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这样过去,对于易寒来说,死一个人而已,死亡现在对于他来说已是随时可见的,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而对于彩云和奥云塔娜来说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彩云爱上一个凌辱她的男人,当她满心期待着美好时,这个男人重重的伤了她的心,她何曾会想过,在北敖颠倒众生的她,也会有这样的遭遇,这种突然的反差,让内心不平衡的她,性情发生了扭曲,她在道伦身上找回了自信,并杀了他平复内心的负面情绪,道伦在她心中并不重要,当她全副心神都在易寒身上时,道伦在她心中更是被挤的连一点空间都没有,完全就是可以忽略漠视的,女人的情感很奇怪,就像一盆水,可以一下子装满,然后又可以一下子全部倒掉,她们痴情起来比男人要痴情百倍,可是无情起来,藕断丝连的男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女人也有占有的**,在崇尚三从四德的大东国,这种**被女人隐藏在内心深处,而在直率表达感情的北敖,彩云的这种占有的**表达的要更明显一点,与易寒关系亲密的奥云塔娜,此刻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碍眼,她的到来是为了保护奥云塔娜并杀了这个男人,而如今,她想的是如何得到这个男人,并把奥云塔娜赶走,这已经背离了她一开始的初衷,她对奥云塔娜说过她也可以背叛,其实她的内心早就背叛了。
奥云塔娜对彩云保持了距离,她再也无法从彩云身上感受到曾经的亲密,彩云是那么的陌生,甚至让她感觉到害怕,若不是易寒在身边,她一刻也不愿意跟彩云呆在一起,她想彩云离开,可是彩云完全有理由留在她的身边。
易寒一心想快点抵挡普利湖群和两路大军汇合,尽快结束北敖的征程,无数个日夜,他想回家与自己的亲人团聚,望着身边美丽的人儿,到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把她也带走呢,大东国有句俗语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问题暂时无法确定下来,或许两人有缘无分,只不过是彼此人生一段美好的经历回忆。
也许这些日子太过安逸了,以至于易寒完全忘记了潜在的危险,那就是狴犴俊骑,易寒在沙漠死里逃生,专门为他而来的狴犴俊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当然不会,麒麟的生与死,关乎整个战局的胜与败,如卓力格散布麒麟死亡消息的目的一样,麒麟一死,几万的大漠黑骑就会化作一盘散沙,无心恋战一心归国,谁还会打定主意,一心攻打北敖皇城呢,倘若麒麟不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大漠黑骑的灵魂,战士为他而战,只要他一声令下,信任他的几万大漠黑骑就会不顾一切的进攻北敖皇城,从未有过战火的北敖皇城将第一次承受战火的摧残。
所以卓力格率领狴犴俊骑从未放过对麒麟的搜寻追捕,只是现在麒麟是孤身一人,身边不再有三千大漠黑骑,目标变小了,却更难搜寻,这也是狴犴俊骑虽有有速度上的优势,却一直未能追捕上麒麟的下落,当然这也是易寒的行走路线有关系,他专门挑偏僻寂静的小路行走,从不和人交流,从不在人家落户入住,在偏僻无人烟的地方露宿过夜,行踪极少暴露在人前,这让卓力格的追踪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他擅长的追踪术几乎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一个人又能留下多少痕迹呢,倘若想追踪的这个人是普通人还好,偏偏是个睿智的人,当初自己就上过麒麟的当而追错了方向,否则麒麟在未进入格尔沙漠之前,早就被自己消灭了,毕竟是卓力格,从获得情报,敌人两路大军行军的方位,他大概能估计麒麟行走的方向。
当然想要寻找易寒的并不止卓力格和他的狴犴俊骑,还有宁雪和她的燕云十八骑,当日,当她率领燕云十八骑出现在大漠黑骑与狴犴俊骑战斗的地方时,战斗已经结束多时,遍地都是大漠黑骑战士的尸体,从地上敌我双方尸体的数量,可以分辨出大漠黑骑完全处于劣势,说是交战都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想大漠黑骑之名,威震一方,遇到狴犴俊骑却是这个悲惨结局,完全可以对比出狴犴俊骑的厉害恐怖,当然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就算没有看到这一幕,也清楚狴犴俊骑的厉害,他们彼此已经交手过两次了,这是唯一一支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的军队,若不使上阴谋诡计,双方仅凭武力分出胜负,一天一夜之后大概就是同归于尽的局面吧。
当宁雪看到遍地大漠黑骑的尸体时,淡定的她立即脸色苍白,她害怕,她紧张,心中不祥的预感就好像真的成了现实,她惶恐的让战士搜查地上的尸体,这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理,她当然不愿意发现易寒的尸体,可是倘若他真的死,自己又如何能让他的尸骨埋葬在异国他乡,宁雪强行控制住内心那股惶恐不安的情绪,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慢慢的阅读那一张张黄沙之下已经安静的面孔。
终还是没有找到易寒的尸体,提在胸口上的一口气吐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连站稳身子的力量都没有,燕云十八骑的战士都见识到她的冷酷坚毅,可谁又知道此刻她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罗达轻轻的将她扶住,“宗主,易元帅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就算被杀死,他的尸首也必将被特殊对待,怎么会让他埋葬在黄沙之中呢?我们不必找了,无论生死,我们都找不到的”。
