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找到了礼部侍郎,表示自己希望见到大东国皇帝,礼部侍郎闻言,心想:“看来是打算回国了,准备向皇上辞行”。)
礼部侍郎领着贺兰进宫,太监通报之后,皇帝在文德殿接见贺兰,贺兰并不是大东国朝臣,乃是西夏的使者代表的是整个西夏,所以比较正式一点,并不似寻常那么随便。
贺兰进入文德殿,陪同的还有客省司,礼部的一些官员,员外郎执笔记录此次接见过程。
走了一套繁文缛节之后,只听贺兰道:“大东国至高无上的主人,请允许西夏使臣贺兰向你提一个要求”。
皇帝很喜欢贺兰这种称呼,这让他有点独一无二的满足感,“西夏来的客人,但讲无妨”。
“皇上,贺兰想带领一百名西夏勇士参加即将到来的比试可否”。
皇帝一听,这才记得虎女与几支军队精锐比试的时间就在几日之后,这些天他忙焦头烂额,一颗心都在枢密院与兵部那里,听贺兰这么说,这样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那西夏国见识见识我大东国的大国之风,想到这里,笑道:”朕准了,只是贺兰你是个女儿身,难道也会武艺不成“。
贺兰点头道:“贺兰自幼跟随父亲习练武艺,久闻大东国有两个奇女子,文有玄观,武有虎女,如今有这机会与虎女交手,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
皇帝笑道:“贺兰你虽身为女子,但好强心一点也不弱于男子,不知你的父亲是谁”。
“沙如雪!”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心中暗暗偷笑的人顿时动容,再也不看小瞧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子,虎父无犬女,沙如雪乃是在世四大名将之一,他的女儿又会差到那里去,再说了她这番英姿飒爽的神态倒与虎女有几分相似,这场比试变得越来越有看点,也让人越来越期待了,虎女的娘子军是否能与男子较劲,大东国的精锐比起西夏勇士又谁胜谁负,如今皇上未征求他们的意见就立即答应下来,他们也不必多言。
这事也就告一段落,皇帝吩咐礼部侍郎,比试之日带贺兰等人前往殿前兵马大营,等贺兰离开之后,皇帝问道:“众位爱卿认为我们能否胜过贺兰所带领的西夏勇士”。
众臣纷纷持肯定态度。
这时太监进来禀道:“兵部尚书周大人求见”。
皇帝之才记起,昨日令周置进宫见他,既然在文德殿,也就不便移驾,令太监宣他进来。
周置乃是与皇上商议机密要事,人多口杂,他却不便开口,只听皇上道:“周爱卿,刚才你可否见过西夏使者”。
周置点头回应一句。
皇帝问道:“西夏使者说他要带领一百名西夏勇士参加几日之后的比试,你觉得我们是否有把握能胜出”,在他想来自己有四支队伍,西夏国却只有一支,何能不胜”。
周置一愣,说道:“皇上,此次西夏使者随行所带的二百人乃是西夏的勇士,出身西夏一品堂,职守西夏皇宫安全,相当于我国的御前侍卫。”
皇帝一听,脸上笑容顿时隐没,御前侍卫均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岂是士兵可比,就算是禁军中的精锐也比不得的啊,原本以为占了便宜,没想到却吃了大亏,问道:“周爱卿,你觉得从御前侍卫营中挑选一百人再组织一支队伍可否妥当”。
周置道:“皇上,这样还不如让御前侍卫与西夏勇士单独比试”。
皇帝思索一番之后,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妥,那不是让天下人以为我们惧怕他西夏国的勇士了吗?沉吟道:“这样吧,照如初计划,假如最终西夏勇气最后胜出,朕再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
这一日,易寒在大营,突然听部下来禀,说庄老元带着镇西军几位将来来访,易寒心中一颤,莫非是林毅岳等人到京城了,心中涌起一股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时间越长,越醇、越香、越珍贵。
易寒走到屋子,前往亲自前往大营门口相迎接,只见庄庸凡老当益壮,神采飞扬,身后跟着林毅岳等镇西军的将领,莫沉熙、宋剑出、任建辉、周捷等人均在其中,随行的还有镇西军那些较为成熟的士兵,与稚嫩的士兵不同,他们粗糙的脸布满了沧桑,他们的眸子坚定而从容。
都副指挥使亲自陪同领路,由于殿前禁军纪律严明,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依然聚精会神,那些暂时闲暇下来的将领士兵却纷纷出营远远看着,瞻仰庄老元帅的风采,还有看看易都指挥使口中的镇西军,他们眼中没有不同军队士兵相见时的冷漠敌对,相反带着赞赏一见如故的眼神,心中同时也好奇,由庄老元帅亲自接待并不奇怪,毕竟他曾经是镇西军的元帅,奇怪的是庄老元帅怎么会带着镇西军将领来到殿前兵马大营呢?殿前禁军与镇西军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林毅岳乃是镇西军新的元帅,没有想到连他都来了,非但如此,随行的还有镇西军一些重要的将领,这些人物可以说是整支镇西军的灵魂所在。
