渴望得到荣誉一般的眼神,易寒心里已经知道应该把这幅画送给谁了,他今日不是想奖赏最优秀的那个,而是想奖赏最努力最认真的那个,倘若一直关注王士桢,那其他学童久了就之,感觉本来就没有希望,也就失去了动力,同时他也想在王士桢的头上敲一棒,让他戒骄戒躁。
易寒朗声道:“张彩,今日你最努力最认真,所以我想这幅画送给你,作为奖励”。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从这两个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变化,张彩的眼神是那种努力终于得到回报的欣喜,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而王士桢眼神却是那种出乎意料之外,人生事便是如此,有时候你并不能掌握所有的事情,在学习上是学海无涯永无止境,在其他其实也是一样,不知道他是否聪慧能够领悟懂得。
张彩从易寒手中接过奖励品,挑衅的朝王士桢看去。
易寒微微一笑,同窗之中有一个竞争对手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古往今来,就是有许多名士在同窗的时候共同竞争共同进步,而长大之后他们却成为了知己好友,为国家社稷做出贡献,作为他们的老师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易寒朗声宣布下课,“下课了就尽情的去玩吧”。
学童们欢呼起来,他们感觉这位先生与其他的先生不一样,并不要求他们方方面面都要保持严肃,而易寒也明白孩子有无限的活力,他们需要释放,而不是约束压抑他们。
易寒刚要离开,张彩追了上来喊道:“先生,等一等”。
易寒回头笑道;“张彩,这是你应得的,不必感谢”。
张彩道:“先生,我知道是我应得的,刚才我也向你表示感谢过了,我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我跟我母亲讲起先生你,母亲夸先生教的好,给你写了一封信”。
易寒有些好奇,张彩却已经将书信递到他的手中,便走开。
易寒感觉奇怪,怎么无端端的就给自己写信了呢,边走着边打开书信,一看却是张彩的笔迹,回头喊道:“张彩”,那孩子已经跑远了,只好作罢,便继续看起来书信来。
笔迹虽然是张彩的,但是心中口吻明显却是一个成熟的妇人所写的,她就昨日易寒所讲的那些见闻做出了交流,同时并指出他所讲见闻中的错漏,信的最后写道先生虽然广见洽闻,但是有些地方并未认真确认就草率讲述出来,颇有误人子弟之嫌。
易寒想了想,却是有些地方他并没有深究,仅凭印象和推理,这妇人说的倒是没有错,只是她一个妇人何以能比自己了解还要清楚,并能准确的指出自己当中的错漏,到底她所说的正解是否正确,怀着这样的好奇心理来到了文正书阁查阅有关的书籍文献,在学文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数不尽的书籍可以阅读,这书阁积累了数百年的书籍,有些年代久远手抄本更是珍贵,乃是名人名士笔迹,当然为了让这些书籍文献能够更好的保存整理,有一个年至古稀的老先生在负责保管,易寒昨日来的时候与这老先生相聊甚欢,老先生多是从书中了解,易寒却是实际游阅,正好做出交流,而经过交流之后,老先生也发现,随着岁月流逝,有些风土人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与过去并不一样,而易寒从老先生的口述中了解到了过去的历史。
易寒根据那妇人信中所说,像老先生询问,又查阅了有关方面的书籍,印证了那妇人所说却是有依有据,并使凭空猜测,心中惊讶,她既如此博见又何必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文庙来,自己教导不就可以,或许这个妇人只是博见而已,在文学涵养方面并见优,仅仅一封信,他却立即对这个妇人产生浓烈的兴趣,怀着疑惑给妇人回信,含蓄的询问她是如何博见了,当然也有文人的那一套,在向对方表情赞赏的同时自谦自检。
将信封装,却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封信交到妇人的手中,只是却要等到明日一早了。
张彩兴致勃勃的拿着奖励品来到望舒居住的屋前,这一次拓跋绰似乎早就被吩咐下来,并没有阻拦张彩。
张彩走了进来,看见望舒正在绘画,朗声道:“夫人,我又来看你了”。
望舒搁笔,微微抬起头来,看见他一脸兴奋得意的表情,心中也知道他今日有收获,便顺着张彩的心思问道:“张彩今日可获得先生的奖励”。
张彩高高举起手中的画卷,“夫人,你看,在这里呢,这张画可有趣呢,比泥人有趣多了,王士桢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意的”,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易寒的画,自己也没少见过,她也知道易寒画技也是一绝,好久没有看他亲手画的画作了,心中微微有些期待,说道:“摊开来看一看,是怎么个有趣法”。
“夫人你看”,说着张彩将画摊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有趣的画,这人头画的比人的身子还要大,我看见这张脸就想笑”。
望舒凝神认真的看着,她倒从来没有看过易寒这种画风,可是又感觉这种画风独创一格,显得新颖独特,看到这张画像的脸,突然恍悟到什么,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张彩道:“夫人,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是普天下最美丽的人”,孩子不会说谎,张彩由衷赞道。
望舒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就这般甜言蜜语懂得讨女子欢心,这孩子长大了都不知道要风流成什么样子。
拓跋绰见主人开怀笑了起来,好奇的走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张彩带来的那副画作,一开始只是奇怪怎么有人将人物画成这个样子,待看到人物的脸容时,却勃然大怒道:“这是谁画的?”
原来这画中人画的正是拓跋绰本人,人物表情虽然夸张,从五官却能清晰的辨认出来,易寒依照自己心中的印象将拓跋绰画的像个泼妇又像只老虎,两只大大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嘴巴也被夸张修饰,张的大大的结合脸上表情可以看出在破口大骂,那张大嘴似乎要将人给吃掉一般。
易寒觉得别的女子都不好亵渎,独独觉得这拓跋绰没有关系,被易寒选中那也是拓跋绰倒霉,而易寒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副画会被拓跋绰看见,在他向来,这帮学童与拓跋绰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张彩很好奇一张画,为什么夫人开怀大笑,而姐姐却勃然大怒,他好奇的看着拓跋绰,竟然惊奇道:“原来这画像画的是姐姐你啊,难怪我一开始看着有些眼熟,易先生画的真的是太生动了!”
张彩这最后一句话又再次刺激了拓跋绰一次,她伸出手就要将画给撕掉。
望舒喝道:“住手!”
拓跋绰闻言,立即习惯性的停了下来,只听望舒沉声道:“这是别人的东西,你怎肯随意撕毁”。
拓跋绰有些委屈道:“主人,可是这画那混蛋”话却说得吞吞吐吐的。
望舒淡道:“我知道,有什么好气的呢?你若有本事就画回去”。
拓跋绰却也没有这个本事,垂下头低声道:“主人,我出去一趟”。
望舒也知道她要去找易寒算账,冷冰冰道:“不准你去找他”。
拓跋绰自然不敢违抗,心里却将易寒恨的牙痒痒的,真想把易寒活生生撕成两半。
张彩轻轻道:“夫人,你是不是认识先生”。
望舒微笑道:“不要多问了,我们来练字”。
“信送过去了吗?”
“送到了”。
“他怎么说?”
“先生很好奇,也没有多问,我将信交给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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