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郑宵雄到了他家里,方玉风顿觉有种很凄凉的感觉。房子虽然很豪华,面积也足足有上千平方米,可到处却是死气沉沉的。放眼望去,四周见不到半个人影。阵阵秋风轻拂,院内树梢上的枯叶随风飘落。此情此景,还真是应验了一句古话:秋风扫落叶,愁煞断肠人哪
方玉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郑家家大业大,怎么家里这么冷清,连个佣人也没有啊你看,满地树叶都没有扫。”
郑宵雄应道:“我女儿一向喜欢寂静,所以才没请佣人。至于这随风飘零的树叶,那是个女儿倾诉的对象,它们是我女儿最忠诚的朋友”
言语间,俩人已经穿过前堂,到了后院。方玉风远远地便瞧见一位身着睡衣的清瘦长发女子坐在轮椅上,她正仰首凝望着半空,仿佛在细数空中飘零的树叶。看她那忧伤而惆怅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为之扼腕怜惜,如果她不是因为病得这么憔悴、消瘦,相信肯定是个大美女。
“萱儿,你看我带谁来了”郑宵雄兴致勃勃地走到轮椅旁边,方玉风也跟了过去。
郑萱看了看旁边这位陌生的俊俏男子,突然轻声惊呼起来:“你是方玉风”
方玉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嗯,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面吧你认识我吗”
“我虽然足不出户,但经常都会关注外界的新闻。神医方玉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郑萱的声音很柔弱,弱得有点像临死前的最后呻吟一样;但她那苍白憔悴的脸颊上却绽露着一丝丝的笑靥。看得来出,方玉风的到访令她很高兴。
郑宵雄插嘴说道:“萱儿,今天方医生是特地来为你治病的,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像正常的女儿子一样,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爸,谢谢你”言语之际,郑萱脸上挤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方玉风道:“郑董,外面风大,我看还是推小姐进屋去吧。”
“嗯”
郑宵雄将郑萱推回房间,并搀扶着她斜在床头半躺着。
“方医生,你请坐吧,不用客气。”说着,郑萱将目光移到他老爸身上,接着说道:“爸,我有些事想跟方医生私下谈谈,您可不可以”
郑宵雄也蛮尊重他女儿的,还没让她把话说完,他就应道:“嗯,你们聊吧,我去客厅休息一下。”
待郑宵雄离开房间,郑萱怔怔地看着方玉风,轻声问道:“方医生你真的是来替我治病的吗”
方玉风微笑道:“我当然是来替你治病的了。”
郑萱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请你来的,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来替我治病的”
方玉风纳闷地瞅着她,不解地说道:“没有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没有就好”说到这,郑萱轻叹一声,稍顿了顿,又说道:“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女,在他心里,我也许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为了医好我的病,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可惜,这二十多年来,我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随着我的病情恶化,我爸也是越来越担心,才五十出头,他的头发全白了”
方玉风嗟叹道:“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你爸怎么不早点找我来替你治病呢”
郑萱道:“其实,我爸早就去找过你了。”
方玉风纳闷道:“哦,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郑萱道:“在你的神医事迹刚见报的时候,我爸立即就去你从前那家小医馆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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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爸回来告诉我说:前两次去,你们医馆都关门了,等到第三次去的时候,却被拒绝了求医。”
“有这种事那可能是我的助手不理解吧。不好意思哦,那段时间好忙,我的助手怕累坏,所以替我推掉了好多病人。”方玉风满脸歉意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郑宵雄爱女心切,当初肯定去找过自己。不过,那个时候意气方风,立了几条规矩。负责接待求诊的黄燕莺肯定是查到那老小子为富不仁,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所以才拒绝他的求诊。说起来,要怪的话,那也只能怪郑宵雄平日里不多积点德,这才连累自己女儿多受苦一段日子。
郑萱微笑道:“这不关你们的事,其实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那一次,我爸因求诊不成,而生气到了极点,还准备叫几个人把你给绑过来呢,不过最后被我给阻止了。”
听着郑萱这话,方玉风顿生怒容。他气的不是郑萱、而是郑宵雄那个老乌龟,简直就是为老不尊;混惯了黑社会,就算上了岸,仍然改不了从前的恶习。有时真想不明白,像郑宵雄那样的奸商恶徒,他怎么能生出像郑萱这么知情达理、温婉雅静的女儿来呢。
方玉风对郑宵雄是完全没有半点好感,可对郑萱还是蛮怜惜的。像她这么一个好女孩,苦苦地忍受了二十多年的痛苦,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凝思了一阵之后,方玉风笑容可掬地说道:“所以,刚才你特意支开你爸爸,问我是不是心甘情愿来替你治病,原来是担心我受你爸爸的威胁,对吗”
郑萱欣然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爸可以为我做出任何事来,但我却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能找到几个像郑萱这么善良的女孩为了别人的快乐,她可以连自己的唯一的求生机会都放弃,审多么崇高的付出。她的每一言、每一字,无不感动着方玉风。方玉风这辈子还没有对哪个女人佩服过,相信郑萱将是第一人。
方玉风怔怔地看着已经病得脸色煞白的郑萱,低声说道:“郑小姐,你放心吧,我方玉风绝对是心甘情愿来替你治病的。”
“谢谢你”郑萱的声音很轻很轻,很但中包含的感动可强烈的震憾着方玉风的心。
方玉风挥手帮郑萱轻轻拭去她眼角因激动而流出的泪水,罢了,他将右手食指伸到她面前,柔声说道:“你可以咬我一口吗”
“为什么”
“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我赐给你的,我希望你体内流有我的血液。”说着,方玉风将食指近了些,直抵她的双唇。
方玉风至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没有事先准备好浸有自己血洗的胶囊。本来他打算过几天再让她服食真正的“灵丹”,可眼下看到郑萱后,实在不忍心看到她继续受苦。所以才想出一个咬手指的办法,以便她早日康复。
“我我怕会咬疼你不咬行吗”这一次,郑萱彻底地犹豫了。她彷徨无措地看着方玉风,刚擦干的眼角再流被泪水浸湿。可惜她并不知道方玉风的真正想法,要是她知道的话,相信她心里的感动绝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方玉谦和地笑道:“不用怕,用力地咬下去,直到你吸噬到我的血液为止。”
迫于方玉风的一再坚持,郑萱缓缓地闭起双眼,锋利的牙齿用力地切入了方玉风的食指尖。俗语有云:十指连心,伤口虽然在指尖,可痛苦却直锥心底。方玉风强忍着痛楚没有吭声。突然间,两滴清泪滴落到他的手指上,瞬即贱起数朵小水花。
看着这两滴充满感动的泪水,方玉风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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