镇西军一干人等也感受到在护城军大营不一样的感觉,禁军的士兵的眼神是热切的,他们露出微笑表示友好,这让他们有种宾至如归,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战友一般,人与人之间,只要你付出一分尊重,别人就会回报于你,得到热情欢迎的镇西军士兵,均收起严肃的表情,向即将在比试上要分出胜负的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易寒远远走去,都副指挥使说道:“各位将军,那位便是我们的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
庄庸凡露出微笑望去,“他如何能不认识易寒”。
同行的林毅岳立即动容,在见到易寒那一刻,心中充盈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同生共死过,这种情感比天更高,比地更阔,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要死,你会完全信任的将生命交给对方,易寒就曾经把命交到他的手上,这种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易寒还是他们心中的元帅,无私无畏的元帅,让人敬重的元帅,他们镇西军的元帅并没有死,他活生生的站在前方朝这边走来,林毅岳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心中的喜悦,他只知道一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高兴过。
并不是所有的将领都见过易寒的真容,只有那些在解救易寒的时候的将军见过易寒,这个年轻的面孔已经深深印在脑海,海枯石烂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感受一样,喜极而泣,眼眶变得红润起来,要让这些见过生死的老将眼睛有一丝晶莹那是如何的难啊,就算悲痛入骨他们也不会落泪,然而有一种泪水是幸福的泪水,让人无法控制压抑的,高兴为何还要压抑。
镇西军中的几位将领不明白主帅林毅岳为何会如此动容,还有莫沉熙等几位将军突然间变得跟娘们一样,毫无刚毅之态,他们只是随着目光落在这个脸带微笑的年轻男子,此人就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为何如此年轻。
这些人都是沉稳的人物,在都副指挥使念出易中天之名,再迅联想到易元帅并没有公布未死的消息,就完全明白了,难怪见了庄元帅,他就立即带着来到这殿前兵马大营,带来的这些镇西军士兵有一部分认识易寒,生怕他们泄露,幸好他们远在三十丈之外停下来了。
林毅岳道:“方大人,请你带领我的士兵前去休息”。
都副指挥使立即应道:“林将军不必客气,末将马上就去”,说着朝那群镇西军士兵走去,因为易都指挥使的原因,他对镇西军也存有好感,这些都是为国洒过鲜血的好儿郎,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
易寒走近,笑道:“诸位将军,别来无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几人心情五味杂陈,感触良多,没有人所有,有的显得生疏,有的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好,只是凝视着易寒。
庄庸凡倚老卖老道:“好一个易中天,果然年轻有为”,他特意重复了一遍,生怕几人控制不出泄露他的身份,要知道他匆匆带领几人来见易寒乃是鲁莽之举,只是刚刚在他府邸,这些将领话题均不离易寒,个个怀念无比,说起他名字之时,悲伤之情显形于表,庄庸凡明白这种情感,这是用生命信任换来无法割断的情感,一生都不会变质,没有阴谋利诱的真实的感情,应该说这不是任何财富可以衡量的,所以他才会一时冲动带他们来见易寒,不想让这些老孩子们再伤心了。要成为一军之帅并不难,难的是赢得所有将领士兵的心,他是灵魂,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虽然林毅岳现在是镇西军的元帅,但他的号召力、魄力比之易寒远远不如,这也是庄庸凡一直无法放心退隐将帅位让给林毅岳。
易寒笑道:“老元帅夸奖了。”一语之后道:“林元帅,诸位将军,请让中天亲自带款待”。
这些将领是傲慢的,早上护城军丁大都督设宴热情款待他们,林毅岳等人却一口回绝,说想立刻见到庄老元帅,丁大都督被扇了面子也无可奈何,都说边疆军将领桀骜不驯,不通人情,这话果然不错,连他大都督的面子都不给,只好亲自领他们进城到庄老元帅府邸。
林毅岳道:“有劳易大人了”,想不到这句话居然有几位将领异口同声说出,脸上那里还有早上在护城军大营的冷漠傲慢。
突然传来欢腾的喧哗声,众人望去,镇西军百人居然被禁军士兵围了起来,彼此打闹起来,几名镇西军的士兵还被捧着抛到天空。
看到这一幕,镇西军众将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一路走到京城,这些士兵与地方军队格格不入,彼此都看不惯对方,一直都是保持距离,甚少交流,怎么这么一会就如此融洽,林毅岳道:“易大人,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兵,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易寒呵呵一笑,人与人之间只要撕掉那层冷漠,让彼此看到内心,也就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了,他早就为两军融合做了许多准备,这个效果正是他想要的,说道:“几位随我来进屋去吧,这儿风大”。
