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国际机场。
当飞机从九千米的高空落下,季海玄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一并落下了。走在通往机场出口的甬道,一个人提着手提包,感觉到这样空落落。他已经学会寂寞学会孤单,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会害怕呢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感觉有些茫然。
积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怨气终于得以发泄,他应该高兴才对。是的,他现在应该十分开心才对。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哪怕他拥有让世人都向往的财富,却丝毫感觉感觉不到半点快乐。
他到底要得是什么他要得是什么东西
惶惶不安之中,轻柔的女声似乎在耳边呐喊,他拿出手机,打给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会感觉到温暖的人。电话“嘟嘟”地响起,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接通。无形的手,将他的心抓住了,一直往下拽,他需要那一份慰藉,可以让自己继续不断地往上不断地生活下去。
终于,电话接通了,有人“喂”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
季海玄已经握着手机走出了机场,阳光洋洋洒洒而下,如此臃懒。十月已经走到了尽头,明天就是十一月了。他试图想找个借口,脑子一转,沉声说道,“姐,十一月了,我们认识那一年也是十一月,为了庆祝,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巧啊,这个世界上能够遇见的人都是如此巧合。
“海玄”电话那头,黎婕妤柔柔弱弱的女声有些惊喜,“怎么又换号码了还突然不见了,害我担心。好啊,又是十一月了,姐请你吃饭。那明天见”
他“恩”了一声,却有些哽咽。
挂断电话,抬起头望向天空,又一架飞机翱翔于天际。
幸好。
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给他一份期许。
姬氏大厦。
顶楼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经理走出办公室之后瞬间变脸。原本还微笑的神情,一下子转变为可怜兮兮。经理拿着文件,垂头丧气地经过走道,奔进了电梯。而在小办公间里,蔡小葵探出头来,啧啧了几声,连连摇头。
随后,又将办公间的门关上了。
自从行总回公司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据说行总从前是如何如何从容如何如何潇洒如何如何淡定,可是在她眼里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嘛。行总根本与从容潇洒淡定扯不上边儿,完完全全就是一颗定时。
瞧瞧瞧,刚进去的经理不知道是第几个战战兢兢拜会,又像死了爹死了妈一
风恋冰心
样出来的。
而她也完成了展姐的任务,顺利地用网络与那三个男人取得联系。不过是进入他们的系统,发了个小病毒,在他们解密病毒之后,可以看见展姐让她转告他们的话。哎,也不知道展姐去哪里了。哎哎哎。
办公室里,姬立行烦闷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挥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在气恼些什么。此刻,他竟然如此想念她,如此想要见她想要抱她想要亲她。明知道不可以再去想她,她分明就是在玩耍自己的感情,但是还是这样不由自主。
沦陷,他的心,彻底得沦陷了
唯一有关于她的消息,恐怕只是知道她还在台北还在别的男人守护下,并没有离开。这居然成了他可怜又可笑的小小欢愉,欢愉她还没有离开到远不可及的地方。但是更深的悲哀却是,她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
不再是了
太阳渐渐落下,迎来的是再次的黑暗,还有那份深夜时无法抗拒的想念侵蚀。
临近傍晚十分。
商家别墅。
黑色的轿车徐徐驶出别墅。
轿车里,商正浩单手撑着头,一向和煦的俊容上难掩忧愁以及烦闷。他突然拿出手机,按下了某串号码。电话接通后,第一时间急急问道,“adei,我是商正浩,听说张律师前些天身体不舒服,最近好些了吗”
“商政委”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轻声呼喊,下一秒听见了他的话却是困惑地说道,“张律师身体很好啊,不过他前些日子出国公干了,还没有回来呢怎么了商政委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转达给张律师”
听到这番话,商正浩心里一沉,残留的那点点侥幸在这个时候终于破灭。
“没事,我也只是听说,谢谢你。再见。”他说完,挂断了电话。无法再继续,只好强打方向盘,猛地将车停靠于路边。身体朝后一倒,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只是方才在书房门口听到的谈话内容,还让自己如此厌恶。难以平息的波动,不断地潮涌着自己的心。
「父亲,你放心吧。这次她一定和姬立行断绝来往了,只要正浩娶了展乐乐,那我们商家以后就能拓展。百分之五十的姬氏股份,包括姬家背后的黑道势力,加上我们商家在台北的政治地位,以后绝对可以成为称霸的家族财团。」
「做得很好,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
「绝对万无一失那个人已经出国了,而且」
「恩」
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