宁雪冷冷道:“他不能死,他还欠我一大笔债没还呢”。
罗达应道;“在狴犴俊骑围歼之下,何人能逃过一劫,就算撤退逃跑,在耐力强劲的汗血宝马追击之下,茫茫大漠又何处藏身”,他这句话的意思隐晦的表达,易寒其实已经丧生敌手了。
宁雪冷冷道:“罗达,你太小看他了,他要死,也必须死在我的身边”。
罗达一愣,显然无法理解这样没有理智的话会从聪慧的宁雪口中说出来。
宁雪继续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他生,我必救他,他死,我必报仇”,她表现的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打算回去,西王府算什么,春秋大业又算得了什么,没有易寒,她连活一天的意义都没有。
古人有云爱江山不爱美人,她一个女子,这份舍弃一切的气度,男子英雄二字恐怕也是逊色,英雄牵挂的东西太多了,名声就是其中之一。
宁雪和她的燕云十八骑继续踏上了征程,这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在万里他乡,无倚无靠,要面对方方面面的困难,仅物资的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已经习惯跟随宁雪的脚步了。
半日的行程离普利湖群的位置又更近了,他们来到一处山、河、林完美融合的地方,在林中隐约可见远处的山是壮阔而严酷的,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林则显得温柔细腻,响亮的河水声,可以预知河岸地形必定又陡又峭。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名字,易寒并不认识那几个文字,他问了身边的奥云塔娜。
这个地方叫豆蔻,呈北方向行走,前方横贯的山是北敖山脉的一截,白驼山也属于北敖山脉,北敖山脉是北敖最大的山脉,从西向东纵横,几乎将整个北敖以山为界分为两半,过了前面这山,就有大片的平原,最美丽的普利湖群就在这片平原上。
从奥云塔娜听到普利湖群,易寒心中一震,有些激动,也就是翻过了前面的山头,他基本就靠近普利湖群,想到这里,说道:“我们快点赶路吧,我希望今天能翻过这座山头”。
彩云突然发出笑声。
易寒和奥云塔娜为了熟练掌握北敖语,尽量用北敖语交流,所以彩云才能听得懂。
易寒冷道:“有何可笑?”
彩云目光温柔的看着易寒,却什么话也没说。
奥云塔娜道:“前面有一条特克河,由于地形原因,水势凶猛,不易渡河,若是水位低时还好,若是水位高涨,几乎没有办法渡河”。
易寒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奥云塔娜道:“或许我们必须等上几天,等水位低时,再渡河”,她说这话,是因为她远远的就已经听到激响的河水声。
易寒淡道:“一条河流而已”,却不放在心上。
奥云塔娜道:“我们先到河边看看详细情况再说,若是没办法过河,可以沿着河边朝南行走,有一座桥可通过,不过要耽搁一天的时间”,他们走的是小路,并不是大路,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极少有人涉足,自然环境多变,路道也就不是那么畅通无阻,而要通过桥梁渡河,那行踪就难免暴露在人前,与易寒相处些时日,有些事情不用易寒说,奥云塔娜已经为他相好了。
易寒道:“那好,我们先到河边再做打算”。
一会之后,易寒三人来到特克河,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对面的山坡,此刻横亘在面前的却是一条水势暴涨的河流,从这边葱绿的林木就可以知道这个地方雨水充足,雨水从山上冲泄而下,形成眼前这条水势凶猛的河流。
倘若易寒一人,他有信心能够渡河,可是柔弱的奥云塔娜可能就不行了,他对着奥云塔娜道:“我想渡河,你害怕吗?”
奥云塔娜一惊,看着易寒的眼神,应道:“你往那里走,我便跟你那里去”。
易寒笑道:“放心,我会让你在我身边的”。
易寒从马上拿下绳索,作为一个战士,绳索是永远不可缺少的东西,他衡量了一下,绳子却有点短,幸好这个地方要找些韧性十足的藤条也不是难事。
割了些藤条,捆成一卷,拉了拉测试一下坚韧性,这才和绳子连结起来,一头打了死结困在河边的一颗大树上,拉起一条渡河所用的保护绳。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来一大片的乌云,易寒立即感觉不妙,这要是下雨了,河水暴涨,水流将会更加的凶猛,连忙准备就绪,对着彩云道:“你一会和马一起渡河,我先带奥云塔娜过河”。
彩云微微一笑,手指着天空,易寒抬头,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急雨突降,却是劈头盖脸的一瓢泼水,这雨说下就下。
随着雨水的降落,原本就水势凶猛的河流,水势骤然加强,就好似瀑布轰然下跌,波涛汹涌,水沫四溅,涛声怒吼,声势慑人,这那里是一条河啊,简直就是江的最陡急处,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易寒看到眼前景象也不禁发呆,靠着什么勇气和经验的人才有胆子在这会渡河。
就算他敢冒这个险,也不能带着奥云塔娜一起冒险,“我们等雨停了再说吧”,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他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彩云突然整个人趴在地上,附耳贴地,神情认真的凝听起来。
彩云的举动让易寒心神集中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鼓膜在抖动,敌人靠近了,人数不再不下千人,脑子里立即就有一个名字——狴犴俊骑。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