进了屋子,易寒撤去部下,单独接待众将。
林毅岳见易寒匆匆来接,外套还挂着一边,身上衣衫单薄,突然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走在前面背对着他的易寒身上,语重心长道:“大人,小心着凉”。
易寒转身微笑,几位将领也齐声道:“大人,小心着凉”。
这一变化让其他几位将领动容,同时也一头雾水,林元帅什么身份,乃是一军之帅,身边的几位老友可也是傲慢的不得了的人物,别说什么位高权重的大臣,就算见了皇上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尊重亲切,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易中天,然而这易中天却似乎表现的自然而然,仿佛他就应该受到这般待遇。
易寒反过来将外套披在林毅岳的身上,“林副帅,累你担心了”。
林毅岳嘴角嗫嚅,“元帅”二字轻轻出口。
这二个字让这些一头雾水的将领如梦初醒,对啊,这世上除了易元帅有那个年轻男子能让林元帅他们如此尊重如此动容,他就是带着麒麟面具的庄元帅,也是麒麟将军易寒,他看同时凝视着易寒,看着这个陌生的又熟悉到融入血骨的男子,把这张脸永远的记住。
庄庸凡站在一边笑呵呵,林毅岳低声道:“大人,这里是否方便说话”。
易寒点头道:“不必太过防备,我的身份迟早要被人揭穿,我其实也没有打算刻意去隐瞒。”
听到他亲口证实,刚才那几个一头雾水的将领对视一眼,突然跪下齐声道:“元帅,请恕我们几个眼拙”。
易寒连忙将他们扶起,笑道:“我本来就是假冒的,当不得此大礼,也从来不是镇西军的元帅”。
那几人却道:“除了元帅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担任镇西军的元帅”,这话可是丝毫不给林毅岳留半点面子。
易寒闻言,听这口气,这些人与林毅岳似乎不合,林毅岳倒表现的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大部分的将领确实只认他为副帅,从不认他为元帅,庄老元帅退隐,再也没有人能心服口服的让这些将领成为他们的元帅,论资历,他连莫沉熙也不如,他的稳重冷静乃是庄老元帅所看重的,也希望他能管住这帮充满热血冲动,老而弥坚桀骜不驯的将领,事实证明他管不住,有些地位有些尊重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众将应道:“元帅永远都是我们的元帅,我们誓死追随元帅都天涯海角”,易寒与镇西军将领的感情与庄庸凡不同,庄庸凡乃是长久相处所培养出来对他的尊重,而易寒是在生死关头时刻同甘共苦所培养出来的情感,以及最后舍身为人,这两种情感在内心之中难分彼此,如今庄老元帅退隐,易寒就是他们新的庄元帅。
易寒见众将如此情真意切,他们会对一个假冒将军的人如此看重,这一点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他感到很欣慰,在雁门关的那段时间,他就完全为将领士兵着想,如今他们的态度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回报,既然如此,他怎能表现假惺惺,一起上过战场的人,就应该赤心相见,朗声道:“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就厚脸应下,我确实需要你们的支持”。
此话一说,就似黎明之后,阳光普照,众将心满意足,就像找到了归属,也许别人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会对一个年轻的男子如此忠诚追随,但是这种情感是自内心的,它就是这样无可代替,没有理由。
任建辉说道:“我等立马进宫面圣,向皇上请命,任命元帅为镇西军主帅”。
这话却没有人回应,任建辉冲锋陷阵在行,可是策略方面就差了许多,傻瓜都知道,元帅不暴露身份定有其原因。
易寒笑道:“如今镇西军有多少人马?”
林毅岳沉吟道:“一万五千人不到,大部分按照元帅的吩咐回家归乡而去,这一万五千人只是五千左右还是以前的镇西军旧部,余者都是枢密院从地方厢军调动过来,这些士兵未经磨砺,暂时不堪重用“。
易寒道:“正是如此,如今镇西军空有虚名,实力大不如从前,倘若我返回镇西军担任主帅,我们又有什么作为呢,我的想法是镇内乱平边疆,横扫宇内,呆在雁门关又能有什么作为,再说了只剩下的这一万五千人又能起到什么作为,别说与北敖安卑大战一场,连阻拦其前进的能力都没有,但是!”易寒口风一转:“有你们在,镇西军士兵就算散的七零八落也依然能重组起来”。
易寒的这番话可以说口气很大,狂妄的很,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合情合理,而且被说得热血,为将者岂能碌碌无所作为,他们的价值就是应该在战场上体现出来,从易元帅的话,他看不上如今镇西军这个主帅的位置,可是又似乎非常非常看重。
易寒看重的确实并不是镇西军主帅之位,他看重的是这帮将领,一支骁勇善战虎狼之师的灵魂。
(临时有事,今夜至此)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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